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芮余歡氣的顫抖著雙手,老寧氏已皺眉望著歐陽月:“你還有理了,看看你連個端茶的規據都不會,你還能做什么,將軍府養了你這么多年,竟然就養了這么個廢物嗎,簡直太不象話了?!?/br> 歐陽月連連點頭道:“祖母說的是,月兒這規據確實沒學好,還是母親做的好,不如讓母親來吧,月兒先在一邊好好看著,學好了再為祖母盡孝?!?/br> 寧氏卻是一愣,立即道:“這規據越是做的不好,越應該學,越應該身體力體的示范才是,怎么可以遇到點挫折就放棄,若是寧關,你就永遠也學不會規據了,繼續來吧?!?/br> 歐陽月有些扭捏道:“母親,真要繼續來嗎,可是月兒做不好的呀,若時再犯了錯可怎么辦啊?!蹦菢幼右桓蔽笕臉幼?,還真讓人深說不得。 寧氏道:“這算什么,規據就是要多練,學不會就學到會為止,有祖母在那幫你把關,你就繼續來吧?!?/br> 歐陽月嘆息一聲:“那好吧?!?/br> 芮余歡氣的不輕,咬著牙瞪著歐陽月,一瘸一拐的進去內堂換身衣服再出來,然后剛一揭開內堂的簾子,剛一冒頭出來。 “嗖,咚,啪!”她又立即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接著感覺頭上一痛,面上“唰啦啦”滑下一片水氣,芮余歡只感覺額下青筋直冒,森冷的道:“三小姐你這一回不應該是沖著那個地方扔嗎?!?/br> 歐陽月看到芮余歡出來,又接受了她茶杯的洗禮,一身剛換好的衣服又臟了,伸手捂著嘴,驚聲道:“芮小姐你怎么又出來了,真是的,你也太能搗亂了吧,怎么我學規據你總在旁邊摻和著啊,這茶杯又砸你腦袋上了,真是浪費我時間了。你也真是的,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出來呢,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的啊,是啦,我是從小沒學過規據,那也沒人教我嗎,祖母總算是為我著想要看著我學規據,還讓母親在旁邊提點著,我心中別提多高興呢??纯茨阋恢痹谂赃厯v亂著,我這學的心思都被破壞了,不學了不學了,父親便是罵我,我也不學了,哪有這樣的,有這種搗亂的人在,我如何學的會?!?/br> 說著,歐陽月一副氣惱的坐在一邊,便是老寧氏與寧氏在姐也敢民不在乎,徑自一人的生著悶氣。芮余歡本欲發作的怒火,突然卡在胸口與喉嚨處,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氣的身子猛的一顫,扶著門框才沒氣昏過去。這分明是歐陽月自己不長眼睛,每一次都往她身上招呼著,才會失敗的,現在竟然怪上她了,她每一回都是安靜的站著,這事怎么與她有關。當然這時候芮余歡一向是忽略,她使人想故意絆歐陽月這種事實了。 老寧氏沉著臉:“你就是這相死樣子,每次都沒有長性,學什么東西遇到些困難就放棄了,還有這分明是你讓余歡多次被茶水淋,你怎么反倒怪上別人了,還不認錯?!?/br> 歐陽月卻不滿的哼了一聲:“祖母,月兒要是會,就不用跟著母親學規據,不用過了祖母的眼睛了,月兒就是不會才要學的。我自然不能像母親做的那么好了,我自己走路不穩,要往哪里倒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還管的著這茶杯甩哪啊。這種時候誰還不是先顧著自己,芮小姐下次還是眼快手腳也麻利點吧,我這剛學規據的人就是可恨,我自己根本管不住自己,就勞你別往我茶杯蓋上湊吧,那樣咱們誰都高興?!?