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葉尚宮聽過沈千染的聲名,宮里頭傳遍了有關她的一切,比如讓庶母致殘、逼瘋庶妹、囚禁祖母、未婚先孕、拋頭露面去東越經商,傳的沸沸揚揚的全是西凌風俗所不恥的行徑。 莫說這此小司衣,就是她初時接到寧王的手諭,心中也是忐忑,在她耳聞到的有關沈千染的一切,都讓她有膽顫心驚的感覺,唯恐要是她做得哪些不好,得罪了沈千染。 誰知道,沈千染雖不愛說話,但比宮里的那些娘娘配合多了,甚至臉上也沒有半分扯高氣昂的神氣。 葉尚宮倒從這小細節瞧出了幾分,心想,這流言真是害人,先是把一個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傳成膽小丑陋的女子,現在,又把一個好端端的美人訛化成一個蛇蝎。 她怕幾個司衣畏首畏尾的反而唐突了沈千染,便喝退眾人,親自丈量! 葉尚宮丈量時,沈千染很配合,葉尚宮收了尺后,臉上已經溢不住笑意,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桌面上的紅綢布,拿出六匹的江南彩帛,“王妃,您將會是西凌最美的新娘,能為您親自做嫁衣裳,真是奴婢的福份!”再美的帛錦做出再驚世的華服,若是新娘子襯不起來,也是徒然。 每一個既將做新娘的人都喜歡聽到別人的贊賞,象是一種祝福。沈千染也不例外,方才的小插曲帶來的不悅很快就一掃而光,她輕撫著如水的江南彩帛,她唇角蓄了些笑容,如同漸生漣漪的水面,波紋一直延及眸中。 “王妃,奴婢今晚就開工,三天后給王妃試一試,看看哪些要改,要是王妃滿意,接下來的那幾套,就全按這尺寸做了!”葉尚宮開始細細看著沈千染的臉,心想,那些做好的首飾應好好地改一改,或許會更出挑。 面對沈千染這樣世間少有的人間絕色,這極大地滿足了她一展手藝的愿望。 “不用全做我的,這匹薄絲的江南彩帛,就做幾身孩童的衣裳,寬松一些!” “是給小世子的吧?”葉尚宮輕笑幾聲,邊收著手上的工具邊笑道,“王妃放心,小世子的衣裳我們早就做好了,全是薄絲的面料,今兒奴婢急著過來,忘了帶過來給王妃過目,奴婢一會回宮,馬上送過來!” 沈千染細細打量著手中柔滑輕盈的江南彩帛,看到清一色皆是自已所喜的青色和湖綠,眸光微微一瞇,帶著不解問事,“吉袍不是紅色的么?”婚慶后雖不是講究一定要穿大紅,但拜堂那一天肯定是要穿大紅吉袍。 “這是寧王吩咐奴婢做的!”葉尚宮低著頭亦搖首表示不解,宮里皆在盛傳寧王專寵沈二小姐,怎么會讓她在喜慶之日著其它顏色的吉服,這分明是納妾。但如果單是納妾,又怎么會連一件普通的襯裙都用上好的江南彩帛。 沈千染雙眸凝聚難以置信的精光,緩緩褪斂后,吩咐眾人退下。 在西凌,男子娶妻,新娘于婚慶之日肯定是要著大紅吉袍,她了解蘭亭,他不可能會委屈自已半分,更不可能在這他們大婚上犯這種錯誤。只能說,她的婚慶的吉袍蘭亭很有可能另備。 尚工局接到的,只是蘭亭為她添置夏季衣裳。 以尚工局的手藝,完全能做出天下最精美的吉袍,她實在想不通,蘭亭為何不交給尚工局去做,而是廢了別的心思另尋他途,還有,蘭亭的吉袍呢?尚工局的人似乎沒有提過為蘭亭量身。她凝神,緩緩地回憶著蘭亭近來的一系列行動,似乎總在一瞬間有些飄浮的預感,但就是想不出具體。 突然想起,昨夜蘭亭深夜回歸,擁她入懷時,在她耳絆輕輕一句,當時她昏沉欲睡,聽得并不真切,如今卻如一滴清泉濺進思海,無比清晰地憶起那一句:我要以江山為聘,護你周全,讓這世間再也無人能左右你我的命運! 難道—— 那種心思微微一起,沈千染神色一派平靜淡然,唯有眸色,明亮得足可覆住月光,以她對蘭亭的了解,這可能性很大。 