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年行舟的故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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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她望著火堆,并沒看他,“要修習羲和劍法,必須和修習了望舒劍法的人進行雙修,陰陽調和,方能保證內息平順?!?/br> 他抬頭看她一眼,目光暗沉。 “為什么不事先告訴我?” “我……”她想了想,反問他,“如果事先告訴了你,你會修習羲和劍法嗎?”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了自己,所以很干脆地回答,“會?!?/br> “我知道你一定會的,”她點點頭,“因為你和我是同一種人?!?/br> 薛錚不由笑了一聲,但笑意有些干澀,“為何選中我?” “我喜歡你——”她側頭望住他,他心中一跳,接住她的目光。 “拔劍的姿勢?!彼蛱虼浇?,補充說。 他五味陳雜地把目光再次調開。 “我叫年行舟,還差幾個月滿十九歲,”她轉回頭,低垂著眼眸,徐徐道,“來自碧云洲的青宴山,兩年前開始修習望舒劍法,那時我并不知道望舒劍法必須和羲和劍法合修,等到內息出了問題之后,才找到問題所在?!?/br> 他默默無言,遞過一碗魚湯。 “謝謝,”她接過喝了兩口,繼續道:“羲和劍譜和望舒劍譜,本是碧云洲丹青閣前身洗墨閣中一對夫妻所有,他們根據閣中收藏的上古典籍創立了這兩套劍法,一剛一柔,一陽一陰,兩套劍法相輔相成,方能剛柔并濟,破除壁壘……后來羲和劍譜被帶到了崇清洲,丹青閣多方探尋,才知道劍譜在你們明月宗?!?/br> “我事先求見過明月宗掌門,但他不在,我又去求見了藏經閣主事,只求拓印一份劍譜,但他拒絕了,我迫不得已之下,這才做好了準備,去藏經閣把這本劍譜偷了出來,然后……遇到了你?!?/br> 想起當夜所發生的事,薛錚心頭一陣唏噓,不由輕嘆一聲。 兩人一時無言,均看著面前熊熊燃燒的火焰,只覺前塵如夢。不過幾天之前發生的事,竟像已經過了很久,似乎只有此刻空寂的孤島,漫天的星光和澎湃的海潮,以及坐在火堆邊的人,才是真實的。 “我這個人,做事直來直往,有的時候,可能不太會顧及到別人,好在師父師姐們都很包容我……”她略有些遲疑,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對你來說我可能有些難以相處,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和我做那種事……” 完事后他臉上生不如死的表情,讓她覺得很是歉意,但她不知道怎樣安慰他,好像說了一句話之后他更加難過了。 薛錚抬頭看她,張了張口,但最終沒出聲。 “不過你放心,這種事不會太多,”她自顧自地說,“而且如果我們進展快的話,可能在一起只需要兩年,等劍法有成后,就可以分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br> 他再次啞口無聲,簡直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半晌方才擠出一個字,“好?!?/br> 她覺得有點口干,把剩余的魚湯一口氣喝干。她很少一次說這么多話,以往在青宴山,她是話最少的那一個,但和薛錚在一起,好像她的話不知不覺就變多了。 她并不討厭這種感覺。 他仍是沉默地看著火堆,偶爾拿樹枝撥弄撥弄,或者往火里添幾根干柴?;鸸庥吃谒樕?,他表情陰郁復雜,長睫低垂著,投下一片陰影。 她看著他撥弄火堆。 拿著樹枝的右手指節修長,手掌寬厚,無論握劍、拿東西,或者按著其他……什么,都很有力,很穩,而且,指腹上有yingying的繭,刮擦起來有難言的刺激。 她心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目光移到他臉上。 他雙唇緊抿著,唇線分明,原本淺淡的唇色因著火光增添了一抹溫暖的橙紅,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午間前胸被他含住的那個瞬間。 他不經意轉過頭來,正撞上她的目光。 姑娘雙眼明亮,并沒有躲閃,眸瞳里映著兩簇小小的火焰,“薛錚?” “嗯,”他應道,心砰砰跳,“什么?” “等明月宗的人來了,咱們把船奪了,你想去哪里?”她問,“想不想去碧云洲看看?” 他臉上的表情冷下來,沉默一會兒才道,“隨便?!?/br> 她看著他,“你還是想回風回島?” “我想去哪里不重要,我答應過你,都聽你的?!彼幕卮鹩幸唤z不甘和無可奈可。 年行舟站了起來。 她忍了忍,但是沒忍住沖口而出的話。 “你總想著回去做什么?找兇手嗎?事情不是很明顯嗎?” “你什么意思?”薛錚見她眼里有怒意,吃了一驚,也慢慢站起來。 “薛錚,你別說你自己心里沒數,你只是不想承認吧,這世上會潮生劍法的,除了你可能還有另一個人——你師父?!?