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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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等著她散完心回來,這累積了許久的朝政大事也都該處理得差不多了,這天下,到底是她的,她既是有心,他便就把這些年學來的東西,一點一點好好教她,成全一個女帝百世流芳的好名聲。 大婚不急在這么一時的,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 石艷妝這一去,便就是將近三個月,回來時已是炎炎盛夏。她坐在御花園中,一身鮮艷的衣裙,滿面春風,笑得比新開的石榴花更嬌艷燦爛,宋泓弛遠遠看到她的笑,心里便就覺得心滿意足,似乎此生再無所求。 “錦書……”她囁嚅且目光閃爍,壓根不敢與他對視,好半晌之后才怯怯地對他道:“朕想同你商議一件事……” 雖然不知道她急著商議的是一件什么棘手事,竟能讓素來便執拗的她如此徘徊不定,可宋泓弛心中卻已是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卻仍舊答得不動聲色:“陛下有什么要說的,便就對錦書直說罷?!?/br> “朕此行……在宿州……遇到了一個人……”耷拉著頭站在他的面前,她有點期期艾艾,許久之后才囁囁嚅嚅,結結巴巴,每說完半句話都要頓一頓,好好斟酌下半句話,總算將自己的意圖表達了出了:“朕很喜歡他……想讓他入宮……做朕的侍君……” 全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要求,宋泓弛錯愕當場,只覺她話中的“侍君”二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將他胸膛深處的某一個地方給活活剜去了什么,狠狠撕扯出一種錐心刺骨的空洞疼痛,瞬間席卷了四肢百??! 他默不作聲地雙拳緊握,低下頭,卻只看到她的頭頂。 她一直怯怯地耷拉著頭,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卻連抬頭看他的勇氣也沒有了么? 久久聽不到他的回應,石艷妝仍舊低垂著頭,怎么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表情,卻似乎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針一般刺在她的頭頂上?!板\書,你生氣了么?”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問得小心翼翼,那神情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宋泓弛沉默不語,只是那么僵直地站立著,覺得胸口內浸透了刀刃翻剮,隨著她拉著他衣袖搖晃的動作兀自尖銳切割著。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才能暫時壓抑住那難以言喻的黯然,力持著表面的鎮定,詢問那情敵的來歷:“卻不知那人是誰家的青年才俊,有幸得陛下這般青睞?!” 石艷妝躊躇了一會兒,這才訥訥地答道:“他是千島湖醫神沈家的公子沈重霜……” 對于宋泓弛來說,沈重霜的地位和來歷,皆是陌生的,他也不知道,那一個男人,究竟有什么過人之處,竟然能被一向眼高于頂的石艷妝看上。 那一刻,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擠出笑容的,甚至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種心思,竟然能云淡風輕地回應道:“陛下要誰做侍君都好,只要陛下喜歡就成,卻不知此人品行如何……” 得了這樣的應允,石艷妝一直以來忐忑的心終于擱下了,仰起頭微微揚起唇,露出極甜的笑容,卻是與宋泓弛多年之前曾見過的笑容一模一樣。 那時,她也是這般笑著,仰頭直視他的雙眸。 那時,她問他—— 錦書,你做本宮的鳳君,一輩子陪著本宮,可好? 他一直認定,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他愿意做她的鳳君,愿意將她一直這么寵在手心里,擱在心尖上,她問的是一輩子,他便就隨之承諾了一輩子,卻沒有想到—— 他縱使能讓自己一直謹守這承諾,卻控制不了她的移情別戀。 那時,她沒有把那句話當真,而他,卻將那溫暖看作了一生一世。 