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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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薛淺蕪悄悄起來,梳妝了一番,從包裹里找出一件素色青衫羅裙,穿在身上,與白天那件光艷奪目的不同,清新之中帶著幾分怨致,看起來安靜了許多。 東方碧仁打量很久,笑著贊道:“丐兒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不同的服飾,就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人靠衣裝,其實誰都一樣!”薛淺蕪道。 “并非如此……”東方碧仁笑道:“有的人只適合一種風格,如果換上其他迥異的服飾,會讓人感覺不自然,仿佛這衣服不該他穿一樣!但你就不同了,無論乞丐裝,還是妖嬈裝,甚至粉嫩裝,清素裝,一穿一個好看,自然得很!” “這話我喜歡聽!”薛淺蕪笑著,往他懷里擠了擠,調戲他道:“抱一個嘛!” 東方碧仁抬起手臂,有些發僵,畢竟繡姑還在旁邊站著,怎么也得收斂一些。臉紅了很久,仍是抵不過心底的召喚,摟著了她。 薛淺蕪心也跳得響了,她只是逗他的,想著他肯定不敢肆意的,可是怎么失算了呢?一張臉龐紅如醉沱,打了他一下道:“我是說著玩的,你倒當起真來!小蛾子還在旁邊呢!” 繡姑聞言,略有些不自在,轉身走了出去,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 “別走遠??!”薛淺蕪不忘討好,叫了一句。 東方碧仁刮著她的鼻道:“已經晚了,明明是嫌人家礙你好事兒,這會卻裝起蒜來!小蛾子生氣了!” 薛淺蕪急得喚了一句:“小蛾子,你沒生氣吧?” 繡姑低道:“哪有那么多氣要生?我在替你們把風!” 東方碧仁緊看著薛淺蕪:“我這一天,看著你對別人犯花癡,對著你對別人眉來眼去,聽著你對別人表達愛意,你就不知我有多么心痛……” 薛淺蕪捂嘴笑道:“我是在演戲嘛!” “那也不行!”東方碧仁坐在椅子上面,一把拉著她道:“你得補償我!” 薛淺蕪睜大眼:“你要我怎么補償你呢?” 東方碧仁看她涂有淺色唇膏的薄唇,笑得不懷好意:“那次在廟會上,你因為賣了我的畫像,怕我責怪,你是怎么彌補過錯的?” 薛淺蕪想了一陣兒,不經大腦,道出一句:“我親了你!” 東方碧仁笑而不語。只微微地閉著眼,卻瞇開了一條縫兒,坐得筆直,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薛淺蕪的臉燙著,很是恨自己的不爭氣。如果讓她在熱血沖動之下,親他幾下,可謂毫不費力,但是在他的主動要求下,怎么就這樣的難為情呢? 于是也閉了眼,使勁往前湊去,卻暈暈的丟失了方向感,只覺碰觸到了一片涼涼的東西,張口就啃咬了起來。 東方碧仁悶哼一聲,睜開了眼。 薛淺蕪也急忙看,只見東方爺的耳垂上,赫然印著兩三個紅色的牙??! 真是挫啊,偷香美男,本是多么快樂多么銷魂多么減肥的事啊,竟被自己忽來的羞澀感,給搞砸了。想要再改方向,湊到他的嘴唇上去,卻怔在了那里。 東方碧仁強忍住笑:“你的勇氣哪兒去了?” “只允許我突然起了色心,但你不能有防備!”薛淺蕪嘟著嘴,灰心喪氣說道。 東方碧仁好不容易,把那開懷暢笑憋了下去,輕然笑道:“好吧,希望你能時時刻刻對我起色心!” 