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小沙彌雙手合十微一躬身后,帶著沈千染朝珈蘭寺的后院走去。萋鴀鴀曉 到了一個小禪院的后門,小沙彌駐足,雙手合十躬身,“施主,小僧只能帶到此,施主出了門,穿過小徑便是!” 沈千染心中不疑有它,錦囊中的東西雖屬平常,但那是她和蘭亭之間的秘密,她知道,里面除了是蘭亭,不會有別的人! 雙手拉開門,先入眼簾的竟是一株株低矮的桔子樹,此時正適春末夏初桔子樹上并未開始結果。 桔子小林中有一條小石頭砌成的三尺寬的小徑,沈千染走了大約半盞茶時,便看到前面有一個竹子蓋成的小茶亭,蘭亭一襲黑色的寬袍,衣袂飄飄地佇于當中。 隔著遙遠的距離,她仿佛瞧見蘭亭的臉上已經露出一個笑容,并朝她走來。 她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腳步不由自主地想加快,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想撲入他的懷中。但心中總是有一個地方在克制著她,讓她保持最平常的速度緩緩朝他走去。 四目相接,雙手暖暖交握時,兩人先是相視一笑,接著同時一句: “你怎么在這?” “這幾日讓我來守護你!” 沈千染的眸光如浸染了水霧,她知道,她可以避過蘭御謖的龍衛,但無法瞞過蘭亭的暗衛。 蘭御謖的龍衛是以護衛為主,護住歷代西凌的帝王。 蘭亭的暗衛遍布西凌,以搜集信息、情報為主,既使護在她身邊的暗衛不去報告她的一舉一動,但蘭亭通過別處搜集得來的信息只要一匯總,就可以理出一條脈絡! 靜謐了幾秒。 “蘭亭,謝謝你?!睙o論怎么樣,這一切如果蘭亭要阻攔,她根本無法讓父母平安離開! 蘭亭聞言,眉尖一挑,“謝我?”語氣滿不正經,像是在開玩笑,“小丫頭,想等你這聲謝太難了。不過,不要光磨嘴皮子,實質性的。來給本王笑一個!” 沈千染被他滿眼的痞意蜇了一下,反倒是笑不出來了,勉勉強強的扯了一笑嘴角。 蘭亭伸出手雙指輕彈在她的額間,哀怨,“怎么笑起來這么丑!” 沈千染突然想起錦囊,俏臉先是一紅,又眼一瞪,這模樣在蘭亭眼里看來又嬌又嗔。在蘭亭的眼中,極少能看到沈千染有這樣的一幕。 那雙墨染的鳳眸越來越沉,瞳孔的顏色越來越深,濃得幾乎能柞出墨汁。沈千染被他這樣的眸光鎖住,有些不自在,便不著痕跡地轉開眸,看著四周的一片綠意。 蘭亭卻洞悉了一切,伸出手將她拉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一陣幽香撲鼻而來,他忍不住垂下首,想去親澤那一雙粉紅的潤澤。 沈千染似乎有所感應一般,極快地避開,可一只腳退了,另一只腳還沒跟上,卻被一股力道,狠狠扼住了腰! “你想逃哪?”蘭亭貼著她的耳朵,幾近咬著牙沉聲道,眸中暗染了幾分落寂,只有在她脆弱時,他才能觸到她的心,可那種的貼近的方式讓他感到心疼。 可是,當沈千染清醒時,她的心總是護著一層堅冰,怎么敲也敲不開。 沈千染放松身子,任蘭亭的氣息漸漸地平息下來,緩緩地推開他道,“沒逃,只是我不習慣這樣,你有話好好說!”跟他在一起,他總是說三兩句話,就開始動手動腳,還做得挺自然。 他沒再說什么,收回扼在她腰際的手,牽著她的手,兩人緩緩地走著,他的手突然松了松,她剛想抽回,他卻狠狠一收,將她再次拉進懷中,溫暖的氣息撲進了她的耳膜,聲音變得尤其認真,“阿染,這幾天,我們好好守在一起,忘記一切過往,你的心中不要裝任何人!也不要有任何顧慮。我們開開心心、敞開心懷、無憂無慮地在一起,好么?” 沈千染福至心靈般,她心血倏時簇簇翻騰,她微微側過臉,聲音顯得很冷,“蘭亭,你在害怕么?或是,你心中已經有答案!”如果這一局很順利,她不僅給狠狠地給蘭御謖一個悶擊,珍妃和柳貴妃都逃不開。 蘭亭終于抬起臉,眸光淡淡地定在她的臉上,“我母妃不會有事,我讓暗衛給她傳信,幾日內宮門落鎖,無論外面翻天覆地,讓她都不要過問!” 