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 大年初二一大早,姓們開始走親訪友,按照傳統,從今日起,官長長輩、親朋故舊的家中都要去走動拜年,蘇宅中也迎來了一撥又一撥的客人,魏松鶴來的最早,然后便是蘇記的大小掌柜,以及蘇錦在落花詩會結識的一些熟人;可是這些來到蘇宅之后,卻發現蘇錦并不在宅中 蘇錦其實一大早便出門了,他并非不知道今日家中會顧客盈門,只是今日他有一個更重要的去處,只能先將客人們晾在家中;當然他早已吩咐小穗兒柔娘等人好生接待,要他們稍等片刻自己很快便會趕回 小柱兒趕著馬車七問八問折騰半天才找到了西街的一間宅院,他抓耳撓腮的研究了半天這座宅院的大門,這才抹了抹汗回頭對車里叫道:“公爺,恐怕是到了” 蘇錦掀開車簾探看了看周圍道:“是這一家么?” 小柱兒道:“應該沒錯,小人也是第一次來,不過這條街最氣派的房就這一家,應該錯不了”<開,一顆留著兩撮山羊胡的中年人的臉lu了出來,帶著戒備的眼神看著他們問道:“二位官人找誰?” 蘇錦拱笑道:“敢問這是郎東家的府第么?” 那山羊胡山下看著蘇錦道:“你是何人?我家少東家不見客” 蘇錦笑道:“那就是了,看來這里確實是郎少東的家,煩請通報一聲郎少東,便說蘇記大東家蘇錦來給他拜年” 那山羊胡一愣,看著蘇錦道:“你說你是蘇錦?” 蘇錦道:“正是區區在下” 山羊胡冷聲道:“你來作甚?我家少東家不會見你的” 蘇錦笑道:“見與不見都無妨,煩請通報一聲,若你家少東家說不見我,我立刻回轉便是” 山羊胡想了想道:“等著”啪的一聲關上小門,腳步咚咚遠去,想是去回稟了 小柱兒嘀咕道:“好大的架,公爺何必巴巴的要來見這個郎少東,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 蘇錦道:“咱們是來慰問的,小狗被大狗咬了,此刻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你不要說話,在一邊站著便是,別壞了爺的事” 小柱道:“放心吧爺,難怪爺不帶穗兒他們來,要知道是來看望這家伙,保管見了面個個都是一頓罵” 蘇錦翻了翻白眼,正yu說話,就聽里邊腳步雜沓,似乎有不少人在跑動,不一會門閂響動,大門哐當一聲開了,蘇錦往里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只見門內七八名伙計拿棍bang惡狠狠的站在門里,一副同仇敵愾要架的勢頭 小柱兒忙跨前一步護在蘇錦身前道:“我家公好心來探望郎少東,你們這是要作甚?” 蘇錦一把撥開小柱兒皺眉道:“一邊呆著,沒你事”邁步跨入門內,拱哈哈笑道:“諸位新年好,家里來客人只聽說請吃面條角的,卻沒聽說拿著棍bang招呼客人的,你家少東家難道是這么不懂禮數之人么?” 山羊胡喝道:“蘇錦,你我兩家素無來往,你來此處擺明是黃鼠狼給ji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蘇錦笑道:“你是說我是黃鼠狼,你家東家是ji么?大過年的一開口便罵了兩個人,這一年你要霉運上身了” 山羊胡喝道:“不是我們倒霉,而是你要倒霉了,再不離開,我等便不客氣了” 蘇錦一板面孔,喝道:“好沒道理,本人來拜訪你家東家,這是主人家的事,你們一幫仆役倒來出頭,郎少東府中便是如此沒有規矩么?” 一名伙計罵道:“干你屁事” 蘇錦一瞪眼道:“店大欺客、奴惡欺主,你們這些個惡奴,難怪你家東家在廬州城中名聲不好,現在我明白了,定是你們這幫惡奴教唆所致;本以為郎少東是個人物,看來也是個唯唯的主兒,被一幫惡奴做了家宅的主,不見也罷,告辭!” 蘇錦一撩衣角轉身yu走,剛轉過身,就聽后面一耳光尖細的嗓音響起 “蘇東家,感情你一大早趕來是來教訓人的,我郎家家事什么時候讓你來說三道四了?” 蘇錦一笑轉身,只見一人緩步走下正屋臺階,那人身材高碩、眉彎眼細,一雙眼睛細長細長的嵌在臉上,活像是被人用刀梭開的兩道裂縫 “敢問閣下便是郎少東家么?”蘇錦還是第一次跟這位郎少東家正面照面,以前也見過一次側臉,那是郎少東組織人去布莊搗亂的時候,時日太久,已經沒什么印象了 第五一三章送藥 郎少東家冷冷抱拳道:“在下郎永平,蘇大東家一大清早便來我宅中大呼小叫出言不遜是何道理?” 蘇錦抱拳道:“郎少東,這話從哪說起,自始至終本人都以禮自持,大呼小叫的是你家里這些仆役罷了?!?/br> 郎少東道:“你來我宅中難道不是來尋釁的么?” 蘇錦聳肩道:“郎少東家這是怎么了?有我這么單槍匹馬的來尋釁的么?你看我只帶了一名車夫,雙手空空如也,若這也是尋釁,那不是自討苦吃么?