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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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山一看這邊沖涼水的架勢,就說:“趕緊抬上擔架,天哪,這可是咱們團的優秀人才??!京市領導們都關注著的,這要是出點什么事可怎么辦?” 沈嬌寧有點尷尬了,她是被燙得挺疼,但這直接上擔架讓人抬著,是不是太夸張了點? 許英手里拿著一件軍大衣,把季玉蘭的衣服還給她,就讓沈嬌寧躺上擔架,給她蓋著軍大衣,對兩個抬擔架的小戰士說:“今年的優秀新兵,文藝界的新星人才,要跳舞的,不能出差錯?!?/br> 小戰士本來就很嚴肅,一聽更嚴肅了,抬起擔架,快速跑向軍醫處。 沈嬌寧一下子連對喻可心的氣憤都暫時忘了。 她知道主任們都是關心她,但是被抬在擔架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這個燙傷怎么也沒到需要用擔架的程度,忍不住把軍大衣往上拉了拉,蒙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望著冬天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感受著空氣中的寒意。 她面朝天空,小戰士又訓練有素,跑得很快,只能知道路上不停有人經過,至于具體是誰卻看不到。 顧之晏正準備回家看奶奶,然后再趕回部隊吃年夜飯、看演出。 他是團長,只要沒有任務,除夕這天總得發表一番講話,不能在家里吃年夜飯,只能留奶奶一個人在家。奶奶雖說每年除夕都要和爺爺說話,但到底只是一個寄托,他只要可以,每年都會在這天中午回去看看奶奶。 還沒走出部隊,他就看見有兩個小戰士抬著擔架急速前行,這幾天部隊并沒有危險的訓練,應該不至于有人受重傷,他正奇怪,就看清了后面跟著的人全是文工團的,玉蘭姐都在。 難道是文工團有人受傷了? 他大步追了上去:“玉蘭姐,是誰受傷了?” 季玉蘭追著小戰士,跑得氣喘吁吁,轉頭一看,巧了,也沒說是誰:“正好你一起來了,她今天不能演出可委屈壞了,你正好一起勸勸?!?/br> 顧之晏蹙起眉,看了看前面躺在擔架上被軍大衣裹住的人,擔憂道:“傷到哪兒了?很嚴重嗎?” 這里已經是軍醫處附近,季玉蘭拉住他,落后了其他人幾步,讓別人聽不到他們說話:“就是燙傷了,沒到要用擔架的程度,但是主任他們這么做肯定有他們的用意。你們是不是約好今天要看她演出來著?” 顧之晏的眉頭沒有松開,小姑娘只是被太陽曬一下,那皮膚就恨不得脫一層下來,燙傷得多疼啊。 他正心疼著,聽到季玉蘭后面的問話,反應了一下,才說:“嗯?!?/br> “你有沒有把人家放心上???不會不記得了吧?”季玉蘭道,“我可告訴你啊,小姑娘受了傷心里第一件事還想著你看不到演出呢,你不能辜負人家的心意吧?” 顧之晏哪里還敢不記得這件事,上次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了:“嗯,我會勸她的?!?/br> 季玉蘭眼睛一轉,把他拉到更隱蔽一點的地方:“今天她可能是被人故意燙傷的,王連長他媳婦,具體情況我等這邊演出完再跟你說。我先進去看看她,一會兒還趕著回去重新排隊形?!?/br> 她還特意強調了句:“你晚點再進來,假裝沒看見擔架,小姑娘臉皮薄著呢!” 顧之晏只好應了,在軍醫處門口等著,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那感覺比他自己受傷還難受。 他只好想一點東西來轉移注意力,比如王連長和他媳婦,他媳婦居然敢在部隊故意傷害戰友? 這可不是小事。 …… 沈嬌寧等軍醫給她處理好傷處,軍醫說幸好處理得及時,還算好,但這兩天要跳舞是別想了。 “等養好再說吧,不然皮膚破了更嚴重,會感染的?!?/br> 等軍醫走了和小戰士們都走了,主任們才告訴她是怎么回事。 “玉蘭跟你出來沒多久,后臺就鬧起來了,王連長母親非要說你沒受傷,還要過來找你賠奶粉奶瓶,賠她孫女醫藥費呢。