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男朋友有錢吧，不過不管如何，這都不關我們的事?！?/br>
    “對啊，工作吧，實習結束還不知道能不能留在這里呢，我聽師傅的意思是可能要走幾個呢，就是不知道走的是誰?！?/br>
    “誰知道呢，希望我們倆都能留下來吧?！?/br>
    “……”

    寧冉聲的辦公桌位于辦公室最里面，椅子后面就對著落地窗，加上整理好的案卷高高地堆在桌上，她又是趴在桌上睡覺，所以她們背后討論她時，肯定不沒看到她也在這個辦公室。

    廖初秋的事情，王臻責備過她太沖動，所以現在她是不是一定要忍住呢？

    寧冉聲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她假裝剛睡醒的樣子伸了一個懶腰，慢慢悠悠地站起來，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往茶水間走去。

    見她突然站起來，倆實習生整張臉都僵硬了，反應快的一個對她扯了扯嘴角：“冉聲？”

    寧冉聲面無表情地路過她們的辦公桌，快走到茶水間的時候，轉過頭解釋了句：“哦，你們說的沒錯，我男朋友的確挺有錢的?！?/br>
    寧冉聲悠哉游哉地從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回到辦公桌，想了想給秦佑生發了一條短信：“我剛剛告訴倆同事我男朋友挺有錢的，這算撒謊嗎？”

    ——

    江行止和秦佑生的辦公室兩兩相對，中間是助理們用的外間，宇達寫字樓所有的辦公間都用鋼化玻璃高隔間，內設自動化百葉窗，視野通透，光線充裕。

    午休時間，秦佑生在江行止辦公室坐了會，收到寧冉聲短信時，他抬頭問江行止：“我還算有錢人嗎？”

    江行止打量著看著秦佑生：“我說你是不是太閑了？”

    秦佑生不理會江行止，低頭給寧冉聲回了短信：“幸好你沒有說他是富豪?！?/br>
    江行止拿出需要看的文件，隨意地問秦佑生：“上次跟你女朋友打架的女人查得怎么樣了？”

    “毆打聲聲的叫吳莉，開男士美容院的，因為店里接觸的人多，在西單那塊的確有點勢力?！?/br>
    江行止提醒秦佑生：“不是毆打，是互毆，秦律師，即使是女友，也要司法公正?！?/br>
    秦佑生笑笑繼續說：“什么公道不公道，虧都吃了，我擔心的是那個女人還會回來找事?！?/br>
    “所以你打算正要給你起訴到法院給你女友一個公道？”江行止背靠轉椅反問。

    “這樣的案子鬧上法院也是笑話，不過那種男士美容院的齷齪事基本一查一個準，所以我讓一位公安局的朋友幫了忙，弄了點麻煩讓她有事情做?！?/br>
    “真是費盡心思?！苯兄故橇私馇赜由奶幚硎侄蔚?，不過最近他實在看秦佑生的春風得意有點不順眼，揮手讓他趕緊離開。

    秦佑生這才切入正題：“等會我就把賴紓潔轉交給你啊?！?/br>
    江行止往秦佑生身上砸了一份文件，示意他早點滾，秦佑生笑著躲開，心情舒暢地回自己辦公室看這次建筑糾紛的辦案小結。

    辦案小結是賴紓結寫的，條理清楚邏輯明白。建筑工程案一向是復雜的，尤其是證據材料較多，賴紓潔那么短時間能把整個案子理清楚可以看出是花了工夫，尤其是整理出來的材料表格有條有理。

    秦佑生把賴紓結叫到自己辦公室，背靠轉椅，左手隨意得搭在扶手上，隨口一問：“易和的工作強度還吃得消嗎？”

    賴紓潔一身清爽裝扮，看起來格外干練，笑意吟吟回答秦佑生的問話：“我覺得師傅還可以再多給我一點事情做?！?/br>
    “哦，這是好事?！鼻赜由聪蛸嚰倽?，有點犯難地開口，“最近我接了盛業集團法律顧問的工作，之后我可能手頭的案子有點少，所以我打算把你轉接給江律師，他在刑事辯護和債務債權這兩塊非常強，以后應該有很多東西可以教你?！?/br>
    賴紓潔一臉驚訝地看著秦佑生，嘴角的笑容有點掛不?。骸皫煾?，我是不是有些地方沒有做好……”

