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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齊妃,聽到皇上要賞她,早樂得飛起來了。 但是這幾個月的打擊,加之后宮眾人對她明里暗里的嘲諷,讓她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氣焰,連說起話來都畏畏縮縮的、生怕又觸怒了皇上。 “齊妃你也不必自謙,你的功勞,朕心中有數?!庇赫χ饬她R妃的禮,說著雍正又把目光轉向了皇子皇女一側的桌席,對著有些驚愕的弘時點頭贊道:“近來弘時御前進退得宜、言之有物,提出的一些政見也頗有可取之處,想來也是齊妃你悉心教導之故,朕心甚慰??!”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甚至有些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 如果說之前皇上褒獎齊妃,眾人雖然訝異、卻也不怎么震驚,但是現在皇上連三阿哥都夸獎了,怎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說這被皇上冷落了近一年的齊妃母子,又要起來了? “兒臣、兒臣……”被雍正點名的三阿哥弘時,此時已經激動地快說不出來話了。 這一兩年,皇阿瑪的對他的態度越發地冷淡、訓斥也越來越多,加上下面弟弟們開始長大,后宮又進了新人,他這個“皇長子”的地位是越來越不穩固了。 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依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數月前,額娘又被皇阿瑪借口罰了,他心里就更加忐忑了,每天都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錯,惹得皇阿瑪徹底厭棄。 卻沒成想在這除夕家宴上,皇阿瑪居然開始褒獎他了,這讓他驚訝的同時又萬分激動。 難道說,皇阿瑪終于看到他這段時間的努力,開始重新看重他了嗎? 穩定心神,弘時強忍著心中的激動,躬身道:“皇阿瑪的贊譽,兒臣愧不敢當。兒臣還年輕,關于朝政之事還有很多都不明白,全賴皇阿瑪和諸位師傅悉心提點,兒臣才有些許長進。兒臣以后定虛心學習,認真當差,為皇阿瑪分憂?!?/br> “好、好?!庇赫B道兩個“好”字,似乎對弘時的這番話很是欣慰。 “蘇培盛,傳旨下去,三阿哥弘時孝友寬厚,溫文肅敬,行有枝葉,道無緇磷,今封其為固山貝子,擇日備禮冊命?!?/br> 固山貝子! 聽到這里,幾乎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弘時的眼光立馬不同了。 雖然說封的不是什么只是親王郡王,只是一個固山貝子,就連年貴妃那個一出生就死了的孩子也是這個爵位。但是追封和活著的時候冊封,到底是不一樣的。 三阿哥之前屢屢被皇上訓斥,他們還以為他會一直是個光頭阿哥呢!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貝子,卻代表著皇上卻三阿哥態度的轉變。同時也代表著,本來已經遠離那個位置的三阿哥,突然又近了一點。 ……這皇上打得什么主意??! 所有人此時心中都生出nongnong的疑惑。 不過要說最震驚的,卻不是別人,而是剛才一直持無所謂態度的蘇暖。 現在的蘇暖rou也不吃了、湯也不喝了,無意識地啃著大拇指指甲、看著雍正的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奇怪了,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的雍正已經完成了秘密立儲、把四阿哥的名字放到了乾清宮的正大光明匾后面去了吧! 現在怎么又突然對三阿哥弘時態度好了起來,還封他為貝子? 還是說,四四是想玩平衡之術、不讓熹妃弘歷這邊一家獨大,所以才把弘時抬起來? 想到這里,蘇暖不由地把目光轉向了斜對面的熹妃。 不過讓蘇暖有些失望的是,熹妃的神色還是那般的淡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可以說把“不動如山”這四個字的精髓刻在了骨子里。 這讓蘇暖不得不佩服,自己兒子的大位都受到這般威脅了,還能這般淡定,不愧是未來的勝利者,單單這份忍功,就是常人所不能匹敵的。 不過呢,越是能忍的人,一旦得勢,這反彈的就越厲害——畢竟她就是這個現成的例子。 一想到四四百年之后,自己要在這鈕祜祿氏手底下討生活,蘇暖就覺得頭疼。 不知為何,雖然這位熹妃娘娘一直表現地極為溫和,對后宮所有人都很友善,就算已經是妃位了,平時也低調地很。但是蘇暖中覺得這人沒有她表現看起來的那么簡單,總覺得她在暗暗布局著什么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上輩zigong斗小說看多了的緣故。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暖總覺得熹妃似乎對她中莫名的敵意——雖然蘇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甚至可以說,她們之間幾乎任何交集。 但是每次看到熹妃,蘇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年貴妃出事甬道上的那個荷包,她有種強烈的直覺,那個荷包是熹妃放的。 一想到有這么一個又能忍、城府又深、心機又重,還對她有莫名敵意的人會成為這后宮最大的主人,蘇暖覺得那還不如讓齊妃那個蠢兒子上位好了。 但是轉念一想,齊妃的她的敵意恐怕更是比海還大,她要是當上太后的話,要做的第一件事怕是會首先弄死她! ……還是算了吧!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蘇暖悻悻地想道。 蘇暖這邊陷入了深深的自閉之中,而兒子剛被封為貝子的齊妃,和蘇暖相比,完全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