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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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這些都跟季玉蘭說了:“現在消息不流通,我要是跟其他人說這些,他們肯定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我就沒說??傊还芙Y果如何,我都可以承受?!?/br> 其實季玉蘭聽完,也想問她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季玉蘭本人是跟蘇聯專家學的舞蹈,算是跟國外有過接觸的那批人,但連她也沒有聽說過這些事。 但她忍住了沒問。 寧寧愿意把這些消息告訴自己就已經是極大的信任,她不能辜負這份信任:“你說得有道理,那邊都是工業化國家,環境問題肯定比咱們嚴重。你別有壓力,好好演出就行了?!?/br> 沈嬌寧無奈地笑,有壓力的明明是季老師自己啊。 她看著季老師嘴角的燎泡,感受到她對自己深厚的情感,溫暖而令人感動。 她覺得沒到真正演出結束,大概很難靠語言消除季老師的緊張,準備等休息日弄點降火安神的東西送給她。 …… 他們的休息日太難得了,尤其是定下要出國演出后,更是加倍地訓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個休息日。 沈嬌寧等著這個日子,顧之晏也在等這個日子,到了這一天,他就把準備出部隊的小姑娘攔了下來。 等人上了車,他遞過去兩張電影票:“程佑非要送我的,你看看,想去嗎?” 沈嬌寧低頭看了一眼,電影是少數能在國內播放的外國片之一,《列寧在1918》。 “你想去嗎?” 顧之晏喉頭緊了緊,她隨意的一個問題就能讓他方寸大亂,最后只能誠實地回答:“想?!?/br> “那就去。不過看完電影我還有事,要去買點降火安神的東西,你有沒有推薦的?” 顧之晏轉頭看了她一眼,沒看到她有什么上火的癥狀,問:“給誰?你們季老師?” “嗯,你也知道了?” “上次勸了勸她,結果她好像更生氣了?!彼f,“不用買,我們回家去拿?!?/br> 我們……回家…… 沈嬌寧知道他只是順口說的,但聽起來就好像,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家,可以一起回去。 因為這個小細節,今天的共同出行似乎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今天是個非常普通的日子,來電影院的人很少,走進播放廳,總共只有幾個觀眾。 他們默契地選擇了一個靠后的角落,黑暗而安靜。 沈嬌寧突然領悟到偷偷喜歡的刺激,尤其身旁的團長正襟危坐,仿佛不是來看電影,而是參加什么軍事會議,但這外表瞞不過她,他心里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顧之晏果然很快受不了她的目光,低聲告誡:“還在外面呢?!彪娪霸涸俸?,前面也還有別的觀眾。 她故意湊過去,小聲問:“那要是不在外面,你現在想干嘛呀?” 他心跳都漏了兩拍,握拳想壓下心里的熱潮??墒桥赃吘褪撬膼鄣男」媚?,情難自抑,趁影片開始,其他人都專注地看著熒幕,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很緊,讓人無法掙脫。 沈嬌寧讓團長破功,高興了,抬頭去看電影。 這是一部黑白影片,發行于1939年。片子里有一段時長三分多鐘的芭蕾舞,可是這段舞被作為不良內容進行遮擋。 “是《天鵝湖》?!彼偷偷?。 她明白芭蕾在國內的現狀,知道1965年之后《天鵝湖》再也沒有在國內上演,可是這樣明明白白地被遮擋,還是令她難受。 影片還有一段內容同樣被遮擋,是瓦西里夫婦接吻的場景。 沈嬌寧看到這一段,終于控制不住,叛逆心理上來,按著旁邊男人的后腦勺,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顧之晏整個人都怔住了。 那一瞬間,仿佛一顆子彈擊中他的心臟,炸裂開,碎片沒入四肢百骸,血液都是糖漿濃稠而甜蜜的氣息。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千萬只蜜蜂,去春天采來了最為甘甜的瓊漿,讓他一嘗,便覺此生死而無憾。 那一瞬間…… 他激動到幾乎要控制不住地顫抖,但他終究控制住了,輕輕放開手,霸道的包裹改為十指交纏。 他完全明白沈嬌寧的意思,且從來沒有如這一刻一般,全然透徹地理解過另一個人的想法。 芭蕾和接吻,都不是不良內容,都不應該被遮擋。 第112章 《守護》7 出國 沈嬌寧等冷靜下來, 才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大膽的事情,臉蛋兒guntang。 后面的電影兩個人誰也沒心思看,直到影片結束, 安靜地離場。 但是她發現顧之晏不知是不是有點生氣,從出了電影院, 到上車, 他一直一言不發, 車開的方向也不是去他家, 而是在省會中心一圈一圈地繞。 沈嬌寧有點不安起來。這個年代的人是保守的,牽手都只敢偷偷摸摸地牽一牽,更別說接吻。連電影里的鏡頭都要遮擋的事, 自然更不能親自去做。 她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道:“你是不是在生氣呀?