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原來是卡通漫畫人物啊。 這—— 白宗殷掃了過去,明明什么都沒說,造型師點點頭,很快說:“可以,那后面的頭發我建議染成栗子色,劉海這里處理成漸變色,紅色帶點粉色,這樣自然一些?!?/br> 不會特別非主流。 造型師也是很注重自己口碑的。 “好啊,按你說的來?!饼R澄知道自己是門外漢,提了大要求,別的就不管了,想著反正是一次性的嘛。 做造型在偏廳,布置和客廳沒什么區別,只是沒電視,也比較利落大方點,平時用來接待不熟的客人。只是很少有機會用。 染發是件麻煩的事情,還很細致。 齊澄以為噴上染發膏,等半小時后洗掉就好了,但造型師顯然更細致,弄了幾乎兩個小時,他坐的都有點腰酸,沒事干的時候,偷偷看老公。 期間胖阿姨送了兩次水果和茶點過來。 招呼設計師和助手用。 齊澄頂著包好的腦袋,自己捏了一口嘗了下,是阿姨新烤出來的蛋黃酥,皮很酥,咬起來掉渣,里面先是一層白色的有點芝士的味道,然后一層紅豆,不甜膩,最里面包里正顆蛋黃。 蛋黃咸度正好,吃起來油油的軟糯,又混著紅豆芝士奶酪的味道,口感豐富。 “阿姨,這個好好吃啊?!?/br> 胖阿姨待人很親和,四十多歲,干活麻利,大臉龐,笑起來眼角皺紋也出來,但是很可愛,說:“咸鴨蛋是我女婿家里做的,自家養的鴨子,蛋也和外頭買的不一樣,好吃就行,還有呢?!?/br> “謝謝阿姨?!饼R澄剩下的一口塞進嘴巴里,端著碟子去找老公,沒說話,嘴巴鼓鼓的,眼睛瞪得圓圓,看看盤子示意。 他怕一說話,含糊不清,掉渣,老公嫌棄了怎么辦。 白宗殷知道少年想讓他嘗嘗,說:“我手里有書不干凈?!?/br> 齊澄終于咽下嘴里的東西,“那我去找個叉子——” “你手不是干凈的嗎?!卑鬃谝蟾倌暾f。 這、這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齊澄眼睛瞪得大大的,怕老公反悔,點頭很認真說:“我剛才有洗手是很干凈——老公我喂你呀,這個會掉渣,你慢慢吃?!?/br> 他將盤子放在旁邊的高幾上,捏著蛋黃酥遞到老公唇邊。 白宗殷咬了一口。 “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吃?” 白宗殷沒說話,慢條斯理就著少年手里的蛋黃酥,吃完后,端著旁邊茶杯喝了口,淡聲說:“太甜?!?/br> 太甜還吃完了。小狗勾在心里歡快嗶嗶。 小聲偷偷說:“老公,我忘了,我剛才有偷偷舔手指?!?/br> 白宗殷端著茶杯手一頓,看了過去。 齊澄不知道老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很深很深,明明淺色的瞳仁,卻像是能將人吞噬進去,心臟跳動,趕緊小狗勾無辜說:“沒有,我開、開玩笑?!?/br> 他沒有舔指頭!發四! 白宗殷放下茶杯,抬手過去,少年明明怕他卻傻呆呆的站著。捏了下少年的臉頰,果然和想象中手感一樣,軟糯溫潤的。 “不好笑的懲罰?!?/br> 齊澄臉好燒,血氣好像都涌在了臉上。 呆手呆腳的站在原地,腦袋里什么都沒有了。 偏廳里還有客人在,雖然造型師和助手在一旁喝茶吃點心,應該是沒有看到的吧?齊澄腦袋里可以裝東西了,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滿臉通紅,只剩下啊啊啊了。 老公捏他臉了。 好、好像還對他笑了。 笑了嗎? 小狗勾不確定,因為剛才他腦袋空白,只知道是自己笑了。 頭發染好了,洗過沒有干,造型師cao著剪刀開始修剪。齊澄的頭發是自來卷,弧度很自然可愛,造型師夸了幾句,發現白先生再看他,頓時也不敢贊美了。 心想這位白先生占有欲可真強,沒見過這樣的。 造型師是個同,可他和卷毛撞號了啊。 齊澄頭發茂密又是卷毛,造型師只能打薄修剪,不然會炸起來。 等弄好了,也四點了。 齊澄一頭金發變成了栗子棕,層層疊疊的顏色深淺不一,發根最深,發梢顏色在光線下會淡,劉海不長,露出一部分的額頭,藏在栗子棕有一部分是紅色的,火紅和淺粉交織的,很自然漸變。 金發的齊澄像是一只嬌聲嬌氣的小奶狗。 栗子棕的齊澄像是一只小泰迪,乖巧又透著調皮活潑。 各有各的可愛。 “您皮膚白,其實金發更洋氣漂亮,顯得五官像洋娃娃?!痹煨蛶熥詈笞邥r給的建議。 齊澄一聽洋娃娃,就知道原身為什么會染成金色。 小時候齊家夫婦就會叫齊澄洋娃娃。 權叔說:“晚上怕你們吃不好,在家稍微吃點,海鮮湯面?!?/br> “好啊好啊,我正好餓了,權叔太好了?!饼R澄吧嗒吧嗒去廚房幫忙。 宴會照舊是晚上舉行的。 面條是龍須面,一小窩,搭配海鮮湯龍蝦rou,蔥花香菜點綴。