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喊聲如雷,人人群情激憤,撒著歡嚎叫著朝巷子口沖去;人人都明白,沖出巷子口外面便是極樂世界,呆在這里便是呆在十八層地獄,巷子口的幾堆燃起的火堆便是指引極樂世界的方向的明燈。 看著蜂擁前沖的眾人,李癩子和馬鳴兒對視一眼,吁了口氣,暗叫一聲僥幸,皇天保佑,菩薩保佑,不出意外的話今日可以逃出生天了。 第四一六章颶風之夜(又續) 事情完全朝著馬鳴兒和李癩子期望的方向發展,打前鋒的一百余人很快就跟官兵們交上了手,只不過一交手便倒下了一片,騎兵們猛然平舉的長槍齊刷刷的組成槍陣,這些嚎叫著沖上去人當然不會傻到會往槍尖上撞。 但是有句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句話應該具有普遍的適用性,因為此刻的戰場上,可以用‘人在戰場,身不由己’來概括,以大無畏的精神沖在最前面的人群猛然看見明晃晃的槍尖對著自己的胸膛,本能的想停步后退,可是身后沖上來的自家兄弟可不會容他們有閃避的空擋,就聽著一片槍頭入rou之聲,十幾個龍虎門弟子被串成了烤rou串,配合著一邊燃燒正旺的篝火,仿佛真的在開一個燒烤晚宴一般。 “我……cao……你……娘!誰推的……老子,啊呀!”這是臨死前的最后的遺言。 大無畏是要付出代價的,沖在第一排固然勇氣可嘉,但丟了性命便顯得這樣的勇氣有些傻逼了。 “沖啊,為弟兄們報仇啊?!庇腥藙倓倢⑼浦鴦e人撞上槍尖的手縮回,便發出了鏗鏘的吶喊,眼前的情形對己方正是有利的時候,官兵們擁擠在巷子口,只能有一排長槍作為屏障,而現在,這屏障失去了作用,穿上尸體的長槍你不把它丟下,難道還有機會拔出來再來第二次串rou串么? 官兵們無奈的撒手,抽出刀劍跟蜂擁而至的龍虎門弟子開始了真正的搏殺,木棒敲打在盔甲上的咚咚的悶響,刀劍砍入骨rou的‘撲撲咔咔’之聲,血管被砍斷之后噴血的滋滋聲,在這樣的夜里都被無限的放大,除了還在后面沖來的龍虎門弟子還直著嗓子嚎叫,真正介入搏斗中心的人反而一言不發,只會機械的揮舞手中的刀劍棍棒不停的朝著另一個人體揮砍猛打。 張龍手舞樸刀在人群中來回沖殺,勢不可擋,每一刀下去都有一人倒下,張龍當然知道,這時候只能刀刀致命,容不得半的手軟,手上的刀不停,腳下也不閑著,得了空閑便飛起一腳往對方要害處踹,而且踹飛的方向也極為刁鉆,目標全部是兩邊燃起的火堆。 龍虎門的弟子雖然名義上是馮老虎的徒弟,但是功夫上卻是稀松平常,馮敬堯沒那閑心也沒那精力去當真教給他們什么真功夫,而這些人也并沒有抱著學真功夫的心思而來;哪棵樹大便躲在那棵樹下乘涼,哪條腿粗便抱住哪條腿,誰會去真正的苦練殺敵的本事,有個三招兩式嚇唬嚇唬老百姓便已經足夠。 當一旦交上手之后,才明白書到用時方很少的道理,三腳貓的功夫連禁軍們的格斗術也贏不了,只能恨恨的看著對方將刀劍送入自己的身體里,含恨倒下。 馬鳴兒和李癩子遠遠的看著人像一排排草人般的倒下,也不由的心驚rou跳,但是好在自己這邊人多,五個打一個勝算幾乎是百分之百,每倒下一人,其他人都會趁機在禁軍士兵的身上添上一個刀口,戰斗進行了不到一小會兒,馬軍倒下第一個捐軀者:一名龍虎門的弟子臨死前死命抱住那士兵的大腿,周圍數人大棒子七上八下頓時將那名禁軍的腦袋連同頭盔一起敲得像個扁柿子。 就像女人的第一次被攫取之后,很快她便會不加反抗的奉獻出第二次和第三次,隨著這名士兵的倒下,盞茶時間內,官兵連續倒下去四個,個個都被砸的稀巴爛,連求個重傷都成了奢望。 “張大人,不行啊,擋不住啊?!庇腥烁呓械?。 “擋不住也要擋!死也要死在這兒?!睆堼堃荒_踹飛穿在刀尖上的一具死尸,紅著眼睛吼道。 馬軍們知道今天是個個都跑不了了,若是不聽這位張大人的自行撤退的話,也不過多活個個把時辰而已,臨陣脫逃殺無赦!