薛淺蕪嗔他道:“下一次咬,我就咬到你的鼻子上來!在你又高又直的鼻頭上,印兩顆大齒印兒!看你還帥了不!” “卻說,我怎得罪了你?”東方碧仁笑道:“你又不是沒干過,讓你親吧,你反而使壞!” 薛淺蕪委屈道:“其實我不是想使壞的,我是太緊張了……” “想不到啊,你也會緊張呢!”東方碧仁說道:“你就不知,每每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和你在一起時,你就不知我有多么緊張,我很擔心你會突如其來,給我來個消受不了的親昵!” 薛淺蕪傻傻笑著,很有成就感的。 兩人靜靜對看一會兒,東方碧仁說道:“既然這會兒你拘謹,不如我主動些如何?” 什么?薛淺蕪看著他的癡意眼神,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既想躲避,又想期待,愣愣站在那里。 東方碧仁也有些小局促,一寸一寸,往她臉前移去。 然在薛淺蕪那邊,卻似經歷了天長地久、萬水千山的煎熬,她沒等他湊過來,猛地一下,半張著嘴唇,再次向他撞去。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她覺得自己的口腔里,吃進去了很多灰粉,像是走在沙塵暴的空氣中,吸了很多土塵。 張目一看,只見自己又親歪了,親在了東方爺的臉頰。 東方碧仁又恰好是化了灰撲撲妝的,這一下子,便被薛淺蕪蹭掉了一塊兒,膚色顯得不均勻起來。有的地方是原本的淺銅色,有的地方卻是灰色。 薛淺蕪看著自己的杰作,難以抑制,捂著肚子,蹲在那兒笑了起來。 東方碧仁提醒她道:“小點兒聲!仔細被徐家弟兄聽見!” 薛淺蕪艱難止住了笑,拿出一塊銅鏡:“你瞧,你也成了叫花子臉了!” 東方碧仁瞧瞧鏡子正中,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皺著眉道:“還有沒有灰粉了?這妝太經不起蹉跎,才親一下就落下了!以后你啊,千萬不要化妝,不然如同……” 東方碧仁還沒想出好詞,薛淺蕪就接著道:“如同隔靴搔癢!” 東方碧仁眉皺得更緊了:“咱能不能揀好聽的說?明明是件浪漫溫暖的事,讓你一說,這心里整個都毛烘烘的!” 薛淺蕪反駁道:“我覺得很恰切??!你想一想,我如果涂了十二層的粉,抹了厚厚的唇膏,你一碰上去,沾的全是這些,香香膩膩的,連我真實的味道你都沒嘗到,那種遺憾與不解渴,不是相當于隔著靴子瘙癢嗎?” 東方碧仁搖頭:“雖是這個理兒,你也不當拿著頭上的,跟那腳上的,作對比吧?” 薛淺蕪嘿嘿一笑:“這才足夠表明人的立場!以后若不是碰到演戲之類,我是決計不化妝的,以免神仙哥哥嘗不到味兒!” 東方碧仁被她的言語挑撥,弄得半暈半醉,只想和她一起這樣,鬧成一處,共居一室直至天亮。 薛淺蕪被他看得心神兩軟,只得打斷這種情意綿綿,換成一種不窒息的場景:“我給你補補妝吧!” 東方碧仁迷離著眼,讓她拿著毛筆似的刷子,為他重新鋪勻了灰粉,之后笑道:“這要是不補妝,如果被人問起,我該怎么說呢?總不能說丐兒在和我上演師徒戀,來賺那徐戰淳吃醋?” 薛淺蕪笑道:“你倒是很能想的!” 正自說著,卻聽繡姑在外淡淡問道:“這么晚了,嫂子過來有事嗎?” “沒什么事,只是想著你們住在一處,會不會不方便?”那紫菱長媳婦說道:“要不要給你們,一人找個地兒?” 薛淺蕪忙和東方碧仁分開遠些,笑著應道:“不麻煩嫂子了!沒那么多避諱的,我們一起來的,在一間房里踏實!嫂子你不知道,在家我們三人也常這樣相處!我和小蛾子睡在床上,老師就伏在書桌上,身兼兩職,半當教書先生,半當保安!” 