цs#9431;ццм.#169;м 第四十五章年行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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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薛錚紅著眼點了點頭。 年行舟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問道:“那楊師父為什么事先一點口風都不露呢?他什么都沒告訴過薛錚?!?/br> 明坤臉上現出悵然的神色,“我與楊桓十四年沒有見過了,這十四年間他在想些什么,我委實不知道?!?/br> 她想了想,瞧著薛錚道:“不過你們說,他先在石壁上刻下了這幾個字,后來卻又抹去,我覺得他心里可能是矛盾的,既覺得你應該承擔起你的責任,但又舍不得讓你卷到這些事里……或許因為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沒有把你的身世和他的計劃都告訴你?!?/br> 薛錚回想事發之前的那幾日,師父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頭一日還將他喚進劍室,詳細地詢問了他劍法修習的進度,與他探討了一番由潮生劍法而起的劍術感悟。 他斟酌著說:“會不會他本來是要告訴我的,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但是有什么突發的事,使得他的計劃被打亂了?!?/br> “也許是,”明坤埋頭喝了口茶,思忖著道:“我不知道他最終的計劃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會怎樣來實行他的計劃,但我知道,他的計劃一定會有一個重點,那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喚醒更多的渠山氏族民?!?/br> 兩個年輕人面上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渠山氏族民劍術高超,鮮有敵手,拋開他們的愚昧和渾噩無知,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種族,戰力彪悍,每個人都可以以一擋十,而且族長和祭師的身邊,還有從族民中挑選出來的二十名影護,每過十年會陸續換掉。他們的劍術神乎其技,出神入化,體魄、內力和反應的靈敏程度,在族中都是出類拔萃的,非常人可敵,并且對族長和祭師忠心耿耿,惟命是從?!?ūzんǎιωū.ρщ(yuzhaiwu.pw) 薛錚仔細聽著,心中暗暗記下。 而明坤徐徐說著,想起叁十九年前的往事,心中唏噓不已。 當年的渠山氏少年端晨,在山洞里向她講述這些事的時候,臉上充滿的是向往而憧憬的神情。 對于每個渠山氏人來說,能被挑選成為二十名影護中的一名,乃是至高無上的肯定和榮譽,這不僅是他們在族內身份和地位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意味著他們與神域中先祖之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似乎縮小了那么一點,盡管微乎其微,但也足夠令他們意氣風發而歡欣鼓舞。 那時的端晨,也的確有資格和潛力被選拔進入這個隊伍,只是他沒想到,自己今后即將走上的,卻是另外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明坤出了一會兒神,繼續往下說。 “當然,族長和叁位祭師本身也非池中之物,尤其是這一代的大祭司,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劍術精妙無匹,當年楊桓曾親眼見到這位大祭司指點那二十名影護的劍術,只隨意地出了一招,便是驚雷劈空之勢,其兇厲渾厚,幾乎合那二十人之力也不能敵?!?/br> 薛錚和年行舟聽得心驚不已,不覺相互對看一眼。 明坤微嘆一聲,目光望向窗外,“所以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沒有足夠的力量,無疑是蜉蝣撼樹,螳螂擋車……若是能令大部分的民眾醒悟,意識到他們自身的問題和處境,看清族長和祭師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和謊言,就算不能獲得他們的幫助,但只要他們遠離當權者的號令和控制,不再為虎作倀,只對付族長祭師和那二十名影護,事情就會好辦很多?!?