我、我剛剛沒想那么多……你要是覺得吃虧的話,大不了你再親回來好了?!?/br> 顧之晏一個急剎車。 他轉了那么久才堪堪平復了一點的心情, 瞬間前功盡棄, 甚至變本加厲,覺得身上的衣服太緊太熱, 恨不得脫掉。 這里是省會中心地帶,雖然車不多, 但停在這里仍然影響行人。他聽到后面路人瘋狂的自行車鈴后,終于回過神,強壓住那股陌生而強烈的情緒,一路開得飛快, 到了一個小公園, 才把車停下。 沈嬌寧從沒有見過他這般控制的樣子,以往他每次開車都很平穩。 她覺得,他可能是真的生氣了, 小心的看著他,眼里水光盈盈。 顧之晏解開了最上面的那顆紐扣,想要緩解直沖胸口的燥熱,看她的目光像一頭狼,幾乎掩飾不住要把人拆吃入腹的想法。 車窗外,楊柳依依,春花爛漫。 沈嬌寧以為他要在車上親自己。 外面幾乎沒人,那也是白天。她抿了抿唇,其實并不排斥,甚至心里刺激而期待,只是多少有些羞澀。但這份羞澀反而更助長了她的心里的刺激,就像在舞臺上,氣氛越緊張,越能激起她的戰意。 然而他沒有。 他只是按著她的肩,啞聲問:“你那個舞團,可以演出回來就辦嗎?” 沈嬌寧愣了,這種時候,這人還跟自己說什么舞團! 方才的氣氛太曖昧,她的大腦有些缺氧,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說過,要等自己辦好舞團再結婚…… 顧之晏見她不說話,啞啞地帶著委屈:“沈同志,你得對我負責吧?” 解開了一顆軍裝扣子的顧團長,眼角微紅,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格外撩人。 沈嬌寧伸出手,想把他那顆扣子重新扣好,但因為緊張,好機會兒也沒給他扣上。 顧之晏終于受不了了,握住她一直撩撥自己的小手,輕輕吻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強迫自己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春光。平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發動汽車。 “現在我們扯平了?;丶??!?/br> 沈嬌寧收回手,心里慌得像有一頭小鹿在撞,臉色紅紅的,等到了他家樓下也沒好轉。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輕輕碰了碰手指,怎么自己就恨不得立刻去排練室跳個一天呢? 那在電影院里,自己直接……他又是什么感受? 她似乎有點明白顧之晏為什么開車兜了那么久的圈子。 沈嬌寧這個樣子不好意思上去見顧奶奶,拜托顧之晏上去拿下來,下次再來拜訪。 她獨自呆在車上的這段時間,仔細考慮了一下她跟顧之晏的關系。 他比自己大九歲,今年已經二十八了,能答應自己先辦舞團,是因為他對自己好,可是私人舞團并沒有那么容易辦,比如京市現在那個舞團,它的前身是舞蹈學校,還有一個專門的劇院作為支撐。 她要自己辦,首先要等時局開放,資金方面或許可以用母親留下的小金庫解決,可人才也是問題。舞團不僅需要舞蹈人才,也需要自己的樂隊,這些都需要時間慢慢籌辦。 顧之晏很快拿下來一包東西,沈嬌寧看了看,里面還有干荷葉。 “現在還沒到夏天,只有去年留下的荷葉,但效果一樣?!鳖欀陶f著,突然想起來,“你喝過的?!?/br> “我喝過?是雙彩縣的時候,那杯荷葉茶嗎?” “對,當時奶奶說天熱容易中暑,非要我帶上,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br> 沈嬌寧道:“確實,幫了我大忙,不然那天我恐怕連走進排練室的力氣都沒有?!眲e提還要跳出標準到令人驚艷的動作。 她把一袋東西收好,路上冷靜地說:“我考慮了一下,收回之前的話,不一定非要等舞團成立?!?/br> 她說:“我覺得,這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不應該去附加外在條件,之前是我考慮不足?!彼敃r覺得,有一個自己的舞團,會更有安全感,可以有勇氣去嘗試一下婚姻。 但這個人是顧之晏,她又想,是不是沒有這樣的必要。不管早晚,其實她都已經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 結婚的勇氣,更應該是由感情和彼此信任建立的。他愿意對自己好,她也就不舍得他等自己那么久。 顧之晏道:“我們等你演出回來再討論這個問題?今天我們都不太冷靜,先好好準備出國演出,等你從國外回來,再認真探討?!?/br> “好?!?/br> …… 沈嬌寧抱著東西,先去找了季老師。 季玉蘭看到她給自己送東西,連聲感謝:“你這孩子,還給我送這些,放心吧,我沒事兒,上次聽你說了之后我就好多了。東西我就收下了,每天喝?!?/br> 其實并沒有。 她依然很擔心,這不是他們舞劇質量好不好的問題,她覺得國外也許根本接受不了他們這種形式的芭蕾,任何一部國內芭蕾出去演出,都有可能遭到冷遇。 但她再也不會跟任何一個人透露自己的擔心,她不愿意自己反而給沈嬌寧拖后腿。 沈嬌寧放下東西,又跟季老師聊了兩句,就去了排練室。 出國演出是當務之急,她不敢大意。 …… 文工團原本要出去拉練,今年一切給出國演出讓位,他們的拉練也被取消了,就留在部隊認真練舞。 戰士們在戰場上,是保衛祖國,文藝兵出國演出,也一樣是為國爭光。 越臨近出國的時間,大家就越認真。拉練都能取消,個人的事情更是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