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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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會中同心蠱???”幾乎是從那梨木鑲螺鈿的凳子上一彈而起,思云卿愕然地望向沈知寒,在他黝黑深沉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驚愕的表情,心更是兀地往上一提。似乎是為了確定此事的真假,他幾步上前,想要伸手去掀那薄被,卻在手指剛碰到薄被之時像被灼燒了一般縮了回來。 頓了一頓,他急速地斂了面上的驚愕,不太自然地轉過身來,雖然極力鎮定地再次發問,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是出賣了他:“云璟,你、你從何處得來這同心蠱的?” 沖過思云卿方才這一系列的反應,沈知寒已是看出了不少。他今日的這一番舉止,自然是為了要引思云卿上鉤,畢竟,對于小梨所中的同心蠱,他所知不多,僅憑著有限的認知,心里總是極不踏實,甚至于,他也沒有在宋鴻馳的面前提起分毫。據說這蠱是思云卿弄來的,那么,思云卿必然是對此有所了解。 “我哪有能耐找到這等奇物?”慢慢地走到思云卿的身邊,他的神情平靜得如同死水,倒是微帶笑紋的唇角緩緩勾起來,雖然是諷刺的詰問,可唇縫中擠出來的字眼卻如同冰珠一般:“這話,恐怕該我問你才對罷?這不是你弄來的好東西么?” “我弄來的好東西——”思云卿越聽越是生疑,越聽越是不安。沈知寒素來寡言少語,此時此刻,那錯綜復雜的事件與關系被他這么言簡意賅地表達出來,儼然已是有許多事實被扭曲,生成了無數種可能—— “……我明明………他的目標不是應該在石瑕菲身上么……”思云卿自言自語著,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給攪亂了思緒,越想越是覺得其中有詐:“……怎么會扯上石將離……還是他一早就有此計劃……不過覓個借口糊弄……實際是打算背地里……” 雖然他的話斷斷續續,難于理解,可當他暗暗咬牙切齒,將“金皎”這個名字無聲地狠狠咀嚼于唇齒間,只恨不能撕咬成碎片和渣子時,沈知寒已經可以確信,老jian巨猾的思云卿上當了。 給無辜金皎栽贓了一個莫須有的罪,算是誣陷好人么? 金皎真算得上無辜么? 他們父子本身就在謀劃不可告人的詭計,若是真的一清二白,再如何誣陷栽贓,也是清者自清。而思云卿,若是他真的對金皎沒有疑慮,又怎會經不起這么淺淡的挑撥—— 再說了,他從頭到尾沒提過金皎的名字,沒說過其一句不是,又怎能算是誣陷栽贓挑撥離間呢? 把金皎拖下水,不過暗地里cao縱一場狗咬狗的游戲罷了!這樣,他才有機會一一肅清她身邊所有居心叵測者。 他還記得,離開宋鴻馳的書房時,宋鴻馳語重心長對他言明的那句話—— 若真的要保護她,你便要有所準備,那雙素來救人命的手或許從此要將許多人置于死地,沾滿血腥,萬劫不復。 那時,他沒有回應,只是頓住腳步,低下頭看自己攤開的雙掌。 或許,“沈知寒”這個名字是許多人供在心里纖塵不染如同神祗般的存在,畢竟,這個名字所背負著的是醫神沈家的名聲,可是,如今,他活在傅景玉的皮囊里,拋開了神醫的名聲負累,他便只是個凡夫俗子,私心私情無需掩飾,他有的只是小梨,只有小梨,為了她,殺神弒鬼尚且不懼,哪里又會在乎手染血腥,萬劫不復? 他能帶著她回來,必然就能承擔得了一切結果。 任何的結果,好的,或者壞的。 思云卿并沒有覺察處沈知寒的用意,自然已是在心里將金皎的“用意”揣度為陰謀,徹底地毀掉了原本已搖搖欲墜的合作。不過他如今最著急的似乎還不在這方面—— “看這模樣,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發作了……”雖然一直沒有伸手碰觸石將離,可他卻謹慎地石將離此刻的情狀一一看在眼里,末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轉過身一把抓住沈知寒的手臂,面色青寒,語調微微有些不穩,早沒了先前的悠哉看戲的旁觀者模樣:“你,你可曾解過她的蠱?” 