今日大年初二,家中一大堆前來拜訪的客人,我丟下他們不管,第一個來給郎少東拜年問好,卻被郎少東這般說道,我這是吃飽了撐的么?也罷,這便告辭,省的為郎少東誤會?!?/br> 蘇錦再次轉身作勢要走,郎永平轉了轉眼珠子舉手招呼道:“蘇東家且慢,既然蘇東家是來拜年的,本人豈能不請你進去喝杯茶稍坐一坐,否則別人豈非要說我郎永平不懂禮數?!?/br> 蘇錦轉身笑道:“這還是句話,挑明了說吧,即便你我兩家素無ji毛集,但也談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所擔心的不過是怕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罷了,閣下大可放心,今日純粹是來拜訪問好,并無他意?!?/br> 郎永平心道:信你才有鬼!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也不能失了風度,當下吩咐人燒水沏茶,將蘇錦讓到廳中坐下。 蘇錦細細觀察郎少東家的坐姿,見他側著半邊屁股挨在椅子上,似乎不敢完全落座,心里明白劉四郎所言大概不假,看來郎少東確實被朱世庸的廂兵扒了ku子打了屁股。 郎少東不住的打量蘇錦的臉色,他實在猜不準蘇錦來拜訪他是什么目的,自己和蘇錦雖無大仇,但也曾經干過不少對蘇記不利之事,原本他得到稟報之時,還以為蘇錦大過年的帶人來鬧事呢,所以便命人嚴陣以待,此刻見蘇錦一團和氣,身邊也確實只帶著一個車夫而已,這才放心下來,不過心中的疑竇卻并未消除。 “郎少東家,些許禮物不成敬意,還請笑納!”蘇錦命小柱子將手中的兩個包裹放在桌上,笑瞇瞇的道。 郎少東忙道:“這如何敢當?豈能讓蘇東家破費?!?/br> 蘇錦笑道:“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是些y毛物罷了?!?/br> 郎少東一怔,變臉道:“感情蘇東家果然是來找茬的?!?/br> 蘇錦無辜的眨巴著眼道:“郎少東家怎地如此喜怒無常?怎么說翻臉便翻臉?” 郎少東冷笑道:“你空手而來,我也不會怪你沒帶禮物,我郎家還不至于非要人送禮才能進;但是你帶來兩大包y毛來,這不是讓我晦氣么?別人新年拜訪不送貴重之物,也送些糕點掛面之類圖個彩頭,你卻是來咒我一年生病吃y毛么?” 蘇錦呵呵笑道:“郎少東家還在意這些虛妄之言?我可沒想那么多,只是想送些實用之物罷了,聽聞郎少東g在家多日,特意托人在京城《仁和堂》和廣南貴州采買了些y毛物,一番拳拳之意,卻被郎少東當成是歹意,教本人上哪說理去?” 郎少東喝道:“你怎知我受了tun背之傷?” 蘇錦不答,伸手將兩只包裹解開,指點著道:“這一包是仁和堂出產的生肌固筋丸,那一包是廣南白y毛,還有三顆老人參,內服外敷的本人都備的妥當了;你若是當真覺得晦氣,回頭便丟到水溝里去,本人只管表達心意,接不接受是你的事?!?/br> 郎少東驚訝了,老山參倒也罷了,生肌固筋丸和廣南白y毛那可是非同一般的y毛物,價格貴不說,非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根本就買不到這兩種療傷圣來的是內服外敷一起上,自然是對郎少東被打爛的屁股是一種福音。 郎少東實在是o不清蘇錦的來意,這小子會這么好心的給自己送y毛療傷?自己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除了仇隙之外連一點ji毛情也沒有,這事怎么想怎么透著古怪。 “蘇東家,你的好意我領了,不過你我之間的來送我?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受了傷的?”郎少東雖然依舊是詰問的口氣,但語氣柔和多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是來送禮拜年的。 蘇錦呵呵一笑道:“郎少東似乎不愿讓人知道你受了傷,可是在廬州城中有什么秘密能守得???大街小巷都在說郎少東拒絕售出屯糧,被知府大人扒了ku子在屁股上打了八十大板,我也是聽了他人敘述這才知曉?!?/br> 郎少東怒道:“誰他娘的嚼舌根?明明是二十大板,怎地變成八十大板了……” 蘇錦lu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原來是二十大板,就說呢,剛才我還琢磨,要是八十大板下去,那還不打得稀爛,如何能好的這么快,還能起身行走?!?/br> 郎少東羞臊不已,咬牙道:“但你卻因何來送y毛于我?