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冬日晚間的冷風吹得她一陣冷戰,奧利維亞臉上的淚痕未干,被風一吹,感到火辣辣的疼。不過這會兒她已經不在乎了。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寒意一陣強過一陣。不知走了多久,奧利維亞發現自己竟走到了父母家樓下。她望著無比熟悉的大門,望著窗戶中透出的溫暖燈光,里面就是她摯愛的親人。是永遠愛護她,疼惜她的父母。奧利維亞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多想撲到母親的懷里訴說自己的委屈啊??墒撬堰@個念頭掐斷了。 我不能這樣進去。奧利維亞想道,父親本來就不喜歡約亨,這樣回家他會對約亨的成見更深的。母親看到我傷心,也會一起難過的。這樣想著,奧利維亞擦了擦眼淚。拼命讓自己轉過身,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家。 可是她仍舊不知道該去哪兒。她感到身心俱疲,隨便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了下來。她在匆忙中穿上的外套已經抵擋不住寒冷的侵襲了,她在黑暗中瑟瑟發抖。 如果是漢斯菲利普,他一定不會責怪我。這個念頭一經閃現,奧利維亞被自己嚇了一跳。我怎么會這么想,我怎么能這么想。她拼命地搖著頭,像是要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甩出去??僧斔氲脚善盏募惭詤柹?,她又忍不住傷心起來。一直以來,派普對她展現的都是最溫柔的一面,她甚至都已經忘了,他是一個玩弄權術的人,他是黨衛軍全國領袖身邊最為得寵的人,他冷酷無情的一面雖從未在她面前展現過,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奧利維亞心想也許派普的氣消了,她活動了一下被凍僵的四肢,慢慢站了起來,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個急剎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惱怒極了—— “奧利維亞·齊默爾曼!你居然一聲不吭的就跑出來,你是要氣死我嗎?”聲音的主人一把將奧利維亞轉過來,怒氣沖沖地瞪著她。 “對不起?!眾W利維亞小聲說道。 “你下次再敢亂跑,我就……”他一時沒想到用什么方法嚇唬奧利維亞,只說了一半便停住了。 “對不起,約亨?!眾W利維亞有些逆來順受地重復著同樣的話。 “……回家吧?!迸善湛吹竭@幅樣子的奧利維亞,心又被憐惜所占據,加上之前的氣也消了不少,縱然再多不痛快也不舍得再對奧利維亞發xiele。 奧利維亞坐在車里,默默注視著派普的側臉。他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開著車,偶爾說一兩句不咸不淡的話。奧利維亞突然間生起氣來,憑什么你就可以隨便沖我發火,而我明明沒做錯什么。奧利維亞越想越生氣,她扭過頭不再看向派普。 直到兩人回到家,奧利維亞看到那盒倒霉的巧克力還在桌子上擺著。她板著臉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迸善照f道。他想摸摸奧利維亞凍得通紅的小臉兒,卻被奧利維亞躲開了。 “就算是被舉報也沒關系,我就說這是我一個人干的,和你沒關系。到時候你成了鰥夫,就可以娶個讓你滿意的妻子了!”奧利維亞冰冷尖刻地說道。今日所受委屈全部涌上了心頭。脾氣再好的人也是會被激怒的。 “你說什么?”派普不敢置信地看著奧利維亞。他從沒想過他一向溫順的妻子竟公然挑戰他的權威。 “我說,出了事情我扛著。用不著你cao心!”奧利維亞賭氣似的說完就跑上樓了。留派普一個人在大廳里犯楞。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吃驚。 從那天晚上開始,奧利維亞和派普開始了冷戰。不論派普怎樣哄她都不為所動。麗貝卡送來的鐵盒子第二天就消失了,奧利維亞也懶得問派普把它弄去了哪兒。直到幾天后,派普向她道了歉,說自己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責怪她,以后絕不再發生這種事情云云。奧利維亞才原諒派普。派普抓住機會對她進行了“政治教育”,告訴她以后任何人送來的東西都不要收,任何人的任何要求都不要答應。對方如果堅持就讓他們直接來找他。