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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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帝修聽逸飛如此說,愕了一下臉上的陰沉卻是一掃而空了,他忽勾起一抹笑意來目光晶亮盯著旖滟,那樣子倒好像她肚中真有了他的孩子一樣,旖滟被瞧的面上一紅。 哪里想到平日哄逸飛的話,這孩子竟會此刻都給她抖露出來,還說出這等叫她面紅耳赤的話來,她想解釋,說自己肚子中沒有什么孩子,可瞧著逸飛那傷心的模樣,想到他聽了自己平日都是哄騙他只怕小小心靈要更加受傷,旖滟便張了張,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倒是鳳帝修瞧著她那難得的張口結舌模樣而朗聲一笑,從床內一躍而起,跳下床榻赤腳將跌坐在床邊哭的逸飛拽起來,提至窗邊沖他耳語了起來。 旖滟就見他嘴巴動了兩下,也不知說了什么,逸飛臉上淚珠便是一滯,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瞧著鳳帝修,鳳帝修又說了兩句,逸飛眼睛中閃過害怕和驚嚇之色來,鳳帝修再言兩句,逸飛抬手將淚一擦,回頭便沖旖滟道:“jiejie好好休息,逸飛乖乖的,去找紫兒jiejie玩?!?/br> 言罷,他竟是不再多纏旖滟,也不再哭鬧,身影一閃跑了出去。 逸飛雖有異常人,但是性子卻也極為執拗,鬧將起來,也和個小混世魔王一般,見鳳帝修不過幾句話逸飛便乖乖走了,旖滟有些傻眼,倒好奇起他說了些什么了。 鳳帝修一坐回床邊,旖滟便不恥下問,卻聞鳳帝修挑眉,詫道:“逸飛很懂事的,我不過曉之以理,令他知道我是大夫要照顧你,他便懂事地不愿再打攪你養病?!?/br> 旖滟狐疑地盯著鳳帝修,道:“是嗎?先前我明明也繞之以理過,怎么不見逸飛聽話?” 鳳帝修卻沉吟一聲,無比認真地道:“我武功高,小孩子都崇拜英雄的,更聽我的話也不足為奇?!?/br> 一樓花廳中,逸飛悶悶不樂地找到紫兒,紫兒見他大早上便紅著眼睛,不由道:“不是去樓上尋你滟jiejie了嗎,這是怎么了?!?/br> 逸飛沒精打采地往座位上一窩,卻道:“以后我都不上二樓去了?!?/br> 紫兒聞言一詫,仔細瞧了眼他,道:“怎么了這是?” 逸飛心里不舒服,卻嘟著嘴巴沒吭聲。心里想著,大壞蛋說的對,如今木已成舟,jiejie肚里已經有了大壞蛋的娃娃,他便不能再纏著jiejie打擾jiejie休息了,jiejie懷著娃娃身子是很虛弱的,若被他打攪,不能好好休息,將來生娃娃的時候就很危險。前兩日他還聽院子里掃灑的嬤嬤說哪家哪家的媳婦生娃子死了,一尸兩命,好嚇人,他不能那么不懂事,再打攪jiejie休息,一定要讓jiejie養好身體平平安安生下娃子。 只要jiejie好好的,以后jiejie不只疼他一個也沒關系,逸飛悶悶地如是想。 紫兒見少年皺著臉不吭聲,想著他就一小孩子,也不知又因什么小事鬧性子呢,便搖頭一笑,不再多問。 旖滟洗漱一番從凈房中出來,天色才剛蒙蒙亮,她到了花廳,逸飛已跑去隔壁院子找夜傾喂招,紫兒奉上茶,道:“小姐,老爺的喪訊已發了下去,靈堂也都已安排好?!?/br> 旖滟點頭,道:“這便將白幡什么掛起來吧,一會兒只怕各府祭奠的主子們便到了?!?/br> 紫兒應是,又請示道:“吳管事,小姐可要現在便見他?” 旖滟扣著蓋碗,抿了口茶,這才輕點了下頭。片刻,吳管事被帶了進來,他被看管了一夜,因是,面色蒼白,人似也消瘦了兩圈,瞧著比昨日年邁了豈止三五歲,哪里還有半點平日威風模樣。 進了花廳,他也不敢抬頭瞧旖滟一眼,恭恭敬敬地垂著頭,跪在地上,險些五體投地將手中一個紅木托盤呈給旖滟,道:“這是盛府外庫房的鑰匙,另老爺書房下頭藏著個小金庫,鑰匙也在這里。