良吉攔著不讓她出來煩你,就說你是團里的重要人物,你要是出事了,王連長都擔不起責任,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擔架喊過來,把她鎮住了?!?/br> 許英說,“現在她正擔心真出什么事兒,在那罵喻可心呢。大過年的,這事兒鬧的?!?/br> “就是可憐了那孩子?!奔居裉m道,“哭挺慘的,連口奶也沒喝上,這當媽的人怎么這么不穩重?!?/br> “放心吧,已經喝上了,咱部隊怎么也不會虧待孩子。還是咱們寧寧最可憐,平白受了這份罪,別說上臺,過年都得在軍醫處過?!痹S英說著,看向沈嬌寧,“孩子,叔和姨今天都在這陪你,肯定不讓你一個人過年?!?/br> “謝謝叔叔阿姨,我一個人在這沒事,再說還有軍醫呢。文工團那邊你們得看著,快回去吧?!?/br> 元大山和許英誰也不肯走,倒是季玉蘭帶著元靜竹走了。 無論如何,部隊的除夕演出還要繼續。 元靜竹走出軍醫處,忽然看到有個挺拔的軍人在門口踱來踱去,面色冷凝。 她跟季老師說:“那個,團、團長……” “你就當什么都沒看見?!?/br> “嗯嗯嗯?!痹o竹連連點頭,“來看未婚妻嘛,我知道,肯定不說出去?!?/br> 第84章 《森靈》7 除夕夜的守護 季玉蘭帶著元靜竹, 本來不打算再跟顧之晏說什么,沒想到他反而主動過來了。 “怎么樣?”他方才明明擔憂極了,現在過來問, 卻隱下情緒,仿佛尋常過問一般。 季玉蘭道:“還行, 現在兩位主任在里面陪著呢, 你進去看看她吧?!?/br> 顧之晏卻道:“既然沒事, 那我先不進去了?!?/br> 季玉蘭大感不解, 都等了那么久,現在讓他進去看,卻又不進去了。那他這是在等什么呢?難不成就為了聽到一句她沒事? …… 沈嬌寧今天雖然受了傷, 可是看到被季老師和主任們這樣關心著,心里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暖,而且被擔架抬過來, 雖然路上不好意思, 可比讓她自己走過來舒服得多,避免了加重傷勢, 享受的好處是實在的。 因為她大冬天的,沖了很久冷水, 軍醫還給她開了預防感冒的藥,等她把藥都吃了,許英和元大山就陪她說說話,冷清的軍醫處竟也因此多了幾分溫馨。 沈嬌寧聊著聊著, 困意上涌, 許英便扶著她躺下,幫她蓋好被子:“你安心睡一會兒,等醒了就可以吃餃子了?!?/br>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發揮作用, 她幾乎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軍醫處里黑黢黢的,大約是為了不妨礙她睡覺特意沒開燈,耳邊似乎還能隱隱聽到從文工團傳來的歌舞聲,她這才想起,今天是除夕啊。 外面的熱鬧更襯托出軍醫處的孤寂,窗外有些許月光灑進來,如碎銀一般,仿佛連月光也是帶著寒意的。 沈嬌寧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被子,耳邊傳來一道沉穩悅耳的男聲:“你醒了?” “嗯?!?/br> 顧之晏便打開燈,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這么一看,她的臉似乎更小了,只有巴掌大,眼神沒有平日那般明麗,卻也少了凌厲和野心,剛剛睡醒的她,還沒有用堅硬的外殼把自己包裹起來,多了些楚楚可憐,純凈無辜,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 這樣的她,慢慢與那天排練室的小仙女重合起來。 “餓了嗎?” “還、還行……” “還行就是能吃?!?/br> 顧之晏打開旁邊的兩個大型保溫桶,把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沈嬌寧以為最多是帶了些部隊食堂的菜,沒想到菜色異常豐富,不但有食堂除夕特供的一大碗餃子和紅豆湯,還有米飯、一條紅燒魚、一碗雞湯、一碟小青菜。 紅燒魚至少得去國營飯店才能買到,而雞湯更是連飯店都買不到的東西。 “這些是……” “我奶奶做的,快吃吧?!?/br> 沈嬌寧從他手上接過筷子:“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還這么快就帶著飯過來了。 “部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嬌寧想想也是,他一個團長,確實部隊發生什么都瞞不過他。 她吃到一半,忽然想到:“可是你不是要去跟他們一起吃年夜飯看演出嗎?在這里沒關系嗎?” “講完話吃完飯就溜過來了?!鳖欀痰?,“所以這些都是你的,努力吃完啊?!?/br> 這么多飯菜,沈嬌寧肯定吃不完,顧之晏最后還是陪著她一起吃了,因為她說,要有人一起吃飯才香。 那一碗餃子,她才吃了五六個,就全推給顧之晏,專注地吃紅燒魚。結果顧之晏就從她推過來的餃子里吃出了一枚銅錢。 “嬌嬌運氣真好,每年都能吃到餃子?!彼f。 “這不是你吃出來的嗎?” “你的餃子,我幫你吃的,所以還是你的?!?/br> 顧之晏出去清洗了一下銅錢,放到她掌心:“去年的銅錢效果少了一天,希望今年這枚,能讓你一直平安到明年的最后一秒?!?/br> 沈嬌寧默默握緊了掌心,感覺這枚銅錢在手心發燙。 吃完飯,他們齊齊安靜了一下,耳邊是因為距離太遠而有些失真的歌舞聲,沈嬌寧低下頭:“這次是我讓你沒能守約?!?/br> 她漂亮的手指輕輕扯著被子,看上去有些難過。 “其實……”顧之晏本來并不想告訴她,這是他心底的秘密,但是她這么傷心,便說了,“我應該已經看過你跳舞了?!?/br> “???” “特別好看,跟其他人跳的都不一樣。不知道怎么形容,有點像湖面上的小天鵝,比天鵝還輕盈,好像能在溪澗上飛起來,看到很遠很遠的未來?!?/br> 他說得很慢,似乎是一邊思考著,一邊說的,但是神色非常認真,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真實性。 顧之晏道:“我覺得就像是,所有人都身處嚴冬,不知道這冬天什么時候才能過去,但是你已經提前看到了,開滿繁花的春天?!?/br> 沈嬌寧聽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一瞬間懷疑顧之晏是不是知道她穿書了,關于未來,她確實是知道一些的。 不過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確信自己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異樣:“你什么時候對舞蹈也有研究了?” “沒有研究,就是直覺?!鳖欀陶f,“總之,真的特別好,不要因為這個再有遺憾?!?/br> 沈嬌寧想了想,終于還是點頭道:“好吧,那我今年的愿望就算圓滿了,去年的那枚銅錢還是有用的?!彼斐霭装啄勰鄣氖中?,“團長,今年還有壓歲錢嗎?” “有。今年給你雙倍的?!鳖欀虖膽牙锾统鰞蓧K錢,“新年一定會比舊年更好?!?/br> 說著,軍醫處窗外,響起一陣陣爆竹聲,絢麗的煙花在深藍的夜幕上涂抹出橙紅色花朵,沈嬌寧看了一眼手表,正是午夜十二點。 她淺笑著,對顧之晏說:“團長,新年快樂呀?!?/br> …… 這天晚上,沈嬌寧住在軍醫處,沒能回宿舍,但她有點意外的開心。 顧之晏陪她過了年,晚上也沒有走,就在旁邊的病床上睡,說過年不能讓她一個人在軍醫處,他是答應了元大山和許英會一直陪到明天早上的,如果他走了,兩位主任就要親自過來陪。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嬌寧自然沒法拒絕。相比兩位上了年紀還有家庭要照顧的主任,讓顧之晏在這里呆一晚,她愧疚感沒那么重。 她愉快地睡下了,睡著之前想,不知道團里這回能不能處分喻可心,要是團里不處分,她等養好傷自己想辦法報復回去。就算她不能原樣用熱水潑回去,也一定不會讓喻可心好受。 沈嬌寧睡得快,顧之晏卻只是躺著,在黑暗中望著少女熟睡的輪廓,眼神清醒,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