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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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清幽,走廊一面種著綠植,另一面是小壩。寧禮邊走邊聽工作人員絮叨。 “我們這兒一共收養孤殘兒童九十五名,大部分孩子都患有先天性疾病。像聾啞孩子,基本會送附近的專業學校,一些條件不適合的就由院內的幾個老師帶他們在教室里上上基礎課......”中年女子體型微胖,面容很是和善。 轉角來到教室外,緩慢經過,能聽見里頭傳來的朗讀聲。 透過窗戶,寧禮朝里打量幾眼,“其實我捐得不多,也不能為孩子們做什么?!?/br> “不能這么說,滴水之恩也是大善,你這么年輕就有這份心,已經很難得了。哪像我家那姑娘,成天就知道玩兒,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br> 她說得親切,寧禮順嘴回應說:“等以后工作、出了社會就能明白了?!?/br> “也對?!庇肿呓?,她指了指方向,“前邊不遠就是辦公室,我先帶你去作捐贈登記?!?/br> 寧禮想提前溜走去找自己要找的人,結果正巧與梁詩恬不期而遇。 她迎面走來,手上抱著兩個本子,干凈的臉頰,嘴角向上微微彎著。 “沈阿姨?!备苏泻粢矞厝嵊卸Y,寧禮差點看走神。 “梁老師上完課啦?” “嗯,待會兒準備帶孩子們去活動室玩?!?/br> 沈阿姨想到身旁的人,忙介紹說:“詩恬,這是今天來的捐贈者?!?/br> “你好?!?/br> 寧禮怔愣一瞬,倏地笑了。 “梁老師,我們之間見過?!?/br> 對方稍顯困惑,正努力回憶,寧禮往前走兩步,到她跟前。 “季星燃你認識吧?”湊近貼近她耳側,察覺她明顯僵了下,寧禮補充道,“我知道你們在交往?!?/br> 話僅限兩人聽到,寧禮見她嚇住,退后建議說:“要不要敘敘舊?” 院里一角,兩人圍在石桌旁,凳子離了一米遠。 梁詩恬連看也不敢看她,狀態格外緊繃,剛一坐下就戒備起來,手里緊攥著手機。 “我先去接個電話,一會兒再聊?!闭f著就要起身,寧禮輕易將她拆穿,“跟季星燃聯系了也沒用,我對你沒有惡意?!?/br> 寧禮不是季星燃,不會對她有保護欲,因而單刀直入亮出工作證。 “我是光遇娛樂的員工,目前就在ray身邊工作。這次來找你是有一個不情之請?!?/br> 說到這里,她坐回原位,抬頭看她。 寧禮尤為懇切:“季星燃不能出事,所以你只能躲在鏡頭之外。如果可以,能不能盡量少跟他見面?” 指望他們分手太不現實,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提醒他們小心提防、減少見面,在關鍵的這段時間保持距離。既然要藏就藏嚴實,捂得死死的,不給人可趁之機。 “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可他的職業太特殊,你們倆的事一旦曝光,對他將是致命的打擊。如果你是真心喜歡他,應該多為他考慮?!?/br> 大概聽到了預料之外的話,梁詩恬微怔:“你想說的,是這些?” “對,這很重要?!?/br> 上輩子是因為媒體拍到兩人私下拉扯,這段關系才暴露在公眾之下,現在只要抹殺掉這種可能性,后續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梁詩恬:“我明白的?!?/br> “可我真不敢輕易相信你。你真的愛他嗎?” 實在太好奇了,上輩子季星燃把她保護得太好,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更別提其他信息,到底是怎樣的情感才能做到百般維護。 “嗯?!绷涸娞裰刂攸c頭,“他會因為販賣機里的水太涼,放懷里焐熱了再遞給我;會記住我的每一個喜好、隨口說過的話;會分享生活的很多瑣事,出席了什么活動,哪個粉絲又讓他感動了,午餐點了最愛的牛排。只要有他在,心里特別踏實,好像做什么都有了堅實的后盾?!?/br> 談起這些,她的臉上不自覺浮出笑意。 寧禮心情很復雜,既心痛又欣慰,慢慢勸說自己釋懷。在他痛苦掙扎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陪伴,也許并沒那么差。 ... 網球館,擊球聲剛停,賀緒和方之州二人結束運動,來到長椅旁。 