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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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皇后道:“能說的,母后都告訴你了。你自幼在宮里,不通人情世故,但是那位乳娘,她天分好,又是有些經歷的,很多事她看得淡泊,但很聰慧洞徹,祉兒小時候跟著她,只會是福氣。有他乳娘的那種氣度,母后也就放心了?!?/br> 素蔻公主慌亂道:“母后,你想讓乳娘照顧祉兒到什么時候?不是等半年斷奶了就行了嗎?母后?” 李皇后道:“如果繡姑愿意,母后想讓她照顧祉兒到成家立業的年齡!” 素蔻公主手足無措道:“不行!那樣,祉兒就不認我這個娘親了!母后沒看到嗎,祉兒還不懂事,就把那乳娘當得跟親娘一般!要是十幾年相濡以沫下來,我這個親娘還有何地位?還算什么?” 李皇后蹙眉道:“人家繡姑有兒子,豈會和你爭?她性子淡,品行純良,秉性清高,有雍容氣度,如果有她日夜在身旁影響著祉兒,祉兒就算對她再親,也會被她教得懂仁義講至孝,會對你這個娘親很好的。既成材又孝順,做娘的還奢求什么?總比在你身邊,把他教歪了強!” “再純良的人,和那乞丐女攪合在一起,還能是純良的嗎?”素蔻公主忿忿道。 李皇后看著她:“你以前為仁兒,對那丐兒不滿意就算了,如今人都散了,你還不肯放過自己嗎?” “我是不肯放過她!不是不肯放過自己!哪日見了她,我一定問她把東方大哥藏到哪里去了!”素蔻公主咬牙切齒道,產后虛弱的身體直打顫。 李皇后搖頭,氣得面如金紙道:“看來不對你說直接的是不行了!仁兒是你把他逼出家了,你知不知道!那丐兒逃出去之后,沒多久就被你遷哥哥找到了,從去年底一直在宮里,還懷上了你遷哥哥的孩子,你聽清楚沒!仁兒的出家全是你的錯,你好好反省吧!” 李皇后的這番話,如同當頭一棒,把素蔻公主敲得目瞪口呆。 半晌,她回過神來,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要找遷哥哥,我要向他問個清楚!” “你冷靜些!”李皇后一把拉住她道:“問清楚怎樣?問不清楚怎樣?她懷上了你遷哥哥的孩子,你還不滿意嗎?” “母后……這話什么意思?”素蔻公主惶恐道。 “你敢說,她在宮里住著時,你沒期盼過她與你遷哥哥在一起么?”李皇后問道。 素蔻公主立在那兒,腳跟如被定著似的。心里咚咚打鼓,好像她那些晦暗的隱蔽的想法和做法,從沒逃出過她母后的眼睛似的。 母后究竟都知道些什么?素蔻公主心里沒底了,她不敢試探,也不能試探。 對,只要母后沒敞明說開,一定不能先泄露了。 素蔻公主吸幾口氣,低低道:“兒臣只是想問問遷哥哥,這么大的喜事,為什么不告訴我,讓meimei也高興高興!” 李皇后瞧著她:“你終于長進了一些?!?/br> 素蔻公主還要再說什么,聽見哥哥趙遷道:“母后,我和繡姑回來了!” 李皇后對素蔻公主遞了個眼色,囑托一句:“你可以向他問那事,但不要直接!最好讓你遷哥哥主動告訴你!” 素蔻公主奔過去,對繡姑笑道:“回來了?鞋樣子可確定了么?” 繡姑道:“每個人要的都不一樣呢!我可要湊機會回鞋莊一趟了,好好給伙計們交代一番才是!” 素蔻公主瞧著祉兒。睡的正香??磥硪宦奉嶔?,如搖籃般,讓他進入了好夢里。 悄悄地接過來,抱在懷里,親了一口,滿是憐愛歡喜。 李皇后對繡姑笑著體諒道:“采娉的那些姐妹們,一個比一個挑著呢。這下有你勞累的了?!?/br> 繡姑淡笑搖頭:“不妨事。如今那些伙計們手藝越發精純了,我長時間不拿針線,都生疏了,交給他們做就成了,比我要好得多?!?/br> 李皇后道:“是了。