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上看固然有利，但他自己肯定是不愉快的。

    “總不能半途而廢……還算不上半途，咱們才開始呢?！甭勎鹾孟裰篮痛阂f什么似的，看著他，“我去談談，能有多少不能保證?！?/br>
    和春和莊澤都無言地點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返程赴梅醫生的約時，已經六點多，陸懷霆從梅醫生那邊得到nǎinǎi病情的消息，給聞熙打來電話。

    兩人聊了一下nǎinǎi的事，便轉到工作話題了。

    “我能為你要到更多錢，也能把我自己的錢給你，但我要評估投資回報率?！标憫仰f道，語氣充滿公事公辦的冷靜，并沒有同情或是挖苦。

    在做生意上，他擁有超過自己年齡的判斷和果決，這正是聞熙喜歡他的地方，也是他們兄弟曾經志同道合的原因。

    但這兩年多他們隔著大洲大洋，再見面，中間還chā了一段狗血感情戲，彼此之間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站在這個熟悉的角度上聊天了。

    “好，我回頭會整理出資料給你——先給你，再給mama?！甭勎醯?。

    陸懷霆“嗯”了一聲，那邊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聽起來是陸懷霆出門了。聞熙便打算掛電話：“你要上課去了嗎？那先掛了?！?/br>
    “沒有，我去見我的心理醫生?！标憫仰卮?。

    聞熙一愣。

    陸懷霆卻相當坦然：“你一定想說，我終于肯去看心理醫生了吧？”

    “是啊?！甭勎醯纳廨p柔起來，“你一直不肯讓人干預你?！?/br>
    “但人總要長大的?！标憫仰?，“你不也在長大嗎？你都肯找我和mama談合作了?！?/br>
    聞熙自嘲：“為了生存?！?/br>
    陸懷霆：“我知道，我也是?！?/br>
    話到這里，兩人都默然下去，過了好一會兒，陸懷霆打破沉默，說：“有件事，夏正宇一直不相信，我想也許你會相信，所以想跟你解釋一次?！?/br>
    “你說?！?/br>
    “那年，我去nǎinǎi面前替他出柜，并沒有抱著害死nǎinǎi的心去。至少，我心里沒有那種目的?！标憫仰穆曇艉茌p，說話很慢，說完停頓下來。

    但聞熙知道他沒說完，并不打斷他。

    “我想過，如果我沒有遇到夏正宇的指責，我可能真的會變成mama那樣——你知道是哪樣。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這么……這么狠?！彼麌@了口氣，道，“夏正宇高看我了，那時候我只是一個繡花枕頭，做不到去殺人?！?/br>
    “你信嗎？”他問。

    這次，他是講完了。

    聞熙動了動唇，輕聲回答：“我相信?！?/br>
    “謝謝?！?/br>
    陸懷霆沒再多說，掛了電話。

    夜已經降臨，燈光仿佛由明暗不一的燈光組成，營造出一種寂寞孤獨的氣氛。聞熙放慢腳步，深深吸入一口這冰涼孤獨的空氣，然后轉彎走進市中心醫院。

    第五十九章

    他給梅醫生打電話，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沒等他開口，便回答：“我在老人家病房，你……自己過來吧?！?/br>
    話語間似有保留。聞熙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掛了電話便大步朝電梯走去。

    路過隔離區，忽然停頓了一下。他有種感覺，應該把夏正宇也帶到nǎinǎi病房去。但夏正宇的隔離期還有兩天，醫生恐怕不會允許。

    片刻，他遵從自己的直覺，去找了隔離區的值班醫生。今天坐班的，正好是他回來那天見到的醫生。那時候隔離規定還沒有這么嚴格，他曾放他進去過。

    他試著對醫生說明原委，對方凝眉搖頭：“這不行，老太太身體本來就虛弱，就算不被xi禍害，普通感冒病du也能害了他?！?/br>
    “夏正宇的感冒不是好了嗎？”聞熙道。

    醫生面露猶豫，兩人相對片刻，他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們的規定都是有道理的，違反規定出問題，誰也擔不起?！?/br>
    結果并不出所料，聞熙沒有再堅持，轉身上樓去了。

    三樓nǎinǎi的病房里，正傳出梅醫生的勸告的聲音。

    聞熙開門進去，看到nǎinǎi、周阿姨、梅醫生、夏俊都在。梅醫生在勸nǎinǎi繼續住院，夏俊和周阿姨各站在病床的一邊。

    nǎinǎi聽到聞熙進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