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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亦晨“啊”了聲,一副想聽八卦的模樣。 “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啊……那天她好像是去商演的,結束了沒走,想給主辦方的大老板敬杯酒來著,然后裴大公子也過去了。我離得遠,沒聽見他們說了什么,反正沒過多久他們就前后腳走了?!?/br> 俞亦晨問:“然后呢?” 趙恬麗睨她一眼,“你也太單純了吧!大晚上的一男一女一起提前離場還能去干什么?” 俞亦晨幡然醒悟,腦海里掠過陸夢溪略顯清冷的眉眼,感慨道:“人不可貌相啊……她看起來還挺不食人間煙火的?!?/br> 趙恬麗輕哼一聲,“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接一些高端酒會的商演,不就是為了搭上幾個富二代……” 話音未落,洗手間最里面的那個隔間門砰地一聲打開了。 陸夢溪神色如常地走出來,從俞亦晨和趙恬麗面前走過,去洗手臺洗手。 洗手間忽然變得很安靜,只有水流嘩嘩流過的聲音。 “趙小姐,”陸夢溪關掉水龍頭,水流聲戛然而止,她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有時間造謠不如好好練舞,下個月團里考核技巧組合,別又排最后一名?!?/br> 她說到這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差點忘了,你已經連續四次倒數第一了,再墊底一次,領導應該就會勸你退團了?!?/br> 趙大小姐下巴微抬,“你知道我家給舞團投了多少錢嗎?只要我不想走,誰敢辭了我?” 雖然是事實,但聽趙恬麗這么直白地說出來,陸夢溪也挺想笑的。 “嗯,沒人會辭退你,但大家會很討厭你,尤其在你動作慢半拍影響整個舞臺效果的時候?!标憠粝蛞慌钥磻虻挠嵋喑?,“俞首席,你說是不是?” 忽然被cue的俞亦晨都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才去挽趙恬麗的手,急急忙忙地否認:“不是的恬恬,我從來沒這么想過……” 落在趙恬麗眼里,只覺得俞亦晨潛意識里已經認同了陸夢溪的話,氣得甩開了俞亦晨的手。 陸夢溪沒再理她們,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寧寧正在洗手間門口等她。兩人決定去打卡一家網紅甜品店。 工作日甜品店人不多。陸夢溪點了個招牌草莓蛋糕,草莓粒搭配綿密的奶油,微甜不膩。她一邊吃一邊看窗外的街景,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徐寧寧輕咳一聲,沖著陸夢溪擠眉弄眼,“其實吧,我剛剛在廁所門口聽見你們說話了,你老實交代,那個裴大公子是誰?” 陸夢溪是她的大學室友,人品她清楚,她才不信陸夢溪會隨便找個富二代來一段露水情緣,唯一的可能就是——陸夢溪和那個人談戀愛了。 陸夢溪面不改色地叉了塊蛋糕吃掉,平靜道:“我跟他不熟?!?/br> 徐寧寧一副“臥槽你竟然連我都騙”的表情。 陸夢溪很誠懇:“真的,沒見過幾次,以后應該也遇不到,四舍五入等于不認識?!?/br> 徐寧寧勉勉強強地相信了,抿了口奶咖,道:“欸你聽說了嗎?卓然娛樂被人舉報偷稅漏稅,現在已經有稅務部門介入調查了,好像查出了不少問題?!?/br> 陸夢溪想起慈善晚宴那天勸她喝酒的一群人,言簡意賅地評價:“活該?!?/br> “幸好我們商演的錢已經結了?!毙鞂帉幷f到這兒,忽然問了句,“夢溪,你為什么接商演???” 徐寧寧接商演就是為了錢。她租的那套老破小因為靠近地鐵站,租金高出了一大截,靠舞團那點工資根本負擔不起。江州是個很動人的城市,但也要有足夠的金錢才能在這里好好生活。 陸夢溪跟她不一樣。雖然陸夢溪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但她住新城壹號??!肯定是富裕家庭長大的小公主,妥妥的隱形白富美,不缺商演那點報酬。 所以她接商演,可能是為了……打發時間? 陸夢溪放下黃銅小叉,叉子碰到白釉瓷盤,清脆的一響。 “接商演,是因為我覺得……每一次登上舞臺的機會,都很寶貴?!?/br> 徐寧寧佩服不已,彩虹屁說了一長串:“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圖錢。太高尚了!太純粹了!完全脫離了低級趣味!” 這個月的最后一天,是易珉小朋友的五周歲生日。 易家打算給這個寶貝疙瘩辦一場生日派對。許秋特意提前三天致電陸夢溪,在電話里耐心地講明利害:“溪溪,你剛回江州沒多久,這是你拓寬社交圈的好機會,我希望你能回來一趟,多認識幾個朋友,對你沒有壞處?!?/br> 陸夢溪正在家里煎荷包蛋,雞蛋才下油鍋,滋滋往上冒著熱氣。她一手拿手機,另一手給荷包蛋翻面兒,不太想去,就隨口推脫,“我那天有事?!?/br> “有什么事?” 陸夢溪輕描淡寫道:“私事?!?/br> 許秋步步緊逼:“什么私事?” 荷包蛋煎得兩面金黃,陸夢溪將它從油鍋里盛出來,沒應聲。 長久的靜默后,許秋說了句“隨便你”,將通話掛斷。 沒過多久,陸夢溪又接到了外婆的來電。 外婆剛出院沒幾天,目前遵醫囑居家休養。 準確地說,是在易家休養。 “溪溪,過去的事就算啦,易家現在也不拿你當外人,易珉過生日你就回來湊湊熱鬧吧,再怎么說,他也是你弟弟?!蓖馄耪f著,聲音忽然矮下去,自言自語地感慨了一句,“一家人難得有機會聚一聚,挺好的,也不知道我還能陪你們幾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