難道,她的重生,不僅改變了自已的命運,還改變了蘭亭的命運?沈千染重重的搖搖首,不愿去多加揣測。 葉尚宮帶著人離去,沈千染待太陽下山后,便抱著兒子在后園里散步,沒逛半盞茶時,天空變得暗沉,烏云密布,雨霧蒙蒙青黑??諝庵袕浡诜蔚臐褚?,夾帶著山雨欲來陣陣涼風,吹得園子里的宮紗燈左右搖晃。 “二小姐,好象要下大雨了,我們回去吧!”水玉看著沈千染肩膀上的小家伙,一雙琉璃眼無神地一睜一合,掩住嘴指了指小家伙,輕聲道,“小賜兒好象困了!” 沈千染卻置若罔聞地看著天空的一團滾滾烏云,一股莫名的恐懼突然席卷她的全身,她隱隱地覺得這場風雨來得極為詭異,方才明明是萬里無垠的夜空,如何會在瞬夕之間風起云涌。 正思忖間,身后傳來高漠的聲音,她回身,看到高漠站在丈外顯身。 此時高漠已恢復了身形,他一身黑色的勁裝站在通體遍漆鐵色琉璃釉彩塔燈下,一動不動,若不細看倒象一道影子。高漠臉上帶著蒙巾,唯一露在外的眸子犀利如豹,“王爺派人來傳話,王爺趕著去一趟珈蘭寺,讓王妃不用擔心?!彼雷砸训闹髯釉谖鍘X山兇險萬分,而他卻不能守護在寧王的身側,卻象一個普通的侍衛護著這一對母子,這對他來說是極難接受的事。 “有勞了!”沈千染眸光淡淡地落在高漠的右臂上,神色微凝,“你的傷如何了,要不要我給你處理?”在回途中,情況最緊急時,高漠左右手各揮退兩名近身的龍衛,對一道暗箭襲向沈千染時,緊急之下,高漠用身子替她擋了一道。 “不勞王妃掛念!”高漠話未說完,人已失去了蹤影。 小家伙最怕熱,雖是到了花園中,雖然空氣流通了,但地上的熱氣還是熏得小家伙一臉的汗,他沒精打彩地趴在沈千染的肩頭。這會,被這舒適的夜風一吹,去了煩燥,便開始昏昏欲睡,還沒回到寢房中,小腦袋跟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 沈千染將熟睡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擱在竹席上,用絲巾稍稍蓋住小家伙的肚子,便坐在床榻邊一邊做刺繡,一邊等著蘭亭回來。 淮安城地處江南最北的小鎮,是江南江北交接之處,這里是南北客商的銷金之窟。 淮安湖是西凌最大的內陸湖,淮安城依湖而建,湖的四周商鋪林立,小橋流水,熱鬧非凡。 夜色下的淮安湖的湖水呈現出半透明,波光瀲滟,印得周圍樹影朦朧。而湖邊畫舫林立,倒映在湖光山色之中。 湖畔上時不是傳來男人們的笑談勸飲之聲和少女們嬌媚的歌聲。 這里夜夜燈火輝煌,賓客滿堂,無論江南的水患引起怎樣的動蕩不安,都對他們來說,只要災難不綿延到此,照樣享受醉生夢死的日子。 此時,經過湖畔的游人忍不住注目于湖畔上最大的一艘畫舫,他們的眼睛不是看著畫舫上穿著紅紗薄褸的美艷少女,反而是看著少女們簇圍中的一個男子,明亮的宮燈下,那男子全身散發著神秘的魅惑,一雙沉碧的雙眸蓋住了世間一切的光茫。 而那艘開放的舫舟上,只有一面輕紗在夜風下漫舞,紗帳前只設了一床半人高的寬大圓榻,四周無一遮蔽。 一個碧眼男子斜靠在身后美人豐盈的胸間,懷里抱著一個身著透明雪紡的黃衣美人,那雪紗下,除了私處,竟是不著寸縷,那妖繞的身軀,豐盈纖濃,象美人蛇一樣盤裾在他的身上,而右首,一個美人半醉半醒地含著酒,半吐丁香,衣襟開到了腰下,半臥在寬榻上,粉頸一片嫩紅,眸光迷離,嘻笑間獨自飲酌。 在粉香四溢中,那男子衣襟半敞,與眾美人毫無禁忌地嘻戲著,偶爾一笑,美得仿似剎那間綻放的曇花,他舉止放蕩,在聲色中恣意狂妄,他絲毫不介意那黃衣美人將半壺的清灑倒在他的胸間,而后一點一點地舔去,反而卷住了那少女的帶著酒香舌尖,品償如人間美味。