你自己有個半歲的孩子,又要照顧祉兒,原不能再以針線勞神了?!?/br> 繡姑垂首道:“多謝皇后顧惜?!?/br> 第二七二章來意 素蔻公主在宮里待了差不多一天,傍晚時分,和繡姑一起回宰相府了。柳采娉卻沒給李皇后安靜的歇息時間,翌日一大早,就憔悴著來找李皇后。李皇后問她什么事兒,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口,別扭了很久,才紅著臉低聲道:“我想懷個孩子?!?/br> 李皇后已猜出了幾分她的來意,卻不點明,只笑著道:“那是你與太子夫妻間的事兒,跑母后這里說,能擋什么用?” 柳采娉神情黯然,道:“太子與那神醫交情深厚,很聽神醫的話。那神醫手又極高明,如果母后肯頒一道旨意,讓神醫幫我調養身體以盡早生下嫡子的話,兒臣就會有指望了?!?/br> 李皇后沉吟道:“雖說你是母后和淑妃meimei的侄女,比別人親許多,但畢竟書院里有一位懷著的,飲食起居都需神醫悉心照料,母后總不能偏心得太過分了吧?!?/br> “母后,書院里的那位……胎相已穩固了,不需要醫生形影不離的?!绷涉辰ㄗh道:“如果母后、太子都不放心,可以把太醫院最穩妥的醫生調過去,等兒臣懷上了,再做對換……可以嗎?” 李皇后忖思了半晌,嘆道:“神醫有如此高的醫術,卻甘愿在江湖上行走,如果不是看著遷兒一片誠心,斷斷不肯到宮里來。越是這樣懷才的人,越不好派遣得動呢?!?/br> 柳采娉憂愁道:“母后,請您盡力幫幫兒臣!書院那個,不知是什么身份和來歷,又整天奇奇怪怪的。如果只有她生下了皇嗣,將來后宮落到她的手里,天下就是她和她兒子的了!您看她那樣子,又不是懂事聽話的主兒,難道母后還要看著她的臉色過余生不成嗎?” 李皇后目光暗沉,緩聲道:“你說該怎么辦?總不能強行下旨,讓神醫伺候你吧?傳出去,會惹人笑話的!” 柳采娉拉著李皇后的衣襟,撒嬌道:“母后先委婉地試探下,如果神醫同意,那就不用大費周章了;如果他不同意,再想其他辦法?!?/br> “好吧?!崩罨屎蟮溃骸敖裉煳绾?,你帶著遷兒一并來,母后陪你去書院水上閣看看神醫?!?/br> 柳采娉大喜過望道:“謝謝母后?!?/br> 然后柳采娉興沖沖地回到太子府,對趙遷道,午飯之后母后讓他倆個過去。趙遷不知是什么事,問她,她裝糊涂,不肯透露分毫。趙遷心里泛著疑惑,待與太子妃一起到了李皇后那兒,趙遷又問母后,李氏只含笑道,先別問了,隨母后去書院走走吧。 趙遷忐忑,又不好忤逆母后的意思,走著說著:“這場雪才剛化了一半,去那兒的臺階多而陡,正是不好走的時候,母后有什么事兒,不能讓兒臣替代解決嗎?” 李皇后笑道:“母后和采娉小心些就是了。不急,咱們慢慢的走?!?/br> 趙遷無奈,只得一起去了。 丐兒剛午睡起來,眼懵懵的,聽到幾聲鳥叫,很像烏鴉,就問南宮峙禮:“這個時候有烏鴉嗎?” 南宮峙禮道:“就算有,也不應該在書房這一帶啊。冷宮附近,才是烏鴉最佳的棲息之地?!?/br> “我明明聽到了……”丐兒有些焦躁地道:“喜鵲報喜,烏鴉報喪,莫非要有什么事情發生?” “不會有大事的。沒那么快?!蹦蠈m峙禮篤定安慰她道。 “那就是有半大不小的事兒了!”丐兒道。 “你剛才所說的烏鴉報喪,并無十分的道理。烏鴉只是時常出沒于腐朽之地,所以落了個壞名聲。并不像你所說的那樣靈異?!蹦蠈m峙禮笑道:“要不咱們打賭,猜一下是什么事?” 丐兒鄙視他道:“還跟我打賭呢?打了那么多次,你何時贏過?” 南宮峙禮道:“時來運轉。輸得久了,必有贏時。這次就不一定是你贏了?!?/br> “你不是我對手!”丐兒遞給他一句。半側著身,躺在了床上,雍大的肚子鼓起來,懶洋洋道:“還是老規矩!說輸贏之后的結局吧?!?