/br> 所以呢,說了半天,歐陽月還是覺得是芮余歡自己的問題,誰讓她偏偏往她茶杯蓋上湊呢,怎么一屋子人都沒事,哪回都是芮余歡挨了砸。芮余歡若不是故意的,那就是說她太倒霉了,哪一回都能讓她湊上,活該啊。 安和堂大廳的婢女們微微哆嗦著肩頭,緊抿著唇沒讓自己笑出聲,看著芮余歡那氣的火氣不斷升騰,卻怎么也發不出來的樣子,實在像是怒發沖頂的老母雞,不停的在地上打轉,卻是無話可說。而其中一名婢女,不斷抽著腳,面上白的嚇人,她心中一驚,這三小姐不會將她腳踩殘廢了吧,怎么現在還痛的沒緩過勁來呢,望著歐陽月的眸子帶著驚意。 老寧氏見芮余歡的樣子,立即讓人扶她下去梳洗,看著歐陽月卻是氣的不打一處來:“跟我進來,伺候我梳洗?!?/br> 寧氏也跟了進去,先是接過下人端來的盆,潤濕了布巾,認認真真的給老寧氏擦了擦臉和手,為她寬衣。老寧氏眸子卻十分冷淡的望著歐陽月道:“你來,跟你著你娘做一遍?!?/br> 此時下人又為老寧氏穿上了衣服,歐陽月施施然走過來,卻也巧了,芮余歡此時已經換好衣服,看到歐陽月端著盆走過去,立即嚇的站在門口不敢過去,這時歐陽月已經拿著布巾為老寧氏擦試,剛一碰到老寧氏的面,老寧氏立即道:“像什么樣子,剛才你娘的手法你沒看到嗎,手腕抬的角度不對,手上的力道更是不對,手把手的教你你都如此無用,你要是自己學規據,還不知道做得多難看?!?/br> 歐陽月完全不在意,眨著眼睛道:“咦,手法不對嗎,是這樣……這樣……這樣嗎?” “唔唔唔,你看著些,你在做什么,這是想悶死我嗎,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不知道我這是為你好,重來重來重來?!崩蠈幨蠚獾牟惠p,大喝一聲,只見剛才歐陽月拿著布,便使勁在老寧氏面上蹭,跟擦地似的,手上也沒個輕重,老寧氏感覺鼻子都快被戳破了,氣的不輕。 芮余歡見歐陽月這次走路還算平穩,又見她出丑,立即走過來,拿起歐陽月手中的巾布,十分輕柔的為老寧氏擦試:“三小姐,老夫人多么金貴,你的動作要輕柔一些才行啊,要這樣……這樣……還有這樣……”面上十足的得意,老寧氏也連連附和夸獎芮余歡。 歐陽月若有所思的點頭道:“芮小姐真是厲害,手法看起來比母親做的還好呢,怪不得是一直在祖母身邊伺候的,果然有天副啊?!?/br> 芮余歡的手一頓,歐陽月那句天副是什么意思,說她天生就是個下人的命嗎。一想到粉蝶對她呼來喝去的樣子,芮余歡緊緊咬著牙,面上閃爍著無邊的恨意。 寧氏同樣被說的面色一變,眸子轉向芮余歡帶著冷意,她可是大周朝五大世家同身,豈是芮余歡這種孤女可比的,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讓老寧氏寵了她罷了,還想越過她去。 作夢! 寧氏冷淡道:“月兒,既然沒做好,就從頭再來一次吧,這一次動作輕柔,這個凈面的工作十分簡單,你能做到的?!?/br> 歐陽月嘴角勾著一絲淺淺的笑,端著盆,忽然腳下一劃,整個身子前傾,手中的東西當然也全都飛了出去。 “噗通,噗通?!?/br> “砰、呼、嘩啦?!?/br> 這一次的動靜可比之前大多了,只見歐陽月整個盆全都飛撲了過去,那條凈面的帕子直接拍在芮余歡面上,而盆中整盆水,全部倒罩在了老寧氏的床上,老寧氏與芮余歡身上頓時全都濕了,她們只感覺透心一涼,本能的顫抖了一記。 芮余歡憤怒的拿下巾帕,怒氣騰騰的直接將東西甩向歐陽月,歐陽月驚呼一聲,身子一躲。 “啪!” 