這是大宋軍規中最基本的一條,蘇專使甚至都不用上奏,便可以直接砍了他們的腦袋,與其如此還不如死戰,想通了這一,馬軍們少有的悍勇之氣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咬著牙紅著眼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一番瘋狂的反撲之后居然將即將潰散的陣型給頂了回去,但與此同時又有六名士兵倒在冰冷的血水中。 張龍知道,官兵們是強弩之末了,馬軍本來就不善于步戰,他們所有的訓練都是圍繞著馬匹的陣型來進行,可是這巷口根本無法馬戰,他們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殊為難得了。 被頂回去的龍虎門弟子稍加調整又如一股濁流洶洶而來,這一回李癩子和馬鳴兒親自上陣,壓在一百多人的隊伍身后大聲的鼓動驅使,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及其到位。 見了血腥之后人往往會走向兩種極端,一種便是嚇得要死要活手腳無力,另一種便是如嗜血的鯊魚,見了血腥之后不但恐懼全無,而且進入暴走階段;很不幸龍虎門的弟子此刻的狀態正是第二種。 從他們沖過來的步伐和眼神中,張龍敏感的感覺到這是最后一次了,全部掛彩,已經死掉十一名士兵的馬軍士兵們決計擋不住這一波,張龍仰天怒吼:“老子跟你們拼了,公子爺,張龍沒有退后半步,你可不要說俺是孬種啊?!?/br> 張龍舉起樸刀不退反進,墊著步子朝正沖過來的龍虎門弟子最密集之處沖去,馬軍士兵們傻了眼,張龍這是在求死了,明知不敵只求速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馬軍士兵們別無選擇,只能步張龍后塵迎著沖過來的敵人沖去。 嗷嗷叫的張龍和馬軍士兵們想求仁得仁,只可惜上天不給他們殺身成仁的機會,眾人剛跑出十幾步便忽然見到對方像是見了鬼似的掉頭便跑,卯足了勁的張龍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發生了錯覺,飛快的閉眼搖了搖腦袋睜眼再看,沒錯,敵人正飛速的往巷子里縮進去,里邊黑乎乎的火堆照不到,但是卻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聲,仿佛有不少人影跑著跑著便一頭栽倒。 張龍往前趕了幾步,忽然胳膊被身后一名禁軍士兵一拉,一個趔趄差沒栽倒。 “干什么你?!睆堼埮R道。 “大人,箭啊,你看!”那士兵指著插在他立足之處的一支沒入泥中的箭支道。 “不好,賊廝鳥們準備退后放箭,快撤回去?!睆堼執_大吼。 “不對,這是咱們馬軍的箭支,你看這造型,這尾羽!”有人眼尖,認出了箭支的式樣。 “一定是南邊的趙都頭攻進去了,在他們屁股后面放箭呢,哈哈哈,這幫兔崽子被射了屁股,所以不得不往回縮,里邊一定有遮擋之物,他們是想利用遮擋之物避開箭雨?!苯妭冃盐蜻^來,絕處逢生的喜悅充滿心胸。 張龍長松一口氣,渾身松弛下來,頓時覺得全身疼痛,這時才有空檢查自己全身,最少有十五六處刀口在流血。 “咱們怎么辦?往里沖還是……” 張龍擺手道:“里邊那么黑沖進去找死么?我接到的命令是守住胡同北口,咱們只能在北口死守,除非有軍令到達?!?/br> “可是趙都頭他們沖進里邊去了,萬一短兵交接豈不吃虧?” “那俺也沒辦法,輪也輪到他們了,再說了,他既然知道躲在后面放箭,難道不懂得往回撤么?”張龍擺擺手道:“退回巷子口,裹好傷口等待專使命令” 眾人無可奈何,從軍令上說張龍此舉無可厚非,軍人服從命令,絕不節外生枝這是禁軍們受到過的訓誡,雖然擔心趙都頭的人沖進巷子里會吃虧,但是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而且專使大人確實嚴令不準進巷內作戰,違令的事當然不能做,況且就自己這波人沖進去自保都困難,個個身上傷痕累累,還談什么救人。 