除此外,在通州和白城的兩個盛家別院中還都秘密建造了兩個聚寶庫,其間珍寶金銀無數,那兩串黃金小鑰匙便是莊子聚寶庫的鑰匙。這些都是老爺暗地里藏下的,太傅府明面上經營的田產,莊鋪,生意那三本冊子上都有記錄,房契等小的也已經都尋了出來,昨夜已交給了紫兒姑娘。老爺每年在富通錢莊還都存有一大筆銀子,可這些銀子只憑老爺的手諭才可提取,不過如今老爺死了,公主是老爺唯一的嫡女,按律這些銀子也該轉到公主的名下,由公主任意支配?!?/br> 吳管家很清楚,連盛易陽都被眼前女子隨意捏死,盛易陽留下的這些財產他不可能私自吞下,更何況他如今更該擔心的是身家性命的問題,保命要緊,故而為求將功補過,他不敢有半點隱瞞,將知道的都盡心盡力地說了出來。 見旖滟聽了這些竟還不動聲色,吳管事額頭冷汗直掉,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又道:“這盛府,老爺的房間下頭有一條密道,通到哪里,小的也不大清楚,只老爺一人下去過。還有就是,老爺當官多年雖只是一代的富貴,但也效仿百年望族組建了一支暗衛隊伍,這托盤上的紫玉小笛便是召集暗衛的信物?!?/br> 旖滟見吳管事說完了,放在扶手上的指尖才輕輕叩了兩下,揚了揚柳眉。都說狡兔三窟,倒真不為過,盛易陽不過做了不到二十年的官,便東一個藏寶庫,西一個的,在府中更是建了密道,可見平日有多貪婪成性。 盛府內宅的庫房旖滟早已接手,紫兒梳理了多日才將賬目等弄清楚,內庫財力已是不容小覷,而外庫房是盛易陽的私庫,金銀寶物只會更多,更別提他不敢放在府中,設在通州兩處的聚寶庫了??磥磉@回自己是發大財了,有了這份實力,要發展勢力輕而易舉。 她心情愉悅起來,難得地瞧向吳管事的目光也溫和起來,道:“吳管事辛苦了,老爺遇難,如今正逢夏日,最多停靈三日也該運送尸體回老家入葬,彼時本公主會親自扶靈南下,吳管事跟了太傅一輩子,一直深受信任,回去收拾下,便攜帶家眷一起扶靈回鄉,以后就都留在家鄉為老爺守墓吧,本公主平日不在,逢年過節也替本公主盡盡心燒些紙錢,拔拔草?!?/br> 吳管事聽旖滟這是要放過自己全家了,登時眼淚都流了出來,忙磕了個頭,哆哆嗦嗦的說著感激話,旖滟擺擺手,紫兒帶他下去。旖滟目光才落在桌上的托盤上,從上頭將那支手掌長短的小紫玉笛子拿起來,在指尖轉動把玩,目光若有所思。 暗衛是個好東西,可一般暗衛等同死士,能力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得忠心,一般皇族,百年望族手中暗衛厲害,都是經過幾代人,上百年的經營所致,盛易陽發家不過這十數年,這么短的時間建立的暗衛組織旖滟不抱多大希望。 但這到底是盛家自己的暗衛勢力,相信這些暗衛該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和盛易陽的關系,如今盛易陽已經死了,自己順理成章成為他們的主子,好好調教一番,未必便不能收為己用,發展壯大。調教好了倒比太子給的那些暗衛更為得用一些,畢竟一個是無主的亂頭蒼蠅,一個是卻舊主尚在,且恩威不減,怎么看都是前者更易受用,對自己死心塌地。 旖滟想著,將紫竹笛籠進了袖中,恰紫兒快步進來,道:“小姐,宮中得到老爺去世的消息,太子殿下親自帶著百官來祭拜了?!?/br> 旖滟并不意外,誰叫盛易陽是中紫國的大功臣,舍命救了太子的忠義侯呢。 117 框掌君明珠 旖滟剛到靈堂準備妥當,君卿洌便帶著一群官員到了,他們皆還穿著朝服,顯然是下朝之后不曾回府,便直接跟隨太子殿下來祭拜忠義伯這個朝廷功臣了。 朝廷文武百官集體來拜,這份榮耀盛易陽活著的時候未曾享受到,如今死了卻是可以恩澤后人的,旖滟作為盛易陽的唯一嫡女,如今父親因救儲君而死,她成了英烈之后,成了孤女,就是為天下百姓的目光,皇帝也會對旖滟恩寵不斷,更別提本來就傾慕盛旖滟的太子殿下了。 眾大臣顯然也都明了這點,跟著君卿洌祭拜后皆免不了勸慰旖滟兩句,態度皆頗為恭謹謙和。