那廂,石艷妝全然沒有覺察出宋泓弛心中的苦澀,只一心想著自己心上的那個男子,突然間露出了小女兒的嬌態:“錦書,他這人雖然脾氣不好,又小家子氣,怪癖極多,對人愛理不理的,可品行也應該是不錯的……他是第一個敢對朕那般不假辭令的人……板起臉罵人也能罵得那般好聽……朕也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很喜歡……”她沒心沒肺地絮絮叨叨著,卻不知這樣的言語就如同是在宋泓弛的心上狠狠撒了一把鹽。 我的陛下,那沈重霜縱使一無是處,可你到底喜歡他,而錦書,即便是千般好萬般妙,卻已是不能入你的眼了…… 宋泓弛默不作聲地聽她說著,四周的一切在他眼中俱是一分一分的模糊起來,越來越沉,竟似壓到他胸口一般,她輕快而愉悅地向他講述著她與那沈重霜的相處細節,仿佛是有無數油星子在心口上濺開來,燙得心也一顫一顫的疼。 從未有過的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艷妝總算才發現了宋泓弛的不對勁,多少也有些內疚?!板\書,你莫要介懷?!彼囊滦?,半是撒嬌,半是安撫:“朕會找機會把關于你的事告訴重霜……絕不會委屈了你……你放心,朕的身邊,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誰也動搖不了……” 對于這樣的承諾,宋泓弛沒有回應。 他已經不知自己該不該再去相信。 從那以后,石艷妝幾乎不再過問朝政大事,她嘴里最常聽到的名諱,從“錦書”變成了“重霜”。 不過,她也會在宋泓弛忙著批閱公文的時候來撒嬌—— “錦書,朕打算將今年進貢的貢品挑些最好的送去給重霜,你說朕挑些什么好呢?”張 “錦書,朕聽說重霜今日要前往康州義診,那里離京師不遠,朕想去見一見他……” “錦書,朕聽說江州織造的貢品絲綢已經送來了,朕想選幾匹極佳的凌波緞給重霜送去……” 他仍舊像以前那般包容她,寵溺她,只要是她的要求,他有求必應,只是,他鮮少再笑,更多的時候,他批閱公文,不知不覺就開始發呆,撫著那御賜的白玉并蒂蓮紙鎮,望著底座上那八個小字,心中五味雜陳。 他能給她錦繡乾坤,她卻未必愿意給他并蒂情深。 從沒有見過沈重霜,也從沒有刻意去探知關于這個人的一絲一毫,即便是身在朝廷,宋泓弛也漸漸聽說了他的名聲。性子冷傲的神醫,即便是知道女帝待他非同一般,也仍舊是凡是我行我素,這樣的脾性,是不是應了那句俗話——“會撒嬌的孩子有糖吃”? 直到有一日,石艷妝去見了沈重霜,回來之后一雙眼哭得通紅,沖著伺候的宮娥太監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爾后,一路直奔硯行軒,一把抱住宋泓弛的腰,便就委屈得眼淚一串串往下淌。 從沒見過她哭成這般模樣,明知這事定然是與那沈重霜脫不了干系,可即便百般不情愿,宋泓弛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還沒問,石艷妝便就已經淚流滿面地訴起委屈來:“……錦、錦書……重霜……他、他不肯再見朕了……怎、怎么辦……” 攬著她坐下,他替她輕輕地擦拭眼淚,在心中苦笑連連,嘴上卻還要溫柔的安撫:“沈重霜因何事不肯見陛下?” 石艷妝抽抽噎噎了許久,才慢慢道出原委:“……朕對他說了你的事……他一聽完便就立刻起身,拂袖而去……只言與朕一刀兩斷,從此相見不如不見……”說到這里,那才拭去的淚已是從眼眶里再次涌了出來,她伏在他的胸口,一邊哭一邊哀求:“錦書……你去同他說罷……朕真的……放不下他……”她的臉上看到失望,看到傷心,看到遭受欺騙的怒意勃發。 果真是個目中無人的神醫,竟然敢這般枉顧女帝的顏面! 那一瞬,說宋泓弛不生氣,自然是假的,他呵護寵溺了這么些年的珍寶,如今竟是被如此不留情面的對待,他便也免不了有了要會一會沈重霜的想法。 “陛下,你要錦書去對他說什么呢?” 他望著石艷妝,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痛意,甚至連呼吸中都是苦澀的味道,彌漫著哽住了喉嚨,無聲涌起一潮不知是酸還是苦的滋味,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不知自己在她心中究竟地位如何。 石艷妝此時此刻惦記的全是沈重霜,只想著怎么將他給哄回來,哪里在乎自己的言語對宋泓弛而言會有怎樣的傷害? “……你去對他說……你其實無意做朕的鳳君……你與朕只是兄妹之情……總之,你先想辦法讓他答應見朕……朕會慢慢說服他的……” 倏地,宋泓弛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極細極鋒利的針猝不及防地刺進了心扉,蕭瑟出十里荒涼,茫然失措,倉惶輾轉,卻只能在眼底里掠過一絲凄楚。 