奧利維亞嘴上答應著,心里在想,以后凡是說是你朋友的人我還就不接待了呢。 賭氣歸賭氣,奧利維亞和派普之間總算雨過天晴了。不過雙方都清楚得很,以后類似埃德曼這種重金私人求助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良好有效地溝通恐怕是這對年輕的夫婦需要不斷學習的事。 chapter 79 派普的另一面 12月初的時候,奧利維亞從希姆萊的另一位副官維爾納·格羅特曼的妻子那里聽說,倫克·埃德曼被逮捕了,罪名不詳。而麗貝卡·埃德曼則被送到了達豪集中營。奧利維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很久,她腦海中浮現了當日麗貝卡哭泣的樣子。心中不禁惻然。 晚上,她忍不住向派普問起埃德曼的事情。派普這一次很耐心地告訴她:麗貝卡的祖父是猶太人,他們的結合壓根就不被允許。私自結婚更是犯了希姆萊的大忌。他和埃德曼的私人關系其實很一般,并非像麗貝卡說的那樣是“好朋友”。即便就算是好朋友,對這種事他也無能為力。而麗貝卡最差的一步棋,就是想用重金賄賂自己。希姆萊平日最痛恨的就是貪污受賄,她這樣做無疑于親自送丈夫下了地獄。 “希姆萊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奧利維亞奇怪地問,其實她已經猜出了答案,但她還是希望從派普那里聽到另一個解釋。 派普掃了奧利維亞一眼,沒有說話,而是點燃了一支煙。奧利維亞失望的低下了頭。雙手無意識地攪著衣襟。派普在她心中曾經美好到不真實的高大完美的形象在一點點崩塌。 “麗薇,我從來不希望你接觸到這些。但現在看來,似乎是難以避免了?!迸善胀铝藗€煙圈,眸子里閃動著一絲莫名的情緒,“你要記住,不論在軍中還是在戰場,永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人前進,就必然有人犧牲。你懂嗎?” “我懂……”奧利維亞低聲說道。 “有些事情,并非我本意。但我必須那樣做。你明白嗎?” “我明白?!?/br> “在這個世上,有人想一腳兩船,左右逢源;有人想不問是非,抽身事外。但是到最后,只有懂得恰到好處的審時度勢的人,才能活得長久一點?!?/br> 派普熄滅了煙蒂,將奧利維亞抱在懷里。他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麗貝卡埃德曼千不該萬不該,妄圖利用你來達到目的。她觸犯了我的底線,所以即便她的血統不至使她被關進集中營,我也不會放過她……” “麗貝卡……她還懷著孩子?!眾W利維亞念叨著。那天就是這個理由打動了奧利維亞,使她答應了麗貝卡的請求。 “……有些孩子注定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上?!迸善照f道,“不論我是不是要懲罰她。她的血統,導致了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br> 奧利維亞聽到這里,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枕邊人竟有如此心機。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她以前只會從小說上看到。她發現現實原也如此可怖。在派普的懷中,她第一次沒有感受到溫暖。 派普感到懷中人的動靜,他輕輕拍著奧利維亞的后背,柔聲細語地說道:“你害怕了么,麗薇?愛你和保護你,是我一生要做的事。我永遠不會都傷害你的?!?/br> 奧利維亞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抱緊了派普。其實只在轉瞬間,她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派普是她認定的良人,即使她無法認同他的全部。但不論怎樣,她都要一直和他走下去。 “你知道嗎?”派普突然笑了起來,他有些調侃地說道,“當年我為了和你結婚,在希姆萊面前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br> “嗯?”奧利維亞從派普懷里抬起頭,好奇地看著他。她一直都知道希姆萊同意他倆結婚的過程非常不易,但從來沒聽派普說起過個中內幕。 派普滿意地看到妻子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他吻了吻她光潔飽滿的額頭,繼續笑道:“我對他說,如果您不同意我和齊默爾曼小姐的婚事,我就每天遞交一份結婚申請。