旖滟被紫兒扶著站在棺木之旁,一襲白衣,墨發高束卻是半點釵環珠花都未戴,臉色已做過修飾,蒼白憔悴,眼睛紅腫,白衣將她此般面容映襯的清麗脫俗,也弱質芊芊,很是令人動容。 她靠在紫兒身上,不時沖慰問的大臣頷首致謝,落落大方,不失禮,卻也不矯揉,一舉一動都有種大家氣度,便連哀傷也都是無聲無息,入骨內斂的,引得眾大臣竊竊私語,極盡贊賞。 君卿洌帶頭給盛易陽上了香便站在了旖滟身旁,低頭專注地瞧著她,目光溫柔,低聲道:“你身上有傷,父皇已免了你一切虛禮,若是當真疲累便到后頭歇著去,叫庶女們在此跪著便是?!?/br> 眾大臣們見君卿洌站在了旖滟身邊,低聲細語,只當太子是在撫慰旖滟,便都識趣地不再往前湊。 自己對盛易陽是個什么感情,君卿洌很清楚,昨日盛易陽和她同車,結果便做下了古怪之事,繼而竟喪了命,想必聰明如君卿洌定然也有所疑。他既都清楚,又怎會覺著她是真的哀傷疲累? 可旖滟卻聽出君卿洌的語氣中是當真含著擔憂和緊張之情的,她目光微詫扭頭瞧向君卿洌,卻見他眉頭微蹙著,目光落在她紅腫的眼眶上,又道:“你放心,即便你不守在此,也無人敢說你失禮,倘有人敢非議,我定不輕饒!” 君卿洌這人雖也極是霸氣狂傲,但因其儲君的身份,平日行事卻反而要謹慎幾分,他是鮮少如此以勢壓人的。旖滟聞言眨了下眼,轉瞬便明白了過來。 只怕是她臉上的妝容化的太真,加之在君卿??磥硎⒁钻柕降资撬母赣H,父死沒有人能當真不傷不哀的,故此他關心則亂,竟真當她哭了一夜。旖滟心中微暖,卻也不多言解釋,只道:“我沒事,刺客可查明了?” 君卿洌又瞧她兩眼,見她雙眸清明,精神似還可以,這才道:“抓到三個,只可惜沒等審問兩個便自盡,剩下一個嘴很嚴,還沒能問出什么來,昨日九城封鎖,刺客當還藏在城中,掘地三尺,便不信挖不出來!” 旖滟點了下頭,對此不甚在意,淡淡道:“有關水患的事,我還要和你商議?!?/br> 君卿洌見旖滟面色蒼白,家中出此大事,卻還惦念著東宮朝事,他目露動容,正欲勸她無需多憂,便聞外頭響起小廝的報聲。 “翼王殿下,驕陽公主前來祭拜忠義伯?!?/br> 旖滟聞聲望去,正見君卿睿和君明珠一前一后而來,身后還跟著些宮人,手中拖著物件,顯然是宮中又有賞賜下來。君卿睿進了院子便將目光定在了旖滟的身上,見她一襲白衣白裙,風姿清麗,楚楚動人地站在那里,微微側著身仰著頭,神情認真地和君卿洌說著話,而君卿洌更是目光溫柔無比地瞧著旖滟。 男子挺拔深情,女子嬌柔動人,站在一起和諧地刺眼,君卿睿不由雙拳握緊,雙眸中翻涌過陰沉墨色。顧皇后雖則沒被廢黜,可是如今卻已徹底失寵,雖是出了冷宮但卻搬出了代表皇后身份的中宮,而被拘囿在內宮一處偏僻的宮殿。君明珠這個天之驕女,因為皇后和翼王的失寵也跟著地位一落千丈。 這些都是拜旖滟所賜,想到連她一眼鐘情的天乾攝政王夜傾都對旖滟刮目相看,還搬到了盛府來住,君明珠更是嫉心大起,瞧見旖滟嬌嬌弱弱地站在那里裝可憐,她便恨得牙癢癢。 瞥了眼身旁兄長,見君卿睿的目光竟像粘在了旖滟身上,君明珠不由銳聲道:“皇兄莫忘了,這女人將母后害成了什么樣!再說她現在是太子的人,事事幫著太子,皇兄若還執迷不悟,就太令meimei失望了!” 君卿睿聞言回眸瞧了君明珠一眼,觸到他的目光,君明珠只覺君卿睿的目光冷颼颼的,讓人心底發憷,她面色微變,咬著唇低了頭。不知為何,自打那次盛旖滟在金鑾殿上當眾拒婚,君卿睿被杖責,她便覺著這個皇兄一日比一日陰沉沉的,叫人害怕。 靈堂中的百官皆知道旖滟和君卿睿的恩怨,皇后失寵一事雖是后宮之事,可多多少少也有風聲透出來,故自打君卿睿和君明珠進來,氣氛便驀然凝滯,大家的目光在君卿睿一行和旖滟、君卿洌兩邊打轉,直覺會有好戲可看。 而旖滟不過淡淡掃了眼二人,甚至沒和君卿睿對上目光便轉回頭來,靜淡站著。君卿洌不喜君卿睿盯向旖滟的目光,率先上前兩步迎了二人,卻也將旖滟擋了個嚴實。 他沖君卿睿點頭,目光隨即落在君明珠身上,問道:“皇妹怎么也來了?”