后面有人被打中,歐陽月驚訝的回頭,卻見那里站著一個直挺挺的人,沉默了一會,那人一把拉下面巾,露出寧氏那陰沉沉的面色,泛著冷意的眸子直直向芮余歡掃來:“芮余歡,你這是做什么,在這將軍府敢對我這么無理的,你算是第一個了?!?/br> 寧氏氣的咬牙切齒,芮余歡也是一驚,她在這將軍府這么得利,但她也從來不敢跟寧氏正面沖突。她能靠著老寧氏得寵,可不代表寧氏對付不了她,她們同樣出身寧府,寧氏現在更是全得寧府的后盾,便是這一年來老寧氏也都不會正面與寧氏沖突,更何況是芮余歡呢。她立即解釋道:“這……這,我只是太生氣了,而且剛才我也不是將著夫人,我是沖著三小姐……” “三小姐,月兒身為府中嫡女,犯什么錯,上面有上輩,需要你一個同輩人教訓嗎,你是什么資格教訓她,你又拿著誰的雞毛當令箭教訓她?!睂幨狭⒓蠢涑獬雎?,來來換作平時寧氏是不可能為歐陽月出頭的,只不過現在芮余歡惹了她,是令更她心中有氣的。 “夫人你別誤會,我……我只是太生氣了,所以才會失手?!避怯鄽g心中緊張立即解釋道。 “生氣?失手?這是你能失手的?芮余歡你在將軍府待久了,別忘記自己是個什么身份,以為靠著什么人就能無法無天了,別忘記你是怎么毀的容,怎么殘廢的,那個雞毛你能否當令箭你得好好想想,不然最后吃大虧的可是你。這一回只是濕的巾帕,下一回若是一柄刀,我保證你就死我前頭了?!睂幨侠浜咭宦?,現在她底氣可不比老寧氏低,除了平時對她有著長輩的尊敬外,其它的事寧氏可不懼老寧氏,此時冷著臉道,“母親床上都濕了,得新換物件了,我先叫人準備東西去了,就先回了?!?/br> 歐陽月一見,嘴角淺勾:“明天到月兒立規據,月兒明天來?!闭f著轉身出了安和堂。 內堂里老寧氏氣的呼呼喘著粗氣:“沒大沒小的東西,都是一群沒大沒小的東西,她那是什么意思,這是指責我寵愛你了。還有歐陽月這蠢人,做這么點事,你看她哪一回做好了,竟然敢就那么離開了??珊薨??!?/br> 芮余歡現在也氣的不輕,只是卻忍下怒氣勸道:“老夫人您別生氣,夫人與三小姐也都是有口無心的,你就別跟她們計較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啊?!?/br> 老寧氏深深嘆息:“她們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br> 芮余歡什么也沒說,只讓下人來收抬屋子,給老寧氏換了身衣服,她也退下去換了一身衣服,看著一旁邊剛換下的三套衣服,芮余歡面上閃過陰毒之色。怎么會這么巧合,歐陽月每次都能罩她頭上甩來,她不相信,便是巧合又如何,歐陽月可算將她惹急了。她會提議老寧氏給府中人立規據,可不就是讓歐陽月端端茶、倒倒水這種的小規據啊,不管歐陽月什么小心思,這一回絕對要栽到她手中了。 芮余歡冷冷一笑站起身,想了想道:“去香寧院?!?/br> 立即有兩個丫環跟過來,其中就包括之前被歐陽月踩到腿的丫環,這兩個是老寧氏為了芮余歡在府中方便特意調過來的,早在一年前芮余歡已經調教的這兩人唯她命是從。 香寧院,芮余歡剛一通報,不一會明姨娘身邊的齊mama便迎了出來:“原來是芮小姐啊,快里面請?!敝皇峭怯鄽g卻帶著審度的眼神。 芮余歡笑著應和了兩句,任由齊mama打量,兩人不一會便來到內室,內室的床上明姨娘正安靜的半躺著,因為在屋中,面上并沒有掩著紗,看到那面目可憎的容貌,芮余歡心中也閃過一絲厭惡,但她很快隱下。 明姨娘冷淡道:“芮小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這來,什么風把你吹來的?!?/br> 芮余歡笑道:“明姨娘這話說的,我們都在將軍府中,時常來走動走動不也是正常嗎?!?