/br> 年行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提起桌上的茶甕,替她續上茶盞中的茶,問道:“明姨,十四年前你與楊師父在九難谷外曾蟄伏了好幾個月,這幾個月間,你們有什么發現沒有?” 明坤收回目光,贊許地看了眼這個姑娘,覺得這姑娘思路很清晰,問的問題也是一針見血。 “與楊桓二十多年前離開的時候相比,一切都沒有什么明顯的改變,”她微微蹙著眉頭,一面回憶一面緩緩說道:“谷中渠山氏族民的生活依舊,一切秩序也與之前基本相同,據楊桓說,那位大祭司看起來,也與他當年從族中逃出時的模樣沒有什么變化,甚至好像還年輕了一點……九難谷中,變化最大的就是那座烏云石砌成的黑石峰,建造已經基本接近完成?!?/br> “用烏云石建造一座山峰,興師動眾又勞民傷財,他們為何如此?”薛錚聽到此際,問出了自己心里一直疑惑的問題。 “族長和祭師的說法,是烏云石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如果建成一座黑石峰,可以方便他們更好地與神域的先祖們進行溝通?!泵骼せ卮?。 她唇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接著道:“但楊桓經過這些年來的打聽和了解,知道烏云石一般是被用來制造一些小型的密室,以存放貴重的財物,或者養育一些極珍奇的植物?!?/br> 她停了停,喝了口茶,補充道:“因為烏云石不僅極為堅固,不易被鑿,不會產生裂縫,而且可以很好地隔絕熱氣和濕氣,在烏云石建造的石室中,一般溫度都是穩定的,一直保持在一種不冷不熱的狀態中,一些在外面保存不了不久的東西,放在石室中往往能保存很久的時間?!?/br> 薛錚與年行舟一面點頭,一面皺眉思索。 “楊桓一直覺得,族長和大祭司不惜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來修建這樣一座黑石峰,一定會有他們的意圖。而那黑石峰內是中空的,被隔成了數間石室,顯而易見隱藏著他們的一些秘密。我們蟄伏在谷外,就是為了探尋這些秘密,但黑石峰外的守衛十分嚴密,無時無刻都有人把守,影護也會不斷在入口周圍巡邏,我們不敢硬闖,只能試圖從谷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br> 薛錚忙問:“你們有什么發現嗎?” “我們不久之后發現,黑石峰下似乎有水道,而那水道,通往谷外的一條河流,只是還沒有更多的發現,我們便不得不走了?!?/br> “為什么?”兩個年輕人齊齊問道。 明坤笑了笑,再次看向薛錚,“因為你的母親在這時央求我們盡快將你帶出九難谷,她說你還有幾天就要滿五歲,即將接受作為一個渠山氏人身份象征的圖騰刺青。她想讓你離開渠山氏,作為一個全新的,完整的人,享受外面大千世界中最正常的生活,因此不愿讓你終身帶著這個標記?!?/br> 聽到明坤提到自己的母親,薛錚眼里現出一抹好奇而又激動的神色。對于母親,他腦海里只有一些極模糊極散碎的片段,甚至記不起她的臉,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五歲之時她把他交到師父手中時,他耳中聽到的溫柔而堅定的語聲,和他感覺到落在頭頂上的那一吻。 窗外旭日已升,雪晴云淡,梅林中仍是銀裝素裹,綴以點點嫣紅,淡極中透著隱約的艷。 屋中疏闊明亮,紅泥小爐內的碳火幽然一閃,終于熄滅。 明坤就著爐上的余溫,烤著幾塊米餅,香氣溢開,年行舟這才覺得腹中甚是饑餓。 “餓了吧?”明坤略帶歉意地說,“我這里也沒什么好東西,只能委屈你們了?!?/br> “這已經很好了,”年行舟就著茶水吞了兩口米餅,看了一眼食不下咽的薛錚,問道:“薛錚的母親,一直想讓他離開九難谷嗎?” 薛錚立刻抬頭,看向明坤。 “不錯?!泵骼の⑽⑿Φ?,“我們到九難谷后不久,便遇到了楊桓的meimei端珞,也就是薛錚的母親。楊桓本想在事情辦完后帶她離開,但她卻拒絕了,只要求我們把她最小的,也是最正常的一個孩子帶走?!?/br> “正常?那就是說……”年行舟喃喃道,沒忍心往下說。 明坤直視薛錚,頷首道:“端珞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在你之前,她曾生下過兩個有缺陷的孩子,其中一個沒有手臂,生下來便被帶走,只活了幾個月,另外一個出生的時候沒有什么異常,但養到叁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話,也不會爬,祭司硬是把人帶走了,但之后不久,端珞又想辦法把那孩子偷了出來,一直悄悄地養在谷外,就在我曾呆過的那個山洞里,我們這才得以遇到她?!?