君明珠是后宮公主,是用不著來祭拜盛易陽的。 君明珠被君卿洌威沉的目光盯視著,瑟了下揚了揚頭,道:“是父皇令我來傳口諭的,再說了,忠義伯為救太子哥哥而死,盛旖滟又和我相識一場,我來上一炷香又怎么了?!?/br> 君卿洌掃了眼院中宮人,淡聲道:“既是傳父皇口諭,那便快傳吧?!?/br> 自君卿睿退親那日,君卿洌開始關注旖滟,這些時日不管遇到怎樣的情形和局面,他都未曾見那女子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柔弱,故而今日瞧見旖滟面色蒼白,眼眶紅腫,君卿洌發覺自己連思考都做不到,只覺一陣陣焦躁煩心。于是瞧見君卿睿和君明珠便想早早打發了,根本不愿他們靠近旖滟半步,再惹地她心煩難受。 見自己這平日清冷到不近女色的皇兄竟如此的護花心切,君卿睿面上閃過一絲譏誚,道:“皇兄急什么,忠義伯棺木在前,總得叫我二人先上了香吧,皇兄今日脾性好大啊,不過這忠義伯為救皇兄而死,皇兄心情不好,臣弟和皇妹也是能理解的?!?/br> 旖滟見此,沖吳管事丟了個眼色,吳管事忙上前道:“有勞翼王殿下,驕陽公主來給老爺上香了,兩位請?!?/br> 吳管事領著兩人分別上了香,君卿睿卻是側身兩步到了旖滟面前。這是自金鑾殿據婚,他第一次有機會和她靠地如此之近,君卿睿目光有些難以掩飾的復雜灼熱,唇角微動準備說話,旖滟卻淡淡抬眸回視著他,率先開口,成功堵回了他的話,她的聲音疏離淡漠,便像回復這殿中任何一個來祭拜的大臣一般,道:“多謝翼王和公主前來祭拜家父?!?/br> 君卿睿只覺自己難以克制的激動,想要脫口而出的安慰,在旖滟這種態度下統統都成為了諷刺,他面色難看起來。君明珠看不過旖滟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俏臉泛綠,她正待開口,卻聞外頭又響起了報聲。 “天乾攝政王殿下前來祭拜忠義伯?!?/br> 君明珠今日爭著搶著到盛府來,就是希望能見夜傾一面,此刻聞言也顧不得旖滟了,扭頭便往靈堂外看去。外頭晨陽灑金,夜傾穿著一件簡單的玄色袍子,唯腰間系著的寬腰帶上繡著金線祥云,這樣普通的衣衫著在他身上卻有股沉斂的奢華貴氣,他俊美的容顏在陽光下也似帶著冰寒之氣,線條冷峻,琥珀色的眼眸泛著淡淡金光。 那么威嚴冷酷,可也那么的令人折服傾慕,君明珠心跳加速,臉頰微熱,眼看著夜傾進了靈堂,目光望了過來,可他為何像所有人一樣,也是只看向盛旖滟! 夜傾接過侍者手中香插在香爐中,轉身也朝旖滟走來,隨著他靠近,君明珠一雙眸子都快滴出水來,當真是春情脈脈,只為郎顧。旖滟余光瞧著,心中譏誚,夜傾這樣的人,君明珠也敢往上貼,當真是嫌命太長。 眨眼間,夜傾已站在了旖滟身前,同樣瞧著她,他面露關切,道:“你的臉色很不好,即便是傷心,也不該如此不顧自己身子啊,你這樣……可叫伯父如何放心,便是我看了都難過?!彼粤T,不給旖滟說話的機會,又沖紫兒道,“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倘使有什么事,記得找人到院中找我?!?/br> 盛易陽過世,府中發生了這樣的喪事,早便不適合留宿客人,旖滟今日一早便令紫兒去請莫云璃,夜傾還有楚青依離開,可這三人卻是沒一個肯走的。 這幾人同時住進盛府來,原本就傳的滿城風雨,如今夜傾又當著這么些人的面說出如此親昵的話來,旖滟心中已惱,毫不介意當眾攆人,道:“多謝攝政王殿下關心,莫丞相和使臣館風水相克,智源大師算出莫丞相住在使館中會繼續血光之災,唯住進盛府才能破此血光劫難,王爺和莫丞相至交好友,隨莫丞相住進盛府來,這是我盛府的榮耀,原本盛府該好生招待,可如今家中有了喪事,再留王爺這等貴客便是失禮了,只怕府中忙碌也會照顧不周,吵鬧哭嚷更是打攪王爺清凈?!?/br> 旖滟說罷,也不等夜傾回應便轉身沖君卿洌揚聲道:“可否請太子殿下親自護送王爺搬回使館?” 君卿洌當即應道:“自然,本宮這便安排?!?