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看著滿地的尸體,陸師叔有些看不過眼,站在廳門口道:“差不多就得了,不就死了個小妾么?殺了這么多也夠了?!?/br> 蘇錦咬牙不答,抽出兵刃指著一名護院的鼻子道:“剛才死了的那個女子尸首在何處?” 那護院哭喪著臉道:“小人不知啊,小人是在院中巡夜的,根本就不知情啊?!?/br> 蘇錦手起刀落送他歸西,來到第二個人面前重復同樣的問題,可巧的是那家伙也是個巡夜的,根本不知道尸體在何處;哭喪著臉哀求跪在旁邊的幾個護院道:“你們倒是快告訴這位爺啊,這事你們不是在場么?” 一名護院結結巴巴的道:“好漢……爺爺……饒命,那女子的……尸首原本是要被拉去湖邊埋了的,可是我等剛要……將尸體抬出去,大小姐忽然來說要幫那尸體換衣服擦洗一番才準埋葬,我等沒辦法,只得讓抬到大小姐的樓里去了?!?/br> 蘇錦皺眉道:“大小姐?夏家大小姐夏思菱么?” “正是,正是夏小姐……” 蘇錦道:“很好,雖然你們說了實話,但你們必須死,只怪你們為虎作倀,跟我蘇錦作對?!痹捯粑绰?,揮刀砍下,將那人一刀砍死。 剩下的五名護院大叫著起身便跑,被王朝馬漢等一一追上,盡數宰殺。 第六五五章血洗(下) 前后不過一炷香時間,二十多名夏家護院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個個死的透透的,陸師叔眉頭緊皺,道:“這又是何必?這當中也有無辜之人吧?!?/br> 蘇錦冷著臉踏進廳門,直奔后院;陸師叔叫道:“后面還有四名護院,都被老夫打昏了過去,饒他們性命吧,殺戮太重,有違天和?!?/br> 蘇錦停步轉身拱手道:“多謝師叔相助,但凡辱柔娘者,豈能容他們活在世上,此地動靜頗大,師叔還是早些離開為好,免的惹火上身,此間之恩,容后再報?!?/br> 陸師叔跺腳道:“少年人都是這般暴躁的心性么?一人死便要數十條命來償還,實在是太……” 蘇錦早已轉頭大步而去,將陸師叔晾在原地;王朝撓頭上前拱手道:“師叔,莫要見怪蘇公子,他此刻心情糟糕,回頭定會向您道歉,此處實不宜久留,師叔先行回府,我等即刻便回?!?/br> 陸師叔罵道:“都是一幫沒腦子的莽夫,老夫一片好意,全被狗吃了?!闭f罷長袖一拂,快步出了廳門,腳下一點上了屋頂,瞬間鴻飛渺渺。 蘇錦穿過后堂直奔后院玉璋樓,王朝緊跟其后,吩咐馬漢等人沿途搜索屋子,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后院中靜悄悄的鴉雀無聲,玉璋樓樓門大開,里邊黑咕隆咚,蘇錦借著將明的天光看去,只見樓門處躺著三四個護院,想必是被陸師叔打昏暈倒之人,蘇錦無暇顧及,邁步便要進樓;王朝一把拉住道:“我先進去,公子爺跟在后面?!?/br> 蘇錦點點頭,伸手在地上撿起一柄熄滅的燈籠,打火點燃,遞給王朝,自己則一手握著散彈鐵管,一手拿著火折子跟在王朝身后警戒,以防不測。 兩人在一樓大廳內照了一圈,里邊空無一人,蘇錦點著了案上的燭臺,端著燭臺朝廂房走去,西廂房中依舊空無一人。到了東廂房,蘇錦一眼便看見一個女子直挺挺的躺在一張軟榻上,身邊一堆染血的衣衫和一只滿是血水的銅盆。 蘇錦心頭一痛,快步上前定眼觀瞧,那女子正是柔娘,只見柔娘雙眼緊閉,面色白的像紙,額頭上一塊銅錢大的疤痕尚在慢慢的往外滲出血水來。 “柔娘!”蘇錦悲呼一聲,一把將柔娘的頭攬在懷中,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熱淚滾滾而下滴滴答答落在柔娘慘白的面頰上。 “我害了你,柔娘,都是我害了你;你怎地不忍耐一氣,待我來救你呢,哪怕是你遂了他們之意,招供了也自不妨,我也絕不會怪你,為什么卻要如此剛烈?”蘇錦痛苦失聲,壓抑住的憤怒了悲痛終于爆發出來,抱著柔娘的身子搖晃。 王朝馬漢等人站立一旁,見蘇錦哭的傷心,也不禁潸然淚下;跟著公子爺這么久,一次也沒見他流過眼淚,更何況是這般的嚎啕,公子爺從來都是胸有成竹,一副毫不在意的摸樣,今日卻暴露了真性情,原來公子爺果真是個重情義之人。 “爺……節哀順變,官兵眨眼便來,我們還是將柔娘姑娘的尸體帶著趕緊回去,官兵一到,便脫不了身了?!?/br> 蘇錦用衣袖抹抹眼淚,低聲道:“你們說的對,咱們馬上離開,馬漢去將門口的那四個人解決掉,我們上樓去尋夏小姐,然后一把火燒了這賊窩?!?/br> 王朝等齊聲答應,馬漢咬著腮幫子拖著樸刀來到樓外臺階前,一刀一個將四個昏倒的護院送上西天,王朝拿了跟蠟燭往樓上去尋夏小姐。 蘇錦橫抱起柔娘的尸體便往外走,忽聽帳幔后悉悉索索一陣動靜,蘇錦一驚,放下柔娘的身子,舉起散彈火筒對準那里,低聲喝道:“誰?快出來,不然要你的命?!?/br> 帳幔抖動的更加厲害了,蘇錦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掀開帳幔,只見三個蜷縮成一團的女子躲在墻角,正自瑟瑟發抖。 蘇錦喝道:“你們是誰?” 一名年紀約莫三十上下的婦人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等是這宅子里的廚娘婢女?!?/br> 蘇錦喝道:“夏小姐呢?怎地沒見?” 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婢抖著嗓子道:“小姐,小姐去樓上拿藥了?!?/br> 蘇錦皺眉道:“拿什么藥?怎地你們不去?” 那小婢指著柔娘的尸體道:“小姐吩咐我等為這位jiejie換干凈衣衫,清洗傷口,說要給這位jiejie敷藥?!?/br> 蘇錦咬牙道:“人都死了敷的什么藥?” 那小婢剛要說話,門口夏思菱的激動的聲音傳來:“是蘇兄么?柔娘jiejie沒死,剛才奴家摸到她還有心跳呢?!?/br> 蘇錦一呆,心中狂喜,大叫道:“真的么?”緊接著快步來到柔娘的身體旁邊,伏在柔娘的胸口仔細傾聽,果然,一聲聲緩慢微弱的心跳就像天外的仙音一般傳入耳鼓,蘇錦心頭像是要炸了開來,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起來。 夏思菱快步走近,將手中的瓷瓶傾倒了一些粉末敷在柔娘傷口上道:“蘇兄,須得趕緊請郎中醫治,柔娘jiejie雖然還有氣息,但是不能耽擱?!?/br> 蘇錦一把攥住夏思菱的手道:“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咱們一起走?!?/br> 夏思菱搖頭道:“奴家不能跟你一起走,雖然我很想跟你一起走,但是那樣的話,我爹爹定然不擇手段的對付你,柔娘jiejie已經這樣了,奴家不想你身邊再出現這樣的事?!?/br> 蘇錦道:“已經撕破臉皮了,又能怎樣?” 夏思菱道:“可是他是我爹爹啊?!?/br> 蘇錦知道夏思菱難以抉擇,易地而處,自己也很難抉擇,但這么好的機會不能將夏思菱救走實在有些不甘心,于是道:“今日你不走,下回我又不知到何處去尋你了,你爹爹不會再讓我們有相見的機會?!?