他更不介意,岸邊的游人驚艷的目光赤裸裸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情欲正濃時,碧眼男子突然支起身子,微微揚手,身邊侍候的少女紛紛下榻,各在一邊落下竹簾,將舫外的世界隔開。 岸上圍觀的人群瞬時轟地一聲散了,此時眾人才婉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畫舫中,少女已悉數退下,此時除了那碧眼男子外,舫中多了一個白衣老者,還有四個白衣侍仆,正用蓮花露水幫著那碧眼男子清洗著身上的殘酒。 那男人挺撥修長的身體赤身裸著,面對眾人卻沒有一絲的不自在,聽了白衣老者的話后,碧眸中變得冰冷,無情晦暗如深海,“祭司大人,還是沒聯系上?” 白衣老者躬身道,“是的,陛下,從今日申時,奴才已經無法用冥思看到義凈,如果奴才推測不錯,義凈一定是找到了宿體,因為元神無法適應宿體,所以,無法和奴才打通冥思?!?/br> 方才還如欲海男妖般碧眸男子穿戴齊整后,一身無任何花式的白衣寬袍,只在腰間處系著一段白玉帶,竟象是天外的一朵凈蓮,他復慵懶地靠在仆人已清理干凈的圓榻之上,一手懶洋洋地托著腮,眸光幽然綿長打在白衣老者身上,“靈魂互換之術還有多少遺露?”三十年前,藏在他皇宮中的千年古秘之術遺失了兩本,一本為靈魂互換,一本為借命重生。這些年他不斷派他坐下的元老用冥思去尋找,看看這世間誰有能力借了這道逆天的力量,可惜沒有任何線索。 想不到在一個多月前,他的元老院祭司觀測星相時,發現位處西凌之地星相有異動,十二個長老聯合施法,合力接收到一個意念,馬上判斷出,這是他們南皓國失傳的禁忌之術靈魂互換術的早期潛修。 十二大長老很快通力進入冥思,進入施咒之人的意念,看到了施咒之人是一個方外的和尚,似乎意圖用靈魂互換之術施咒于西凌的帝王蘭御謖身上。 長老院的長老知道,這是不可能成功。但凡是帝王受天命,為九五之尊,豈是凡人的身骨能受得住,果然不出所料,那和尚不僅失敗了,還致身殘困在了死牢之中。 十二大長老之首祭司大人馬上打通與義凈的冥思,進入了義凈的意念之中。祭司大人提出,他們可以將義凈救出死牢,但要求義凈將靈魂互換之秘術交出。 義凈卻告訴他們,這西凌不僅有靈魂互換之術,還有借命重生之術。 義凈把發生在沈千染身上所有的詭異之事告訴了祭司大人,并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有興趣,可以到西凌來一探究竟。 祭司大人把這事上奏給南皓國的陛下鳳南天,誰知鳳南天不僅要找回秘術,還對寧常安產生了獵奇之心,因為他在二十多年前曾從西凌的淮南王口中聽說過寧常安這個女子,所以,他決定親自前行。 他們這一行人,就隨著苗疆的大法巫來到了西凌,他也如愿以償地見到了寧常安。 因為擔心行藏被蘭御謖發覺,所以,當日他只在天行山呆了一晚,就帶著仆眾離開。 蘭御謖的行蹤,大法巫自會向他的祭司報告,他一路游樂北上,準備見一見義凈。 ------題外話------ 啊,這個碧眼妖孽可不是打醬油的~ 154神秘帝王 更新時間:2013218 17:10:18 本章字數:7061 鳳南天眸光落向星空,一雙碧眸越發了沉涸下去,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在床榻邊緣的實木上,象是在清點夜空中的繁星。殘顎疈曉 白衣祭司舉身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陛下,奴才今兒把義凈通過冥思傳過來的靈魂互換通篇整理后,還發現這和尚并非完全心甘情愿將秘術交還,其中很可能有所保留。