沈知寒已從他的語調中意識到什么了,明知結果或許不太好,可他仍舊站得筆直,任由思云卿抓著自己的手臂,鎮定自若,甚至話語中還有一絲含義不明的笑意:“不知纏綿歡好可算是不算?” 這笑意在此刻非常微妙,入了思云卿的耳,一時混亂,也不知是成了自嘲的冷笑,還是毫不在意,思云卿一下便就被惹惱了。他眉宇緊蹙,咬牙切齒,抓住沈知寒臂膀的手收得死緊,關節泛白,字字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慨:“你這傻子,真以為是憑空掉下的艷福么?你是活膩了,還是真被這女人給迷得連命也不想要了?你若真是活膩了,我便一掌劈了你,也強過你這般糟蹋作踐自己……” 如果說之前還有什么疑慮未曾解答,模棱兩可,那么沈知寒此時已經明白思云卿懊惱之處了??磥?,這同心蠱果然是有玄機的,并不單單是那些策簿典籍上含糊的記載。 “我聰慧明智的兄長,那你倒是告訴我,除了這,我當時還能有什么別的選擇?”有意地混淆某些事實以轉移視線,同時,也不想聽思云卿發泄怒氣與說教,沈知寒開口打斷他的言語,依舊沉著,可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其實,他那時完全可以有別的選擇,如果他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在他的認知里,再怎樣的刻骨銘心都會被時間沖淡,更何況是連當事人也一無所知的暗自傾慕?而他的小梨,在他“死”去五年之后,還能記得他的一切,還在想法設法要讓他“活”過來,就如同宋鴻馳所言,非親非故,除了她,還有誰這般待他? 這樣的女子,錯過了便再也不會有了罷,即便是出于私心,他也不可能讓她死! 至于“活膩”之說,也只有那些沒有死過的人,才敢這般輕易地決定自己和他人的生死,而他—— 說什么也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狠狠地活下去,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活下去!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才有未來。 只要活著,這世上就沒有跨不過的坎。 見思云卿有些愣怔,似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沈知寒斂了心思,似笑非笑地接著道:“當初,不是兄長你教我主動犧牲色相以達目的的么?如今我照辦,卻又無端成了你口中的糟蹋作踐……” 或許是真的被這話戳中了心頭的痛處,又或許是終于在此刻下定了某種決定,思云卿一咬牙,那妖孽到精致的面龐泛起懊惱的表情,面紅脖子粗地出聲呵斥:“說來說去,你不迷戀這妖女,不就什么事也沒有了么?又何至于落到這步田地……云璟——”他伸手便抓住沈知寒的手臂,拽住便要往外走,力道直接地體現出了他此刻的緊張程度,言語也帶上了些急切:“你馬上跟我走!現在去見小蠻,應該還有辦法把你身上的蠱給引出來……” 沈知寒望著那緊緊抓住自己手臂的指,關節已是有些泛白了,可見事情的嚴重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料的程度??伤残闹敲?,即便這后果再如何嚴重,即便嚴重到危及生命,他也決不能在這時候撒手離開,留下小梨一個人。 “帶上她?!睒O簡單地用三個字把自己要說的所有話都涵蓋在其中,他站在原地,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 思云卿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皫纤钟泻斡?,她身上的蠱根本——”異常的煩躁之下,他似乎是有什么不得不說的話,可卻在視線瞥到石將離的瞬間突兀地頓了下來。 