/br> 夏思菱泫然道:“奴家也知道,但是表哥死了,奴家又和爹爹鬧翻了臉,爹爹的心中一定很傷心,奴家也想就此跟你而去,但也不想讓爹爹太過傷心,過了這一段,奴家會找到機會出來,爹爹也不可能永遠關著我?!?/br> 蘇錦想了想道:“好吧,我不逼你,今日之事要多謝你了,若非你救了柔娘,柔娘怕就要死在這里了?!?/br> 夏思菱嘆道:“這幫人就是禽獸,人都撞的暈死過去了,還要……還要……再行禽獸之事,奴家一開始便命婢女暗中盯著,見他們要作禽獸之事,豈能不管?沒想到柔娘jiejie竟然還未死,實在是老天有眼,誤打誤撞救了她?!?/br> 蘇錦無聲的將夏思菱摟了一摟,在她耳邊輕聲道:“菱兒,多謝你了,你一定要自己保重,好好的等著我?!?/br> 夏思菱臉上一紅,將他輕輕一推道:“你們快走,官兵就要到了,不能再耽擱了?!?/br> 蘇錦道:“此處全是死人,你怎么能待在這里,官兵問起來又怎么回答?” 夏思菱道:“你們幫我將后院鎖住的小門打開,奴家從后門出去,便說是逃出去的?!?/br> 蘇錦看了一眼那三個婢女廚娘,欲言又止,轉身道:“咱們快走,趙虎送夏小姐出后門?!?/br> 夏思菱道:“且慢,王朝大哥將兵刃借我一用?!闭f罷走到王朝身邊將他手中的樸刀拿了過來,吃力的提著沉重的樸刀走到那三名女子面前。 “三位jiejiemeimei,不是奴家心狠,但官兵一來,定然要詢問你們,而你們必然會暴露了蘇公子的身份,奴家不得不如此;你們放心,你們的家眷奴家定給予多多的撫恤;你們也莫要恨奴家,有什么怨恨,奴家以后死了去陰間任你們折磨便是,這一切都是無可奈何?!?/br> 三名女子大驚失色,癱倒在地上連連作揖道:“小姐饒命,奴婢等人一句也不會漏出去,念在我等伺候您多年的份上……??!” 夏思菱閉眼舉刀往下一砍,頓時血光噴濺,濺的她滿臉鮮血,夏思菱一不做二不休刀子胡亂的砍下去,三名軟手軟腳嚇得不能動的婢女登時被砍的血rou模糊,十幾刀下去,早已魂歸西天了。 蘇錦等人看的膽戰心驚,夏思菱不愧是夏竦的女兒,果然是虎父無犬女,決斷迅速,下手狠辣,為了保全蘇錦,連夏竦派來照顧她的幾個婢女也親手殺了。 夏思菱砍得渾身沒了力氣,當啷一聲鋼刀掉在地上,掩面大哭起來,。 蘇錦無言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幫她擦擦臉上的血跡,正要安慰幾句,耳聽得前院人嘶馬叫呼喝連連,正是官兵到了。 蘇錦色變,低喝道:“走!”伸手抱起柔娘,拉著夏思菱直奔后門,趙虎一馬當先,揮刀砍斷鐵鎖,幾人魚貫而出,從后門直穿小巷,繞過兩條街道來到遠遠停放馬車的地方。 小柱兒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見到蘇錦等人,趕緊將馬車趕出來,眾人魚貫上車,蘇錦朝站在街角暗影里的夏思菱揮揮手,馬車一溜煙的飛奔而去。 夏思菱雙目含淚,癱坐在街邊冰冷的地上,半晌才站起身來,提著長裙慢慢朝官兵喧鬧之處行去。 雄雞報曉,黎明前最黑的那一段過去,老天像是猛然醒來一般,忽然變得大亮起來…… 第六五六章公然發難 京城之中出了這樣的驚天大案,朝野上下盡皆震驚,有著數十萬大軍拱衛的京城中,竟然會有人公然夜闖民宅,坐下幾十條人命的案子,這事讓負責京城治安之責的開封府臉上無光。 更加讓開封府尹恐慌的是,這宅子竟然是樞密副使夏竦的私宅,出事當天夏竦的獨女便在宅中,幸虧此女聰明,感覺不對便砸開后門逃了出去,直到官兵趕到,才敢從躲藏之處出來。 