我被知府打了板子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我素無來往,我還曾對你蘇記使過手段,你該偷著樂才是?!?/br> 蘇錦搖頭道:“你把我看的也太猥瑣了,不過按照常理而言,我本該躲在家里偷笑的,但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那就是同情心太過泛濫,聽不得別人受冤屈?!?/br> 一旁的小柱兒一陣惡寒,身上ji皮疙瘩掉一地,公子爺說話當真太不要臉,這種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出口的,而且居然不臉紅。 “我一聽到朱知府對郎少東下手,立刻便聯想到半年前被朱世庸拿了下獄的情景,當日若非我家中人打點及時,怕是免不了一頓板子;即便如此,我在大獄中也吃了不少苦頭,所以越想越覺得要來看望郎少東家,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都曾吃過朱知府的苦頭?!?/br> 郎少東心中一緊,加強戒備,淡淡道:“那也算不得什么,本來屯糧不ji毛便是罪,我這二十板子倒也挨的值?!?/br> 蘇錦呵呵笑道:“郎少東家倒是能想得開,若是換了我蘇錦,決計沒你這么看的開;誠然觸犯國法自然應該受到懲罰,可是據我所知,郎少東家只是因為區區數萬石屯糧便被責打,這也太不公平了,據我所知咱們廬州屯糧的大戶有的囤積的比你高出十倍,也沒見知府大人打他們的屁股,哈哈,哈哈?!?/br> 郎少東怒道:“那又如何?你是來挑撥我和商會之間的關系么?哦,我明白了,你不是當了什么勞什子糧務專使么?你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么吧?你算是白來了,且不說我不知道什么,便是知道也決計不會告訴你聽?!?/br> 蘇錦放聲大笑道:“原來你不傻,既然話說到這里,咱們也不必兜兜繞繞了,我今天來除了來看望你之外,確實還有事和你商量商量?!?/br> 郎少東兩只細長的眼睛she出yin狠的光芒,就像兩道冰冷的刀鋒在蘇錦的臉上滑過,用毫無感情的聲音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哪有這么好的事兒,卻來看望我;你若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勸你還是省省吧,本人什么都不會說,什么都不會做?!?/br> 蘇錦收起笑容盯著郎少東的眼睛道:“我有個建議,你聽了之后再做決定,你也在世上hun了幾十年了,應該比我更明白做人的道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二愣子,你我之間可能做不成朋友,但不代表我們沒有共同的利益?!?/br> 郎少東眼珠子亂轉,心里不住的盤算,蘇錦這話倒也有些道理,說到底自己跟此人也沒有過不去的冤仇,若非利益沖突,他也不會受商會指派去招惹此人;既然此人開誠布公,自己聽聽他要說些什么又有何妨? 第五一四章提醒 蘇錦揮手命小柱子退出廳去,郎少東遲疑了一下也吩咐手下人離開。 蘇錦一笑道:“郎少東家,你是明白人,雖然你對我蘇錦還不甚了解,但是你既知我身為糧務專使之事,當也知我在揚州的所作所為,壽州八公山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吧?!?/br> 郎少東道:“八公山剿匪之事倒有所耳聞,揚州什么事兒倒是沒聽說?!?g休息了一二十天,沒聽說揚州之事倒也正常,只是商會唐會長他們沒跟你提及此事,倒叫我感到詫異?!?/br> 郎少東臉上一紅,心里暗罵:這廝總是不忘提及自己被打了屁股的事兒,老子越是想掩飾,他就越揭老子傷疤。 “都是一幫過河拆橋的hun蛋,用人鳥朝前不用鳥朝后,老子也不稀罕他們跟我推心置腹?!?/br> 蘇錦故作驚訝道:“哦?商會幾位會長居然是這般人品么?” 郎少東淡淡道:“你也不用如此熱心,我罵他們是我的事,但是你想讓通過我達成什么目的卻是休想?!?/br> 蘇錦嘿嘿一笑道:“郎少東想到哪里去了,咱們不談商會之人便是,既然他們沒告訴你我在揚州的手段,本人便跟你說說如何?” 郎少東道:“無可無不可,你愛說便說,但你再大的功勞與我又有何干?” 蘇錦道:“其實也沒什么功勞,其實我在揚州也沒做什么事,總結起來九個字便可概括?!?/br> 郎少東不置可否,把玩著手中茶盅似乎毫無興趣;蘇錦明白他是在故作輕松,從他豎起的耳朵上便可推斷,郎少東還是極想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蘇錦盡量用平靜的語氣敘述道:“這九個字便是:殺一批關一批流一批?!?