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上臺后的夾克男子清了清口氣,用純正的普通話開口道:“其實這只玉鐲我一點也不喜歡?!?/br> 下面一片嘩然。 主持人尷尬了,整理了一下語言:“那么先生為什么要拍下這只玉鐲呢?” “我買個東西還需要跟你們交代原因嗎?” 嘩然聲更響了,隨后變成了竊竊私語。 寧冉聲轉頭對秦佑生道:“這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鼻赜由鷵u搖頭,頓了下,“蘇念來了?!?/br> “她還是沉不住氣?!苯兄固ы屏搜叟_上的翡翠玉鐲,頓了下,轉頭問秦佑生“兩百五十萬買斷一段情,你認為這個價格如何?” 秦佑生:“高了?!?/br> 寧冉聲同意秦佑生的話,這世間有的“情”價值千金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不過她琢磨這兩百五的數字倒是挺好。 …… 慈善晚會結束,費爾蒙特酒店的門口停著的名貴豪車陸陸續續接走了參加晚會的華僑老板們,不知不覺,外面的夜已經深了。 舊金山晝夜溫差大,夜晚海風又一陣陣迎面而來,秦佑生的西裝外套已經穿在了寧冉聲身上,寧冉聲摟緊寬大的外套,不讓自己身上的溫暖被冷冽的夜風吹走。 秦家的司機將一輛黑色的輝騰緩緩開了過來,停在秦佑生跟前。 同時不遠處傅景蚺的車也開了過來。 那個以兩百五十萬買下玉鐲的年輕男子也從酒店走了出來,手里甩著手中的玉鐲,一上一下,仿佛他手中的玉鐲不是昂貴的玻璃種,只是塑料花而已。 寧冉聲看向傅景蚺,他生氣了,外表清風雅月的男人發怒似乎比一般男人還要恐怖,當傅景蚺看到夾克男子如此對待這只玉鐲,雙瞳緊縮,手心握拳…… 如果不是蘇可攔著他,寧冉聲覺得他真的會沖上去殺了這個夾克男人。 夾克男人只是笑,他慢悠悠走到傅景蚺跟前,停下來開口道:“既然你喜歡,我還給你啊?!?/br> 接著,他嘴角扯著淡淡的嘲諷,然后將手中的玉鐲往空中一拋。 傅景蚺整個人一僵,立馬神色緊張地伸出自己的手,試圖接住玉鐲。 可惜還是“哐當”一聲。 傅景蚺沒有接住它,這只通體碧綠的翡翠玉鐲從他兩只手的一側滑過,蹦到了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風聲呼嘯而過,傅景蚺望著地上早已經斷裂的玉鐲,緩緩蹲□子,臉上神色悲戚得難以形容,好像掉在地上裂開的不是一只玉鐲,而是一顆心。 這一刻,寧冉聲真的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傅景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或許他還是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快到周末了·我看看能不能存點稿子,不那么晚了~~對不住啊·~么么噠~大珠真抱歉~ 另外《挑肥揀瘦》微薄有送書活動,大家踴躍參與哈·~微薄穿越地址大珠文案上就有,這里就不多放了`么么噠~ 最后感謝投雷的老朋友~~嘿嘿· ☆、42v章 酒店外頭的諾布山光照如晝,燈火輝煌的璀璨是整個舊金山的縮影,但不遠處的山坡卻是黑沉沉看不到天際,仿佛被濃墨涂抹了一樣。 舊金山的另一頭,沒有星光,連一絲云影也沒有。 傅景蚺蹲在地上將斷裂的玉鐲一截截拾起,他的妻子蘇可就立在他的身后一動不動看著他。 停車區傳來“轟鳴”的摩托車發動聲,那個拍下手鐲,然后將它扔在地上的夾克男人騎上摩托車絕塵而去了,臨走前,還對傅景蚺豎了一下中指。 