夏竦的憤怒無以復加,事情擺明了是蘇錦所為,夏思菱那一套說法夏竦壓根就不信,所有的人都殺了就留下夏思菱一命,這不是蘇錦是誰?強盜入戶這么多身負武藝的護院都逃不掉,夏思菱一個弱女子又怎么能逃掉? 夏竦百般的哄騙夏思菱說出真相,可是夏思菱一口咬定是一伙蒙面歹徒進了宅子,自己在幾名護院的拼死掩護下才逃了出來,左近的幾家住戶也說,確實是一伙蒙面歹徒,兇悍之極;還有人說,其中一個歹徒居然能像貍貓一樣在房脊上奔行自如如履平地,說的神乎其神;氣的夏竦命人將這名百姓暴打一頓,差點便治他蠱惑愚弄之罪。 雖然如此,夏竦對蘇錦的實力有了全新的認識,玉璋樓中的人手實力夏竦最清楚,幾位目擊者都說,只有六七個人進了玉璋樓,也就是說以這六七個人的實力,便將這二十多名護院統統殺了個干凈,有些匪夷所思。 夏竦想過暗地里進行反報復,但他想,蘇錦既然敢如此囂張,必然也做好了防備,稍有不慎手腳不干凈的話,反倒會被反咬一口,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查到蘇錦頭上,若是能弄些證據證明蘇錦是幕后指使,柳賓華和玉璋樓兩件案子便一起了結了。 夏竦親自參與勘驗現場,他發現十多個人的傷勢很是奇怪,像是被雨點般的暗器打中頭臉,滿臉的鐵砂,看的頭皮都發麻,這到底是什么怪兵器,讓人摸不著頭腦。 開封府的仵作經驗豐富,當即斷定是火器所為,唯有強力火器,用火藥催發鐵砂,才能將人傷成這樣,于是矛頭直指兵部的神火營。 神火營的秦指揮面臨夏竦的詢問不敢隱瞞,直接便將趙德海和方成忠兩位前來購買火器的事情說了出來。 應天府權知是新近從河東轉運副使調任的干練之臣文彥博,此人行事素有計謀,他發現夏竦好像有意將這樁大案往私自購買神火營火器的蘇錦和富弼頭上引,這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說老實話,就算案子中有火器,那也不能代表便是私下購買了火器的蘇錦和富弼所為,民間早有火藥流傳,各地的花炮作坊多如牛毛,誰都能輕易的制作出簡易的火器來。 況且指望著這樣的火器殺人,簡直是笑話,神火營的竹筒突火槍在朝中早已被引為笑談,火藥填的多了炸傷自家士兵,填的少了,只能催發十幾顆鐵砂,而且不能及遠,說句夸張的話,連只雞都打不死,更何況是殺人了。 查勘所得的證據表明,就算是火器,這也絕非神火營的火器所能造成的傷害,這種火器打出來的鐵砂密密麻麻數以千計,目前雖不明白是從多遠出射出的,但是可以想象,這么多的鐵砂要打入rou中,這需要灌裝大量的火藥,而神火營的火器根本不能滿足這一點。 鑒于此文彥博決定趕緊將此事上奏皇上,夏竦若是一門心思的將這樁大案往蘇錦等人頭上安,會引起軒然大波,若是出了漏子,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于是在夏竦召見趙方兩人詢問的時候,文彥博趕忙將此事分別知會宰相呂夷簡和三司使晏殊,文彥博認為,這兩人還是能掌控住局面的,若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發話要嚴查到底,那以后出了事可就跟自己無干了。 呂夷簡相當的詫異,他不知道夏竦這么做的理由何在?要說蘇錦確實讓呂夷簡很不滿,而且包括杜衍在內的一批人都對這小子不待見,但真實的原因是因為這小子跟晏殊走的很近,隱隱成為晏殊奪取相位的重要助力,打擊蘇錦其實是打擊晏殊而已;呂夷簡和杜衍所用的手段也不過是從差事中挑刺,或者是像上回宋遼談判那樣,送給他個燙手的差事等著他犯錯,然后才抓住小辮子不放。 