如今他已脫了rou身離開囚牢,恐怕天下之大,更難尋找其蹤跡?!?/br> “以祭司的意思?”鳳南天嘴角帶些淺淺痕跡笑紋,他沒有看白衣祭司,似乎問得并不經心。 “以奴才的意思,陛下可以考慮和西凌的寧王合作,他的暗衛舉世無雙,不僅可助我南皓尋找義凈的下落,也可助我南皓尋找重生秘術?!卑滓录浪咎淄?,望著天上的星盤,沉呤片刻后,臉上呈詭異一笑,謹聲,“陛下,奴才今夜觀星相,紫微星已移位!說明寧王已有篡位之心,只是西凌帝王蘭御謖的氣數未盡,不如陛下助那寧王一臂之力,讓他早日登上大統?!卑滓录浪卷芯庖婚W,一字一句聲線中帶著無比的興奮,“二龍奪珠,西凌必將社稷動蕩!” 鳳南天緩緩低下首,朝著白衣祭司邪魅一笑,“祭司大人高見,此乃一石二鳥之計。只待西凌這局勢越來越復雜之時,祭司可靜觀其變,義凈既然深陷泥潭就不可能全身而退,祭司只需要在關健時深擊其要害,一舉命中便可?!?/br> “陛下高見,但凡人,總是有弱點,到時不怕那義凈不現身!”兩本秘術失蹤,是他們元老院最大的可恥,這些年,他們一直是懷疑苗人,畢竟西凌研習禁術的人不多。 連著七日,在淮安湖上,這一艘最豪華的畫舫成為了準安百姓茶余飯后最精彩的話題。 大家都紛傳著,從南皓國來了一個富有的世家公子,一擲千金,包下了淮安湖里所有的當紅藝伶。 畫舫三層,七八個衣裳輕薄的年輕女子三三兩兩地簇在一起,說說笑笑,舫內四周的窗子關得緊緊還隔了厚重的竹簾,但因為房中放了幾盆冰塊,所以,這些女子沒有感到半絲的燥氣。 阮寶珍抱著雙膝旁蜷在屋子里最暗的角落,她已經失蹤了幾日了,她的爹娘和未婚夫婿一定急壞了??墒?,既便他們找到自已,又能如何,她雖尚是清白之身,但她的聲名已被玷污了。 想到這里,她心里象被掏空了般,麻麻痛痛地,她與周圍的女子沒有絲毫的分別,身上可以說除了私處外,其它地方幾近裸露,她被迫換上這件透明的薄紗時,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可很快就被另外的少女攔住。 那少女告訴她,她們侍候的主子最忌晦氣,當時與她同行的一個少女因為想不開,撞墻死了,當時同寢房的全部不論是非全部被賜死。 也是因此,這里的少女從不敢為難同伴,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 那少女滿含著譏諷斜睨著她的雙眸,冷冷地告訴她,“不要以為你長得漂亮就會有人憐惜你,你要死,出了這個門再死不遲,別連累我們!” 房中安靜了下人,眾人眼眸都略帶乞求,希望她能夠聽天由命。 “阮寶珍、莊露華、莊碧華今晚你們侍寢,請隨奴才來!”四個白衣的仆人推開門,赤著腳走進,看了一眼角落里唯一剩下的未侍寢的少女。 這里少女都是他們找來的,鳳南天對美人極挑剔,不僅要漂亮,而且必需是清白的仕家女兒。幸好被寵幸后,風南天也并不虧待她們,她們將會隨鳳南天回南皓國,封個美人,一生衣食無優。 所以,這里的女子多數是他們用珍寶下聘正正當當地帶走。那些女子的父母一聽他們是來自神秘的南皓國,雖有些心里不愿女兒遠嫁南皓,但面對那一盒奇珍異寶,還是動了心。所以,此行中,他們一路招納了不少的女子,唯有那個叫阮寶珍的,是在游車河中,被鳳南天一眼相中,他們打聽后方知那女子是淮安郡首的嫡女,便差人去求聘,被拒后,他們便直接擄了人過來。 他們并不擔心此行太過招搖,鳳南天早就知道,他入西凌,寧王遲早會收到暗衛的消息,他又何必藏頭露尾,索性公然北上,大大方方地入京。 