    “沒有，你做得很好?！?/br>
    “那是為什么，師傅是不是覺得我是舅舅介紹來的所以對我……”賴紓潔前一秒還一腔熱血，這一刻就像被一盆涼水灌頂，澆了個透心涼。

    “絕對不是這樣，你不要多想?！鼻赜由ν嚰倽?，口吻真摯，“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江律師也非常欣賞你的聰明能干，所以好好表現吧，江律師絕對是一位好師傅，他會好好教你的?！?/br>
    賴舒潔一時不知道說點什么，臉漲得通紅，半天憋出一句 “知道了”便轉身走出辦公室，她大概明白秦佑生真的為自己好，不過心里還是有點失落。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揚起了笑容，轉過頭對秦佑生說：“師傅，我會努力的?！?/br>
    秦佑生雙肘撐在辦公桌上，兩手相握：“其實我也沒有什么東西教過你，你不用稱我師傅?！?/br>
    賴紓潔微微一笑：“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嘛?！?/br>
    秦佑生抿了下唇：“先出去吧，順便去江律師那里報個到?！?/br>
    易和的江律師是出了名的壞脾氣，他手下的助理沒有一個不怕他，做事挑剔又一針見血，所以在他手下做事基本上不能出一點差錯。

    事務所私底下不少人偷偷比較秦佑生和江行止兩位律師，各人欣賞眼光和角度都不同，所以結論各異，但是賴紓潔絕對是喜歡秦佑生這樣的男人，而且是從女人的角度喜歡他，第一次見他，那么君子如玉，笑如春風。

    ——

    寧冉聲因為兩個實習生的話，這幾天更是賣力地找事情做。但事情不多，寧冉聲除了照常整理卷宗就是給周燕接接電話，給人回答一些簡單的法律咨詢。

    有些問題對寧冉聲這種人來說，真的很瑣碎，也很糾結。

    比如婚前買房要不要開個單身證明；夫妻婚姻關系沒有性生活是不是可以起訴離婚；繼父的房子有沒有繼承權；還有正在接聽的，關于送給前女友的東西能不能追回……

    “周律師啊，我跟我的前女友在起來的時候她花了我不少錢，現在分手了，我有權利追討回來嗎？”一個男人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糾纏不休。

    寧冉聲清了清口氣，看了周燕一眼，問：“她都花你什么錢了？”

    “我送了不少值錢的禮物，而且每次吃飯都是我付錢，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

    寧

    冉聲抓了抓頭發，本想回他一句“好意思要回來么”，想了想，又心平氣和地開口：“吃飯和送禮物屬于贈與行為啊，請客和禮物在你送出的時候合同已經生成，從法律上講，你前女友是不需要償還的?！?/br>
    “為什么啊，明明是我的東西?！蹦腥瞬焕斫饬?。

    “但是你已經送出去啊，你一個大男人，要么別送啊，送了就別心疼啊，做人別那么小氣啊，難道你還打算要回來送給新女友，你不怕你新女友膈應??？”

    她剛說話，男人便開口問她：“你到底是不是周律師？”

    寧冉聲又看了眼還在工作的周燕，繼續說：“不管我是不是周律師，有些事情是不會改變的?！?/br>
    “不是早說啊?！蹦腥死鞯膾鞌嗔穗娫?。

    寧冉聲盯著辦公桌上的電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都是什么人啊?！?/br>
    “小寧，有耐心點?！辈贿h處的周燕抬頭提醒她一句。

    寧冉聲“哦”了一聲，正要起身回到自己辦公桌時，電話又響了。

    寧冉聲折回去接聽電話，將聽筒擱在耳邊，清清嗓子開口：“您好，這里是萬正事務所周燕律師的電話，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嗎？”

    “小寧，我是廖初秋?！?/br>
    寧冉聲微整了一下：“廖姐？”

    ……

    寧冉聲跑到洗手間洗了一個臉，清涼的自來水撲在臉上終于讓她有點清醒過來，洗手間的對面有一扇窗，外頭烏云密布是快要下雨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