/br> 話已說至此等地步,簡直就是清楚明白地在趕人,眾目睽睽,盛府事事煩亂,都在忙喪事,夜傾此刻還賴在盛府確實很失禮,更何況如今偌大的盛府中連個男主子都沒有了,只旖滟一個女流,也不合適再留著夜傾,莫云璃這等男客。 夜傾不好再說什么,嘆了一聲,卻道:“莫丞相和楚世子……” 旖滟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他,道:“莫丞相,楚世子自然也不會再客居盛府,太子殿下也會為莫丞相尋到好住處?!?/br> 夜傾見旖滟迫不及待攆人,恨不能當眾立刻于自己劃清界限,抿了下唇,這才道:“如此我便不為難你了?!?/br> 君明珠見夜傾眼中只有旖滟,進門連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又見夜傾被旖滟如此對待,竟還一副不樂意離開的模樣,恨得身子微抖,此刻才有機會插嘴道:“哪里的風水會比皇宮里還好?不如莫丞相和攝政王都住進宮中來?!?/br> 夜傾聞言只沖君卿洌道:“本王不會在此滯留幾日,也該回宮了,便不勞太子再安排一場了?!毖粤T,大步而去,掃都未掃君明珠一眼。 君明珠眼瞧著他的身影消失,整張俏臉都漲紫了起來,眼神中再難控制對旖滟的恨意。她無法不恨旖滟,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狐貍精,明明已經有了邪醫谷主,有了太子哥哥,為什么還要勾引夜傾! 她回過頭來,瞪著旖滟,往日仇,今日恨聚在一起,使得她身體中的怒火,憤恨蜂擁而來,根本就忘記了身在何處,管不住地譏笑起來,道:“盛旖滟,本宮看你死了爹,非但不難過,還挺自在的嘛,既不披麻戴孝,也不跪下慟哭,就這么站著這里,還有功夫和男人打情罵俏,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錯了地方,來的不是靈堂,而是別的什么不正經地方……” “啪!” 君明珠話未說完,旖滟便揚起手來,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臉上,直將她的話打地吞回了肚中。君明珠簡直不敢相信,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她才醒悟過來,瞪著旖滟,尖聲道:“盛旖滟!你……你竟敢打我?!” 竟敢當著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打她,這盛旖滟是瘋了不成,想謀反不成! 旖滟一巴掌上去,用盡了全力,直將君明珠扇地退后了一步,見她沖自己吼叫,她上前一步,二話不說,手一抬,動作干凈利索,奇快地對著君明珠那張臉又是左右啪啪地兩個耳光,瞬時君明珠的臉便像包子一樣鼓了起來,唇角也淌出血來,身子晃了晃,到底沒能立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誰都沒有想到君明珠會突然失態,沖著旖滟口出惡言,他們還沒從君明珠的驚人言語中回過神來,旖滟便已動了手,接著啪啪聲響過,下一秒堂堂驕陽公主已跌坐在了地上,形容狼狽。 這一下靈堂中便更加死寂了,便連君卿洌和君卿睿一時也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直愣愣地瞧著旖滟和君明珠。 卻見旖滟一身白衣居高臨下地盯著君明珠,滿頭烏發,不染纖塵,黑白樸素間有股驚人的清絕和尊貴彰顯無疑,眉目間的灼灼傲氣和鋒利,使得她整個人都散發出凌然不可冒犯的威儀來,叫人覺著她動手打了堂堂公主真不算什么,更令人覺著跌坐在地上滿臉丑陋的君明珠惹她出手,簡直就是玷污了那樣尊貴的人。 驚愕,贊嘆,折服,在各種目光下,旖滟目光沉冷,不屑地睥睨著君明珠,道:“我為何不敢打你?同為公主,今時今日你還想給我按個以下犯上,沖撞皇室的罪名不成?