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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寧用力點頭,悶著聲兒說:“在這種場合,遇到和自己有那么點牽扯的人,絕對入選人生尷尬時刻TOP10?!?/br> 陸夢溪表示理解。 “我去跟宋敏說一聲?!毙鞂帉幮臒┮鈦y地往外走,到門邊扶著門把手,頓了會兒又折回來了。 “算了,就當不認識那對狗男女。我們一下臺就找宋敏領錢,領了錢就走!” 她憑本事接的商演,沒道理臨場退縮。 陸夢溪都沒意見,“行?!?/br> 幾分鐘后,有人來通知她們準備登臺,兩人互相檢查了一下服裝和發飾,站在舞臺一側等待。 主持人串場完畢,燈光調暗,音樂起。 兩人踩著圓場步來到舞臺中央,燈光漸亮。 臺下的賓客都忙著觥籌交錯,聊著整千萬上億的生意,嘈雜的談笑聲隱隱蓋過了音樂。 陸夢溪在心里默數著節拍,忽然想起張老師曾說過一句話: “國人一方面覺得舞蹈陽春白雪,是一類高雅的藝術;另一方面,卻對舞蹈藝術沒有敬畏之心?!?/br> 還真是。 晚宴氣氛正濃。 宋敏端著酒杯,給主辦方的各位領導敬酒。 大領導王卓對宴會廳的布置很滿意,笑著說:“宋經理工作做得不錯,只當策劃太屈才了?!?/br> 這是要給她升職呀。宋敏按捺住喜意,不慌不忙地說:“謝謝王總,這都是我分內的事?!?/br> 王卓往舞臺上瞟了眼,“哎,我問你,右邊那個跳舞的小姑娘叫什么?” 宋敏抬頭一看,“叫陸……”她想不起那個女孩兒叫什么了,“叫小陸?!?/br> 舞蹈進入尾聲,陸夢溪凌空一跳,接探海翻身,那腰軟得仿佛能折斷。 王卓興致盎然:“小陸演出也辛苦了,待會兒讓她過來,一起吃頓便飯?!?/br> 宋敏聽得一愣。 王卓都四十好幾了,有妻有子,怎么還惦記剛畢業的小姑娘…… 但想到王總剛剛暗示的升職,宋敏還是堆出笑容,“好的,王總?!?/br> 一支舞結束。 陸夢溪去休息室換下衣服和頭飾。 “收工收工!”徐寧寧喊道,“趙恬麗和周夷根本沒往臺上看,白cao心一場?!?/br> 正說著,聽見敲門聲,徐寧寧走去開門,心情明快地跟來人打招呼:“宋敏姐,來給我們結賬嗎?” 宋敏愣了下,順水推舟道:“是啊,你把銀行卡號發給我,等財務上班了就給你們打款?!?/br> “成?!?/br> 宋敏清了清嗓子,“那個,小陸啊,你跟我來?!?/br> “怎么了?”陸夢溪跟著宋敏走出休息室,宋敏嫌她走得慢,干脆拽著她來到宴會廳的主桌。 “小陸,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王卓,你剛剛跳舞的時候王總一直夸你跳得好?!彼蚊粽襾硪恢桓吣_杯倒滿紅酒,“來,你敬王總一杯?!?/br> 陸夢溪拒絕得很徹底:“不好意思,不會喝酒?!?/br> 旁邊有人起哄:“你就當是飲料,一口干了完事兒?!?/br> 王卓笑呵呵的,給陸夢溪臺階下,“抿一口,意思一下就行?!?/br> “嘖,還是王總憐香惜玉?!?/br> “小姑娘給王總一個面子唄?!?/br> “趕緊的,別掃了王總的興?!?/br> “我替她喝?!?/br> 忽然有一道低緩的聲音摻雜進來,和喧鬧的勸酒聲格格不入。 空氣靜了一瞬。 眾人循聲望去。 裴越澤就在眾人的注視中走來,端起陸夢溪面前的酒杯,向王卓致意。 他今天穿了身妥帖工整的西裝,西服外套沒有扣緊,深藍領帶上別著一枚銀色領帶夾,在燈火輝煌的宴會廳里折出金屬的光芒。 溫文爾雅,正直可靠。 王卓連忙給自己的酒杯加滿酒,端著杯子站起來。 他雖然比裴越澤年長一輩,但裴家根基深厚,背后還有盤根錯節的關系網,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 “溪溪不太會喝酒,讓王總見笑了,我代她賠酒一杯?!迸嵩綕蓪⒈屑t酒一飲而盡。 王卓品咂著裴越澤話里的意思——敢情他認得這個小姑娘,聽起來似乎還關系匪淺…… 王卓在生意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還是懂的。剛剛的事就都揭過不提了,只說:“小裴總爽快,這杯我也干了!如果有哪里不小心冒犯了,也請你多包涵?!?/br> 裴越澤輕哂,沒應聲。放下酒杯,低頭跟陸夢溪說:“溪溪,我們走?!?/br> 陸夢溪:“……” 徐寧寧說得對。 在這種場合,遇到和自己有那么點牽扯的人。 ——真的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 但陸夢溪也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順著裴越澤的話走人。 裴越澤正要跟上去,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那人朝他得體一笑,慢悠悠地說:“裴先生,我是云誠醫藥的趙恬麗,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時間,聊一聊我們兩家的合作方案?” 裴越澤忍著不耐聽她說完,客套地回了句:“下周一,我會讓助理和貴公司詳談的?!?/br> 雖然被婉拒了,但趙恬麗仍是笑盈盈的,“那我就恭候佳音了?!?/br> 趙恬麗回到自己的座位,發現周夷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