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若即若離,讓人放開不是,不放開也不行。 張硯硯抿了一口水,心里苦澀一笑。 他沉烈不就是喜歡這樣嗎?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嘆息一聲,張硯硯現在還不知道胖臺長今天把她喊來的用意,只是坐在一邊默默的喝湯。 今天沉烈那邊來的人都比較陌生,但是清一色的肥頭大耳,青年才俊的沉烈在里面,還真是鶴立雞群,也難怪朱蒂絲毫不注意胖臺長難看的臉色,一個勁的貼上去。 “對了……劉臺長,你還沒介紹你身邊的這位美女呢?” 忽然沉烈笑著開口了,讓張硯硯一口湯差點噴出來。 這個男人裝的本事,還真是一流。 胖臺長也是順著沉烈的意思,好像疏忽一般拍了拍油亮的腦門,懊惱一聲道:“哎呦……你瞧瞧我這記性……這是我們臺里著名的美人主持,張硯硯……來,硯硯,相信這位才俊你應該熟悉吧……市委秘書長沉烈沉秘書……” “幸會,沉先生?!睆埑幊幉恢涝趺磻?,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沉烈并不答話,只是看著張硯硯,微微一笑。 對于張硯硯來說,這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動作,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胖臺長是什么理解的,居然讓她倒酒來敬沉烈了。 “來,為我的疏忽,居然忘了介紹美人給沉秘書,我自罰一杯……來,硯硯,你也是,坐在我身邊也沒有提醒我……來來來,我們共同敬沉秘書一杯……” “我……我不會喝酒……”張硯硯肯定是能推則推。再說了,她酒量本來就差,何必在這個關頭喝酒呢? 但是瞄眼看過去,沉烈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是托著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樣子是打定主意看她的好戲了。 心里驀地升起一種浮躁,加上,胖臺長在一旁還輕輕的耳語。 “硯硯,想想你的音樂之聲?!?/br> 一番強逼下,張硯硯沒有辦法,拿起前面的紅酒,就是準備一飲而盡。 但是,這個關頭,不知道桌子上那些肥頭大耳的人中間有誰有說了一句。 “美女,豪氣,我們喜歡。不過,美女,你可是看清楚啊,沉秘書手中的可是白酒……這年頭,不是男女平等么?” 言下之意,紅酒還不行。 張硯硯有一瞬間,很有掀桌的沖動。 你妹的白酒! 你妹的男女平等! 但是,她要蛋定,堅定的蛋定。 張硯硯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桌子上,胖臺長已經很聽話的給她換上了滿滿的一杯白酒,看來,今天其實是故意想整她了。 滿桌的視線都在她這邊,一時間,張硯硯沒辦法,只能咬牙,對那個一臉看好戲的男人說道:“我敬沉秘書一杯?!?/br> “一杯干哦,美女!”人群中又是有人起哄。 張硯硯騎虎難下,端著酒杯的手,都在顫抖。 這個時候,她真是犯賤,真是犯賤,居然還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沉烈。 可是—— 那人還是笑。 笑的燦爛。 笑的別有深意。 但是卻不阻止…… 張硯硯忽然覺得背后發寒,她的人生還在期待什么呢?或者說,她忘了前面的教訓么?這個男人不是愛她才娶她,也不是為了保護她,才和她在一起。 把她踢到地獄,他應該很樂意吧……其實 眼眶開始發熱,張硯硯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勾動了嘴角,再次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是溫柔世俗的輕笑了。 “沉秘書,我敬你。先干為敬?!?/br> 那一夜,張硯硯不知道被灌下了多少,最后還是她以為最不可能的幫忙的朱蒂在旁邊幫她說話,她才是停下喝酒來。 只是張硯硯是那種喝醉了酒,就越發的沉默的人,只是這種沉默也保持不了多久,或許一個契機,都能讓她大吵大鬧。 所以,一般人都看不出來她喝醉酒了。 