/br> 另兩人默然,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們見到她和那孩子的時候,那孩子已有七八歲,仍然不會說話,只能發出吚吚嗚嗚的聲音,”明坤面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情,“但端珞把他照顧得很好,衣食基本能自理。她說,生了這兩個孩子后,她在滿月之會前后,都會偷偷地服用一種草藥,以避免再次懷孕,但仍然有了一次意外,幸而這次意外懷孕,生下的是一個健康的孩子?!?/br> 年行舟悄悄伸手,摸到桌下薛錚的手,將他微涼的手握住。 “端珞很早之前,就在計劃著想把這個最小的孩子送走,可她一直想不到什么好的辦法,又怕孩子出去后不能順利長大,所以一直猶豫,與楊桓相認后,她要求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請他將這個孩子帶走,走得遠遠的,永遠也不要再回來?!?/br> 薛錚眼里溢出淚水,低下了頭。 “所以我在想,”明坤神色恍惚,瞧著薛錚低聲道:“也許這也是楊桓一直猶豫著不把事情告訴你的原因,你的母親希望你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和渠山氏有什么瓜葛,而他,可能心底里又希望你能承擔起你應盡的,對渠山氏同胞的責任,包括你的母親和哥哥?!?/br> 薛錚抬起頭來,眼里淚水已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決心,“我會的?!?/br> 明坤點點頭,沒再說話。一個長夜和半個早晨過去,她說了這么多,盡管有清茶潤嗓,但她還是覺得喉嚨干啞,而且人也極度疲倦。 “對了,”年行舟突然開口:“按理說楊師父在渠山氏族內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沒有人會在意他的下落,也不會想到他是叛逃者,而在幾十年后,渠山氏又突然派了大批的人來搜尋他的下落,而且這么快就找到了明月宗,這事,會不會——” 她沒再往下說,但言下之意另兩人都明白了。 也許在九難谷中的端珞,和她身有缺陷的孩子有什么狀況,使得那孩子被祭師們發現,相關的往事被挖掘出來,祭師們順藤摸瓜,這才知道了還有漏網的叛逃者。 明坤無奈地笑了笑,“這些事,也只有等你們自己去探尋了。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已告訴你們?!?/br> 年行舟見她精神明顯不濟,忙將薛錚袖子一拉,起身道:“多謝明姨,煩勞了您這么久,現下時候已不早,我們這就下嶺去,否則再晚路就不好走了?!?/br> 明坤也未挽留,很干脆地站起身來,“我送你們?!?/br> 此時金陽當空,陽光漸漸有了熱度,梅林里的積雪已開始逐漸融化,枝頭上的點點紅梅怒放吐艷,嬌麗清絕,撲鼻幽香沁人心脾。 明坤將兩人送至梅林入口,薛錚行了大禮,“多謝明姨,此去大事辦成,再來嶺上拜見您?!?/br> “好?!泵骼c頭,目中神色復雜幽微,“那我等著你們?!?/br> 年行舟行至遠處,回頭一看,明坤仍是一動不動站在明麗梅樹下,一身素衣隨風輕蕩,纖長筆直的身姿遠遠看去仍與年輕女子無異,在茫然天地下,顯得清冷而又孤寂。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下了雪湛嶺,到嶺下的客棧中與尹玉匯合,稍事休息后,眾人趕往海邊的碼頭,上了龍骨大船,一路往天栩洲方向行去。 薛錚去看了底下船艙中的數名渠山氏人。 他們雖被牢牢地捆住,但沒有一絲害怕軟弱或是屈服的神情,反而像被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般,磨牙噬血,目光陰桀而兇狠。 薛錚沒有與他們說什么話,默然回到甲板上。 船行至天栩洲附近,尹玉看過地圖,決定在一天后停走海路,改走陸路。 這天晚上星光綴滿天際,繁星托出一輪朗月,靜謐深海中微瀾起伏,波光閃爍。與尹玉同一個房間的年行舟剛剛打坐完畢,正欲休息,忽聞窗下傳來輕輕的一下敲擊聲。 她回頭看尹玉,尹玉背著身子躺在塌上,也不知有沒有睡著。 年行舟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出了艙房,一路往船盡頭的甲板快步走去。 未走多遠,手被人拽住,跟著身子被拖進陰影里,少年身上熟悉的氣息侵襲而來…… 首發:ρō壹8αc.cō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