方之州遞了瓶水,擦著汗說:“這么久沒練,還是勝我一籌,看來技術沒丟?!蹦┝颂砹司?,“手恢復得不錯?!?/br> 賀緒喝了口水,擰緊瓶蓋,沒說話。 方之州瞧他眼色開口:“前幾天聽dy說......” “說什么?” 手機不合時宜響起來,方之州讓他先接。 賀緒:“什么事,大忙人?” dy:“上次推遲的ep準備在團綜最后一段播放,下周提前開始錄音,跟你報備一聲。我看前陣子你也參加了合體舞臺的表演,手腕應該恢復了吧?!?/br> 目光落到右手,裹了層護腕,看來已無恙,賀緒怔愣半晌,應了一聲“嗯”。 對方又交代了幾句,只說細節之后再談。 切斷電話,他抬頭朝方之州看去,“你早就知道了?” “剛才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事?!睋乃€有舞臺陰影,方之州問,“你做好準備了嗎?” “沒什么可準備的,醫生說我早好了?!彼幌滩坏谋砬橛辛诵σ?,“ray的確很久沒發新歌了?!?/br> 第13章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風平浪靜。 粉絲沒有互相扯頭花,ray這邊也沒出現任何有水花的黑料或緋聞。 至少從寧禮的觀察來看,季星燃除了工作很少有私生活,更別提其他異常。 她稍稍安心了些,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沉浸于自己的工作。 ray的迷你專輯開始錄音環節,大家的專注力幾乎全集中在這上面。分詞、練歌、編舞默契十足。 錄音棚內,賀緒和方之州先后開始錄制。 錄音棚外,寧禮拎著一個紙袋,左右徘徊,目光不時望向玻璃窗,除了錄音指導老師偶爾掠過的身影,別的什么也沒看到。 舞臺恐懼的話,錄音應該不會有問題吧?賀緒能好好完成嗎? 站了半晌,終于等到門開,賀緒與方之州從里走出來。 寧禮隨即迎上前。 “還順利嗎?”湊到賀緒身旁。 “挺好!”他瞥她一眼,大約猜出了她心中所想,頓感無奈。 “想那么多干嘛?我是......”他藏住那幾個字,壓低嗓音,“不是嗓子有問題?!?/br> 她悻悻地笑:“我怕你太緊張?!?/br> 他哼了聲:“cao心好你自己?!?/br> 寧禮默默撇嘴,遞上自己剛買的咖啡。 “方老師,這是你的摩卡?!?/br> 方之州:“謝謝?!?/br> 分完還有一杯,寧禮往賀緒手上送。 賀緒:“我喝得了這么多嗎?” “不是你讓我買......” 方之州見了,提醒說:“小緒的意思是剩下的那杯是買給你的?!?/br> 寧禮張了張嘴,不可置信,“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吧?” 方之州在一旁笑出聲,狐貍似的眼睛瞇得更細,“我算是見識到了,原來真有人這么跟你講話?!闭f著拍了下好友的肩。 她還偷笑! 賀緒斜了她一眼,“笑什么?真以為在夸你?” 寧禮一秒收斂,嘀咕說:“反正不是貶我?!?/br>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明白他就這個性,有時傲慢有時也挺會替人著想,接人待物有原則、不世故,某種意義上算得上一個好“上司”。 兩人準備下樓休息,臨近電梯口,半道卻偶遇了任明賢。 “你偶像?!狈街菖雠鲑R緒,輕聲示意。 迎面而來的男子著一身灰西裝,年紀不輕身材卻沒走樣,歲月的痕跡為他增添了成熟與穩重,一張臉甚至比年輕時更耐看。他是上世紀家喻戶曉的歌手、ray的大前輩,也是賀緒踏入娛樂圈的初心和起點。 遺憾的是,他們不曾有過接觸。 “任老師?!?/br> 二人駐足,禮貌問候,對方匆匆招呼,隨即離開。 賀緒望著前輩的背影,“任老師怎么在這兒?” 方之州:“聽說是要發新歌,也在這里錄音。好容易見一面,一會兒有機會多接觸接觸?!?/br> 他點點頭,向往道:“不知道一會兒回來他還在不在?!?/br> 下午重回錄音棚,忙到沒空管其他。 盡管已經錄了上百次,但兩人都是追求極致的個性,精益求精,只求最佳。 嗓子累了就潤一潤,歇一歇,隔一會兒繼續錄,幾句詞反反復復唱了半小時。 錄制結束已經是幾小時后,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走出錄音棚,揉揉眉頭,賀緒抬眼,意料之外撞見自家偶像。 任賢明信步走來,笑容和煦。 “你們就是ray吧?”沒曾想他會主動問候。 賀緒、方之州都挺詫異,反應半秒,很快回禮,“前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