沈千染的臉色倏地蒼白,額間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他早把她的一舉一動看透。 她猛地一把推開他,抬起首,卻被他臉上的淡然蜇了一下,在她的眼中,這樣的表情太諷刺,如勝利著的俯瞰一般,她的心更加冷了下來,漠然道,“這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蘭亭,將來,我們會無數次地在這種狀況下交鋒。三殿下,這一局我輸,但我不可能永遠的輸!” 蘭亭稍垂下視線,良久至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他突然撩起了唇角,帶著絲戲謔,帶著絲自嘲,“你倒是越來越自信了!”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她驚了驚,一時失措,條件反射地往后退,直至觸到一株桔樹,繁密的枝葉抵在她的后背,她退無可退。 “你離開西凌幾年,回來變了一個樣,但小小嘴巴里吐出來的都是要氣死人話,一點也沒改!沈千染,你是不是覺得死命折騰我好玩吧?”他伸出手叉在在她腰間的兩側,修長的身影覆下來,低眉看她,眸光暗穢不明,“我必須承認,我不能小覷你。但是,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只要我不許,你根本動不了我的母妃,小丫頭,你的翅膀還沒硬到那個層度?!弊詈髱讉€字,完全是惡狠狠的,一字一字從牙縫擠出來的。 重逢后,她極少見過他這樣,或許因為他近來太溫順,她把他看成了一只會搖尾巴的狗了,現在才發現,蘭亭就是一只狼,他無需露出他的爪子,只要露出一絲的本性,就可以讓人感到周身的寒意。 沈千染感到腰被他握得有些僵硬,扯開嘴角,強自鎮定地反擊,“你要這么說也可以,可我還得提醒你,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到時,你可別怪我——無情!” “不,不怪,只要你有這本事!”蘭亭眸光一瞬不瞬,嘴角猶自帶著譏誚,可語氣與眼神很平靜地落在她的臉上,“沈千染,我說過的話,你還是沒記在腦子里!” 他見沈千染挑眉,眸光微帶疑惑,似乎在求解! 蘭亭胸口劇烈起伏了下,雙手猛地用了些力氣,幾乎將她拽離了地面,隨即他氣極反笑,鳳眸欲轉,竟有了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瞧,開始裝傻了!你怎么一清醒就如一只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這話,我最少說過三次,次次都在你耳邊說!”他的眸光微變,竟挑起一分欲色,俊顏欺近,“都說女人只有在最柔軟時分,才會記住男人的話。小丫頭,是不是你也喜歡我在那種情況下對你說?” “你試過?”沈千染很順暢地接了一句,從她得來的消息,若不是她和蘭亭有過一個混亂的夜,她幾乎懷疑蘭亭是不是寡人有疾,沒有一個皇子會象他,這么多年沒近過任何女色,甚至近身的連宮人是清一色的太監。 “想試一試!”蘭亭又貼近她幾分,語氣帶著幾分曖昧,波瀾不驚的口吻危險至極。 “……”她瑟縮了一下。 “出息!”他涼涼地瞟一眼連忙噤口的沈千染,鳳眸眸里勿地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淡淡笑意,俯了身,敏捷地咬了她的耳珠,“小丫頭,不如我們做了夫妻吧!” 沈千染不知是被他的一番話,還是被他吐出來的灼熱氣息燙著,瞬時滿臉粉紅。她推開他的臉,極后悔適才的脫口而出。 “我承認我是不懂,但你好好教一教,我很快就上道!”蘭亭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邪氣不羈,眼里跳動的火焰越燒越旺,“你瞧,我都是二十三歲的老男人了,到了我這把年紀,孩子雖然有一個,可女人長什么樣我都沒瞧過,你說我這是不是白活了?” 