兄妹之情么? 他細細咀嚼著那四個字,最終卻只是斂下眉眼,低低地應道:“這既然是陛下意思,那……錦書遵旨?!?/br> ******************************************************************************* 去千島湖沈家的時候,宋泓弛身著的是最樸素的衣袍與皂靴,一輛樸素的馬車,身邊僅僅跟了一個影衛一個仆役,毫無半分內閣首輔當朝右相應有的架子與排場。 在沈家派來迎接的船上,他倚著船舷,望著千島湖水中黝黑的暗礁的影子,雖然不聲不響,可那素來溫柔的眼卻是隱隱透出幾分埋得很深的幽暗。 他知道自己此行突兀,也料不準那脾性怪得出名的沈重霜會予他怎樣的譏嘲和奚落,不過,既然要來,他之前自然是有所準備的。石艷妝寄望他能說服沈重霜與自己見面,回心轉意,而他卻知道,自己這一次前來,絕不是為了勸和。 這一次,他吧姿態放得越低,便越能使得沈重霜與石艷妝徹底決裂。 她,仍舊是他一個人的…… 乖墨蘭冢的船塢上,宋泓弛終是與沈重霜會面了。 兩個同樣高大俊挺的男子,一個溫文儒雅,玉樹蘭芝,一個傲氣凌人,陽春白雪。若論容貌氣質,宋泓弛顯然略勝一籌,他那眉眼舉止與儒雅之氣甚為相配,清雋和煦若宛轉清風,令人不知不覺便就沉醉其中。而沈重霜,無疑正如他的名字那般,不僅僅是全身上下的冷漠矜傲,就連看人的目光,也似冰霜一般冷,卻偏偏能引得人視線停駐,再難移開。 “右相此番親自前來,墨蘭冢真是蓬蓽生輝?!币簧戆滓碌纳蛑厮?,仔仔細細打量了宋泓弛之后,一開口便就是客套話,尤其是那“右相”的稱呼,更是帶著幾分刺耳。 “神醫沈重霜,久仰大名?!彼毋谖⑽㈩h首,淡然處之,言辭不卑不亢,也不去回應他的挑釁。 去到墨蘭冢的花廳里,他不主動說明來意,沈重霜倒像是看透了他的意圖般,只拈著那小巧玲瓏的白玉牛眼杯,似笑非笑,把話說得極利落:“久聞右相乃是我大夏第一才子,此番前來,若是同草民品茗對弈,草民不甚歡喜,若是要說別的——恕草民無暇奉陪?!?/br> 此時此刻,宋泓弛哪里有品茗對弈的興致?他略略沉吟,知道有的惺惺作態的話總是要說的,即便胸口泛疼,忐忑不安的感覺像是浪潮般慢慢涌上來,可仍舊能淡然地開口:“陛下因你茶飯不思,六神無主,你若是真的對她有情,便不該這般折磨她?!?/br> 自小,他便就懂得隱忍,而今久在官場之上,帶上了誰也看不穿的面具,隱忍便就更是不可或缺。 忍得一時之氣,方能成就大業。 “我折磨她?”與他的口不對心相反,沈重霜嗤哼冷笑 初識石艷妝時,沈重霜并不知道她就是大夏當朝女帝,卻被她身上肆意的張揚和驕縱所吸引。一直以來,受那無法治愈的宿疾所累,他也同他的祖輩父輩一般,疲于奔命地四處尋求秘方,只為了能將這宿疾治愈,卻從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子能肆無忌憚得像她這般淋漓盡致。 她的嬌艷、張揚,就如同是一朵盛放到極致卻不會凋零的花,恣意地享受著陽光雨露。他承認,他的確是一見鐘情,每一次與她相會,都令他更是堅定了要想盡辦法活下去的信念。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她有如此顯赫的身份地位,也沒有想到,這朵花,早已是有了護花之人…… 他這后來者,算什么? 這樣想著,從表情到言語,他處處都不曾掩飾分毫,就連那形容石艷妝的詞藻也是直白得不帶半分美化,斥責之意明顯:“母命難違也好,竹馬青梅也罷,她既是與右相大人有婚約在前,便不該再這般處處留情,竟然還妄想齊人之福,要立左右鳳君,平起平坐?!” 頓了一頓,沈重霜起身,將那牛眼杯中的香茗一飲而盡,爾后便“啪”地一聲將那小巧的杯子扔到檻欄外的湖水里,雖然只是濺起微小的浪花,可那一氣呵成的舉動卻是有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凜冽之意:“做人切莫貪心,恕我沈重霜沒右相大人腹中可撐船的容人肚量,也沒那興致做女帝后宮解悶的玩物?!?/br> 他這話自然源自石艷妝對他的許諾,態度頗為不屑一股,將其視為侮辱,可這些言語聽在宋泓弛耳中,卻是令其心寒至斯! ……左右鳳君,平起平坐…… ……她從未同他商量過這事,竟然就已是擅做決定了么……她與我纏綿床榻,唇齒相依,可是,她卻打從心里嫌我血統卑下,所以,她連為我生孩子也不愿意…… ……他本還以為即便她喜歡上了別人,對他到底也還是依賴著離不開的…… ……卻沒有想到,在她的心里,一個認識不過半年的男子,竟然已經能與他平起平坐了…… ……卻不知,幾時,他會被棄若彼履…… 眸中忍不住有了黯然與不甘,宋泓弛力持鎮定,想起自己今次前來的目的,仍舊坐著,不動聲色:“何必做出這般義憤填膺的神情混淆視聽?