第四一七章揚州之夜(又是續) 蘇錦帶著南口的馬軍一路搜索前行,走了大半個巷子也沒見龍虎門的弟子們在屋頂上或者某個陰暗的角落放出冷箭設下埋伏,這幫人終歸是烏合之眾,只會一根筋的朝著一面突圍,連個殿后的都沒有,不知道是揣摩著馬軍不敢入內,還是以為隨便在胡同里設置些障礙便可以高枕無憂,總之是托大的有些過分。 即便如此,蘇錦等人還是不敢直接便往巷子里深入,必須要將兩旁的房舍里徹底搜索才能安心,否則一旦深入巷內,屁股后面忽然冒出來一大波人來,這八十多人豈不是被包了餃子么? 這么一來耽擱了不少時間,兩側的房舍中除了婦孺之外什么都沒有,路過富貴樓的時候,蘇錦特意張望了幾眼,樓內黑漆漆的,一絲燈火也無,搜索的小隊來報,里邊十幾名女子躲在樓上的一間房子里抱成一團,蘇錦放了心,看來白牡丹她們并沒有受到傷害,此時也不是去救她的時候,只得叫了兩名馬軍在富貴樓前守著,一來防止里邊的女子逃竄,二來也防備有人趁亂不軌。 花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南口的侍衛馬軍才漸漸看到了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影影綽綽的人影,借著北口火堆的微光,可以看到龍虎門弟子正死命的往外沖,北面胡同口已經是呈膠著狀態,分不清敵我了。 趙都頭急道:“大伙兒給我沖,那邊的兄弟們吃緊了?!?/br> 蘇錦趕忙拉住道:“怎么沖?咱們就這么點人,沖過去不是找死么?” “那……北面怎么辦?北面的兄弟更加撐不住啊?!?/br> 蘇錦道:“圍魏救趙,直接沖過去還不是陷入苦戰?找掩體,拿弓箭射他們的屁股,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多少,只求逼退他們便成功了?!?/br> 趙都頭忙迅速吩咐下去,掩體倒也好找,胡同全是里一堆堆的為阻止騎兵設置的路障恰好成了最好的工事;難找的是目標和角度,根本看不清往哪兒射,而且還有房舍廊柱的遮擋,嚴重影響射擊的質量。 蘇錦也顧不得這些了,低吼道:“控制力道,萬不能傷了自己人,不要拋射,全部平射?!?/br> 馬軍們得令,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弓便是一頓亂射,想不到效果奇好,黑暗中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似乎箭支沒有放空的時候。 也難怪,前面百步遠的街道上聚集了三百多龍虎門弟子,這當口正是要一波沖出去的時候,所以人群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前面的人剛沖出去,后面跟上的龍虎門弟子便腹背遭到襲擊,箭支毒蛇般的從身后掠來,頃刻間放倒了十幾個貪生怕死躲在最后一排的龍虎門弟子。 馬鳴兒和李癩子也算是福大命大,最后一波幸好是在前面督戰,跟在第一波的沖鋒隊伍后面不斷的鼓勁,恰好躲過了滅頂之災。 嗷嗷叫著沖出去的龍虎門弟子根本聽不到身后的慘叫聲,倒是有一隊馬軍士兵沒聽清蘇錦的口令,蘇錦要他們箭支平射不要誤傷自己人,他們卻習慣性的采用了拋射,拋射出的箭支弧線完美,而且空中沒有阻擋之物,即便控制了力道,射程也會橫跨這百步的距離,全部落在了第一梯隊的人群中,射中三名龍虎門弟子,同時也提醒了李癩子和馬鳴兒。 “二師兄,這箭支怎么是從后面射了過來?后面有官兵?” 馬鳴兒趕緊回頭張望,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很明顯跟在后面沖鋒的隊伍陣型大亂,一陣鬼哭狼嚎之聲清晰的傳了過來。 “了不得,被抄了后路了?!瘪R鳴兒大駭。 “怎么辦?是繼續沖還是……?”李癩子兩條腿都在發抖。 馬鳴兒朝巷子望去,只見那個矮墩墩的帶隊的官兵頭領正舉著樸刀嚎叫著帶著幾十名官兵迎頭沖來,心里一下子就xiele氣。 “不行,就這百十來人沖不出去,反而被官兵拖住,后面的官兵要是再包夾過來,咱們就全完了?!?/br> “那怎么辦?” “退守,退守到兩側屋子里去,箭射不進屋子,弄清楚情況再說,要是只是南口那幾十官兵在虛張聲勢,我們可以再組織沖鋒也來得及,若是大隊官兵,兄弟,咱們還是認命投降吧?!?/br> 李癩子毫無辦法,自己沒注意,只能聽馬鳴兒的,于是揮手高叫道:“撤!撤回來,退守兩側房屋內?!?/br> 于是便發生了讓張龍目瞪口呆的一幕,原本就要短兵相接,忽然間往外沖的龍虎門弟子又潮水般的退了下去;放箭的那一隊士兵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依舊將箭支高高拋射過來,差點將張龍射中。 李癩子和馬鳴兒指揮眾人迅速的躲進兩側的房舍里,馮老虎有錢,這些房子也修建的高大堅固,而且除了門窗全是磚石夯土,躲進去倒是再不虞弓箭的射擊,實際上十幾輪之后,馬軍們的弓箭早已射的光光的,不過北面的敵人被逼退了回來,便已經達到了目的,怕就怕他們全然不顧,死沖出去。 戰斗忽然出現了短暫的停頓,蘇錦當然不敢再望前沖,李癩子和馬鳴兒也暫時弄不清來了多少官兵,帶著人躲在房子里偷偷的窺伺。 李癩子忙里偷閑的清點一下傷亡,不由的膽顫心驚,就這么一小會,已經死了九十多個了,在巷子口那里便死了五六十,剛才屁股后面的一頓箭雨又射死了三四十,接近四百的龍虎門弟子只剩下近三百了,這三百人分據街道兩旁的六座房子,往北百余步是巷子口,往南七八十步是藏匿著的不知多少人的官兵。 “二師兄,這么耗著不是辦法,把大隊官兵耗來了,咱們就沒機會了?!崩畎]子焦躁的道。 “咱們還有多少兄弟?” “能打的還有兩百三十多,還有五十多個受傷的,怕是不管用了?!?/br> “人還算不少,就是摸不清對方來了多少人,娘的,師父大師兄他們也不知道死到哪去了?!?/br> “二師兄,別想他們了,想想我們自己吧,你看官兵也并不著急進攻,擺明是跟我們耗著,肯定是在等大隊官兵到來將我們一舉殲滅?!?/br> “等等,你剛才說……好兄弟你這句話提醒了哥哥了,咱們雖不知道他們多少人,但是他們在那兒按兵不動的跟咱們耗著,肯定是沒有多少人呢,要是來的是大隊官兵,他們還在等什么?” 李癩子一拍大腿道:“對啊,肯定是這樣?!?/br> 馬鳴兒道:“事不宜遲,這是最后一搏了,咱們組織起兄弟們,一鼓作氣的沖出去,要不然真要完蛋了,剩下的機會不多了?!?/br> 李癩子道:“對,但是咱們往哪沖?還是往北,還是往南?” 馬鳴兒想了想道:“先往北佯沖,然后猛地掉頭往南?!?/br> “干什么要這樣?直接沖出去不是更好?” “笨腦子,一來南邊有弓箭,北面官兵的弓箭早已經射完了,沒弓箭的官兵追在屁股后面,總比有弓箭的官兵追在屁股后面好吧?你難道希望屁股上被射上一箭?” “那倒是,哥哥想的真周到?!?/br> “還有第二點,咱們一直是往北沖的,你想想若是大隊官兵過來增援,他們會選擇先救哪一邊?” “自然是北邊,出了北胡同在沖過幾條街便到了城門口了,再笨的官兵也會先封鎖住北城門,增援也會先增援北胡同口?!?/br> “那不就是了,咱們千辛萬苦的沖出去,結果落入大隊官兵的包圍,那還不鐵定完蛋了么?咱們偏偏往南沖,沖出南胡同口直奔西城門,叫他們措手不及,而且西城門的門板最薄,實在不行撞碎了城門也能逃得出去?!?/br> “二師兄,你是神人吶,城門的厚薄你也知道?!?