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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的她被寧婆婆抱在膝蓋上,寧婆婆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教她如何做僮絨錦。 “這很少人會做啦!小彎彎真厲害!” “這以前可是很多大老爺們小姐夫人們喜歡的!繡球節的繡球用這個做也才是正宗的呢!以后彎彎就可以做個最正宗的繡球給喜歡的男孩子啦!” 封迷從后臺出來,奪過了主持人的話筒:“下面由我來主持?!?/br> 這說的都是些什么話,而且宋璇這明顯不正常,話都說不出來,全由他一句句引導質疑而不反駁,下面的人已經在竊竊私語覺得不尋常了。 “小璇,先回去吧,我聯系上季禮和了?!狈饷钥拷舞瘯r候關掉了話筒,悄聲說道。 宋璇神色清明了些。 季禮和…… 在精神世界構想出的那個坐在地上抱頭瑟瑟發抖的她,好似感覺到了背后傳來的溫暖和令人安心的心跳聲。 “彎彎,別怕,我在?!焙盟朴謧€人從背后摟著她,為她擋住了所有的惡意。在他的臂彎下那些讓她呼吸不過來的惡意全部被隔絕。 但身后那溫暖卻又好似一點點消失,熟悉的臉變得一點點透明起來…… 不,不要。 她不要他為她遮擋著然后被侵蝕掉消失。 她猛地掙開那安全而又溫暖的懷抱,直面所有的惡意,迎了上去,像是那天她拼命地掙扎還手一般,發了瘋地往前打這些包圍住她的人和那些團團圍住看好戲,甚至還側身不讓他躲藏的人。 她從來就沒錯。這些道聽途說袖手旁觀的人,才是錯的。 這些人沒有宋璇記憶中的那么強大,相反,他們很脆弱。宋璇一推或者一拳砸過去,他們就如同飛灰一般消失在陽光下。 縈繞著她的惡意消失了。 宋璇只感覺所有的恐懼害怕如同潮水退潮般離去,清明完全取代了空洞。 封迷本來想挪動一下宋璇的,但是宋璇牢牢地站在這,她也不好做太大的動作,但宋璇已經安靜地站在臺上十幾分鐘了,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開始吧?!彼舞瘷C械地說出今日上臺后她的第一句話。 見她有反應了,封迷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開始吧?!狈饷陨癫恢聿挥X地打開話筒放在宋璇跟前,宋璇再次重復了一次。 臺下的人面面相覷,直播觀眾也不太摸得著頭腦宋璇為什么干站了十幾分鐘。 但既然宋璇并不發表什么意見,有要求開始了,那就開始吧。 陳織布那邊要的材料是一堆的好布料,陳縣想要證明僮絨錦能有那樣的手感是因為連接了很多好布料才形成的,而不是靠什么工具。 而宋璇這邊,揭開紅布后,材料是一大堆沒有捻度的棉線。 宋璇把一部分棉線架上紡線車,開始打緯,另一部分放上牽經板上。 她熟練地打好緯線,緯線比之原來放入的棉線細了許多,看起來也有韌性了許多。 因為要速成,所以宋璇沒有打算做一塊很大的布料,大概一個5x5大小的就差不多了,所以宋璇花了十幾分鐘做了七百多根緯線。 到了牽經板牽經線,宋璇動作慢了很多,但一根線在她手上慢慢變得虛無起來,惹得下面的記者們驚詫地叫起來。惹得陳縣頻頻側目,手上的動作還亂了不少,滿頭大汗。 這根線不是變沒了,而是被宋璇分成了許多股,細到了要用放大鏡懟上去才能看得到白白的一小條。 宋璇在這里面耗時了半個多小時。 這時陳縣都已經完成了,看著宋璇的動作冷汗淋淋。 他只是被利益蒙蔽了,他們這些真正用著陳織布的人都心知肚明僮絨錦根本就不是陳織布,但來人給出他很大的價錢并且承諾他僮絨錦制作人絕不會出現在場上。 這會看著宋璇的動作,他就有些想要退縮了。 但宋璇這個時候一點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做經線難,可更難的是穿筘,要把經線和緯線纏好,經線不需要一條條地穿,但卻要求順滑不會冒球,這也是個耗時間的活。 光是做這初步的步驟,就用去了一個多小時。 不過這也是最難和最耗費時間的步驟了,后面使用機器處理和織制雖然步驟繁雜,但熟練的話沒有前面這么費時間了。 于是眾人就看著宋璇行云流水地梳紗卷經、上機、分小綜紗……十幾道工序換了幾十臺器械,到最后的走梭打緯,一塊不到巴掌大的沒有任何花紋的墨色布料被宋璇取下來,向眾人展示。 這一小塊布料,就讓大家看著宋璇做了接近四個小時,但宋璇專注于制作的樣子認真誠摯,手上的動作流暢毫無停頓,看上去賞心悅目的,也沒多少人覺得無聊,而是目光隨著宋璇一步步的制作,直到成品出來才回神。 他們這才發現,哦,原來我已經站了這么久了,隨后感到自己的肚子空空,好似肚子的注意力和大腦同步一起回來了,開始抗議起來。 但大家都沒轉移去吃飯,而是爭先恐后想去摸摸陳織布和做出的那一小塊僮絨錦,并且拍照。 真的外表看上去差不多,差別只是顏色,走線好似是同出一源的。但目睹了宋璇制作過程的人都知道,這好像是一根粗大的經線和一根粗大的緯線交織成的,可實際上里面不知道是多少根經緯線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