打你是看得起你,就沖你今日沖撞英烈靈堂,口不擇言,污蔑于我,我打你這幾下已算輕的了,你若是發夠了瘋便給我滾出去!” 旖滟的聲音并不很高,語氣也并不多么銳利,但卻有股不容抵擋的威懾力,君明珠坐在地上,仰視著旖滟,一時間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瞪著眼呆呆愕愕地瞧著旖滟。 她心里一直想著,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盛旖滟這個以前被她踩在腳下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螻蟻此刻敢這樣當眾打她,竟已凌駕于她之上。 是啊,盛旖滟也是公主了,不久前在御苑見到盛旖滟,她雖惱怒,但卻只敢低聲在自己耳邊說些威脅的話,表面上還要對她恭敬有禮,可如今她竟可以當眾打她了,這種感覺令她覺得無比挫敗,無比驚惶,可在旖滟瞧螻蟻般的冰冷目光下,她悲哀的發覺她竟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了眼前這女人,不知從何時,她內心身處竟然怕了盛旖滟,是啊,連母后皇兄都被這女子整的沒有反擊之力,她又如何斗得過。 想到自己是求了隆帝半響才得以到盛府來送御筆親書的“忠義之家”匾額的,此刻卻陰差陽錯地辱罵了盛旖滟,攪了靈堂,恐怕自己告狀告到父皇面前也得不了好,還要受懲罰,君明珠身上最后一絲氣力也散盡,竟有些爬不起來。 118 仙、魔、妖,他不在乎 惜顏院中,銀寶腳步輕快地進了西邊的小跨院,興沖沖地往東廂房走去。這里是鳳帝修住進盛府后,臨時整理出來的小藥房。 他尚未靠近,躺在墻邊紫藤樹下搖椅上的金寶便翻身而起,一個騰挪擋在了銀寶身前,拽了弟弟拉出了院子,道:“什么事兒又來攪擾主子,你難道不知道主子煉藥時不喜被打攪?更何況,這回還是給皇后娘娘治藥,若出了什么岔子,你還要命不要!” 被哥哥擋了去路,銀寶卻跺了下腳,道:“如今盛姑娘的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哥你快讓開,前頭靈堂鬧起來了,倘使主子知道盛姑娘吃了虧,或是錯過了英雄救美的機會,叫別人在主子眼皮子底下當了這英雄,我們才是要倒大霉!” 金寶聞言,見弟弟急颼颼的,面色一冷,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又是她的事兒!咱們主子是何等人物,你口中那盛姑娘又是什么身份,倒叫主子上趕著去充英雄?主子正治藥,我說不能打攪就是不能!再說了,那盛姑娘本事大的很,能耐強的很,誰又能給她虧吃?她不欺負人家就好了?!?/br> 銀寶自然也知道自前些日因盛旖滟累的自家主子受內傷,他這哥哥便對旖滟意見頗多,覺著主子不值當為個女人至此,心疼主子??伤透绺缈捶▍s是不同,他瞧的出,自家主子是真喜歡盛姑娘,也瞧得出主子是樂在其中,而且銀寶深信自家主子,憑借主子,盛姑娘早晚都得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以后有了盛姑娘陪伴主子,兩人做一對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主子也便不會孤單寂寞了。 既是如此,他做下屬的,現在最主要的任務便是幫主子追女人,而且那么多男人都在圍著盛姑娘打轉,可不能掉以輕心。 被金寶攔著,他跺了下腳,道:“你懂什么,不管多有能耐的姑娘都會喜歡英雄,盛姑娘是沒主子身份高,可誰叫現如今你家主子更喜歡人家一些,而非人家上趕著要嫁主子呢!” 銀寶說罷,也不和哥哥多爭論便揚聲大喊,道:“主子不好了,前頭靈堂君卿睿和君明珠尋晦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