上班的時候給您,對您說,‘這是我的結婚申請,請您批準’;下班的時候還要對您說,‘請您批準我的結婚申請,再見?!前焉暾埲恿?,我就再撿回來。鋪滿您的辦公桌,直到您同意為止?!?/br> “真的嗎?”奧利維亞瞪大了眼睛,好笑地看著派普。在她眼里,派普是不會做出這樣孩子氣的舉動的。 “真的?!迸善找槐菊浀卣f道。 “那…希姆萊先生怎么說?”奧利維亞認真地問道。 “他可能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估計覺得會被煩死。于是就答應了我們的婚事?!迸善照f得煞有其事。 “我才不信呢……你就會哄我玩?!眾W利維亞笑了一陣,又覺得這事情完全不可信。她撅起了嘴,沖派普做了個鬼臉。 “真的?!迸善仗貏e肯定地點了點頭??吹綂W利維亞忍俊不禁的樣子,鋪天蓋地的吻隨之落下,把她弄得喘不過氣。然后趁著她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把她拐到了臥室里。 一個星期之后,奧利維亞發現派普拿回了幾件古董。她的眼睛滴溜溜地在那幾件古董上打轉,很想問派普是從哪兒拿來的,但又怕涉及到什么秘密。派普倒是興致不錯的樣子,向她一一講解了這些古董的來歷。有古羅馬時代引導教徒游行的十字架,還有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斐迪南一世的印章等等。派普還對她說,這些東西都歸她支配了。 “這是從哪兒來的?”奧利維亞還是忍不住提出了問題。 派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拿著就好?!?/br> “那…我能把它們……嗯,送人么?” “當然可以,只要不送給軍中的人?!?/br> 后來奧利維亞從其他途徑聽說,一位書商為了拿到出版納粹刊物的版權,送給了希姆萊幾件帶有宗教性質的古董品。雖然希姆萊對神秘教義非常熱衷,但對這位書商送來的東西并不感冒。打發這位書商的任務就落在了派普的頭上,派普代替希姆萊回了一封看似措辭懇切實則綿里藏針的信,想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這位自我感覺良好的書商不肯就此罷休,硬是纏著派普,托他把一件古董送給希姆萊。令派普不勝其煩。 外界的消息就到此為止了。奧利維亞猜想后來一定是希姆萊把這些古董轉送給了派普。她認為留著它們沒什么用,便托父親找了一個古董商,把它們全部變賣掉了。得到了不菲的一筆錢。她把這筆錢存到了自己瑞士銀行的戶頭上。 奧利維亞的父親,齊默爾曼先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商人,生意做得很不錯。同時他也是一位善于觀察形勢的人,早在希特勒上臺之初,他就不看好德國的未來情勢。把一部分資金轉到了瑞士,并在瑞士銀行為自己和奧利維亞建立了兩個戶頭。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往賬戶里存一些錢,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戰爭打響,齊默爾曼先生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有轉入瑞士的資金保底,齊默爾曼先生決定逐漸縮小生意規模,等戰爭結束后再重新開始。他不知道的是,當年這個高瞻遠矚的舉動,在不久的將來拯救了全家人。而奧利維亞不知道的是,她和父親一樣的定期往瑞士銀行存錢的習慣,后來也拯救了她和派普。 注:關于希姆萊童鞋厭惡收受賄賂之事,還真不是杜撰,更不是洗白。據史料記載,希姆萊不貪污,不受賄,不中飽私囊,工作努力,生性節儉。戰后,很多部下提起希姆萊,都認為他“和藹可親”,“性格溫和”,“對部下很好”??傊且粋€矛盾的結合體。 chapter 80 蒂洛小姐家的陽臺 早在1940年10月,也就是梁紫蘇和施特雷洛鬧別扭的那個月。為了爭奪地中海霸權,墨索里尼決定搶在德國之前占領希臘,以增強意大利在軸心國中的地位,發動了對希臘的戰爭。此時的意大利已經開始顯露出“豬一樣的隊友”的特質,希臘軍隊在英軍的援助下,于11月初奪回了戰場的主動權。并于11月中旬集結兵力對意大利軍隊發起了反攻,意大利人潰不成軍。一直到1940年底,意大利都沒能在對希臘的戰爭中占得一絲便宜。反倒讓希臘軍隊占領了幾乎1/4的阿爾巴尼亞,并圍困了53萬意軍。 希特勒看到盟友如此不爭氣,馬上制定了奪取希臘的計劃。