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與艾姬多娜就生物改造技術與“過期蘿莉遲到的青春期迷失”展開了探討。

    諾頓是龍族煉金術的宗師，艾姬多娜更是百科全書式的實踐派學者，兩人在探討的過程中碰撞出了不少智慧的火花。不同系別的理論有著諸多分歧的同時又存在著某些共同的守則——比如基本法。

    龍族的智慧結晶黑科技煉金術讓艾姬多娜無比著迷，雙眸亮如星辰，而艾姬多娜多年的研究成果也讓諾頓受益匪淺。

    諾頓一時間甚至產生了“將她吞噬似乎有點可惜”的念頭。

    學習，是智慧生物賴以生存、發展的根本能力，而艾姬多娜無盡的求知欲正是推動這一能力發展的最佳源動力。

    艾姬多娜或許是諾頓見過潛力最高的生物。

    在交流中諾頓得知了碧翠絲的經歷，以及所謂“人工精靈”的真相——艾姬多娜并不是能夠創造“生命”，而是通過改造技術使生物的形態甚至本質發生改變。

    這很科學。

    比如碧翠絲。她本身就是精靈，只是通過艾姬多娜的改造后成為了大精靈，因此心生感激而將艾姬多娜稱為“母親”。

    同時諾頓也得知了人工精靈的最大缺陷——在晉升為大精靈施法能力得到巨幅提升的同時，失去了自行凝聚瑪那的能力。也就是無法汲取大氣中的魔力，損失的魔力將不能自然恢復。它們只能通過與其他生物簽訂契約的方式，從契約生物體內汲取歐德。

    這就奇怪了，之前碧翠絲在得知自己見過艾姬多娜時，曾在沖動中凝聚魔力以威脅自己。那股魔力做不了假，的確是足以威脅自己人類形態身體的力量。

    她當時的魔力是哪里來的？

    “咦？你是說，碧翠絲找到了收集魔力的方法？”

    艾姬多娜聽了諾頓的話，精致如人偶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瞬的驚訝。

    但也僅是一瞬。

    “收集魔力的途徑有很多，她身為看管**庫的大精靈能找到其中一種方法并不奇怪?！?/br>
    艾姬多娜很快就釋然。

    經過與艾姬多娜的交談，諾頓初步了解了這位魔女惡劣的性格。

    根據她的說法，她之所以將空白的睿智之書交給碧翠絲，并與她立下“守護**庫直到‘那個人’到來”的契約，其實只是為了給碧翠絲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用艾姬多娜的話來說，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而碧翠絲相信了這個謊言，因此枯等了四百年。

    在這漫長的四百年里，睿智之書沒有給她提供任何關于“那個人”的信息，任何來訪的人都無法讓睿智之書給出反應。碧翠絲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內心累積的孤獨感幾乎快達到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所以在聽到諾頓說他見過艾姬多娜后，碧翠絲經年積累的痛苦終于爆發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向艾姬多娜問個明白，自己四百年來的等待是否有意義，契約中的“那個人”真的會到來嗎……

    而艾姬多娜的回答注定會讓她失望。

    在事情的最初，這或許確實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但在四百年后，“善意”二字已經可以刪除了。

    艾姬多娜明明可以在這四百年間的任何時候告訴碧翠絲，根本沒有“那個人”。自己留下空白的睿智之書，就是想讓碧翠絲明白，只要她愿意，任何人都可以成為“那個人”。她的未來，由她自己書寫。

    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碧翠絲陷入絕望，瀕臨崩潰，嘴角卻猶帶笑意。

    魔女，原來是跟純血龍類一樣有著惡劣性格的生物啊。

    諾頓對艾姬多娜愈發欣賞了。

    真想讓她成為自己的東西。

    “你說什么？”

    艾姬多娜挑了挑眉，抿緊了嘴唇，神情不滿的看著諾頓。

    “嗯？”

    諾頓微微一愣，一時懷疑自己是否無意間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了，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不可能的。

    她在窺探自己的思想！

    諾頓立即反應了過來，一把抓向面前的艾姬多娜！

    “啊拉，說漏嘴了?！?/br>
    面對暴起的諾頓，艾姬多娜微微一笑，身影漸漸淡去，直至化為一縷白煙散去。

    “真高興，我們的想法一致——我也很想讓你成為我的東西呢?！?/br>
    明明人已經消失，可魔女的聲音依然在諾頓的耳邊響起。

    七彩的花海逐漸枯萎，庭院開始扭曲，諾頓仿佛聞到了硫磺燃燒的味道。

    諾頓抽出了吞鯨，死死的盯著眼前正在破碎的“世界”，一幀都不愿意錯過。

    破碎的世界飛速重組，記憶中熟悉無比的場面重新浮現在眼前。

    這里是德國漢堡，卡塞爾莊園。

    這個地方，承載了自己身為人類顧長安時的太多回憶。

    恍惚間，一只手拍在了諾頓的肩膀上。

    諾頓轉過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長安，你沒事吧？”

    眼前是梅涅克焦急的臉。

    轉過頭，看向另一邊。

    果然，與記憶中的場面一致。

    在那里站著的是龍王李霧月，它正饒有興趣的望著自己。

    “艾姬多娜……你該死?！?/br>
    諾頓眼中閃爍著兇暴的光，喃喃道。

    這是1900年9月，那個被稱作“夏之哀悼”的夜晚。

    李霧月與記憶中一樣的強悍，但現在自己已經不是顧長安，而是完整體的青銅與火之王洛基。

    盡管龍軀未能完全孵化，但李霧月的孵化程度比自己要更差，它才剛剛從長眠中蘇醒過來而已。

    況且它只是不完整的龍王，他的哥哥李元昊并未被找到。

    李霧月毫無懸念的被諾頓與梅涅克聯手殺死。

    這一次，梅涅克沒有戰死。

    諾頓強忍住當著梅涅克的面將李霧月吞噬的沖動，收起吞鯨，望向昔日的同伴，眼神復雜。

    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有機會再次見到梅涅克。

    “厲害?！?/br>
    梅涅克正沒心沒肺的沖自己豎起大拇指。

    顧長安喉嚨堵得厲害，張了張嘴，一時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放心，我沒懷疑你隱瞞實力是為了謀權篡位，誰還沒點秘密呢？如果你早點回來就好了，說不定路山彥也能活下來。只有那家伙撐到了我回來，可惜沒能見你最后一面。我知道你跟他是情敵，但他畢竟已經走啦，有什么矛盾也該放下了吧?！?/br>
    梅涅克拍了拍顧長安的肩膀，唏噓道。

    顧長安還是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遍地的尸體，沉默著。

    “不想說話就算了，我理解。那我們先把大家安葬了……臥槽？！”

    梅涅克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顧長安又看到了那讓自己印象深刻的一幕。

    昂熱正奮力的撥開壓在身上的尸體，從尸堆中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