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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余大人為了賑災的事情每日早出晚歸、殫心竭慮,我卻只在府里坐著,心中很是不安,這才想著找余大人問問賑災的情況?!?/br> 蘇競晚聞了聞茶,卻又放在了手邊。 余晏聲神情先是一松,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最近雨停了,賑災的糧食也都發了下去,被沖毀的房屋也在重建,蘇大人大可放心?!?/br> 余晏聲雖和她說著話,眼睛卻若有似無地打量著四周,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宋彬蔚現在正在偏廳后面的書房找東西。 她必須拖住余晏聲! “對了,江梁壩沒事吧?” 蘇競晚故作隨意地提起,眼睛卻緊盯著余晏聲。 余晏聲怔了一下,注意力果然放到了她這里,“此次雨水頗大,壩體受到了損傷,但問題不大?!?/br> “蘇大人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我不過是覺得江南降雨頗多,水壩應該定期修繕才是?!碧K競晚漫不經心地說道。 余晏聲放下心來,“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蘇競晚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彭大人招惹到了什么人,我們剛到揚州就有人給我們送了兩包石頭,還說是彭大人貪贓枉法的證據,你說我一個姑娘家哪能看出石頭的區別,就隨手丟給了陸大人和宋大人?!?/br> “什么人?” 余晏聲正襟危坐,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蘇競晚秀眉微蹙,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今日來就是想和余大人交個底,那石頭你拿去就拿去了,反正我留著也沒什么用,我當初以女子之身入仕不過是不服氣陸家退了我的親事,現在我坐到這個位置上也算是證明了我的實力?!?/br> “你也看出來了,陸公子待我極好,陸伯父也很照顧我,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就要辭官嫁人了。朝堂上誰是誰非,我是真的沒有興趣,我只求和余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回去交了差事就是?!?/br> 余晏聲輕輕打量著她,似乎在分辨她話里的真偽。 “余大人現在不信我也無妨,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余大人自然知曉我是怎樣的人?!?/br> 蘇競晚笑容恬淡,態度謙和。 砰—— 偏廳后面的書房傳來一聲響動。 余晏聲看了蘇競晚一眼,隨即快步向書房走去。 蘇競晚忙跟了上去,心里一會兒怪宋彬蔚偷賬簿還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一會兒又擔心他是不是被人發現了會不會有危險。 余晏聲一腳將書房門踹開,只見宋彬蔚背對著他們,站在書架前,此時正將一本冊子塞入懷中。 這是得手了? 蘇競晚心中暗暗竊喜。 “來人啊……” 余晏聲大喊一聲,又從墻上拔下一柄劍,直直向宋彬蔚的胸口刺去。 蘇競晚來不及思考,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沖過去擋在了宋彬蔚的身前,長劍刺入她的右肩,鮮血瞬間從里面滲了出來,染紅了她的白色衣衫。 余晏聲看著她,眼中有過片刻的遲疑。 也就在這一瞬間,蘇競晚用右手拔出宋彬蔚腰上的長劍,直直刺入余晏聲的心口。 “你……” 余晏聲吐出一口血,惡狠狠地盯著她。 蘇競晚拔出劍,神情冷淡,“現在余大人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了!” 余晏聲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此時,幾個官兵破門而入,看到屋里的情景都有些呆愣,反應過來后紛紛拔出腰上的長劍,對準蘇競晚和宋彬蔚。 蘇競晚緩緩走到門口,亮出自己的腰牌,大聲道:“本官奉圣上旨意調查江南水患,現已查明余晏聲偷工減料,貪污公款,致使江南水患頻發,民不聊生,余晏聲想殺人滅口卻被本官先發制人?!?/br> “你們現在拿劍對著本官,是準備謀殺欽差?要造反嗎?”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官兵一聽這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聽一聲炮響,漫天煙花,石頭帶著二百來號人迅速將院子里的官兵團團圍住。 蘇競晚心中有了底氣,語氣也軟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也是給人當差的,余晏聲做什么又不會和你們商量,你們好處一分沒撈著,現在又何必平白為人受過?何況你們的親人朋友甚至你們自己都是水患的受害者?!?/br> “只要你們放下劍,我不會與你們計較,你們還是大周的好子民、好官兵!” 哐當—— 不知是誰先將劍扔在了地上,其余人也都紛紛效仿,一時間金屬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領頭的幾個官兵見大勢已去,也不再掙扎,主動將劍扔在了地上,隨即跪下行禮。 “屬下愿戴罪立功,為欽差大人效力?!?/br> “屬下亦愿……” “屬下亦愿……” …… 蘇競晚嘴角微翹,“好,爾等聽令,將罪臣余晏聲的屬官和家眷押入大牢,等候審訊?!?/br> “是?!?/br> 領頭的官兵帶著幾個人向門外走去,和剛要進門的陸臨宣碰了個正著。 不過陸臨宣現下顧不上旁的,他的注意力都在蘇競晚肩上的傷,“我給你找了醫女,你先跟我去包扎傷口!” 蘇競晚知道自己在這種事上是拗不過陸臨宣的,小聲道:“宋大哥,這里就先交給你了,那些人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你找人看著點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