那紫菱長媳婦看了一看,覺得薛淺蕪笑顏正常,心不禁放寬很多。再看她的清素妝容,比之白天又有一番不同韻味,笑著贊道:“meimei真是生得好,戰淳定是喜歡你這樣子的!明天他一準會答應的!” 薛淺蕪點頭道:“只怪今天我太心急,讓戰淳哥膽怯了!明天早晨,我定做個溫柔婉順、人見人愛的閨秀!” “這便是了!”那紫菱長媳婦道:“meimei好生安睡,熬夜太晚,會變得沒氣色的!女人貴在氣色,再好的妝容也畫不出氣色,meimei一定要注意了!” 薛淺蕪道:“嫂子放心,今天晚上我定會安分的!” 紫菱長媳婦笑了,拍著她道:“那我就回去了!等到我喝meimei喜酒的那天,meimei可得親手為我斟上三盅??!” “沒問題的!我一定要把嫂子灌醉!”薛淺蕪乖巧道:“嫂子好走?!?/br> 夜慢慢地靜下來了,薛淺蕪看著東方碧仁:“我想獨自去徐戰淳房間一趟!” 東方碧仁神色一緊,握住她的手道:“我和你一起去?!?/br> “這次不行!”薛淺蕪伏在他的耳畔道:“你在這邊聽著動靜,不會有什么事的!我這是在為明晚的洞房夜,鋪就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第六三章無恩不愛,無愛不歡 薛淺蕪緊緊靠著墻角,一步一小心地前移,在深濃夜色的掩護下,往那徐戰淳的房間接近。 繡姑驚詫看著,她雖是個素日淡然慣了的人,但因年齡稍長,對于孤男寡女種種不宜之事,還是很明白的。眼里閃過層層迷惑,問東方碧仁道:“她想干什么著?你都讓她如此胡鬧,深更半夜去其他男子的房間?就算信得過她,那徐戰淳又不是個和尚!” 東方碧仁的喉結一滯,半帶梗塞,半帶沙啞地道:“我的耳力夠好?!?/br> 言外之意,不需多說。無論薛淺蕪出差錯,還是徐戰淳耍下三濫的手段,都是逃不過監控的。 繡姑不再作聲。對于薛淺蕪和東方碧仁,兩個極品人物,她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東方碧仁的雙眼,潤澈而深邃,抿唇凝息,看著對面的動靜。 時間一秒一秒逝去,薛淺蕪終于到了徐戰淳的門前。她伸出手,輕輕在那門上敲了三五下。 “誰呀?”徐戰淳帶著倦意的聲音懶懶響起,披著衣服露了胸膛,單手打開了門??吹窖\蕪,半晌回不過神,眼里帶著驚喜和遲鈍:“meimei?這么晚了,你有事么?我差點認不出了!” 東方碧仁看著徐戰淳的驚艷眼光,心底滋味復雜難辨。手掌無意識地握起,指節迸起,鐵實成拳。 薛淺蕪怕他大聲說話,擠身進了屋里,反手關上了門,用一種清清柔柔的調兒,如水幽靜地道:“為了避人耳目,哥哥進屋說話?!?/br> 徐戰淳也怕被人看到,竟在薛淺蕪關門后,連那門閂一并插了。徐戰淳做完這一切后,用手扶扶,確保結實穩固了,才放下心。 薛淺蕪垂著頭,站在那兒,恰似一枝懷著怨情輕愁的雨中丁香,在靜夜里悄悄綻放。 此情此景,讓徐戰淳一時產生了錯覺,他的目光籠上一片癡然,拉住她的手道:“我等著你……” 薛淺蕪把手抽出:“你眼花了?!?/br> 徐戰淳從幻想中醒來,仍是心神搖漾,道了一聲:“meimei……” 薛淺蕪淡淡的,眼光并不看他,帶著些許憂傷,自言自語說道:“我想好了,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我放棄了,后天我就要和老師一起走了?!?/br> “meimei!”