/br> 明姨娘淡淡望著芮余歡,真是時常走動,她會事隔一年才來這香寧院嗎。芮余歡卻是望了望齊mama,轉頭望著明姨娘,一副要背人說話的樣子,明姨娘冷笑道:“沒事,都是我自己人,芮小姐有什么要說就說吧,現在還有什么可背人的事?!?/br> 芮余歡見明姨娘語氣不善,笑的更親切道:“明姨娘,這可是事關這一年的事情,還有三小姐的事呢,這些人都可以聽?”除了齊mama,屋中還有陽兒、笑兒兩個明姨娘的貼身丫環。 明姨娘神色微斂了一下,沉默一記沖著齊mama一使眼色,齊mama立即會意帶著陽兒、笑兒離開,心中卻有些意外,明姨娘與芮余歡能有什么事聊呢?這一年的事,什么事? “人都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說吧?!?/br> 不在意明姨娘的冷淡,芮余歡只是緩緩道:“說來這一年來真是發生了不少事,先是府中幾個大爭端,讓府中有些亂,將軍府也因為皇命離京了,這三小姐后來也不知道想什么,也跟著離開了。本來這件事就能緩和下來吧,京城卻不知道誰傳了那種不能當真的流言。哎這將軍府上下都為這件事忙亂的時候,明姨娘又被人偷襲斷了雙手,可真是禍不單行啊?!?/br> 芮余歡聲音極來平淡,眸中卻閃著得意望著明姨娘:“只不過我卻得到個消息,聽說咱們這三小姐在外面的時候,曾經遭到過追殺,也不知道是誰買通了一個殺手組織要對付三小姐,聽說當時是挺兇險的,三小姐不知道怎么躲過了。不過我想三小姐這次回京,肯定會找到這幕后主使者報仇吧?!?/br> 說著便直直望著明姨娘,后者明顯身子一僵,面色急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題外話------ 對付芮渣我是一定一定不會手軟滴,已經在進行中了,卡卡卡,明天很精彩,不要錯過了哇! 感謝親,血櫻涙殤逝 送了2朵鮮花,親,wo406930313 送了2朵鮮花,親,墨軒0601 送了10朵鮮花 親,wo406930313 送了2顆鉆石,親,墨軒0601 送了5顆鉆石 全部撲倒,么么噠~ 119,誰在陰誰? 明姨娘僵著臉道:“這些與我有什么關系,你特意跑來,就是為與我說這些的?” 芮余歡淺笑,直直望著明姨娘,歐陽月離京這一年里到底做了什么,誰也不知道,只不過粉蝶當初奉命前去找尋歐陽月,卻是找到些線索,之前剎血盟曾經接過一個案子、也是剎血盟接到的最后一個案子,便是刺殺歐陽月,也有線索表明,剎血盟她們確實對于一個女子動過手,至于為什么沒有成功,這個卻是無人得知。 非但如此,隨后剎血盟便與第一殺盟開打起來,原因是什么,這也引起朝庭尤其是江湖中的人猜測,有人猜測很有可能是第一殺盟與剎血盟同樣為一個案子有了矛盾,比如這一個要殺,一個要救,或是兩個都要殺,但最后剎血盟得到這個案子。這些年來剎血盟一直想要與第一殺盟比肩,接第一殺盟不接的,接第一殺盟想接、會接、打算接的案子,兩盟早就有了難以化開的矛盾,現在又趕上因為一個人矛盾擴大化,剎血盟又因為這個人傾巢出動,可不就是最好劫殺的機會嗎。 當然這些都是粉蝶回來分析的結果,當時芮余歡正在一側聽著,她對于這兩大殺盟的血拼并沒有興趣,她只是想到,這兩人都是為了歐陽月啊,一個要殺她的,而歐陽月最大的敵人不就是將軍府的嗎?想來想去,當時能做這些,也有這個資本的就是明姨娘了。一年前明姨娘突然被人砍斷了手,也令她十分奇怪與不解,現在與這剎血盟或是第一殺盟聯系起來,她心頭的疑惑立即煙消去散, 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定是明姨娘借用戶部尚書府女兒或是將軍府姨娘的身份,找了哪個剎血盟,從而牽連了兩個殺手組織的利益,導致他們火拼的。