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感覺到掌下女人呼吸勻凈,似乎是睡了過去,沉烈才收了冰袋,看了一眼那睡著的女人,手指一搭,溫柔纏綿,終于撫上了那溫暖的臉頰。 018 果不然,因為沉烈的冰袋,第二天,張硯硯醒來,又是神清氣爽的一天。 和張硯硯有同樣的感覺還有一夜好眠的沉烈。 “起床了,你要上班了?!睆埑幊幫屏送婆赃呝嚧驳哪腥?,不動,還是不動。 嚴格來說,沉烈私生活真是狀態百出,任性,天真,還耍小孩子脾氣。尤其是他還有一個最不能原諒的習慣,堂堂的大男人居然賴床。 最開始張硯硯還以為這只是他婚禮那天很累,所以第二天早上賴在床上不起來,可是后來的每一天都要三催四請,李伯在樓下捶胸頓足了,他才是慢悠悠萬分不舍的爬起來。 這樣一個缺點多多的男人,還是外面謠傳的長得又帥有錢床上能力還好的沉秘書么,簡直是要戳瞎她的狗眼。 張硯硯起來穿著完畢,回身看見床上的男人還在賴床,已經半個小時了,終于是忍無可忍,“沉烈,起來了!你還要賴床到到什么時候!” 沉烈迷迷糊糊的摸來柜子上的手機,嘟囔隱隱帶著撒嬌:“還早嘛,才七點半!” “七點半!你忘了你今天八點半有會議的!你想讓全市人民都等你么?” “……哪里有這么夸張……”沉烈瞇了瞇眸子,在張硯硯一個轉身的時候,又已經趴回了床上。 這個該死的混蛋! 張硯硯心中怒罵! 沉烈這個一趴又是過了十分鐘,李伯這次不來敲門了,從上次撞破了沉烈和張硯硯的晨間運動,他年老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以敲臥室門這種動作,還是留個臉皮和城墻一樣厚的管家李小姐了。 “少爺,少夫人,醒來了,要上班了!” “聽到沒有,要上班了!沉烈,你給我快點起來!” “嗯~不要~”某人撒嬌的能力是一日超過一日了,沙啞的聲音帶著磁性,字字宛如有了生命一般,撞到了張硯硯的心上。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微微一蕩,張硯硯甩開手,冷漠的朝門外走去。 “我不管了,你不起來算了?!?/br> 她為什么要和這個男人糾纏這么多,她不應該和他相敬如賓一輩子么? 剛要走開,纖細的手腕被拉住。 身下一個nongnong的帶著睡意的聲音,又是可恥的帶著撒嬌。 “小鳥兒,幫我拿衣服?!?/br> 真是沒出息,張硯硯鄙視自己,她居然可恥的答應了,一副好老婆一般的,在沉烈的柜子中翻了半天。 “你今天要穿什么?” “嗯……在我的行李袋里?!贝罄蠣斕稍诖采?,雙手枕著頭,一副舒坦到了極點的樣子。 張硯硯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舒坦的男人,在行李袋翻了半天,終于是翻出沉烈要的衣衫。 不過…… “這些都是臟的啊……我拿出去洗了!” 張硯硯不懂沉烈是不是昨晚發燒燒壞了腦子,所以記不得行李袋中的衣衫都是臟的事實,抖著那亂七八糟一團的衣衫。 咔—— 沉烈的衣袋中掉落一個小小的盒子。 “嗯?這是什么?”張硯硯看了看手心徑直的盒子,看樣子,應該是個裝禮物的盒子。 只是,她遲疑,她應該打開么? 想了想,張硯硯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開始套自己的襯衣的男人,問道:“這是什么?” “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請自己找,不要總想著不勞而獲!” “自己看就自己看?!睆埑幊幒藓薜闪艘谎鄢亮?,才是打開盒子。 長方形的黑色盒子中,打開后,豁然看到一條晶瑩剔透的玫瑰項鏈。 張硯硯是很喜歡玫瑰的,不論什么樣的東西,只要有玫瑰,她都會帶著幾分愛。 “喜歡么?” 不知道什么時候,或許在張硯硯發愣的時候,沉烈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后,親昵的吻了張硯硯的脖子一口。 “小鳥兒,喜歡么?” 太過緊張,也太過意外,張硯硯覺得自己的手指和聲音都在顫抖。手指差點握不住手中的盒子,而聲音更是結結巴巴,“干……干嘛……干嘛要送我東西?” 沉烈撥了撥那頭鳥窩一般的頭發,“看見了,記得某人喜歡玫瑰就買了。而且……”沉烈的臉上忽然升起一個飄忽的笑容,也可以說之為似笑非笑,“你那條玫瑰項鏈也舊了,質地也不好,我幫你扔了?!?/br> “舊的?”張硯硯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緊接著,她想到了自己藏在珠寶盒下面的玫瑰項鏈。 她把羅旋的東西差不多都扔了,只有極少數的東西留了下來。那條玫瑰項鏈就是其中的一樣。 只是因為害怕沉烈知道,所以,她一直沒有敢帶,悄悄的收在珠寶盒的下面。 原來,沉烈還是知道了么? 張硯硯扔開手中價值不菲的玫瑰項鏈,向自己的珠寶盒沖去。 沒有……真的沒有…… 心里翻涌起一種特別的絕望,這種絕望夾著憤怒,讓張硯硯徹底的爆發。 “沉烈,你為什么要扔掉我的東西?”為什么,最后的紀念都不留給她? “為什么?”沉烈的臉上還在笑,但是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溫柔,他笑著,臉上卻是寒氣逼人。 “舊了,扔了,還有什么為什么?