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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那藍衣女子又要往墻上撞, 卻被剛才的女子攔下了。 蘇競晚微微一笑, “你這一走倒是干凈利索, 只可惜了你那年邁的母親,腿腳不好又瞎了眼睛, 還心心念念地盼著你回去……” “也好,你若是就這么走了,我就將你的尸首帶給她,也省得她沒日沒夜地惦記, 只是不知道她那么大年紀了,身子又不好,還能不能承受得住……” “娘,女兒不孝, 女兒不孝啊……”朱秀秀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蘇競晚見旁邊那三人眼神皆有些遲疑,繼續道:“此事明明是那些渣滓的錯, 為什么尋死的卻是你們?我知道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些,只是退一萬步講,你們若是忌諱流言,大可帶著父母尋個清靜的去處住下,好歹一家人聚在一起,不比從此天人永隔強?” “你們若是想要成婚卻又在意自己的過去,不如以再嫁的身份尋個中意的人,將來未必就不能夫妻和美,兒女成群,何苦現在就草草了結了自己的性命?至少也要看看那些渣滓的下場!” “可是,他們一個是侯府世子,一個是國公府公子,縣老爺會為了我們這些人問罪他們嗎?”一旁的橙衣女子遲疑道。 蘇競晚嘴角輕勾,“顧成這次是指定逃不掉了,至于沈留,即便一時能逃掉又如何?俗話說得好,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你們一定要活得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好看他們身敗名裂,斷子絕孫才是!” “我信大人?!苯锹湟恢睕]有說話的黃衣女子突然出聲。 “好,我讓孫大人派人送你們回去?!碧K競晚說著便向門口走去。 這些女子才從狼窩里逃了出來,情緒還不穩定,問話記錄什么的都可以先放放,先送她們回去與家人團聚才是正理兒。 待安排好這些人的去處,蘇競晚向前院走去,準備找宋彬蔚會合。 不過她走到前院時嚇了一跳,她以為吳世忠能撥給他們二百衙役就算大方的了,可是看這里里外外,少說也有四五百人。 她壓下心中的驚訝,向大門口的宋彬蔚走去。 宋彬蔚眼神好,見她的眼睛一直在他身后的那群衙役身上打轉,輕咳一聲,低聲說道:“吳大人給咱們撥了二百人,又找京兆府借了三百人?!?/br> 丁度? 丁度竟然肯借人給大理寺? 不對,睿王支持她查案,圣上也應當是同意的,這京城已經變了天兒,這個時候就算吳世忠不找丁度借人,丁度也要自己送上門來,即便不能功過相抵,至少能挽回一些是一些。 “啟稟蘇大人,宋大人,這兩個賊人想從角門逃跑,被我們的人抓到了!”一個衙役上前說道。 蘇競晚抬頭一看,原來正是今日擄她的胖子和黑大個。 蘇大人? 胖子和黑大個一時懵了! 這個……這個看起來嬌俏可愛,說話刻薄算計的少女……竟然就是那個前段時間破了鐵銹殺人案的蘇競晚? 等等,她故意裝的! 蘇競晚的父親是因罪被斬的前任大理寺少卿,哪里是什么欠了債的商人! 黑大個站在那里,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胖子卻還勉強撐起一口氣道:“你你你……你們擅闖民宅……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蘇競晚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雙臂環胸,嘴角上揚。 “好啊,我親自送你去!” “來人,將宅子查封,所有宅內人員,不管是掃地的還是煮飯的,統統帶走,一個都不許放過!” 話音剛落,衙役們就忙活了起來。 其實他們初見這個出落得花一般的少女時也有些詫異,但是來之前吳大人要他們全力配合她,路上宋大人又一再叮囑,他們便知能得吳大人重視且讓宋大人心服口服的一定不是位簡單人物。 再聽剛才她說話那氣勢,那陣仗,便是男子,也不一定能與之相較。 此時聽她吩咐,自然忙不迭地行動起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宅子里的人一個接一個被趕了出來,領頭的衙役用長長的麻繩就像串糖葫蘆似的將他們串起來綁好,方便一會兒帶回京城,而隨著重重的關門聲響起,官府的封條一貼,今日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再加上昨個兒夜里那陣仗,又是出動官兵,又是抓捕犯人的,到第二日傍晚,蘇競晚和大理寺正宋彬蔚里應外合,聯手破獲京城周邊持續八個月之久的少女失蹤案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最新話題。 該案由嘉明帝親自過問,主犯顧成被削去世子之位,判流刑,十日后流放海南,其余從犯,視情節輕重而定,情節輕者,杖責一百;情節重者,判流刑,十日后流放嶺南。 雖然漏掉了一個沈留,不過總體來說,這個結果還是比較讓人滿意的,舞陽大長公主是嘉明帝的嫡親姑母,嘉明帝難免得顧及她的顏面,只是經此一事,沈留應該不會再出來興風作浪了。 半年后,顧成在海南因病過世,至于是不是真的因病,無人知曉。 而沈留在京中也被人打斷了一條腿,自此疑神疑鬼,不敢再踏出房門一步,舞陽大長公主命人徹查此事,最后卻不了了之。 這事若說沒有睿王的手筆,蘇競晚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