沈千染被他一番極具驚世駭俗的話說得心跳如雷,耳邊轟隆隆響成一片,他的話太具有沖擊性,讓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消失! “哦,你倒痛快,完事了,不僅看光了該看的,不該看的也全給你看了,還動了手剪……”蘭亭微微一頓時,象長了透視眼一般指了指她的懷中,“有錦囊為證!你總不能狡辯吧!你說,我們這樣,公不公平?” 她完完全全的怔住了,完完全全是目瞪口呆的模樣,如果不是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氣息,她會以為眼前不是蘭亭。怎么皇家會教出這樣的皇子?她秉著息瞪著他,腦子攪成了漿糊,半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蘭亭抿了抿唇,不知名的笑意從唇際直達眼底,可他嘴里吐出來的卻依然是哼哼的不滿,“哦?你不說話!代表你同意了!沈千染,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蘭亭的夫人!”他雙手叉著她的腰一提,將她擱在了他的肩頭,吹了聲極響的口哨,“來,我先帶你去見見兄弟,讓他們給他們的嫂子見見禮!” 根本不容沈千染有半分反抗的余地,蘭亭竟撥了足狂奔起來,口中發出了如龍長呤的笑聲,響徹云霄。 沈千染的肚子抵在他yingying的肩頭,被壓得極不舒服,她忍不住狠狠地用拳頭拍著蘭亭的后背,又急又氣,“蘭亭,你放我下來!蘭亭,快放我下來!” 蘭亭暢然大笑,“哪有媳婦背一半就讓她下來的道理!”他身子極敏捷地在桔林中穿梭著,沈千染被他拐得有些暈頭轉向,待他停了腳步時,她竟驚詫地發現,她被他帶到了一個瀑布旁。 “夫人,抱緊了!”蘭亭突然將她攬至胸前,一手環腰,一手護住她的臉,雙足一蹬,象個鯉魚一般直躍龍門,飛進了瀑布之中。 蘭亭抱著她穿了幾道密道,來到了一個稍稍寬敞的地方。 沈千染環視著四周,輕聲問,“這里哪里?”她來過珈蘭寺,從不曾知道,珈蘭寺后竟有這么大的一個瀑布,而瀑布后竟別有洞天。 “鐘家的暗衛訓練基地!”蘭亭輕輕放下她,為她抖去發際的幾滴水珠,緩聲道,“鐘家的暗衛遍布西凌,這里,每年都可以訓練出上千個。染兒,我帶你進去看看!” 沈千染驀然后退一步,眼神中帶著戒備,正色道,“蘭亭,我不想知道這些!” 蘭亭淡淡一笑,以極尋常的口吻問,“你是不是怕管不住自已心,因為你知道,只要你一說出去,整個鐘家就會毫不廢力地被傾巢覆滅?”他搖搖首,一絲自信浮上他的嘴角,“染兒,你錯了,兩年前,這里就脫離了鐘家!就如你所知的永恩候府的地道,不僅僅通向了皇宮,還通向皇城之外,一年前,我命人打通!可以說,金鑾殿上的那個位置,我是誓在必得!” 他的語調輕描淡寫,卻字字擊重錘擊打在她的耳膜上。他字字掀開真相的冷酷,語氣卻是那么隨意,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眸此時折射出來的兩縷眸光無害得近乎漠然。 看著他漆黑深邃的瞳孔,沈千染緊緊咬著唇瓣,一個字都吐不出口。蘭亭對她的坦白讓她像置身水深火熱之中,忽冷忽熱,而現在則是徹徹底底的手腳冰涼,原來,她在他眼底所做的一切是那般的可笑! 她現在突然信了,如果他不許,她根本動不了珍妃一根毫毛!沒有萬一,蘭亭百分百掌控著一切,包括蘭御謖的這個江山! 或許是她的臉上的絕望刺激了他,蘭亭鳳眸微微一動,輕嘆一聲,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近乎用妥協的口氣,“染兒,我掌控了一切,你不必感到難受!因為,你掌控了我!光這一點,足可以讓你為所欲為!” “我只想珍妃去見鬼!”