阮寶珍因為是擄來的,所以,第一天頑抗得歷害,那白及仆眾便沒有安排她馬上侍寢,特安排讓她多與這些女子相處兩日,磨光她千金小姐的傲氣后讓她侍寢,誰知鳳南天那日看中,不過半天又忘了,加上瞧此女的眼神似乎還沒有完全絕望,便將她倆安排到今夜。 因為過了明天,他們要開始動身去西凌,這些個被寵幸過的女子除特別些的會被留下來隨行,多數的會被帶回南皓國的后宮之中。 阮寶珍知道肯定會輪到自已,但一聽到自已的名字被冷漠地點了出來,她的心臟還是如沐冰水般抽搐,胸口更是壓沉沉地張不開肺似的難以呼吸,她一路的示弱、裝病、不言不語盡量讓人勿略自已的存在,等待著父親的營救,可最終還是避不開這種尷尬的境地,她知道出了這個門,她是活不成了,她不能讓家人和未婚夫婿因她而蒙羞。 莊露華和莊碧華兩姐妹緊緊相互攙著站起身,姐妹兩不無擔憂,但這幾日她從那些少女低低啐啐地聲音里,似乎聽到,她們要侍候的是個身份顯赫的男子。 房中一個黃衣薄紗少女了然地看了一眼阮寶珍,臉上含了溫和的笑意,興舉止親膩地上前扶了她起來,笑道,“原來你就是阮寶珍呀,我叫鄭玉婉,我的堂兄是鄭則暢!”鄭玉婉一直覺得阮寶珍面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這時聽白衣侍仆喊了她的名字后,猛然想起自已未過門的堂嫂就是淮安郡守的寶貝嫡女阮寶珍! 鄭玉婉發現阮寶珍的手冰涼泌濕,顫顫發抖,便挨近她的耳畔悄聲道,“別害怕,是好事呢。你的模樣最出挑,說不定,將來還能做皇后!”她見阮寶珍對她的話似乎沒有聽明白,莞爾一笑道,“別急,去了就知道,上頭會說規距的,聽了后,你就覺得自已是幸運者了,一會侍候時,你只需記得……” 鄭玉婉見過阮寶珍,印象中她是個極溫順,她知道自已既將離鄉背景,此時知道多了一個熟悉的人,所以心中自然歡喜,免不了熱情地向她介紹著,誰知與阮寶珍眼神相觸時,阮寶珍那雙已經掩飾的防備和憤怒逼視令她的眼神迅速一縮,余下的話繞在咽處盤了一圈便被吞下了腹。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將她送到門口,又朝她寬慰地擠了擠眼睛,“去吧!” 三個人被白衣仆人帶到畫舫二層的一間寬敞的浴房中,里面已經站著兩排白衣的嬤嬤。 其中一個指了指前方的一個地方,淡淡道,“站好了,先聽聽我說些規距。知道了規距,要是能被留下來侍候就是你們的福份,要是留不下來,那只有抬著出去!” 嬤嬤冷冷地告訴她們,她們是西凌的幸運者,因為,這一次要臨幸她們的是南皓國君,要是她們懂得邀寵,將會被送回南皓國后宮,曾經也有象她們這種來歷的一個東越少女,受了整整七年的寵,如今是南皓國的貴妃。 如果不愿被寵幸,這里就有一杯鳩毒,可以自行飲下,死后會被抬出畫舫直接焚化。 話剛說完,一個嬤嬤就端了三杯的鳩毒站在她們的面前,臉上無一絲的感情,“想死的,就痛快些!”這些年,或許未進浴房的有撞過墻,聽說是國君身份后自愿服毒的,從不曾有過,這對她們來說不過是個震懾的手段,讓她們乖乖地服侍君王。 “聽明白的,就把身上衣裳脫了,自行入浴池,讓教習嬤嬤一邊幫你們沐浴,一邊教你們房中馭術?!?/br> 阮寶珍一心求死,但真正看到擺在自已面前的鳩毒時,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竟是沒有勇氣去接過。 但接下來的方式,阮寶珍和莊氏姐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所謂的沐浴,幾乎是稱得上褪去了她們身上的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