/br> “我可沒那本事,這是馮爺閑聊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來的,看來馮爺也早料到有這么一天,這叫未雨綢繆,不佩服他老人家都不行啊?!?/br> 李癩子趕緊道:“那咱們還等什么?我去對面叫四師弟將人全部集中起來,辛苦二師兄在這邊組織人手?!?/br> 馬鳴兒點頭道:“去吧,給弟兄們打打氣,能不能逃出生天在此一舉了?!?/br> 第四一八章揚州之夜(只能再續) 突如其來的沉寂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很不舒服,蘇錦明白這是對方沒有搞清楚狀況,一下子被打懵了,只要一小會,他們就會醒悟過來,除非自己現在就進攻,否則對方一定會醒悟過來。 但是這難得的空擋對蘇錦來說極其寶貴,他抓緊時間發布命令,兵力捉襟見肘,潘江那邊也不知道進行的如何,但是不管是否順利,潘江的廂兵不能動,拿府衙大員,遇到反抗也不足為奇,特別是這些衙門各部的首腦,若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去抓倒也沒什么,問題是潘江奉的是自己這個糧務專使的命令,換句話說是一種越權行為,反抗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四門的守軍也不能動,這么大的動作,估計現在揚州城里已經鬧翻天了,肯定有些漏網之魚會趁亂往外逃,比如馮老虎散布各個市口的手下,或者是在外花天酒地僥幸躲過潘江抓捕的官員。 唯一的指望便是宋庠的五百士兵了,蘇錦恨得牙癢癢的,這個宋庠簡直是個窩囊廢,人都麻倒在寺廟里,馮老虎所帶的不過十幾二十幾個手下而已,帶著那么多廂兵去拿人還不秋風掃落葉一般手到擒來么?居然折騰了近兩個時辰不見蹤影,這個老夫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悔不該讓他去,還不如自己當時掉轉頭便去。 這個王朝也真是,也不見蹤跡,就算是有什么差頭,也該回來稟報一聲,到現在也不見個人影,簡直是讓人急的發瘋。 “馬漢,你去一趟大明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怎地宋知府到現在兵馬還未到,眼見敵人反撲在即,再不來支援麻煩就大了?!?/br> “可是公子爺,這里怎么辦?我走了您身邊沒人我可不放心?!?/br> “廢什么話,你在這就能擋得住里邊的幾百人么?若是援兵不來我們立刻便要撤退,否則會全部死在這里,趕緊去,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都給我帶回兵馬來,越快越好?!?/br> 馬漢無奈只得出了巷口騎了馬飛馳而去。 趙都頭擔心的道:“大人,不會是大明寺那邊出了什么事吧,別是馮老虎跑了,知府大人正在追擊吧!” 蘇錦讓他說中心中最擔心之事,嘆了口氣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那些事情的時候,眼下才是十萬火急,北面馬軍估計傷亡了不少,我們這邊也只有八十人,箭支也沒了,他們緩過神來不管是沖哪一邊都是個麻煩事?!?/br> 趙都頭道:“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蘇錦想了想道:“我們這邊是生力軍,還能抵擋一陣子,若是敵人從北面再次突圍估計那邊是擋不住了,這樣,你帶三十名馬軍繞過去支援,千萬給我將北面給堵死了?!?/br> 趙都頭忙擺手道:“不可,那樣一來大人身邊就剩五十人了,一旦他們選擇從這一邊沖出來,決計是擋不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