沈知寒知道他這般欲言又止的緣由,只靜靜望向石將離那潮紅的面容,沒有多余的表情,只從容地在那軟榻上坐下,也沒有多余的廢話:“有話便說,她xue道被封,聽不見?!?/br> 而石將離那泛著水色的眼眸在感覺到軟榻微微下陷的瞬間本能地望過來,分明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可卻立刻就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帶著點草藥的清涼感,溫暖,安全。 雖然與他距離極近,可她身上的幾處大xue被封,此時根本不能有大動作,卻仍舊輕輕掙扎著,不斷地想要靠近,依偎,或者鯨吞,蠶食…… 與思云卿方才的避之唯恐不及的謹慎不同,沈知寒伸出手,一把抓住石將離的手,那力道似乎是有些狠,竟將她整個身子一并拖入了懷里抱??! 這突如其來的熟悉的溫暖熨帖,使得混混沌沌的石將離為之一愕,似乎一直在情與欲煎熬的汪洋中漂泊浮沉,連根暫時攀附的浮木也找不到,如今倒反是有了些不真實的錯覺。方才,沈知寒讓她“忍一下”,她便就依言“忍著”。不管怎么說,他與相父密談了那么久,定然有著著她不知情的謀算。不過,此時此刻,她的本能卻比理智更早一步復蘇,還不待有所反應,她的雙手雙腿已經自顧自地纏了上去,摟住便再不放開。 不過,沈知寒這舉動并不全是針對她的解救,確切地說,這舉動根本是對思云卿的一種宣告—— 宣告“思云璟”已是隨同石將離一起身處這潭渾水之中,如若思云卿真能視若無睹地隨之任之,那么,思云璟便唯有滅頂一途! 說到底,他賭的,不過是兄弟情義在思云卿心中最后的分量。 果不其然,看著軟榻上如膠似漆纏在一起的兩人,思云卿的臉色已是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看了。換做別人,只怕早已不會再忍耐下去了,可不知為什么,他卻雙拳緊握在身側,隱忍住那即將爆發的情緒,將語速放到最緩:“如果真的是金皎——”頓了一頓,他深吸一口氣,眼眸里幾乎剜出刀刃來,帶著點怨毒,更多是無奈:“那她中的就不是一般的同心蠱,而是從西涼巫女宮圣女的身上引出來的同心母蠱?!?/br> 伸出手指輕輕拭過石將離那已汗濕的鬢角,沈知寒抿了抿唇角,并不因為思云卿的情緒起伏而受影響?!澳感M又如何?” “如何?!”對于沈知寒的無動于衷,思云卿蹙緊了眉,音調不覺拔高拔尖了些,可隨即又意識到這樣頗為不妥,便不得不壓低了聲音,斂了些情緒,可仍舊掩不住言語中的惱意:“你可知,同心蠱一母百子,母子同心,如今,那母蠱入了她的血脈,便與她同生同滅,她是你的主宰,你是她的禁臠!” “主宰”與“禁臠”,這兩個非同一般的詞背后掩藏著重重的疑云,饒是沈知寒再冷靜,心弦也忍不住輕輕顫動了一下?!安挥霉諒澞ń橇?,索性說明白些罷?!彼粍勇暽仃H上眼睛,似是在思索什么,好一會兒,復又睜開,黑眸深斂無波,筆直的望向思云卿。 見他終于對此有了些關注的興趣,思云卿這才不滿地冷哼了一聲?!澳慵热灰淹羞^肌膚之親,她身上的母蠱便已生出了子蠱,借由歡好入了你的血脈,進而慢慢控制你的身體,由你身上的子蠱供養她身上的母蠱,以你的精元養息她的身體……”他說的這些都是沈知寒所知的部分,所以,并沒有得到什么回應。只不過,短暫的停頓之后,思云卿話鋒一轉,道出但書——“不過,事情并不只是這么簡單的。她身上的母蠱,僅憑你身上的子蠱供養是完全不夠的,所以,她需要許多子蠱不間斷地以男子精元供養,她的胃口會越來越大,需要越來越多的男人,才能滿足。換句話說——” 有意地頓住,深深看了沈知寒一眼后,思云卿這才一字一頓地道出那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帶著點冷笑:“她如同蟻后,蜂王,而你——不過是她眼中鮮美的食物!” —————————————————————————————————— 更新拖得太久,我也不知該說什么,唯有在此鞠躬,感謝那些還蹲在坑里的親,這篇文我一定會寫完的! 