同樣的,知道這個消息,明姨娘也算有把柄落到她的手中了,雖然她本來就有信心控制住明姨娘,但拿著她的軟肋,只會更好為她辦事。 芮余歡柔聲道:“明姨娘,你不用這么緊張,咱們怎么說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總不會做害你的事?!?/br> 明姨娘冷笑:“是嗎,那為什么這段時間芮小姐卻懶于見我呢,我這香寧院啊,平時連見只螞蚱都特別困難,何況是香寧院的外人了,你可是頭一遭啊?!?/br> 芮余歡知明姨娘心頭有怒意,本來她是打算放棄明姨娘了,想她毀了容,四腳皆斷,生活不能自理,對她來說真是毫無用處的??墒亲詮姆鄣麕Щ剡@個消息時,她心頭卻是一震,是啊明姨娘現在在將軍府確實是難以掀起大風浪了,她是絕不可能再得歐陽志德的寵愛了,看著是沒用了,但她忘記明姨娘身后還有一個戶部尚書府啊,這戶部尚書府卻是能做許多事的。比如找殺手組織刺殺歐陽月,有些事,明姨娘還是比她得利多了,她想到那個計劃,頓時便跑來見明姨娘。 “明姨娘你可是誤會我了,當初我被將軍趕出將軍府,可是費了許多力氣才能再讓老夫人接我回來的,回來后我總得先安撫住老夫人吧,老夫人那人你也知道,疑心最是重的人,在這種時候我若是與府中人過多接觸,恐怕她也要懷疑的。當時知道明姨娘受傷,我的心不知道有多痛,能忍到現在才來看你,我每到晚上不知道要想多久才能累的倒下睡著,這一年來,我并不比明姨娘好過啊?!避怯鄽g一臉悲痛的望著明姨娘。 明姨娘心中冷笑,明明知道芮余歡這是裝的,不過她即使是裝的,倒也讓明姨娘心里好過。這一年來,真是誰也不來香寧院,她真的很寂莫,甚至覺得這將軍府的人不會都將她忘記了吧,芮余歡會來,還說明她有用處,還知道她對歐陽月的恨意,這就好,她還有生存的動力:“嗯,芮小姐這次前來,是有什么事嗎?” 見明姨娘不再糾結于以前的事,芮余歡嘴角勾著抹笑意,這也是當初她最先找上明姨娘的原因,明姨娘與她都有個共同的敵人歐陽月,而她們都是聰明人,即使知道對方心思不純那又如何呢,只要能一起對付歐陽月,她們便站在同一條船上,有著共同的利益,這就足夠了。芮余歡又是看了看,確定房中再無其它人,便道:“明姨娘,三小姐為府中折騰出這么多風雨來,你說誰是最恨她的,她又是最恨誰的呢?!?/br> 明姨娘沉著眉眼思考到,隨后突然眸子微瞪道:“芮小姐的意思是……” 芮余歡坐在床邊,深深望著明姨娘道:“這事若是換成明姨娘,你又會如何呢。哎,親人對自己不親,還要向著個外人,其實設身處地為歐陽三小姐想想,我心里也不會平衡吧。當初三小姐突然不告而別的離京,我隨后思來想去,覺得這也很正常,換成是我,我恐怕也會一氣之下,耍著性子離開呢。本來這事也只是親人之間的小矛盾罷了,只不過這件事卻被有心人宣揚的,成了大事情,現在卻是一發不可收抬了,我都替她們著急呢?!?/br> 芮余歡說的,自然是老寧氏與歐陽月了,將軍府中,怕是沒人不知道老寧氏會立規據,沖的就是歐陽月來的,便是原來不知道,讓寧氏立規據卻故意讓歐陽月也留下來,老寧氏分明有折騰歐陽月的意思。歐陽月又不是傻子,恐怕也想到了,之前在安和堂,芮余歡越想越覺得這是歐陽月故意找她麻煩,幾次三翻向她身上潑水潑茶。 想到這,芮余歡眸中發冷,歐陽月也不過就會這點小技倆,與她的計劃全然不能相比,她也不過就是故意吃點虧,讓歐陽月得意一二而放松警惕罷了,看歐陽月那得意的樣子,真以為氣到她了嗎。