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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陛下的留的信?!?/br> 將領們信得過將軍的話,不再好奇紙上內容,心里為宣似擅作主張的行為不滿,臉色沉下一個度。 “小武將軍,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武不催垂下眼,“暫且等著?!?/br> 他說著,要走出皇帳。 “小武將軍要做什么?”將領們問。 武不催沒回頭,懶散揮揮手,“散個心?!?/br> 宣國是宣氏的江山,宣似既然有本事做一個好皇帝,怎能將大好河山送于他人。 * 時間拉回到幾天前。 宣似目送宣軍離去,當即沉下神色,看向小荏子,“你跟朕多久了?” 小荏子恭敬回答:“奴才得陛下寵幸,進宮后三年跟在陛下身邊,陪侍左右,如今三年了?!?/br> “你知道為何嗎?”宣似說道。 小荏子思慮久許,慎重的搖搖頭。說起來他凈身的晚,做事手腳也不麻利,第一次見圣上,竟被圣上的威儀嚇得當場軟了手腳,當真是慘不忍睹。他本該得場刑罰,結果圣上不僅既往不咎,還讓他陪侍左右。仔細想來,真的找不到理由。 “抬起頭?!毙普f道。 小荏子乖順的抬起頭。 宣似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從頭發絲到腳下,目光最后鎖定在他的眼睛上。 宣似軟下語氣,“你像棠棠?!?/br> “你的眼睛像極了棠棠?!毙颇抗饫飵е鴳涯?,“當年見你縮著脖子害怕顫抖的時候,朕就在想……” “棠棠的眼睛怎么能出現害怕的情緒?!?/br> 小荏子一愣,他是低著頭的,聽宣似略帶悲傷的語氣后,悄悄抬眸看宣似。 宣似目光剔透明亮,像含著一汪水,里面滿載著男人對女人的情意。 小荏子這三年見過宣似對花小棠的各種癡態,他向來不放在心上,只要服侍好主子就行了。 可當自己人生唯一透過光的一次機遇,竟然也是因為花小棠的時候,他心口發悶,喉嚨里卡了根刺,不上不下的,難受。 但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不能告訴陛下,他打碎牙吞下,小聲說道:“奴才曉得了?!?/br> 他愣了一下,眼睛垂得更低,“奴才該感謝花小棠姑娘?!?/br> 宣似根本不在意小荏子的回答,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對小荏子的話沒有做任何表示。 半刻鐘后,宣似回過神,見小荏子還跪著,下巴上墜著汗珠,連讓人起來,側過臉說道:“小荏子,朕賜你名荏,是提醒朕萬事需忍??商奶膶θ~國再無留戀,宣國河清海晏,現在,朕不想忍了?!?/br> 小荏子心頭一窒,臉色蒼白下來,“陛下打算……” 宣似抿著唇,“這是個好機會?!?/br> “絕好的機會?!彼又卣Z氣。 小荏子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陛下想怎么做,總之,奴才誓死追隨陛下左右?!?/br> 宣似眼睛晶亮,“小荏子,朕不做皇帝了?!?/br> “朕,嗯……我心悅棠棠?!?/br> “我想和他離開?!?/br> 于是,宣似帶著小荏子,在布料老板的接應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軍營。因為怕泄露風聲,沒有帶身外之物,甚至當走出軍營的時候,小皇帝一身污垢。 “陛下,你苦不苦?”坐在馬車上的小荏子掏出唯一干凈的巾帕,替宣似擦掉下巴上的灰塵。 宣似的眼睛亮如晨星,“不,小荏子,我快樂?!?/br> “我很快樂?!?/br> 小荏子莫名的也笑了。 和花小棠約定的地方隔了一座山,名字叫向城,是個比半坡城還荒涼的地方。天氣干燥,黃沙漫天,胡琴,琵琶和羌笛,隨處可見的駱駝以及充滿異域風情的姑娘。 宣似和小荏子坐的馬車,行了近一天一夜的路程,終于到達花小棠說的那棵掛了三顆柿子的樹下。 “荏,給錢?!?/br> “是,主子?!毙≤笞討賾俨簧岬奶统隽艘豢谜渲?。 駕馬車的是個黑皮漢子,看著小荏子白皙的臉,眼珠子轉了一圈,笑道:“也是順路,不要錢?!?/br> 小荏子喜笑顏開。 黑皮漢子主動說道:“我叫烏木禾,說起來,當地人,對這里甚是熟悉,你們什么事盡管問我?!?/br> “???”小荏子眨了眨眼睛,想著有這位仁兄在,少花不少錢財,“烏木禾,我們……” 宣似忽然插進兩個人之間,奪過小荏子的珍珠,塞到烏木禾手里,沒好氣地說:“馬上走,用不上?!?/br> 然后拽著小荏子離開。 等烏木禾離開后,宣似和小荏子再次回來。 宣似瞪了小荏子一眼,“小便宜少占,長點心?!?/br> 小荏子被說的又羞又愧,通紅的腦袋垂下了。 宣似和小荏子來的早了半個時辰,可等了一個時辰,也沒見花小棠的影子。 宣似露出擔憂的神色,小荏子在一旁也保持沉默。 忽然,七八個騎著駱駝體型結實的男人走過來。宣似怕惹到麻煩,拽著小荏子往后退。 為首的頭上辮了好幾根麻花辮的男人擋住了宣似的退路,在宣似欲要發怒之時,男人笑道: “你認識花小棠?” 宣似臉色大變,目光沉冷地看著男人,“你是誰?!?/br> 男人還沒有回答,在他左側的男人黑色披風里,突然鉆出一個嘴里塞著抹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