而這個時候,張硯硯呆呆的,沒有看任何的人,眼睛里都是一片虛無。 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終于—— 這場應酬完了。 朱蒂似乎想跟著沉烈走,但是被沉烈禮貌的拒絕了。 沒有釣到沉烈的朱蒂退而求其次,坐上了胖臺長的車。 胖臺長本來也意思意思的說要送張硯硯回家,但是張硯硯拼著最后的理智,搖搖頭,要是送她回家,不是知道了沉烈和她的關系了么?她才沒這么傻。 馬路上,所有的人都走了。 當然,沉烈也走了。 既然裝作不認識,就要不認識到底。 安靜的午夜,只剩下張硯硯一個人。 連云市臨江,連云江。 濱江路上,路燈閃爍,有個地方,是張硯硯的秘密基地。 她看著走空的大街,忽然輕輕一笑,撫著馬路的護欄,慢慢的朝那個地方走去。 很久沒來了。 張硯硯撫著那才兩人環抱才能保住的樹干的大樹。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是羅旋走,還是結婚后? 好像都是一個時期吧! 張硯硯腦子里脹痛,她慢慢的在大樹下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背靠著大樹,張硯硯的胃很難受,但是心情卻是說不出的平靜。 這棵大樹,是她偶爾和羅旋出來約會的時候發現的,當時忽然下去了大雨,他們躲在樹下,緊緊相擁。盡管身體冰冷,但是兩顆心在那一刻,卻是意外的火熱。 而且,張硯硯喜歡這個地方的另外一個理由是—— 他們來這個城市四年,和羅旋約會了無數個地方,只有這個地方,沒有沉魚的身影。 撫著那干枯的樹皮,張硯硯笑了笑。 “大樹啊大樹,你是不是很孤單……從來都只有一個人……不啊……其實你也不寂寞啊,你有繁密的葉,還有茂盛的枝……就算一個人,也不會寂寞的……可是我……我好像什么都有了……但是什么也沒有……沒有了愛情……沒有了友情……就連親情……也離我而去……” 那一年,她和羅旋分手,不顧一切嫁給沉烈。張媽拖著棍子把她趕出了家門,口中只罵不孝女,最后罵罵咧咧還說她隨她那個負心漢父親, 呵呵…… 其實,會寂寞的吧。 會無助的吧…… 張硯硯靠著那干枯的樹皮,眼淚慢慢的滑下來。 “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了……你能懂我的,對嗎?好辛苦……真的好辛苦……這樣的日子……真的好辛苦……” 靠著大樹,張硯硯喃喃自語,眼淚默默的掉下,紛紛而下的淚珠,不知道滑到了哪里。 或許是滲透下來,到了大樹的根部。 所以,它沙沙作響。 它懂她的憂傷。 “只有你……永遠不會背叛我……不會欺負我……也不會趕我走……能讓我留多久,就留多久……” 破碎的聲音消散在風中,張硯硯抱著大樹,慢慢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睡了過久,知道guntang的臉上驀地傳來一絲涼意。 下雨了么? 張硯硯張開眼睛,迷茫的看著來人。 “是你?!?/br> 013 “嘻嘻……是你……沉烈……”或許是這個時候才是那個契機,喝醉酒鬧事的契機。 張硯硯看到來人,興奮的要站起身子來。 只是,畢竟是喝醉了的人,搖搖晃晃的也沒有個準頭,還是沉烈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摟住那個跌跌撞撞,往前撲的人。 “你喝醉了?!?/br> “哈哈哈……我喝醉了……到底是誰害的……沉烈……你和其他人合伙灌我酒……”搖搖晃晃的小白兔控訴面前這只可惡的大灰狼。 就算是沒有感情,也不能這么折騰啊。畢竟他們可是同在一個屋檐下,一年多了。 張硯硯嘻嘻的笑,平時很少體現出來的鬧騰性子也在醉酒后毫無忌諱的體現出來。 “哈哈哈……沉烈……你真的好像沉烈……” 張硯硯斷斷續續的話,卻真真實實。 沉烈撫了撫眉心,最后嘆息一聲。 “走了,回家了?!?/br> “回家?”似乎張硯硯這一刻又清醒了,聽到了“回家”兩個字眼,又是變得激動了。 抓著沉烈的襯衣領,張硯硯嚎啕大哭,“嗚嗚嗚嗚……我沒有家了……羅旋走了……mama也不要我……嗚嗚嗚嗚……我要到哪里去……哪里才是我的家……” 張硯硯在沉烈懷中哭的凄慘,時不時還用沉烈的襯衣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