想是這樣想,看芮余歡陰冷的表情,全然沒她心中想的那么不在意,相反的,她恨的很,恨不得當初直接弄死歐陽月了事,要不是因為,怕她都要壞了事了。 明姨娘若有所思望著芮余歡,虧她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也不知道是誰害的老寧氏與歐陽月關系這般惡劣了,芮余歡真有心和緩兩人的關系,兩人絕不會鬧至此處,她可不信芮余歡沒在暗地里以安慰為名,實則行挑撥之事。但這些都跟她沒有關系,明姨娘跟著嘆息,僅剩的那只眼睛都有幽光在閃現道:“芮小姐說的是,也是老夫人與三小姐都太倔強了,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讓我們看著都跟著著急,希望三小姐也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啊。這一次老夫人其實也是為了她好,雖然這立規據對三小姐最是嚴格一些,但老夫人處處為她著想,三小姐現年也有十四了,也該是著急的時候了,之前她一直沒有正經被教育過,老夫人恐怕是想這一回一起都給補上。所謂嚴師出高徒,不嚴厲些,怕是教導不好三小姐的,到時候她進了婆家的門,可更是麻煩,到時候苦的是她自己,我們都懂得老夫人的良苦用心的?!?/br> 芮余歡勾唇一笑,已知明姨娘明白她的意思,道:“說的就是這個理,不過看三小姐今日的樣子,哎,真是愁人呢,怎么說都不聽啊,三小姐這樣可別鬧出更大的麻煩來,到時候誰也幫不了她了?!?/br> 明姨娘嘆息道:“三小姐喜歡逞能,又仗著有些小聰明,常常會辦糊涂事,這次直接面對老夫人,想來她會收斂一些的?!?/br> 芮余歡輕笑:“希望如此吧?!?/br> 明姨娘也跟著點點頭,芮余歡道:“看明姨娘的樣子傷勢似乎好多了?!?/br> “就是這個樣子吧?!泵饕棠飮@息一聲道,芮余歡裝著要查探傷勢,湊過頭在明姨娘耳邊嘀咕了幾句,明姨娘神色一愣,壓低聲音道:“這……真的要這么做嗎,若是失敗了,這件事可就是大禍了啊?!?/br> 芮余歡冷笑道:“明姨娘,你可不是膽小怕事的人,連派人刺殺歐陽月的事都能做出來,現在怎么怕了?你要知道,這件事只要借歐陽月的手,完全可以摘除我們,并且我們還能讓歐陽月萬劫不負,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事情一敗露,便連歐陽志德也不會放過她。不,到時候歐陽志德會是第一個想殺歐陽月的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明姨娘可是聰明人,會不知道取舍嗎?” 明姨娘神態急變數下,最后只道:“希望三小姐懂事聽話吧,不要再讓老夫人cao心了?!?/br> 芮余歡眼中閃過得意,明姨娘此話,那就是答應她的提議了,她輕拍明姨娘肩頭道:“放心吧,三小姐她最后會明白的,明姨娘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出來有一會了,也該回去看看老夫人了?!苯又謮旱偷?,“至于怎么做,到時候我們再聯系?!?/br> 明姨娘點點頭,芮余歡已經走出去,明姨娘看著她,心中卻不禁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是,芮余歡的毒計確實了得,而且事成之后,歐陽月必成千夫所指,便連歐陽志德也容不下她,非但如此,到時候芮余歡借機向府外宣揚出去,那么這一年多來說芮余歡是掃把星的傳聞不攻自破,矛頭只會指向歐陽月,她會變成天下最惡毒之人。