不會無限制地給小沈開金手指,畢竟,這是一篇女主文,決定一切的人還是小梨,至此,這篇文的真正gaochao慢慢來臨了,我一直強調這不是女尊,從錦書的番外大家就能看出來,所以,到死都是1對1。下一章,小梨陛下要做攻了……嗯,受了這么久,她也該發發威了……希望到時能多給大家一點葷菜…… ☆、藥糖 當那驚駭人心的言語從思云卿嘴里帶著幸災樂禍,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吐出,一時之間,沈知寒心頭一緊,那極清明的腦子也混沌得有點辨不清真假了。 若這只是一時信口胡謅,那么,也不過證明思云卿有所圖謀罷了??伤荚魄湓谒媲皬牟谎陲椬约旱木有呢蠝y,那般的心機與城府,想來,應該是沒有必要同他在這等床笫私事上玩這種低等招數的。 那也就是說,思云卿所言,可信度很大—— 這一刻,不是沒有慌亂無措的情緒瞬間升騰,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惑,沈知寒覺得,自己的心已是無法抑制地往無底深淵中不斷下沉,如同落入刺骨的冰水中。 也正是這一刻,他卻突然憶起曾經孤苦無依絕望等死的生涯,憶起宋鴻馳語重心長的每一句話每一句話,憶起自己那“以妻為天,寵妻如命”的承諾,憶起與石將離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為什么自己當初能移魂到傅景玉的身上? 那一直盤桓縈繞且從未淡去的疑惑如今再一次浮上心頭,瞬息之間,本能與情緒兩相矛盾地產生了碰撞,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邊占了上風,可就連沈知寒也沒有料到,這樣的重重心事侵襲之下,自己竟然還能平靜得這般死水無瀾,在思云卿這人精面前把一切真實情緒掩飾得近乎天衣無縫。 “是么?”半闔著眼,他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舉止,全都滴水不漏,唇角甚至還帶著點兒哂然的冷笑,那淡漠的反詰雖然只得兩個字,卻倨傲得像是天下也不曾入其眼。 思云卿被沈知寒這樣的反應給弄得有些愕然,一時也有點發懵了。拋開最初的意外不談,他眼下說的字字都是實話,雖然算不上幸災樂禍,可也有幾分看戲的心思。到底是和自己唯一有血緣牽絆的胞弟,他心中愧疚極深,時時不免自責。如今好不容易兄弟團聚,雖算不上關系融洽,可他自然是不愿意“思云璟”毫無尊嚴地留在石將離的身邊的,便也正尋思借此讓其死心。 甚至,他還帶著幾分惡毒,洋洋得意地睇視著神志不清的石將離—— 一個女子,憑什么若她這般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縱然是自恃女帝尊貴的身份,可在這世間,哪里就真輪得到一個女子來號令這本該屬于男人的天地塵寰? 只要是女人,就只能受制于男人之手,依附男人而活,不是么? 即便是她,也不能例外! 再者,她早前犟著性子只認定了那姓沈的短命鬼,視他人于無物,肆意踐踏他人情意,害得云璟一番相思,吃了不少的苦頭,甚至慘遭挖骨灌毒之禍。當然,那時他并不知曉受苦的是自家兄弟,偶然得知,也不過輕蔑的 一笑置之,至多嘆一句“大丈夫何患無妻”。 是呵,只恨不能早些得知,免了云璟的情殤與痛苦。不過,石將離這女人,根本就沒有心,誰知如今與云璟在一起,是不是又有旁的打算? 如今,這事態發展下去,難道不是在走向最好的結局么?天涯何處無芳草,讓云璟對這個女人死心,就此一刀兩斷,再也不沾染這些污七八糟。畢竟,再大度的男人,也不可能淪落到與無數男人分享一個女人,不是么? 只是,為何云璟此時的語氣聽起來那般的平靜? 云璟對石將離甚為在意,聽聞這消息,斷然不該這般置若罔聞呵! 思云卿的敏感可謂異于常人,幾乎立刻便就嗅出了些詭異的氣息?!奥犇氵@口氣——”微微瞇起眼,他斂了之前的愕然,目光劃過出帶著凌厲的,微微勾起唇角,竟是笑出了幾絲帶著陰霾的紋路:“敢情,你以為我這是在胡編亂造嚇唬你不成?” 