味道清淡又鮮,齊澄是抱著碗喝完的。 吃完熱乎,他去樓上沖過澡,換好了禮服。出來老公已經在等他了。 少年打扮的精致,朝氣蓬勃,眉眼靈動的漂亮。白宗殷抿了下唇,壓下心底不能見人的欲望,招手冷淡說:“過來?!?/br> 齊澄乖乖過去,聽話的彎腰湊近。 啊啊啊啊老公給他整理襯衫。 小狗勾沒忍住耳朵紅了。 “好了。走吧?!卑鬃谝罂吹缴倌昙t著的耳朵。 少年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 蔣家占在淺水灣最高處,連后面私人山頭在內,占地兩千多畝。山腰的蔣家便是一座豪華型莊園式別墅,柏油路盤旋而上,一路各式各樣的豪車匯入其中,像是趕赴什么盛會。 誰能參加這場宴會,便是被上流認可,說出去都有面子一般。 可見蔣家在名城的地位。 從蔣執十八歲成年到現在,蔣夫人每年都替兒子辦宴會,讓外頭眼紅嚼舌根的看看,蔣執是蔣奇峰唯一的繼承人,而蔣夫人只有她。 “你今天過生日,擺什么臉?!笔Y夫人說。 蔣執拉著一張臉,“您還知道是我生日,我還以為我是馬戲團的猴子,免費任人參觀還要給人供應酒水,再賠個笑?!?/br> 蔣夫人拍了兒子肩頭,氣樂了,說:“你爸不管你,我替你打理過生日,你還嫌棄。今年我讓步了,請了你大學高中的同學朋友,別再說我不顧著你?!?/br> “你請的太多了?!笔Y執收回馬戲團猴子臉,說:“有些我都不熟不認識,你還請過來,人家以為我在炫富?!?/br> 蔣夫人板著臉,“我替你著想,這還是我做的不對了?再說,我們蔣家,還需要炫什么嗎?!彼磧鹤硬粯芬?,換了話題說:“你宗殷哥也過來,一會好好照顧好?!?/br> 蔣執一聽大哥,不愉快散了,高興說:“這還用媽你說。我換好衣服就去門口接,今年是大哥大嫂一起來參加我生日?!?/br> 這么一想,也還可以。 蔣夫人替兒子整理西裝手一頓,說:“大嫂?你是說那個齊家的大兒子?我記得你不是不喜歡么,怎么才多久,這就叫上大嫂了?” “以前誤會,大嫂喜歡大哥,又不喜歡我,他們夫夫現在感情可好了?!笔Y執跟他媽說,“你別帶有色眼鏡看人了媽?!?/br> 蔣夫人:…… “說什么胡話?!笔Y夫人說了句兒子,又說:“要是你說的真的,齊家小子對你沒了心思,好好的踏踏實實跟宗殷過日子,我這個做長輩的當然會照顧小的了,還用你說?!?/br> 蔣執穿好大衣,“媽,我先出去迎客了?!?/br> 說完就跑的沒影。 “就是去接他宗殷大哥去了?!笔Y夫人跟旁邊伺候的阿姨說了句,“也不是什么親的,從小就這樣?!?/br> 早些年白家夫婦還沒去世,蔣夫人是羨慕李雪的——白宗殷的母親。那時候蔣奇峰和白樺合創華啟,創業前期都忙,蔣奇峰人不著家,但白樺再忙都會給李雪照顧關懷。 等她生了兒子,蔣奇峰更是連剛結婚的親昵熱情都沒了,成了冷冰冰的規矩客氣。有了幸福恩愛的白家夫妻對比,蔣夫人難免羨慕成了嫉妒,同是女人,對方兒子聰明優秀,老公愛護尊重,李雪自己不過是個高中老師,處處比不上她,卻比她過的幸福。 后來白樺死了,被火燒死的。蔣夫人對李雪的嫉妒成了同情,白家沒了白樺,一落千丈,靠他們蔣家照顧,本來平起平坐,現在要受他們憐惜。但丈夫蔣奇峰很尊重照顧李雪母子,要不是舉止避嫌,蔣夫人會以為丈夫喜歡李雪。 再后來李雪出車禍也死了,只剩下兒子,還變成了殘廢。蔣夫人有時候覺得自己惡毒,但管不住自己想法,曾經比的她處處心酸嫉妒,現在沒了。 蔣夫人神清氣爽,對著白宗殷也頗多的憐愛同情照顧,就算丈夫給白宗殷股份分紅,也就偶爾說一兩句,但大致上還是覺得他們蔣家仁義寬厚,不過就是曾經合辦公司,也沒多少年,當年的華啟和現在的蔣氏股份能一樣嗎? “算了,由他去吧?!笔Y夫人道。 反正白宗殷和他兒子也沒什么利益牽扯。 一個無權無勢殘廢的外人而已,還能博個好名聲聽。 旁邊的傭人阿姨說:“太太心善,少爺跟著太太了,顧念舊情,現在白家少爺也成了家,小孩的情分變得也快,少爺最親的還是太太您?!?/br> 阿姨知道蔣夫人想聽什么。 蔣夫人臉上露出笑容,嘴上卻說:“都是好孩子,我把宗殷當半個兒子看,他成了家,我高興來不及,對了,齊家夫妻請了沒?我也算宗殷長輩,這樣的日子,要請人家的?!?/br> 阿姨怎么會知道。 “你去確認遍,要是沒請記得賠禮道歉,是我們疏忽了,快去吧?!?/br> 蔣夫人吩咐完,一想白宗殷現在結婚娶得還是她兒子不要的,聽說是個不學無術連大學都沒上完的男孩,對白宗殷憐愛之心更甚,但人家小兩口感情好,她自然不能拆散,只是不能讓別人輕視。 希望兩口子恩愛長久。 ¥ 齊家當然沒收到邀請,他們家的身份位置尷尬,正在努力敲上流階層的大門,只是還沒敲開,還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