你是真的沒那肚量,還是事出有因,你心里明白,我亦不糊涂?!?/br> 沈重霜愣了一愣,繼而便笑出了聲。那笑聲之中,不見愉悅,只有澀然。 “你說得一點沒錯,想必你也知道,我沈家歷代子嗣,皆死于那無藥醫治的早衰宿疾?!彼麚崃藫嵋滦?,慢慢地斂了笑,神情極為肅然:“右相大人,我很佩服你容人的氣量,卻可惜,我沈重霜從來不是個大度的男人,容不得自己的妻子看別的男人一眼,即便她是大夏女帝陛下。不管是什么侍君鳳君之流,我若是同她在一起,她身邊便斷然不能再有別的男人,包括你!” 對于這譏諷的言語,宋泓弛并不意外,畢竟,有點傲氣的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與人分享心愛的女子。至于他,也絕然和大度沾不上邊,只不過,他與沈重霜處境不同,石艷妝是君,他宋泓弛是臣,他對她,更有著比旁人深重的責任。 見他不說話,沈重霜又繼續往下道:“再者,那早衰宿疾乃是代代相傳,他日,她若是生下我的子嗣,必然身懷這天生短命的宿疾,屆時,這大夏帝國的傳承,只怕就完了……”說不清是冷笑還是苦笑,他坐下來,雙目無懼地與宋泓弛對視。 這事,雖然是宋泓弛早就知道的,可沈重霜說這話時,神情太過坦然直白,倒使得宋泓弛有些心顫,對沈重霜也突然有了幾分敬意。他也自然不愿石艷妝再同沈重霜相見,只是,她那樣的性子,越是得不到,便越是趨之若鶩,哪會這么輕易便就放棄? “她性子執拗,只怕不會這般容易放棄?!蹦且凰?,他低低地嘆氣,可心底的竊喜與表面上的雖然也深知自己有些卑鄙自私,可他卻不以為恥。 他只是想捍衛屬于自己的幸福和溫暖罷了,而且,眼下的沈重霜,又的的確確是絕好的利用工具,他此番前來,便就打定主意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好好物盡其用一番! 沈重霜看著他,那素來矜傲的面容突然染上了些說不出的沉寂,問得雖然認真,可眼中卻有著潛藏的深沉。 “那右相大人認為,我該怎么做,才能絕了她的念想?” ******************************************************************************* 宋泓弛自千島湖回到內廷,石艷妝立即詳細地追問了一番他與沈重霜見面的經過,自然,他與沈重霜此番已是有了共識,此刻敷衍起她來,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石艷妝不疑有詐,自然喜不自勝,可在沒得到沈重霜的消息之前,她又免不了心懷忐忑。 終于,沈重霜派了貼身的小廝送來一封書信,石艷妝看到那俊秀的字跡,讀著那毫無破綻的字句,仿佛是看到心上的人就站在面前,一直惴惴的心才算安了下來。 “錦書,還是你最好!”她握著那封信去找宋泓弛,也不管他正對著青州送來的軍情急件沉思,膩上去便就撒嬌:“你去了一趟墨蘭冢,重霜今日就派人給朕送了一封信,他說他如今有要事要前往北夷,回來再與朕相見,還會送朕一份特別的禮物!他總算是不同朕鬧別扭了……”突然覺得,自己如今和她無論說什么,分明都等同事雞同鴨講,她在心里倔強地以為強求能得到幸福,他又該要如何去改變她的這種偏執的想法? “是么?”宋泓弛擱下手里的軍情急件,想著沈重霜此行北夷的目的以及那份所謂的特別禮物,便就無聲地微微瞇起眼,笑得溫柔,言語是一成不變的清雅:“恭喜陛下?!?/br> 石艷妝一時欣喜,自然無暇注意到他,只滿心沉浸在自己的雀躍之中?!板\書,你說朕該要回送重霜什么禮物才好?”她將那書信給展在軍情急件之上,思慮了片刻,便就詢問:“朕想,不如就在內廷替他修建一座與墨蘭冢相似的水榭做他日后的寢殿罷……畢竟,京師炎夏長久,只怕他往后來住得不習慣……錦書,你說好么?” 看著那封分明是由自己撰寫,最終由沈重霜謄抄了一遍的書信,宋泓弛面無表情地聽石艷妝將那言語說完,對于她怯怯的詢問,只是斂下眉眼,道了句:“陛下怎么想便就怎么做罷?!?/br> 只是,他沒有料到,才幾天的功夫,石艷妝那打算為沈重霜修建水榭寢殿的想法,竟然牽扯到了他一直居住的硯行軒—— “錦書,朕覺著還是硯行軒附近最為涼爽,打算命人在那里開鑿個池子……”她說著這話時,固然仍舊不敢看他的眼,知道自己實在得寸進尺,可卻仍舊篤定宋泓弛不會有絲毫的反對:“……朕已經吩咐人將城西的鄢將軍府改修翻新了一番,你暫且先搬去那里住些日子,好么?” 這就是差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