/br> 郎少東臉色一變,驚訝的看向蘇錦。 蘇錦面色變冷,語氣也冷的像冬夜的寒風:“人人都以為這次朝廷下詔整頓糧務只是一陣風,都抱著僥幸心理,能hun過去便hun過去,可是郎少東你應該明白這件事上朝廷是動了真格的;據我所知,你所囤積之糧不過兩萬余石,放在以前,那個商家倉庫中沒有一兩萬石糧食囤積,可是這一次為什么朱世庸會撕破臉皮不但不給你面子,而且還因此對你動了刑罰?究其原因便是他深知朝廷對待糧務之事的決心?!?/br> 郎少東嘴巴蠕動,似在喃喃咒罵;蘇錦道:“本來你糶售掉糧食就可平平安安,可是你偏偏舍不得這兩萬石糧食即將帶來的兩三萬貫的暴利,你以為憑著你和商會的關系,朱世庸總歸會給你幾分薄面,卻不料他會翻臉不認人;糧食被強行收繳是小事,你心中最郁悶的莫過于朱世庸竟然會不給你面子吧?!?/br> 郎少東哼了一聲道:“你猜錯了,本人并無你所說的這種想法,你也不必徒勞的揣度我的心思?!?/br> 蘇錦搖頭道:“話不對心可不好,我今日是以蘇記少東的身份來見你,可不是以糧務專使的身份來見你,說到底咱們都是本鄉本土,說話繞來繞去好沒意思?!?/br> 郎少東皺眉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蘇錦道:“我來跟你解釋一下什么是殺一批關一批流一批吧,本人受皇上委派去揚州辦理糧務,天下商賈都是一個心思,揚州的屯糧商賈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說更加的兇狠狂妄;家財勢力都是我廬州城商賈難忘其項背;只一名馮氏商賈便囤積糧食一百八十萬石,你想想這該有多么大的財力?!?/br> 郎少東嘴巴張的可以塞下手中的茶盅,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錦。 蘇錦道:“你定然以為不可思議,說實話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不但如此,此人手下還有四五百打手,數量都快趕上廬州廂軍的三ch門g人數了,此人還買通官府要員數十人為自己賣命,你想想這樣的人我一個蘇錦去到揚州能辦的了他么?” 郎少東皺眉道:“這如何辦他?你難道扳倒了他?” 蘇錦微微點頭道:“連同馮犯并州府官員一十七人已于年前十余日盡數在揚州問斬?!?/br> 郎少東身子一抖,看向蘇錦的眼光中的輕蔑之意已經蕩然無存。 “馮氏一門爪牙打手近二百人被誅殺,另有兩百余人全部收監關押,涉案家屬以及邊緣人物近千名,不分男女老幼盡數流放苦寒之地充為官妓勞役奴婢,所有涉案人等,家產盡數抄沒充公,繳獲房產財物價值數千萬貫,那一百八十萬石糧食也沒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碧K錦語氣淡漠,但話中的森寒之意讓人不寒而栗。<發干,抖著手喝了一口茶水,蓋上蓋子的時候一失手,茶盅差點傾覆,茶水濺出濕了身上的藍綢布長襖數片。 蘇錦道:“郎少東恐怕難以想象,或者說是根本不相信,但是我告訴你,朝廷關于這件事的邸報年前早已經分發大宋各州府,咱們廬州的朱知府手中定然早已有了這份邸報了,只是你無緣得知而已?!?/br> 郎少東艱難的咽著吐沫,強自鎮定,聲音嘶啞的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我只不過囤積兩萬石糧食而已,難道這也是殺頭之罪?再說朱知府已經對在下進行過懲戒,我倉中屯糧也已經被盡數運至官倉,你……你……跟我說這些,難道是要找我算舊賬么?” 蘇錦哼了一聲道:“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嚇唬你,也不是要跟你翻什么舊賬,我若想動你今日便不會孤身前來,而且還以蘇記東家的身份前來了;不過你也別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你也別指望已經被朱知府責罰,糧食糶售到官倉便算是萬事大吉了;我若找你麻煩你還躲不開?!?/br> 郎少東道:“你還想怎樣?糧食都糶于官倉了,也挨了板子了,還不夠么?區區兩萬石而已……” 蘇錦冷笑道:“一個多月前朝廷下達的糶糧詔書不知道你仔細的看了沒?朱知府應該在全城張貼宣傳過?!?/br> 郎少東道:“看過,自然是看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