沈知寒斂著眸,聽聞他這話,竟是也在唇邊扯出了一分極自然的笑意,不無諷刺地瞥了他依言,把話給補得完完全全:“那蠱是你弄來的,我一無所知,自然只能由得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想怎么嚇就怎么嚇?!?/br> 思云卿突然有點啞口無言。 自家血脈相連的兄弟,若論起信任,竟是如此隔胸腹如隔天涯,怎不令他扼腕? 若說這是對他的懲戒,他這兄長即便有諸多不是,一步三算,對胞弟也一番防備利用,可卻實屬無奈之舉,細細說來,他總不曾挖過誰的膝蓋骨,也不曾灌誰吃過劇毒,怎的在胞弟面前就比不過那涼薄無情的女人了? 云璟,他真是為情癡了,顛了,瘋了!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有數!”思云卿的笑已是不若方才的清閑,話中甚至帶著些咬牙切齒的不甘。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著石將離,他狠狠逼視著沈知寒的眼眸,像是刻意要揪住那痛楚,讓眼前這癡顛糊涂之人認清現實:“你若是真的不知,那我便告訴你——有同心母蠱庇護,她可以依靠無數男人的精元養息,病痛難蝕,百毒不侵,甚至像西涼女巫宮的圣女那般青春永駐,花甲不老,只是,那些與她有過魚水之歡的男子,終生不可再碰別的女子,若是有沉溺于愛谷欠不知自拔者,必然很快——” 突兀地停下來,像是要故意醞釀什么一般,他“哧”地呼了一口濁氣,這才一字一頓地道出令人心驚膽寒的八個字:“未老而衰,精盡人亡!” 并不否認聽到那八個字時心中的如針刺般的感覺,但沈知寒仍是并不接話,只是立在原處,眸色斂得極淡,唇邊泛起似有若無的苦笑。 未老而衰么? 說來 這和當初沈家宿疾的早衰之癥倒是相去不遠,看來,有的命數是怎么也躲不過的…… 從那一絲苦笑里,思云卿猜測自己或許終于戳中那要害了,一邊留心想從沈知寒的神情中琢磨出些真相,一邊還能自嘲地開口,大大方方地承認—— “云璟,我也不瞞你,金皎向我討這蠱時,我便知道他是在打石瑕菲那小丫頭的主意。無論金皎企圖如何,原本只要與我們報仇無礙,我也不想多管,只是,宋泓弛那老狐貍處處牽制我,為護他那心頭rou般的小丫頭,不只防得滴水不漏,甚至還假意以皇夫之位作餌,引我入甕——他當真以為我是草包么?我素來不做無利可圖的人情,也絕不放過有利可獲的契機,既然金皎有貳心在先,我便也偷龍轉鳳,花心思得了西涼女巫血中引出的母蠱,交給金皎,屬意一箭雙雕?!?/br> 話這么說著,他那一雙紫眸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眸光自石將離身上滑過,自嘲頓時鋒銳成了諷刺:“說來倒也真是巧合,宋鴻馳的那塊心頭rou護住了,這塊心頭rou卻還是歪打誤撞!” 言下之意,似乎這一切都是石將離自找的,與他毫無干系。 不得不說,思云卿這一箭雙雕之計,實在太為狠辣。且不說石瑕菲與宋鴻馳,單單就金皎而言,不僅僅是擺夷族長之子,還是圣教大祭司刀冽的嫡徒,在南蠻地位特殊,一旦落入他這一石二鳥的陷阱中,便也將南蠻圣教和擺夷族牽涉入內,南蠻勢必生出數波暗涌,影響甚大。 思云卿的心思若真的只是報仇,那么,當初思氏滅族之禍,到底是何人所為,竟需要他這般唯恐天下不亂地攪渾水? 又或者,他根本還有別的什么圖謀? 沈知寒隨著思云卿的目光也望向石將離,見她如今已是在軟榻上蜷縮成了一團,雙眸緊閉,汗如漿出,面色潮紅若夏,看起來已是被那情之谷欠給折騰得不輕了。此時此刻,他所有的矛盾與悵惘瞬間俱是化作一根鋒利的長針,直刺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角—— 石將離,要做你唯一的男人,竟真的這般難么? 無聲在心底低低喟嘆著,沈知寒抬起眼來,神色淡然地瞥著思云卿,聽不出真假地駁斥著他的推脫:“聽你說得這般無心之過,可你的神情倒很有幸災樂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