/br> 南宮峙禮道:“如果我輸了,就去伺候別人;如果我贏了,就一直伺候你?!?/br> “這算什么賭局?”丐兒想來想去,這明明不公平,不配合道:“無論輸贏,你都得伺候我?!?/br> 南宮峙禮手一攤,笑道:“那不用賭了。這次我直接就贏了!” 丐兒反應過來,原來又被他玩語言游戲給坑了! 不過誰怕誰啊,丐兒正想用實力打得他落花流水,聽見太子在外面喊道:“丐兒!母后和采娉來看你了!” 她倆來做什么?丐兒忽的一驚,想坐起來,身子卻陷進軟軟的床鋪上,無論如何也起不來,南宮峙禮拉她了一把,她才勉強直了起來。透過幾扇敞開的門往外看,看到李皇后、太子和太子妃三個人,一起來了。 李皇后喘吁著,看來累得不輕,那柳采娉的腿腳居然有點跛,小跑著才能跟得上皇后和最前面的太子,顯得非常吃力。 有點意思了。丐兒關切道:“太子妃,你腳怎么了?上次,太子說讓你自己怎么來就怎么回,你沒有迷路吧?” 太子妃臉面發紅,微微尷尬,只答前半截道:“路上不小心,腳被扭了一下下?!?/br> “嚴重嗎?”丐兒作為這兒的主人,表示慰問也是理所當然。 “沒事,沒事……”柳采娉說著,好像是為了證實自己沒說謊,特意活動了一下。這一逞能不要緊,她冷汗都冒出來了,表情疼得極為扭曲。 丐兒忙對她道:“那就不要動了,坐下吧!” 幾人坐定,丐兒嘿嘿笑道:“皇后娘娘、太子妃真惦記我,剛來了沒幾天,估計當時累得腿都腫了、現在還沒消下去呢,就又來了,真是太讓我過意不去了!” 柳采娉被她這半癲不傻的笑聲,弄得脊背有些發冷。再品她說的話,看似客氣而無破綻,但總有那么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別含深情”味道,更加讓太子妃無所適從了。 丐兒看沒人接她的話,想著可能是被她感動了,于是繼續體現自己的人文關懷之使命感,清清嗓子說道:“最近我發現湖邊有好多冬鳥來覓食,我就揣著個大肚子,一路給它們撒些豆子米粒之類。神醫阻止不住我,少不了幫襯我去撒……” 柳采娉聽到這兒,臉色變了:怪不得腳底像踩到了什么珠粒子,給太子說,太子還不相信,反而責怪她不小心! 丐兒不等眾人反應,臉龐上泛著光道:“我想了想,為了把這個書院變成松濤陣陣、天籟聲聲、最有天人合一之意境的園林,我決定把這些盤旋十八彎的臺階,灑遍苞谷黍米,就跟鋪了一層糧食金子似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鋤禾路’!既飲水思源,讓人想起這糧食的來之不易;也為肚里的孩子積點福德,讓他將來多與百姓同耕同樂;再者更是為了太子之盛名,試想,如果太子的書院有這樣和諧自然的奇觀,那能不吸引天下賢者都來投靠嗎?連只鳥都這么看重和愛惜,可見太子是大胸襟,甭提對那些有才能的人了!” 趙遷聽她說得頭頭是道、質樸動容,并且還不忘為他著想,一時感動得無以復加道:“丐兒,太好了!這‘鋤禾路’是你什么時候想出來的?簡直是太有創意了!什么時候開始鋪就,不能讓神醫太累了,我助神醫一臂之力!” 李皇后、柳采娉被雷得忘了此行之目的,坐在那兒,臉色發白,細汗如珠。 “這……那樣的話……”柳采娉瞧了眼自己腫起的腳踝,似乎疼得更加厲害,說不下去了,看向李皇后。 李皇后不知該怎樣反駁,擠出來一句:“不行!太鋪張浪費了!” 丐兒不以為然,口若懸河辯駁道:“又不是要撒幾寸那么厚!薄薄一層就夠了!估計連十幾袋糧食都用不了!若說浪費,后宮里那些妃嬪娘娘的脂粉花錢不浪費嗎?太子妃她的姐妹們追求奢侈的干跟鞋不浪費嗎?寺廟建造得富麗堂皇不浪費嗎?” “那……這不一樣!”李皇后結巴道。 “實質怎么不一樣了?”丐兒的言語如珠玉落盤那般錯錯雜雜,聽得李皇后等人滿耳繚亂:“有些面子工程,是至關重要的!