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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修表情淡然,不甚在意,“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我不過是和余大人通過幾封信,其他的我都不會承認?!?/br> 蘇競晚向門外的宋彬蔚使了個眼色。 片刻后,高堯被帶了上來。 “陸正修你這個王八蛋,說好了此事我替你擔著,你想辦法幫我減刑,結果你卻要聯合御史置我于死地,想殺我滅口,你這個無恥小人……” 高堯一見陸正修就像發了瘋的獅子般對陸正修拳打腳踢,旁邊的衙役是想攔也攔不住。 陸正修眉頭緊皺,撣了撣被他弄臟的衣擺,呵斥道:“我什么時候做這些事了?” 高堯見他表情不像作偽,突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惡狠狠地看向蘇競晚。 “你竟敢詐我!” “兵不厭詐!” 蘇競晚微微笑著,“高大人此時想通已是遲了,倒不如戴罪立功,將功補過,主動指認陸尚書的惡行,說不定還可以減刑,再說他是主犯,你不過是從犯,本就沒有你替他擔著的道理?!?/br> “而且陸尚書此人如何,高大人比我更清楚,今日若是你們彼此換了處境,他賣起你來可不會心慈手軟?!?/br> 高堯一聽減刑心思便有些活絡,眼珠子也跟著轉了起來。 說實話,他是在京里作威作福慣了的,他可不想死,甚至連流放都不愿意,若是有減刑的機會,他自然不想放過。 再說陸正修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對昔年好友蘇嶙峋都能下得去手,更何況自己? 只是他怎么有種被蘇競晚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畢竟這丫頭可是jian詐得很。 想到這里,他又有些猶豫。 蘇競晚趁旁人不注意和吳世忠交換了個眼神。 果然,吳世忠輕咳兩聲,開口道:“按照大周律法,從犯主動指認主犯,交待案情,確實可以獲得減刑的機會,到時候本官也愿意為高大人在圣上面前陳情?!?/br>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吳世忠是太子.黨,現在有機會能踩上四皇子的人一腳,他自然不會放過,他日太子順利登基,他也算有功之人。 “我愿意說,我愿意說!”高堯急忙開口,生怕錯過了減刑的機會。 看著陸正修挫敗的臉色,蘇競晚的嘴角彎了彎。 高堯平日里不學無術,根本想不通其中的關竅,他若咬死不認,說自己只是受她蒙騙,他們想要定這二人的罪,怕是還要費一番周折,可他若是指認了陸正修,便是承認了兩人做下的事情,怎么也跑不掉了。 減刑? 按照大周律法,他這罪名最輕也是流放,而且只要四皇子和高皇后還對皇位有意,他這個誣陷朝官的舅舅就是四皇子永遠的恥辱,到時候恐怕都不用她動手,他們自己就先內部消化了。 “七年前的九月初,陸正修來找我,說有筆生意要和我談,我當時一聽有錢賺,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賊船,但揚州那邊送來的十五萬兩銀子,我只拿了五萬,其他的全進了陸正修的口袋,不過我當時也沒出上什么力,還覺得占了便宜?!?/br> “后來我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什么無本萬利的買賣,陸正修拉上我不過是想讓我給他做替罪羊,一年后江南那邊就出了事,大水沖走了很多人,包括余晏聲身邊主簿的兒子,那主簿傷心欲絕,連夜離開,打算上京揭發此事,找的就是蘇嶙峋?!?/br> “只不過他剛剛到蘇府門口報了個名就被陸正修的人帶走了,即便如此,陸正修還是不放心,他擔心蘇嶙峋起了疑心,便和余晏聲商量設計了這么一場戲,圣上當時打算再查,他擔心夜長夢多,便讓我出來做了偽證?!?/br> “他說反正我平日里名聲不好,之前又被蘇嶙峋彈劾過幾次,即便哪日東窗事發,別人也只會以為我蓄意報復,不會聯想到這件事,我當時心里雖有些猶豫,但也經不住他一直勸說,于是便同意了?!?/br> 原來如此,只不過陸正修找上高堯的原因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很有可能是陸正修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高皇后和四皇子手上,他拉高堯上賊船,無非是想讓高皇后和四皇子行事有個顧忌,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再者,既然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說不定四皇子還會對他多加照拂。 所以他在兩年后就一躍坐上了戶部一把手的位置! 自然銀子是敲門磚,上下打點疏通關系,也少不了那十萬兩雪花銀的功勞,說不定他孝敬的人里,四皇子也有份。 此事怕是連高堯也不清楚。 啪——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陸正修你可認罪?” 嚴行知厲聲道,他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平生最恨官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碰巧陸正修這兩點都占全了。 陸正修無力地閉上雙眼,點了點頭,“我認,我都認了……” “來人,將陸正修、高堯、胡慶云統統押入大牢,嚴加看管,待本官稟明圣上再做處置?!?/br> 嚴行知在三位主審中品級最高,此時由他來發號施令,再合適不過。 待人群散去,蘇競晚去求了吳世忠的令牌,到大牢里看了陸正修。 其實關于陸正修,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敢問除了此事,家父可有對不起陸尚書的地方?陸尚書何以為了這一點兒疑心就對家父乃至整個蘇家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