還是……”沉烈嘴角一勾,身形快速的往前一動,在張硯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卡住了她纖細的下巴,黝黑發亮的眸子靠近,帶著冷漠寒冰,“還是,我們的小鳥兒,從來都是個戀舊的人么?舊了的東西不舍得人,那么舊了的人呢?”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張硯硯心里咯噔一跳,掙脫開沉烈的手,也轉開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要下去吃飯了?!?/br> “是么?小鳥兒這么聰明,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沉烈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指腹也若有若無的勾著張硯硯蒼白的小臉,慢慢的磨。 “小鳥兒,嫁給我了,就是我的人了,當然,也只準擁有我的東西,就像,其他人也不能碰我的東西一般,你明白么?” 沉烈的口氣溫柔,前所未見,他輕輕的撫弄著張硯硯的小臉,末了,還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看見她蒼白的臉,轉而過來安慰她:“小鳥兒,你沒事吧,臉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 而張硯硯的回答,只是嘩的掉下眼淚什么都不能做。 晶瑩的淚珠滑落,沉烈倏地收回手,也立刻停止了笑容。 “張硯硯,不是你每次的淚水,都能讓我心軟的!” 說著,拿起外套,大步的走出房門! 張硯硯又和沉烈鬧僵了。 在她決定感謝他,和他好好相處的時候,他們又鬧僵了。 結婚一年來,這種事情,其實已經司空見慣,但是每一次,張硯硯還是會掉淚,會軟弱的哭泣。 她一直以為眼淚是沒有盡頭的,一直流一直流,永遠不會停歇。 只是,縱然這么以為,她還是為自己的常常掉下的眼淚而心酸不已。 為什么她就是這么不爭氣,這么沒有用。 下班回來,小蜜蜂邀約她去逛街,她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會見到那不想見到的臉,還不如出來逛逛。 “好?!笔帐傲藮|西,張硯硯跟著小蜜蜂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場。 “這家商場今天早上才開張,很多衣服都大特價,我們這時候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到呢……”小蜜蜂一臉的遺憾,但是遺憾過后又是十分的干勁兒。 “可能吧?!币驗橛行氖?,張硯硯的回答很敷衍。 小蜜蜂誰啊,天生的八卦感應,就和那個警犬一般。 “怎么了,硯硯,你今天好像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早上還把你那個歌名都念錯了一個字……” “沒什么?!睆埑幊帗u頭,微微一笑,“你不是要去搶購么,現在還來得及么?” “張硯硯小姐,你又想岔開話題么?話說,我都認識你大半年了,對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雖然八卦,但是呢,如果你有苦衷,我也不會纏著一定要知道清楚的,但是……張硯硯小姐,我請你明白一個事情,好么?” “什么?”眼見小蜜蜂前所未見的嚴肅,張硯硯一愣,疑問也脫口而出。 “朋友,就是用來傾訴和虐待的。你有什么事情,可千萬不要瞞著我們。一個人扛著的感覺,真是太累了……” 不得不說,那一刻,張硯硯的心里泛起無數的感動。 朋友,現在的她還可以有朋友么? 也是,她孤單寂寞了這么久,而面前這個眼神璀璨的女孩,她能真心的踏出去么? “真的沒事,只是早上起來,我的舊東西,是我最喜歡的玩偶,被我老公扔了,我生氣了和他吵架了而已!” “舊的東西?玩偶,jiejie,你多大了,還玩這種非主流?” “我那個不是對我很重要么?” “很重要?舊的東西,還有什么重要的?”小蜜蜂翻了個白眼,說道:“珍惜當前,才是最明智的啊……” 不重要了么?張硯硯愣住。 原來,舊的東西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和人生,一直在往前走,這才是重要的,是么? 是她,真的太執著了么? 張硯硯看著自己的手,是她,太執著的想抓住往昔,明明知道那已經成為過去,未來也不可能,但是還死死的不肯放手么? 019 在小蜜蜂的積極引導下,這晚上,張硯硯的心情總算是有所改觀。 其實,她早已經知道自己和羅旋已經是過去,可是居然還執意的守著那些回憶不肯放開。怎么來說,任性的是她,執著的還是她。 只是,生活,不是她任性和執著都能改變的。 張硯硯想,或許她的人生,是應該改變下了,與其和沉烈僵持在一個死局,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才能走出來,活下去,并開心的活下去。 告別了八卦的小蜜蜂,張硯硯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鐘了,要回去了。 正踏上出租車,電話響了。 張硯硯接過電話,是家里來的電話。 微微發愣,一般來說,不是很重要的情況下,家里的座機電話是不可能給她打的,難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