她爆怒地推他一把,近乎失控,她突然恨了,這么久,她為了永恩候的地契玩了這么久,真象一個輪回,瑞安在她眼里是可笑的小丑,她何又償不是? “染兒……”蘭亭被沈千染極少見的失控驚蜇了一下,開始后悔不迭,他只是想對她坦白,想把自已擁有的一切赤裸裸地呈在她的面前,告訴她,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有能力護得住她,讓她安下心,這也錯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上前想抱她,沈千染一巴掌就擋開他湊來的臉,她的心太紛亂,說不出的挫折、失意在她眼中酸澀難當,忍了半晌,最后還是放任淚水涌上眼眶,模糊了視線。 她迅速掩住了臉,轉了身就欲轉身跑開。 “染兒,你說說你為什么不高興?”蘭亭一把從她身后抱住,不管她肯不肯,輕輕一帶就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粗郎I意迷茫的眼睛,他腦子里一片茫然,他是真沒搞明白,她突來的怒氣所謂何故。 沈千染心里也明白這樣的遷怒太無理,蘭亭是皇子,身處這種位置,他要保全自身,就要具備這樣的能力。 她被他箍著,躲不開,跑不掉,索性張揚了性子象個孩子般靠在他的肩頭哭泣。這時候,她哭的已不是方才的那種挫折感,而是重生后,她一個人默默走過的那些艱辛之路,沒有一個肩膀可以讓她停歇,沒有一個人會知道她心里深處的恐懼……可偏偏他是珍妃的兒子。 他由著她哭,也不懂得如何安撫她的情緒,只會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如安慰一個亂發脾氣的孩子一般。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他并沒有多大誠意地認錯,過了半晌,蘭亭垂下眼睫,笑了笑,低低的,“沈千染,也就你有本事,弄得我稀里糊涂的,都搞不明白自已錯在哪!”他的吻開始不顧她的反對落在她額上,眼角,唇邊,吻去她大粒大粒的淚珠,卻沒有過多停留,淺嘗輒止,最后卻留在了她眼角的那顆淚痣上,“其實,你說我可惡也好,有時,我還真是喜歡你對著我哭,你要是一冷淡,我還真沒轍!” “你變態!”她抽噎了一句,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永寧宮的那夜,他也是這樣,一副吃定她的模樣!心里越發地氣,卻一時想不出什么來發瀉! 蘭亭笑起來,手指在她的前額輕輕地彈了一下,掌心貼著她的臉往下滑后,捏住了她那小巧清秀的下巴,嘴角輕撩一縷不滿,“被你折騰的,你瞧瞧你哪刻讓我安生過?本來,護著你是一件極簡單的事,現在,我得匯總了多少的消息才可以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有什么危險。還好,只答應了你半年,要再整半年,我就不是一個變態了,我看我會變成神經??!” “活該!”她紅著眼睛,人在微弱的光線中,情感似乎被悄悄放大了數倍,這一刻,竟讓她貪戀起他的懷抱。 蘭亭俯下身子深深地望進她波光瀲滟的眸里,“是!我活該!我樂意!夫人這下息怒了吧!”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嫣紅如花瓣般嬌艷的嘴唇上動不了了,那唇角尚凝著一滴他未舔干的淚珠。 瞬時,一股極強烈的沖動忽然變得難以抑制,他再也控制不住對她翻天覆地的思念,那吻就扎了下去。帶著炙炎、帶著不管不顧,在遇到她緊緊閉合的牙齒時,他的牙床狠狠一頂,在她的吃痛間,稱機鉆入她啟開的口腔。 他的唇瓣帶著顫意、帶著近乎虔誠地搜尋她口腔內的每一寸內壁,那里有著他向往已久的甘甜。他深切又輾轉地掠取著,他沒有技巧甚至近乎蠻橫卻足以令她迷亂。 