并計劃將羅馬尼亞、匈牙利、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亞拉入法西斯聯盟。1941年的元旦假期過后,德國軍隊開始陸續在奧地利集結。準備兵分兩路,直取希臘。 警衛旗隊師于1月中旬到達了奧地利境內。溫舍作為迪特里希的副官自然也跟隨至此。雖然被驅逐出元首的護衛隊讓他感到了挫敗與不甘,但迪特里希的召喚無疑又給了他重生的機會。雖然在希特勒的身邊獲得了不少榮譽,但溫舍在內心深處并不重視這種榮譽。和派普一樣,他希望在戰場上證明自己。他認為自己是名軍人,而不是用來觀賞的日耳曼模特兒。上任后,溫舍以極高地熱情投入了工作,他的表現得到了迪特里希的極大贊賞。迪特里希一直都很喜歡溫舍,他對溫舍懷有一種叔伯般的愛。特別是去年在法蘭德斯作戰時,溫舍和迪特里希遇到了英軍襲擊。兩人在一個水溝里待了4個小時,才等來了德軍的救援。這一經歷使得兩人比起其他人更多了幾分生死與共的情誼。 上任前幾天,也就是40年的12月,溫舍又去了一趟慕尼黑,想要繼續挽回蒂洛。不過這一次,他遇到了一件令他非常煩躁的事。他發現蒂洛的身邊多了一個男人。 溫舍是在路德維希大街看到的蒂洛和那個男人的。當時兩個人剛剛從一家鐘表行走出來。男人一身空軍制服,掛著中尉軍銜??聪虻俾宓臅r候,眼底眉間盡是溫柔地笑意。很顯然,他對蒂洛有相當地好感。而蒂洛和那個男人似乎相處得也很愉快,她興高采烈地和他說著什么。一股嫉妒、憤怒和心痛交織的情緒迅速蔓延到了溫舍全身每一個脈絡。他瞬間有了一種想要沖上去,拉開那個男人的沖動。不過最終,溫舍克制住了這種沖動。他暗中跟著兩人,直到他們驅車回到維特爾斯巴赫莊園。蒂洛的哥哥海因里希和一個管家樣貌的老人在門口滿面春風地迎接了他們。溫舍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男人一定是維特爾斯巴赫莊園的???。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這以前,他從來沒有設想過,蒂洛身邊會出現另一個男人。在兩人交往的五年間,天生麗質、優雅端莊的蒂洛從未惹上過其他男人。不能不說是蒂洛刻意拉遠了自己與其他男人的距離。以至于溫舍早已把這些當成了習慣。他在潛意識中早已把蒂洛只屬于他一人當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事實。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被這種危機感和嫉妒的火焰侵蝕著內心的溫舍,在莊園外呆了整整一個下午。又鬼使神差般的在那天晚上,翻過了莊園的籬笆墻,躲過了一眾下人及看門犬的眼睛和鼻子。爬上了蒂洛房間的陽臺。當時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仍是歷歷在目。 (轉換蒂洛視角) 今天上午,蒂洛要去位于路德維希大街的鐘表行訂制一塊手表,作為禮物送給要好的姐妹,維森菲爾德自告奮勇地陪同。兩個人很快訂好了手表,一起回到家中。全家人一同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飯后,魯普雷希特公爵、海因里希和維森菲爾德探討著造船業的發展環境及前景。海因里希自從被迫離開軍隊后,投資了荷蘭的一家造船廠,準備在造船業大展身手。維森菲爾德認為德國占領希臘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建議海因里??梢詳U大投資范圍,將業務延伸到希臘。這一建議得到了魯普雷希特公爵和海因里希的一致贊同。蒂洛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著他們的談話。雖然她并不了解造船業,不過她認為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維森菲爾德在傍晚時分離開,臨走時對蒂洛說他元旦過后要回奧地利父母家呆一陣子。如果蒂洛有興趣可以來奧地利找他。正當蒂洛考慮是否要答應的時候,海因里希搶先一步答應了維森菲爾德。引得蒂洛一陣側目。維森菲爾德得償所愿,笑容可掬地告別了眾人。海因里希對著蒂洛露出了一貫的壞笑。蒂洛無可奈何地盯了他一眼,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當蒂洛梳洗完畢準備就寢的時候,聽到窗戶外面發出了一些聲響。她警惕地將窗簾拉開了一道縫隙,查探外面的動靜。令她大吃一驚,措手不及的是,溫舍的臉出現在了窗外。