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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手忙腳亂地找出餐巾紙,半蹲下來幫黃舒盈擦拭水漬。 黃舒盈心煩意亂,喝問服務生:“你走路不看路的嗎?這么寬的路,偏偏要往我身上撞?” 服務生不知所措,連連道歉。 裴一萱就是看不慣黃舒盈這副盛氣凌人的姿態,懟了聲:“明明是你撞的他,怎么好意思怪別人?” “你這……”陸夢溪看看一地殘渣,再想想甜品菜單上那一長串不菲的價格,望了眼黃舒盈,正色問道,“得賠錢吧?” 正在幫黃舒盈擦裙子的小助理聞言,手不禁抖了一下。 黃舒盈總算注意到了陸夢溪,臉色更難看了:“怎么是你?” 怎么她討厭的人,都湊到一塊兒去了! 陸夢溪一臉真誠反問:“嗯?你能來我不能來?這地皮又沒被你家買下來?!?/br> 黃舒盈的表情都凝固住了,整張臉冷得跟冰渣子一樣。 裴一萱想笑,但忍住了,刻意跟陸夢溪說:“你放心好啦,雖然黃小姐今年票房不太能打,但接了幾個小代言,賠錢還是賠得起的?!?/br> 黃舒盈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怒氣。 “懶得跟你們計較。小許,刷我的卡,多少錢賠給她們?!?/br> 那個喚作“小許”的小助理應了聲,乖乖小跑去前臺結賬。 黃舒盈實在不想再待下去了。臨走前掃了眼陸夢溪,譏諷道:“你有什么了不起?張秀芹選中你,肯定是看在你mama的面子上吧?要不靠你mama的關系,你以為當張秀芹的學生?” 陸夢溪神情平靜:“我從來沒在學校提過我的家人。張老師并不知道我mama是誰?!?/br> 黃舒盈輕慢一笑,臉上分明寫著“隨你怎么說,反正我不信”。 提及家庭,陸夢溪的心情說不上好,也不想解釋太多。只是目光發沉,看著黃舒盈不說話。 黃舒盈隱隱覺得,此時此刻不作回應的陸夢溪,不是因為心虛而啞口,而是直接將她視若無物了。 正好助理小許回來了,黃舒盈一腔怒氣總算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一臉不滿地斥責道:“怎么動作這么慢?這點小事都做不好?!?/br> 助理小許低聲解釋了幾句。 黃舒盈緩了緩面色,和小助理一起走了。 裴一萱和陸夢溪回到院內。 關上門,裴一萱笑了好久,樂不可支地環著陸夢溪的胳膊,說:“剛剛你說完賠錢,黃舒盈她的臉都綠了哈哈哈哈哈!嫂子我愛你!我當時差點想給你鼓掌!黃舒盈那種人就得這么治!” 陸夢溪心想,剛剛裴一萱面對黃舒盈的時候,那身氣場全開的氣度神采,還真挺符合粉絲所贊頌的美艷女神形象的。 至于現在這個笑得毫無形象的女人……簡直就像睥睨四方的神祇跌落神壇,什么氣場什么形象,早就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這種“人前人后兩張臉”的本領裴越澤也有。 人前的裴越澤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矜持自重,拒人千里。人后嘛……不但厚臉皮,而且很纏人,攆都攆不走。 甜點都重新做了一份送了過來。 陸夢溪叉了一塊芝士蛋糕,隨口問道:“你跟黃舒盈的關系一直這么差?” 裴一萱說:“我跟她戲路差不多,有很多資源要競爭,關系能好就怪了。更何況我跟席禮在一起的事就是她找人曝光的。要不是……” 要不是被曝光了,她和席禮可能不會那么快就分道揚鑣。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裴一萱強顏笑道:“算了,不提她了,走走走,我們換衣服泡溫泉去?!?/br> 《霓裳》的演出最終定在了本月月底。25號上午8點10分飛謝列梅捷沃的航班。 新城壹號在江州最繁華的地段,不堵車的情況下,最快也要一個小時的車程才能趕到機場航站樓。 再加上安檢和值機的時間,陸夢溪打算當天早上五點就起床。 裴越澤近期正準備出差一趟,去B市跟進一個關于芯片技術運用于醫療設備的項目。得知陸夢溪的行程安排后,就把出差的時間挪到了月底。 等他出差回到江州,陸夢溪也正好回國了。 25號清晨,陸夢溪檢查了一遍行李箱,確認沒什么漏下的了,就喊裴越澤:“我好了!出發吧,早點去?!?/br> 裴越澤從西廚走出來,應了聲:“嗯,來了?!?/br> 他找了個紙袋,將剛剛加熱好的燕麥牛奶連同昨晚買的黃油曲奇餅干一起放了進去,遞到陸夢溪手里。 “我查過了,你這個航班不含早餐。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br> 陸夢溪本打算預約送機服務,但裴越澤堅持要跟她一同早早起床,送她去機場。 到地下車庫時,他就有點舍不得了。 趁車還在預熱,裴越澤傾身抱緊副駕駛的陸夢溪,抵著她的唇親吻。 陸夢溪趁著間隙抽身出來,唇色水潤,“你……” 裴越澤理直氣壯:“怎么了?接下來五天都見不到你了,親幾下還不行了?” 陸夢溪:“……” 早上時間緊,她沒化妝,僅僅用口紅提了下氣色。 此刻裴越澤的唇上,就沾染了那支口紅特有的朱砂橘色。偏偏他又長得英俊耐看,看上去就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旖旎風華。仿佛濃墨重彩的顏料潑進了一池湖水,折出了瀲滟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