同一只玉鐲,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寧冉聲感覺肩上一重,是秦佑生伸手摟住她,她背靠他的身前,看著傅景蚺低聲問秦佑生:“如果他還愛蘇念,為什么要跟蘇可結為夫妻,如果他不愛她了,現在這般惺惺作態又是演給誰看?” 秦佑生沒有回答寧冉聲的問題,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告訴她不是每一個人的世界都像她那樣黑白分明。 連世界都變得不純粹,何況是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愛情。 四人回到秦佑生北海岸的住宅,何嫂送上四杯剛沏的花茶,江行止剛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他的手機響了。 江行止站起來接聽,聲音清冽如同深山冷水,客廳白雅的燈光,他一身筆挺新西裝讓他看起來格外英氣逼人,眉目清俊。 電話是蘇念打過來的,她想跟他見一面。 江行止答應下來,因為秦家的司機之前已經先行離去了,他掛上蘇念的電話后從秦佑生這里拿走了車鑰匙:“我出去跟她見個面?!?/br> 秦佑生站起來:“這里你不熟,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苯兄怪x絕了秦佑生的好意,“就在諾布山附近的一家酒店,我們剛剛還從那里回來?!?/br> 秦佑生知道江行止方向感好,把車鑰匙交給了他,江行止正要走出門時,賴紓潔從另一側沙發站起來:“師傅,我跟你一起去?!?/br> “不用,你留在家里吧?!苯兄挂暰€轉了轉,“我回來再跟你們細說?!?/br> 江行止離去后,秦佑生詢問寧冉聲有沒有睡意,寧冉聲搖頭,而且還有點餓。 今晚慈善宴會上的食物雖然精致可口,但是她因為把心思都用在關注蘇念蘇可去了,所以一個晚上也只是吃了小份奶油蛋糕和水果。 吃得少的不止寧冉聲一個,秦佑生詢問了賴紓潔后,麻煩何嫂再弄一下宵夜。 何嫂在廚房忙活宵夜時宵,秦佑生開了一包杏仁果給寧冉聲剝了幾顆,然后打開家庭影像,里面正在播放一個老掉牙的片子——《音樂之聲》。 賴紓潔問秦佑生:“可以搜到kctv嗎?我正在追他們的一個劇呢?!?/br> “我很少看電視,不過應該有?!鼻赜由鷰唾嚰倽嵳业搅薻ctv,此臺正在播放一部自制電視劇。 這電視劇寧冉聲也追過,是一部律政為題材的電視劇,女主人公是一位新出茅廬的有夢想有拼勁的正能量女孩,劇情內容主要是講述了她給一個個當事人打贏官司的勵志故事。 “秦律師,你當時怎么會選擇律師這個行業?”賴紓潔突然開口問秦佑生。 秦佑生背靠沙發,回答賴紓潔的問題:“現在記不起原因了,其實以前也不會像現在想那么多,所以當時可能是純屬腦熱吧?!?/br> 賴紓潔抿抿唇,說起了一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笑話:“我記得在國內上本科第一節課,老師也問了我這個問題,當時我的答案讓全班都笑了?!?/br> 寧冉聲有點興趣了:“是什么?” 賴紓潔扯扯嘴:“為了社會正義?!?/br> “的確挺好笑的,你干嘛說出來呢,心里想想就可以啦?!睂幦铰暯ㄗh說,想到自己那次走錯包廂對易和那群人說的話,也有點好笑。 “你呢?”賴紓潔反問她,“我倒是挺好奇的?!?/br> 寧冉聲愣了愣,其實她也快忘了自己腦熱選擇這個專業的原因,當時她總怕秦威鋒會被洪秀美騙光身家,所以她才選擇了法律專業。 很可笑的想法,現在想起來,其實洪秀美對寧威鋒挺好,至少寧威鋒生意失敗寧家破產她也沒有離開寧威鋒,相反對寧威鋒不好的那個人,是她自己,在寧家一起生活時,每天擺臉色鬧脾氣,不把寧威鋒氣得血壓升高絕不罷休。 “其實我也是為了社會正義?!睂幦铰暤皖^笑笑。 “行天下正義,解乾坤糾紛,對吧”秦佑生提起了她的糗事,雖然這句話他沒有親自在包廂聽到,但事后不少同事跟他說起她的“經典名句”。 “啊啊啊啊……我這輩子都不要聽到這句話了?!?/br> 秦佑生安撫地摸摸身旁女人的頭,毫不掩飾眼里的寵溺,湊過頭在寧冉聲耳邊說了一句親密話,惹得寧冉聲立馬眉開眼笑。 秦佑生知道有時候秀恩愛是不道德的行為,但至少秀恩愛的行為可以坦率的告訴周圍人:他和她是恩愛的,這輩子基本沒有什么分手的可能…… 江行止大概出去了一個小時左右,晚上10點多回來。他進屋后,先把車鑰匙遞還給秦佑生,不經意聞到了飯菜香,有點意外地看向秦佑生。 “我們都等你吃宵夜呢?!鼻赜由f。 江行止:“被你這樣一提,的確有點餓了?!?/br> 飯廳的餐桌上,何嫂做了一個港式火鍋,新鮮的肥牛和海鮮,配上精心調制的蘸醬,這頓宵夜可以算上寧冉聲在舊金山吃得最美味的一頓了。 餐桌上,賴紓潔想讓江行止說一些跟蘇念見面的事,江行止神色寡淡地拒絕了:“等會再說吧?!?/br> 等會,等賴紓潔洗了澡出來,正要下樓的時候,看向外面花園圍坐在石桌,已經聊天說話的三個人,她無力地靠在樓梯的扶手上,一種從未有的挫敗感席卷心頭。 其實江行止真沒有故意避開賴紓潔,賴紓潔沒有趕上純屬自己要先上樓洗澡。 花園點著一盞鐵藝室外照明燈,清清淡淡的光線投照在白色的石桌上,寧冉聲托著下巴,認真地聽秦佑生和江行止討論蘇念的案子。 聽不明白的地方,秦佑生會稍微給她點撥一下,甚至江行止也跟她解釋一兩句。 “蘇念蘇可一塊兒被綁架,蘇可從里面逃了出來,蘇念被毀容、被毀尸滅跡、被死亡,得救后的蘇可扮演了蘇念的角色,然后家人給蘇可舉辦了葬禮……” 江行止:“蘇念也懷疑當年的綁架案與蘇可有關系,因為當時對著她潑硫酸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蘇可?!?/br> “只是懷疑?”秦佑生問。 “剛剛我過去就是看蘇念給我的資料,的確沒有直接證據指控蘇可參與了當年的綁架案,至于潑硫酸,也有可能是失手而已?!?/br> “失手?”寧冉聲不理解了。 “的確有可能是失手?!鼻赜由醋∷氖?,給了她一個假設,“比如硫酸本來是綁架犯嚇唬兩姐妹的,之后被蘇可得到手,她本打算用硫酸對付綁架犯,失手潑到了自己親jiejie的臉上……” 江行止繼續說下去:“至于蘇可能順利從綁架犯這里逃脫,而蘇念會毀尸滅跡,當時蘇可必定跟綁架犯達成了什么協議?!?/br> 秦佑生修長的手指在圓形石桌上畫了一個圈:“這個官司怎么打,案子解決的突破口就在這里了?!?/br> 就是蘇可和綁架犯有什么口頭協議。 綁架犯圖什么,錢! 秦佑生想了想,對江行止說:“我有個朋友是會計師,給蘇家負責過賬目,我可以從他那里打聽下消息,問問蘇家公司每年有沒有什么去向不明確的資金流動?!?/br> “多謝了?!苯兄拐f。 秦佑生笑笑。 坐在一旁的寧冉聲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雖然蘇父蘇母都不在了,但是傅景蚺可以分出蘇念蘇可啊,為什么蘇念不直接跟他見面呢?傅景蚺可以幫她出庭作證???” 寧冉聲腦回路一下子不夠用,望著秦佑生說。 “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傅景蚺在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呢?!鼻赜由f。 江行止同意秦佑生的話:“其實這也是蘇念要求的?!?/br> 傅景蚺扮演什么角色?寧冉聲真的不明白了,她以一個女人的角度覺得傅景蚺對蘇念是有感情的,當他提到自己與蘇念往事的幸福,蹲在地上撿起玉鐲時的悲傷…… 入夜睡覺,寧冉聲躺在秦佑生身邊輾轉了好幾下,終于被秦佑生按住摟緊自己懷里。 “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