徐戰淳看著她,與腦中的另一個人,影像重重疊疊交映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他不知是出自對另一人的懷念,還是對薛淺蕪有了情,竟升騰起一份不舍:“meimei,再住上幾天吧!” “不了……”薛淺蕪低低道:“我傻得很,一直都分不清生活的重點主次,不瞞你說,跟隨我來的老師,至今尚未婚娶,對我用情至深,我卻不懂珍惜,總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心生仰慕,固執追隨!如今受了傷害,遭人無情拒絕,是我那老師用盡各種關愛,把我從感情的糾葛中解救了出來!我的心生感激,所以決定許他一生!” 徐戰淳接受不了這個突然的事實,昨天還要死命倒貼他的傻meimei,怎么換了一身裝扮,氣質、性情全改變了。 這讓他有些不適應,如同被人拋棄,再也沒人愛的孩子,他忽然想要抓住原本屬于他的女子。徐戰淳近前一步,緊蹙了劍眉道:“meimei,你可要考慮好了!嫁人這事,粗糙不得,你確定你對你那老師,是愛戀嗎?” 薛淺蕪落寞笑著問道:“你認為呢?” “你對他不是愛,只是感激感恩!”徐戰淳提醒道:“因為感激就要以身相許,等到過了沖動,生活平淡下來的時候,你會后悔的!婚姻不是兒戲,等到屆時想要退出,可是已經拖兒帶女,情況也不容許的了!” “他會對我好的……”薛淺蕪的眸子,溢出了三分悲傷道:“夫妻相求,不過是‘恩愛’二字。有恩才有愛,無恩不愛,無愛不歡,所以婚姻就應該是,建立在感激感恩的基礎上的!” 道完這句,薛淺蕪又淡道:“而愛戀呢,不過只是一時的轟轟烈烈,愛過之后就薄涼了。你若不信,試問誰能守住昔年的青梅竹馬,永不老去?誰的記憶,能永遠定格在對方最美的年華?詩經里的衛風之氓,就是典型的例子,‘總角之宴,言笑晏晏’,那時的他們,都有著最單純最明媚的笑臉吧,可謂稱得兩小無猜,感情誠摯,可是男女婚嫁共枕之后,不過三年,嫩綠的桑葉變成枯黃,男人眼中的女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美好動人的姑娘了!歲月摧枯紅顏老,人心也會產生疲倦,所謂初戀走在一起,尚且如此結果,更不用提,感情在經歷數番波折之后,變得混濁亂象、千奇百態了!” 一段話聽下來,徐戰淳不僅目瞪口呆,而且內心浮起萬般感慨,唏噓嘆息。 他沒想到,剛不久前,還傻得只剩下一副美艷外殼的小姐,今晚卻能如此透徹,深明人生況味,語言之博大奇妙,情思之婉轉悱惻,比之空門出身的嫣智姑娘,過猶不及。 他不解了,到底是誰出錯了?他不認為,自己會笨到了不識人的地步!但這meimei,前后差異之大,是被鬼魂附身了嗎? 眼前的她,是讓他仰慕而動念的。 薛淺蕪看他神色,就知他已入了心魔。薛淺蕪繼續疏離道:“戰淳公子是人中龍,家境好,長得俊,想必已是心有所屬!既然在結婚前,我都得不到你的心,你的愛,更別說婚后了!而我家的老師,一向知道我的底細,了解我,包容我,眼里心里唯我一個,得夫如此,疼你守你體貼你,還有什么可求的呢?” 徐戰淳靜了很久,問出一句:“恕我有眼無珠,因為對meimei見面的時間短,之前未能深入相識!現在我冒昧問一句,如果我肯娶你,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薛淺蕪心里喜著,卻苦笑道:“你說的當真嗎?你不是不娶我嗎?” 徐戰淳嘆一口氣,兩手分別扶上薛淺蕪的左右臂,補充一句:“不過,我不能讓你當正室!” “你已定下妻了?”薛淺蕪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