藍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蒂洛。蒂洛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迅速合上了窗簾。這一聲引來了莉絲貝特,她敲了敲蒂洛的房門。 “小姐,發生什么事了嗎?”莉絲貝特有些擔心地問。 “沒…沒什么?!钡俾搴冒胩觳耪业阶约旱穆曇?,她自我催眠說剛剛一切都是幻覺。 “真的嗎?您確定?”莉絲貝特還是不太放心。 “真的沒事。我馬上就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钡俾弩@魂未定,但還是支走了莉絲貝特。為了配合自己的謊言,她特地關上了燈。 “那么晚安,小姐?!?/br> 莉絲貝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蒂洛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慢慢拉開了窗簾。溫舍還在窗外深沉地凝視著自己。這是在那個令人心碎的日子以后,兩個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蒂洛與溫舍對視了好久,她幾乎又要淪陷在他溫柔地眼神中。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但卻不受控制地打開了窗戶。 “你來這里干……”蒂洛的話還沒說完,溫舍就動作敏捷地爬進了她的房間。 chapter 81 午夜驚魂 “你來這里干……”蒂洛的話還沒說完,溫舍就動作敏捷地爬進了她的房間。 “你干什么?”蒂洛被溫舍一把抱在懷里,動彈不得。一種熟悉地親密感涌上了心頭,她討厭這種感覺,拼命想拉開與溫舍的距離。但溫舍的力量使她的行動成效不大。 “蒂洛。你好嗎?”溫舍急切地開口了,他近乎貪婪地端詳著蒂洛,雙手在她纖軟的身體上游移,所到之處無一不讓蒂洛的皮膚戰栗起來。 “你放開我!”蒂洛發了狠,她對著溫舍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溫舍悶哼一聲,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將蒂洛摟得更緊了。 “小姐?”莉絲貝特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我聽到您的房間里有動靜???” 蒂洛惡狠狠地瞪著溫舍,后者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莉絲貝特,我要睡了?!钡俾遢p喘著,轉頭向門外說道。 “哦……小姐,打擾了?!崩蚪z貝特再一次離開了。溫舍則趁機吻上了蒂洛的唇。 就在一瞬間,蒂洛感到呼吸被奪去了。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著她,輾轉廝磨著尋找出口。溫舍的右手掌托住了蒂洛的后腦,左手攔住她的腰將她貼得更近。蒂洛的嘴里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淡淡煙味,溫舍柔韌的唇舌極具占有欲。他加重了在蒂洛腰上的力量,在唇舌來往中,蒂洛的胸口漸漸發熱發燙。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她又一次地沉淪在溫舍霸氣十足的男性氣息中。 窗外一陣冷風吹過,身著單薄睡衣的蒂洛打了個冷顫。人也頓時清醒了不少,她意識到自己又干了件蠢事,一把推開了溫舍。 “你別碰我?!彼珔杻溶蟮卣f道。 “蒂洛?!睖厣岬穆曇羰乔八从械目酀?。他伸手想擁住蒂洛,卻被蒂洛甩開了?!耙鯓幽悴拍茉徫??”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蒂洛努力想要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堅定些,但顧忌到門外的莉絲貝特,她不敢提高聲音,說出的話聽起來也就不那么有分量。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溫舍有些低聲下氣了。在蒂洛的記憶中,他從未這樣過。他們之間,溫舍一直是強勢的一方。從來都是蒂洛跟隨著他的腳步。 “……不好?!钡俾宓难廴t了。她扭過臉不去看溫舍。曾經無數次信誓旦旦的決心,曾經咬牙切齒地堅定信念,在溫舍面前似乎完全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