到時候不論她落的個什么樣的死法,也絕不會有一人為她叫屈,只會說處罰的太輕了,她的仇也報了。 芮余歡啊芮余歡,果然是個惡毒非凡的人,不過這對她來說,卻是沒差的啊。 翌日 寧氏帶著人來安和堂立規據,隨后便由歐陽月一人留下來為老寧氏立規據,今天老寧氏也學乖了,她不用歐陽月打水遞茶,只是坐在堂前,讓歐陽月反復做著行禮跪拜的動作,而且規據必須到位,跪下必須發生聲響,且不許放蒲團,就讓歐陽月膝蓋直接落地,便是想想,恐怕歐陽月這么立一天規據,這雙膝蓋也廢了。 歐陽月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很是聽話的做著,芮余歡看著十分驚奇,因為從始至終歐陽月面上神態沒變,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老寧氏也是一愣,向屋中其它人望望,看到粉蝶站在一側,指向她道:“愣著干什么,去幫著三小姐立規據?!?/br> 芮余歡面色一變,卻快一步趕在粉蝶面前走向歐陽月,粉蝶一驚,也連走幾步,跨在芮余歡面前奔過來,還回頭有些冷意的掃了芮余歡一記。芮余歡神態明顯一愣,當下頓著腳,面上尷尬的退回一邊。歐陽月眸子微微轉動,不著痕跡在粉蝶與芮余歡身上掃了一記,嘴角輕輕一抿,這兩個主仆關系怎么如此古怪,好似顛倒了一般,歐陽月瞇著眼睛。 這時粉蝶已向歐陽月走來,直接按在歐陽月肩頭上,使力便要將她壓向地面,粉蝶可是分武的,她這樣一壓歐陽月的膝蓋骨不碎,恐怕也得在躺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粉蝶手上剛一使勁,歐陽月心頭便是一驚,雖然她早有所料老寧氏今天會折磨她,她已經做了些防備,可不代表粉蝶用暗勁動手她還能安然無恙。這粉蝶是想借老寧氏的口,對她動用私刑了,這難道是芮余歡的主意,還是她的,剛才的情景…… 不過瞬間,歐陽月已轉變了數個心思,手上突然輕輕扭動戒指,準備對粉蝶動手,這時候喜mama突然奔了過來,手中捧著茶具道:“老夫人,奴婢給您送茶來了?!?/br> 芮余歡神態一變,喝道:“送茶就送茶,喜mama你也不是第一天當差的了,不過進府送個茶,怎么還大呼小叫的,可太不像話了?!?/br> 這將軍府中,除了老寧氏,便是歐陽志德也會給喜mama這個老寧氏身邊老人幾分面子,平時說話都很和氣,何曾見人這么斥責她,便是老寧氏都極少。歐陽月一愣,喜mama卻不以為然,起步端茶向老寧氏送去,老寧氏也渾然不在意芮余歡的搶白斥責,只是低頭端起用茶,喜mama已道:“老夫人,剛才府外有兵部尚書府派下人前來,說是尚書府李小姐有事要跟小姐商量,那人已經在外面等候了?!?/br> 老寧氏一愣,眉頭一皺:“那李如霜可不是什么正經家女兒,你怎么跟這種人搭上了,不是早說讓你少與她來往嗎?!?/br> 歐陽月眸子微微掃向喜mama,卻見后者此時拿著托盤,低頭順目的站在那里,誰也沒看,轉頭沖老寧氏道:“祖母,李小姐與我交好,對我將軍府又有何壞處。她到底是兵部尚書府的千金,說來其父親與父親也屬同系,都是武官,想來兩人也能談的來,再說了若是有什么事,武官也比文官更好幫襯著,月兒是覺得這對父親有好處呢?!?/br> 老寧氏寒著臉:“你就長了張爭辯的嘴,當我不知道嗎,只不過她德行本就不好,你又是京城三丑之首,與她多有來往,豈不是名聲越來越臭。哼,你現在這樣,恐怕哪個男人也不愿意要你,你準備老死在將軍府嗎,我將軍府可沒有嫁不出去的女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