比如皇上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是皇上的體面,必須不能太過寒酸了去!比如寺廟,是一個王朝精神信仰的象征,能反映出當地的習俗、文化風貌,氣派些顯襯得香火旺!‘鋤禾路’的好處,前面我列舉的那三點已經足夠了,若皇后還嫌不夠多,我可以再列舉一百條一千條!比如能興起全國朗誦感恩詩的風潮,比如能喚醒人們對弱小生命的尊重愛護,比如走在這條路上的艱難萬狀,讓人想起勞動人民的不易……” 李皇后已頭疼欲裂了,忙揮手叫停道:“夠了夠了,不用再列舉了……你說得對!都對!” 丐兒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嘻嘻道:“那皇后便是通過決議了?” 道完,又補充了一些:“其實,這并不是很大的事,只不過在太子書院設立個小小的特色景觀而已,也不用皇后費心的!十幾袋糧食,花不了幾個錢,哪怕你們不支持,我向繡姑jiejie借也可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們支付的/奶/水費,十分之一我都用不了,就能把路鋪成了!我這兒還有兩個以一當百的優秀勞動力,不用掏工錢了!” “你說,你說……太子和神醫他們倆,是你的勞動力?”費勁問出來一句話,柳采娉嘴皮子都發麻了。 丐兒道:“可不是嘛!書房圖個清靜,又不要什么丫鬟婆子來聒噪,我又是個不能動的,只能煩勞他倆了!你不用擔心,適量苦力勞動,可以鍛煉體質!像太子妃這樣的,估計把百十階的糧食鋪下來,就不會這么嬌弱了!” 柳采娉叫道:“不!我不要!” 李皇后看她太失態,不悅喚她道:“采娉……” 柳采娉勉強坐穩在凳子上,惴惴不語,看丐兒的那種眼神越發有幾分畏懼。 丐兒忍住笑道:“并且,鋤禾路的鋪就如織布那般,是個細致的活兒!必須顆粒均勻、鋪的平整,不留太明顯的縫隙,更不能留死角……另外,這路的鋪就還是個動態活兒,今天哪個臺階上被鳥吃掉了幾粒,還得及時的補上去。在大雪大雨大風將來之時,要做好基本的防范,才不至于損失太多?!?/br> 南宮峙禮竟然聽進去了,含笑問道:“如果糧食掉進湖里,不是浪費了嗎?” 丐兒敲他了一記爆子栗,斜著眼看他道:“糧食掉進去,浸泡得久了,糯糯軟軟的,可以成為魚類的餌料!可以在湖里多養些魚蝦啊,尤其是那種有著大大嘴巴、長長尖牙,能吃掉小豬的鱷魚!” 柳采娉的手止不住抖起來,顫音道:“如果鱷魚爬上來怎么辦?” “臺階兩側有高高的憑護欄啊,鱷魚爬不上來的!”丐兒笑道:“閑暇的時候,還可以觀賞鱷魚打架、撕咬、大魚侵吞小魚的場景呢,自然界的弱rou強食、優勝劣汰,看這真是說不出的壯觀呢!到時候建成了,太子妃一定記得來欣賞??!” “呃……”柳采娉喉嚨里仿佛被痰氣堵塞了,不知是太駭然了,還是太恐懼惡心了,差點一口氣憋得昏厥了過去。 李皇后饒是淡定,也被丐兒的一番驚險奇談怪論給懾得心慌氣短,面色一直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遷看著丐兒,眼眸蓄滿了溫情道:“你腦袋里什么時候起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丐兒仰臉對他笑道:“不好嗎?我是在給孩兒胎教!你打擊我,就是在打擊孩子!” “好!好!”趙遷連連贊道:“有與眾不同想法的人,是最讓人欽佩的!” 丐兒瞇了眼道:“這還差不多!孩兒能有這樣開明的父親,也不枉了此生!” 李皇后大概已不支了,撐著問出幾句:“若弄成那樣一條路,你產后怎樣去外界?難不成要在這兒終老一生嗎?外界的人怎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