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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今日傳訊的人不少,動靜弄得有些大,又或者是誰不小心走漏了消息,總之不少百姓聽說秦松被殺案有了新的線索后紛紛趕了過來。 衙門被擠得水泄不通,院子里好不容易冒出了頭的小草也被踩了回去。 畢竟人都是八卦的,都有那么點不好宣之于口的窺私欲,小老百姓和城里首富的生活相差甚遠,但這更激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什么? 首富之子死了? 誰殺的? 為啥呀? 這便是普通百姓聽見此案的第一反應,而案情也像戲文似的一波三折,先是帶了點桃色的少女被辱反抗殺人,后來變成了兄弟鬩墻奪產殺人,如今又反轉了,再加上太子殿下親自過問的名人效應,自然成了縈州城的熱門話題。 蘇競晚走上前來,看向堂下跪著的陳管家。 “陳管家,我狀告你殺害秦松,嫁禍唐云柔不成又嫁禍秦柏,你可認罪?” 陳管家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日里的溫和模樣。 “姑娘說笑了,老奴在秦府做事一向誠懇本分,從未僭越,不知姑娘為何要這樣說?” 章明也一臉疑惑地看向蘇競晚。 那意思大概在說你是認真的嗎?還有證據齊全嗎? 他身為縈州的父母官,秦家又是本地首富,他自然與秦家打過不少交道,陳管家身為秦府管家,他自然也是認得的,一向忠厚本分,怎么突然之間變成了殺人兇手? 別說章明了,便是堂下諸人也是一臉迷茫。 什么? 精明能干,待人親和,而且平日里沒少為大少爺說話的陳管家殺了大少爺? 他們也不信??! 不過他們只是秦府的奴仆,在主子沒說話之前,他們自然不敢說什么。 “陳伯他……” 秦老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遲疑道:“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諸位莫急,請聽我說?!?/br> 蘇競晚緩緩道:“此事要從三年前陳管家的孫子陳宏斷腿一事說起,在座的應該有不少人都知道此事,陳宏是陳管家唯一的孫子,平日里乖巧懂事,書也讀得極好,卻因秦松被人打斷了腿,成了殘廢,我猜從那時陳管家在心底就已經恨上了秦松?!?/br> “不過那時陳宏畢竟還活著,陳管家雖恨但應該還不至于想要秦松的命,但是后來陳宏受不了斷腿的打擊,意志消沉,日日酗酒度日,直到那日在城外撞上馬車丟了性命,這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br> “可是過路的馬車賠了銀子就走了,罪魁禍首便只剩下秦松一個人了,而且我猜在陳管家心里,秦松怕是比那個過路人更可恨,因為按陳宏斷腿后那個狀態,不是在馬車下喪命,怕是也活不了太久?!?/br> “自然陳管家也是厲害得很,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穩住性子繼續在秦府做事,明明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卻必須笑臉相迎,甚至還時不時要在秦老爺面前為秦松說好話,陳管家心里苦啊,不過也正因此,秦老爺漸漸對他放下了戒備,秦松也對他信任有加……” 秦老爺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陳管家。 “她說的可是真的?你心里可是一直這般想的?” 陳管家沒有回答秦老爺,而是抬頭看向蘇競晚,溫聲道:“姑娘說的不過是你的猜測,老爺待老奴恩重如山,姑娘為何篤定老奴不會放下這些仇恨,平平安安的活下半輩子?” “好,我就與你談證據,初九那日午后你和劉叔出門采買,可是中途卻離開了一個時辰,而據仵作說秦松也是在那個時辰被害的,這個你又怎么說?”蘇競晚道。 “老奴的兒子病重,老奴是回家看兒子了,這事老劉也知曉?!?/br> 陳管家平靜應道。 一旁的劉叔點了點頭,“確實如此?!?/br> “我記得陳管家昨日跟我說初九那日曾撞見秦柏回府,而且鞋底還……沾了泥……” 蘇競晚的語氣很慢,有意拉長了聲音。 陳管家垂下眼眸,淡聲道:“沒錯,老劉也看見了?!?/br> 秦柏瞪大了眼睛,眼里快要噴出火來。 “陳管家,我平日里哪對不住你了,你要這般害我?” 秦夫人在側門后面氣得把帕子都快絞爛了。 這個刁奴,平日里幫著秦松告他們母子的狀就算了,還敢在背地里使絆子,誣陷他兒子! “我是看見二少爺慌慌張張地進了府?!?/br> 劉叔沉思片刻,實在有些為難,“至于鞋上有沒有泥,我實在沒有看見?!?/br> 蘇競晚看了門房一眼,“你來說,初九那日午后秦柏和陳管家誰先回的府?” “二少爺先回府的,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陳管家和劉叔才回來?!?/br> 陳管家好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反駁道:“我回去時明明見二少爺才回府?!?/br> “不錯,我也看見了?!眲⑹甯胶偷?。 蘇競晚也不急著解釋,而是看向秦夫人身邊伺候的兩個丫鬟,“你們來說?!?/br> “事情是這樣的,二少爺當日回府后很是驚慌,急忙跑到清荷院將事情告訴了夫人,夫人也被嚇到了,但見二少爺衣服凌亂,鞋上還沾了泥,就讓奴婢們先帶二少爺下去梳洗,換了干凈的鞋?!避睫÷龡l斯理地說道。 蘇競晚又看向秦柏,“之后的事情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