他的氣息全數通過口腔灌進她的肺腑,她抵不過,她大腦開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最后只能依賴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 突然,一道石頭轉動地聲音傳來,隨著石門的打開,光線驟亮,接著是兩個男子談笑之聲猛然地嘎止…… 沈千染一機伶,正要推開蘭亭,卻被他雙臂一帶,轉了個角度,她什么也看不見,唯聽到耳邊傳來他胸堂怦怦急跳的聲音。 “微臣卓一高叩見寧王殿下!” “微臣張陽叩見寧王殿下!” 兩個人神色顯得既尷尬,又興奮,顧不得失儀,四只眼同時上下打探向蘭亭懷中的沈千染,眸色里全然是滿意的表情。 兩人心中直呼,沒想到呀,從不近女色的寧王竟在珈蘭寺表演這么火爆的一幕。 終于確定了,他們的寧王殿下嗜號正常! “來,給你們的王妃見禮!”蘭亭感覺到懷中的人瑟縮,象是想把自已擠成一粒砂,他微帶著壞心,樂悠悠地退了一步,沈千染就毫無防憊地與這兩個年輕的男子視線交接,她一輩子也沒這么狼狽過,她無法置信,她怎么會在寺院里與他親蜜。她羞得脖子都感到發燙,恨不得一跺腳,地下就裂開一個洞,正茫然失措間,那兩人突然一臉喜色地跪了下來。 “微臣卓一高叩見王妃殿下,祝寧王和王妃早生貴子!”卓一高樂得差點三拜九叩了。 石門閉合,這里的光線很淺,加上他們剛從光亮中出來,一時不能適應這里的黑暗。 雖然二人看不清沈千染的模樣,但也憑衣飾瞧得出眼前的是個女子。他們擁護寧王,但寧王已至二十三,既無妻妾,也無嗣子,這讓他們一眾擁護的人心里直發虛,擔心寧王的嗜好與眾不同。如今,總算是見到陽光! “微臣張陽叩見王妃殿下!”張陽這才模糊地認出是沈千染,他曾在鞍都鎮奉寧王之令前去迎接南宮太子,見過沈千染一面。此時,他臉上神情雖喜,倒沒有象卓一高那樣失態。 沈千染退了一步,恨恨地瞧著蘭亭,心里已經把他咬成了碎片。蘭亭觸及到她的眸光,揚了手,“好了,你們退下!”洞中有些昏暗,她卻清晰地看出蘭亭眼角流瀉出的溫柔。 “染兒,來,我們進去!”蘭亭伸了手牽住她的,他的手指骨節很明顯,也很修長,握著她的小手時,除了她幾根手指露了出來,整個掌心都被他的手包住。 沈千染用力想抽回手,輕聲抗拒,“蘭亭,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不是怕見這些人,而是怕太近他所在的圈子。蘭亭的意圖越來越明顯,他象是在織一個強大的網將她罩在其中。 蘭亭駐足看著她,笑了笑,聽不出什么意味,“這個不需要心理準備,如果覺得別扭,你甚至不用勉強自已說什么,你只要陪著我就行了,水到渠成!”他見她疑惑,琢磨一下,“沈千染,你不必有那么多的顧慮。里面這些人,全是跟我在沙漠中闖過來的,沒有一個姓鐘的!” 她還在猶豫時,他的手已經覆在了她的頭上,“這么別扭的腦袋是怎么生出來的!”說完,緊緊握了她的手,用力一拉,不顧她的抗拒,帶著她進了石門,在聽到聲后石門發出的閉合聲時,沈千染的心反而安了下來。 蘭亭帶她走出最后一個密道時,竟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山谷。她視野一下豁然開朗。 蘭亭指了指左山谷,“那邊是校場,在訓練新兵,山后面是兵器庫,這里周邊還有一個養馬場,我帶你去暗衛訓練營瞧瞧!” “蘭亭,這里有這么多人,供給方面不可能不引起朝庭的懷疑,你是怎么做到的?”沈千染放眼四周,嘆為觀止。 “等下我帶你出了谷,你就知道為什么了!”蘭亭看向她的表情。許是突然光線變亮,鳳眸微微瞇起,漂亮的唇角撩起的弧度清淺而從容,真是貴氣逼人。 蘭亭帶著她走過下坡,沈千染看到山下的人都在忙碌著訓練,蘭亭領著她走過,除了幾個將領朝著蘭亭微一頷首,其它人都視若無睹完成各種動作,有些是從高空的中飛掠而下,有些在躲避著各種暗器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