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話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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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一切開始的地方,見證一切的地方,也是一切結束的地方。有始有終才算圓滿。 如果那天,她不曾去到戲院,不曾一頭撞進他的懷里,是不是就可以讓一切回到起點,繼續過她平靜如水的生活?嫁給阿右,夫妻和睦,生兒育女,了卻此生。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二字,偏偏是那驚鴻一瞥的意外相遇注定了今生最刻骨銘心的結局。 多年以后,悠然再次回到快要拆遷的戲院,暗紅的木門,吱吱呀呀的地板,站在初次相遇的那里,閉上眼,回首往事都還歷歷在目。 那天她很慌張,趕時間,抱著改好的長衫急急往里沖,狹窄的走廊只容一人通過。忽而聽聞身后有人喚她,小丫頭只顧回頭張揚,腳下沒有停下,直直撞進他的懷抱,嗯,自己送上門的。 “小心?!?/br> 這是她第一次與男人親密接觸,便撞了個滿懷。推開他,抬起頭,對視上男人濕潤多情的眼睛,心跳跳漏了半拍,整個人呆在那里,從此便萬劫不復。 舞臺上鑼鼓喧天的熱鬧開場,胡琴開了音,一條水袖騰空拋出,臺上人影綽約,粉墨登場,臺下的人又各懷心思的觀看著,好一副眾生相。 許墨確實喜歡戲院,不過他不喜坐在觀眾席,他更愛站在臺上,因為舞臺才是表演的地方,才是主場,才是欣賞觀眾表情的地方。 他善于演戲,更樂于看到愚蠢的人被他蒙蔽。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隱忍。如果沒有遇到悠然,可能許墨后半生也會非?!栽?,至少無牽無掛,無所顧忌,不用惴惴不安的考慮明天。 隆冬時節的傍晚,華燈初上,劇院門口比夏日時蕭條了不少,即便今兒上新戲——《長生殿》似乎觀眾們也不太捧場。門口賣瓜子的小販打著瞌睡,檢票的小姐也和其他人聊著天。沒有人注意到一輛嶄新的小轎車停在了門口。 “當心?!?/br> 許墨下車的動作比平時矯捷了很多,繞過去牽著妻子的手,扶著她下了車。站穩后又抖落出一件狐毛披肩,仔細替她披好。 “今天怎么想起來帶我看戲?” “嗯?想起來不就來了。聽說來了新角兒,好奇,來看看?!?/br> 再次來到這里,二人的身份早已不是當初那樣。 第一排的圓桌,新沏的兩盞茶,茉莉香片,配上四干果碟。剛剛坐穩,臺上就有人影走動,尚未開腔,只定了個身法就看得許墨不經意的皺了眉。 “嘖,現在怎么什么人都能登臺?!?/br> 這是誰扮得楊貴妃,身型這樣粗蠢,站都站不穩,像個歪柳樹,感覺下一秒都能跪倒在臺上。即便如此,那人還在那兒喬模喬樣的做唱,看了直讓人生厭。 “公雞打鳴似的,越聽越煩?!?/br> 面對班主——昔日的上司,許墨沒給好臉色,直接指出戲臺上人的硬傷,毫不留情。 “許老板?” 班主雙手攏著袖子,滿臉堆笑,一副老好人的卑微姿態。 “他們自然沒法跟您比。他們瞎唱唱,底下的人瞎聽聽。不過有幾個財主捧著罷了,成不了氣候?!?/br> “有錢人的心思可說不準。今天捧,明天說不定就換了新歡,誰知道呢?!?/br> 班主一臉奴相,說得可比臺上唱得好聽多了。 “聾子似的人,能聽懂什么?” 班主伸出肥手,用手背貼了貼茶壺,探了探水溫,對著小廝撇嘴,示意續上茶水。 “走,去后臺?!?/br> 還沒等拿上大銅壺,許墨早就攜著妻子輕車熟路的去了后臺。一路上遇到老熟人,看到這幅打扮的許墨夫婦紛紛讓開一條路。 “許老板回來了?化妝間給您留著呢,您的東西,誰敢動?” 大家七言八語,有諂媚奉承的,有意難平不甘心的,還有等著看笑話的。 “這位是?呦,我說怎么這么面善,是不是以前常來送飯的那個?怎么上位……” “咣!” 化妝間的大門被許墨關上,隔絕了外人,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一切如初,只是人變了,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許墨伸手撫了撫臺子,竟然有點唏噓。 他不禁苦笑,以前是劇院里演戲,現在倒好,在家還要扮著,一時五味雜陳涌上心頭。隨手抽出一把小扇,端正得擺在胸口。燈光下,看著懷著孕的悠然,他有點恍惚。 從戲子到許家大公子,這小半年里發生的事兒就跟做夢似的。許墨已許久不登臺,只是回到這兒還是會憶起之前的往事。 “想聽戲嗎?我唱的?!?/br> 今兒戲臺上演是《長生殿》,好巧不巧,唱哪一出不好,偏偏又是《馬嵬驚變》隨著前頭的奏樂,許墨不自覺唱了起來。 “臣妾受恩深重,殺身難報?!?/br> “今事勢危急,方賜自盡,已定軍心?!?/br> 這出戲,單單只唱給她一人聽。結局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br>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br> 似乎每一句唱得都是他們自己。 社會洪流如此,單獨的個體又怎會博得一個好結果? 悠然聽得入神,她不明白即將面對的是什么,面對眼前的愛人,她努力的看著,努力的記著,這樣也好,畢竟這種時刻越來越少,這出《長生殿》怕也只是許墨的絕唱。 ——難得出現的分割線—— 與此同時,洋人的醫館里,品芬掩面痛哭。一旁的胖醫生被她哭得莫名其妙,懷孕是好事,為什么這位婦人要這樣悲傷? “太太,想做人流需要您丈夫的同意?!?/br> “您丈夫年紀大了,應該也很期待這個老來子吧?!?/br> “恭喜呀,太太?!?/br> 出了醫館品芬沒有著急回家,而是約了許彧桐在外頭見。 “怎么辦,老爺子知道,我倆一個都別想活,二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真的會殺了我們?!?/br> “找個理由,出來住一段時間,把孩子做掉?” “你當二太太是傻子?”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說怎么辦,等到肚子大了,我們一起去死?” 品芬哭累了,掏出粉鏡子,擦了擦眼淚。 她笑了,一個栽贓嫁禍的注意出現在了腦子里。 “回家,看看許墨,許大少爺回來了沒有?!?/br> 許彧桐都沒想過,面前的這個女人會如此歹毒,記仇。 事情被揭開是在餐桌上。 飯是沒人吃了,餐具被砸了一地。品芬跪著地上,哭得十分委屈,一旁是滿臉蒼白受到驚嚇的悠然以及挑眉苦笑的許墨。 下人們好開心,這出好戲哪里能看到?簡直是luanlun。 “大少奶奶懷著孕,他肯定有需求,他,對,就是他?!?/br> 品芬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伸出手指,不差偏毫的指向許墨。 “大少爺把我帶去偏僻的房間,他讓我脫,我怕極了,然后就……然后就……” “我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全家老小,我死了算了?!?/br> 街道婦女有叁寶,一哭二鬧叁上吊??摁[夠了,品芬的找個柱子碰一碰,不磕出點血那可是辜負了下人們期待的眼神。 許墨很平靜,單手插著兜,戲謔得看著這出鬧劇。 “許墨,你敢說你和我沒有發生過關系?” “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許墨的種。你別想抵賴?!?/br> 許墨抱著手,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碗,笑得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