/br> 薛錚的眼神變了,眼里是冰冷的厲色,像劍一樣刺到她臉上,“年行舟,我再問一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她也冷著臉回視他,“你師父用你的潮生劍法殺了自己,嫁禍給你,你別說你沒這么想過?!?/br> “你胡說!”薛錚渾身的血都沖到了頭上,朝她怒吼,“師父怎么會這么做?他干嘛要嫁禍給我?” “我怎么知道?這要問你自己了?!彼穆曇粢蔡岣吡藥追?。 兩人怒目而視,他激憤填膺,狠狠瞪著她,眼光似燃燒的烈火,要把她燒穿。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我師父?!彼乜趧×移鸱?,怒意染紅了他的臉龐和眼睛,像一只瀕臨發狂的野獸,下一刻就要撲過去用利爪撕扯它的獵物。 “被我說中了你才這么生氣吧,”她冷笑一聲,無所畏懼地火上澆油,“你沖我吼有什么用?” “年行舟!”他吼道,“收回你方才的話,否則——” “否則怎樣?”她下巴一抬,“你要打架嗎?” “打就打?!彼麖澭闷鸬厣系蔫F劍,手放在劍柄上,“拔你的劍?!?/br> 她二話不說,扭頭回了樹下,把自己的軟劍拿起。 薛錚沉著臉,走到海邊。 岸邊細浪翻滾著拍上沙灘,海面微波蕩漾,星光綴滿天際,廣闊蒼穹直垂到遙遠的海天交接處。 “我讓你兩招?!彼沂只⒖谫N在劍柄上,四指并攏微微一旋,拔出長劍。 她注視著他拔劍的動作,“不需要?!?/br> 薛錚知道她不好對付,也未堅持,橫劍當胸,直接一招乘風破浪推過來,劍氣卷起風聲呼嘯奔涌,銀光乍起間,她的身影矯若飛龍,凌空避過這波劍勢,直接欺到他身畔,輕靈詭異的一招順勢而來,掃過他的肩窩,險些把他左耳削下來。 他不慌不忙,旋身輕閃,長劍一挑蕩開她劍勢,繼而劍身一翻,反手刺向她腰間。 短兵相接后,兩人陷入膠著,薛錚劍招大開大合,一時如狂風驟雨密不透風,一時又如驚濤拍岸白浪翻涌,他內力精深,招式似海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綿不絕,變幻萬端。 年行舟身影飄飛,游走于洶涌劍氣的空隙之中,看似險象環生實則游刃有余,劍鋒變幻不定,一劍刺來便如驚鴻閃電,角度刁鉆辛辣,精妙無窮。 兩人酣暢淋漓地斗了不下千百來招,薛錚心中怒氣漸漸消退,夜光之下只見她面色凝重,長眉緊蹙,氣喘吁吁,汗濕的發都粘在了頸間,心下不由一軟。 他胸中猶豫,身形便是一頓,她瞅準空檔一劍而來,瞥見他突然收勢,只得將手腕一旋,盡力把劍鋒蕩開。 她這一劍卻是用的全力,強自蕩開劍鋒,身體便也跟著旋了半圈,劍氣激蕩未平,她踉蹌兩步,險些跌倒。 “你干什么!”她睜大雙眼,氣不打一處來,軟劍順著余勢一掃,薛錚本已閃身過來扶她,情急之下偏頭一避,擒住她手腕往邊上一拖,她本就沒站穩,帶著他一起跌倒,兩人在沙灘上滾了兩圈,差點翻到涌上來的海浪里。 她壓在他身上,喘息不定。 他雙手慢慢扶上她腰際,忽然掐緊,一個旋身,把她壓在身下。 她咬著下唇,瞪著他不說話,眼里是漫天的星辰,閃爍的輝芒晃得他頭昏眼花。 一個浪頭拍過來,兩人衣衫全數濕透。 他喘息著,目光從她臉龐往下,滑過修長的頸脖,急劇起伏的胸部,纖細柔韌的腰肢,在兩條筆直的長腿上巡梭一遍,再回到毫纖畢現的身體上,停在她未纏裹胸布而明顯突出的峰丘上。 他喉結滾動,眼眸里的深海此刻像有黑瞑風暴在聚集。不知是海水,還是汗水,一滴滴水珠從他下頜滴下,順著微敞的領口滑入頸間,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身體上,勾勒出漂亮陽剛的肌理線條,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收放,看上去很……誘人。 他掐在她腰上的手早已放開,只撐在她身畔,但她此刻竟沒有力氣去掙脫他的鉗制。 她咽了咽口水,低聲問道:“你……好受些了嗎?” 此言一出,他眼里的風暴迅速褪去,他從她上面翻下來,一言不發地走到一邊的礁石旁,坐了下來。 她拾起地上的軟劍,悄無聲息來到礁石邊,蹲在沙地上。 他仰頭看著浩瀚星空,長嘆一聲。 “你說的對,”他道,“我的確這么想過,只是,這樣的念頭只要閃過,我都覺得是對師父的褻瀆——” 她靜靜地聽他說,拿劍在沙地上胡亂劃著。 “五歲之前,我沒有任何記憶,”他看了礁石下的她一眼,語聲中是nongnong的傷感,“我只知道,是師父把我帶回了明月宗,他表面冷漠,但實際上對我很好,鼓勵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修煉,從不會指手畫腳,我在劍術上的天分,是被他激發出來的……若是沒有他的點撥和引導,我不可能悟出潮生劍法?!?/br> 他低下頭,神情落寞,“我想不出來,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如果要害我,為什么還要養育我長大……” 海浪拍岸,潮聲將他漸漸低下去的語聲吞沒,他再度仰頭看向天際,沉默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