像夏竦這樣大張旗鼓的通過現場的火器便往蘇錦等人頭上查,顯然是不合適的,這會惹惱了晏殊。 任誰都知道,蘇錦跟夏竦連面都沒見過,又怎會蠢得去夏竦的別院殺人,而且殺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護院。 如呂夷簡所料,晏殊怒了;在晏殊看來,蘇錦跟夏竦毫無交集,夏竦這么做定然是有人指使,說是查案查到蘇錦頭上,但其目標明顯便是針對自己而來,饒是晏殊好脾氣,這回也忍不住了。 …… 三月初十早朝。 群臣行禮已畢,晏殊還沒等趙禎的屁股坐穩,便第一個出列上奏道:“臣晏殊奏請圣上得知,昨日京中大案在查,但樞密副使夏大人行事不當,越俎代庖干涉開封府查案不提,單是這種查案針對的方向便是大謬特繆,竟將蘇錦富弼等人為了震懾遼使而設計購用神火營火器之事跟其私宅盜匪入侵殺人之事相聯系,簡直荒謬之極;若是像夏大人這般捕風捉影,豈非天下所有花炮作坊都有嫌疑?更何況是涉及朝廷命官?!?/br> 趙禎色變,問道:“怎么回事?查案怎么查到富弼蘇錦的頭上了,夏副使,你倒說說看?!?/br> 夏竦毫不示弱,辯稱道:“啟奏皇上,京中大案,雖是臣之私宅,但若不查清楚,便是京中一大隱憂,今日是我夏宅,明日便是呂宅、又或者是晏大人的宅第,更可能是皇家大內;且匪徒手握火器,威力驚人,臣以為無論如何要徹查此事;火藥等物雖民間流傳廣泛,但真正懂得制造出這種火器的怕是寥寥無幾,所以臣自然要從懂火器的神火營查起,沒想到查出來蘇錦富弼等人日前曾私自購買了神火營的廢棄突火槍,故而臣便一直沿著這條線索追查,可不是像晏三司所言只是針對蘇錦等人而已,臣是對事不對人?!?/br> 夏竦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語倒也無懈可擊,晏殊想反駁卻無從駁起,。 趙禎皺眉道:“那夏愛卿查出什么來了?” 夏竦道:“昨夜臣問了奉蘇錦之命購買火器的趙德海、方成忠兩位馬軍副指揮,他們都說是蘇錦下令購買的神火營火器,還說用了一部分,尚有一部分在蘇錦手中……” 趙禎道:“然則你便據此判定蘇錦跟你夏家大案有關聯?” 夏竦想了想道:“起碼是有嫌疑,剩余的火藥火器為何不上繳?存在家中意欲何為?臣將繼續追查下去?!?/br> 趙禎失笑道:“荒唐,有你這么推斷的么?告訴你,朕的皇宮中也有火器,神火營的秦猛一年前便送了數枝火器給朕,讓朕試試火器的威力,現在那火器還在朕的御書房中擺著,照你這么說,朕豈非也有嫌疑么?” 夏竦連忙跪倒在地道:“臣不敢,皇上何出此言,臣只是要查清案子罷了,可沒有別的意思?!?/br> 趙禎溫顏道:“起來吧,朕知道你是憂心京畿治安,但也不要捕風捉影,蘇錦購火器之事朕是知道的,而且是蘇錦自己掏錢買的神火營那堆破爛,事后朕有什么理由要他交還?況且你僅憑賊人用了火器便胡亂懷疑朝廷官員,這似有不妥吧;朕知道你沒有什么私心,但你這舉動確實會有害群臣之間的團結?!?/br> 夏竦眨眨眼道:“臣請求與當面問詢蘇錦,讓他將此事說個清楚,既證其清白,也免得生了嫌隙,事情弄清楚豈不比遮遮掩掩好的多?”趙禎想了想道:“也好,但若事情弄清楚之后你便不要再插手此事,查案的事其實你不如開封府權知文彥博,日后還是讓他們去查;你作為事主可以督促詢問,但不得插手?!?/br> 夏竦點頭道:“遵旨?!?/br> 趙禎擺手道:“傳蘇錦上朝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