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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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悅笑笑:“不過你放心, 雖然催動不了靈氣,但不還有陰氣嘛, 一樣可以?!?/br> 江陵的眸色沉了幾分。 岐天劍閣在岐天山脈之上, 是靈域中靈氣充沛、造化毓秀之地,陰氣和煞氣都會被凈化滌蕩, 哪有那么多的剩余可以供她驅策? 而靈劍劍冢之所以建立在岐天劍閣, 也是因此??此剖且造`氣養劍,孕育劍靈, 實則也是為了祛除那些死在靈劍劍下的亡魂所生出的煞氣。元悅去過岐天劍閣,這一點她應該清楚。 可是元悅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不僅沒有愁緒, 相反還興致勃勃地抬起手腕, 很感興趣地撥動了一下鎖靈環:“柳思思雖然人很古板, 但審美著實不錯。我記得你們以前的鎖靈環就是個大鐵環吧?又粗又笨重的,跟個牽牛的牛鼻環似的。被她這么一改, 倒是好看很多?!?/br> 金燦燦的鎖環在少女纖細的手臂上散發出動人的光澤,更襯得她手臂白皙瑩潤,讓人看得不由心神一晃……但這不是重點! “阿悅……”江陵沉聲道。 “好啦好啦!”元悅知道他要說什么,終于放下手腕,端上點認真的態度對他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但是這次岐天劍閣我非去不可?!?/br> 江陵:“是不是你的殘魂出現在了劍閣?” 元悅:“?” 她看著江陵,驚訝地微微張大了嘴巴。 江小陵可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也是剛剛才察覺殘魂氣息出現在岐天劍閣附近,他怎么這么快就猜到了? 江陵道:“既如此,我不會攔你。只是你要小心,不要冒險,不要沖動,不要……” 不要讓我擔心這幾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江陵垂著眼睛,睫毛輕輕翕動??匆娝凵裰衅鸱那榫w,元悅不知怎么,心里泛起絲絲縷縷的甜。 她繞到江陵面前,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嘴角上啄了一下。 “??!”江陵的眼睛倏地睜大。 “放心啦,沒讓柳思思看見!”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紅嫣嫣的,唇珠微微鼓起,有點可愛,亦有點撩人心弦。 柳思思剛剛傳訊藥師谷,現在又在屋外忙著與劍閣傳訊,確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動作。只是江陵的心依然狂跳不止,難以抑制。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沖動,不會冒險。如果真有什么危險的話,你會保護我吧?” 心思沉靜了下來,江陵定定地看著元悅,將她的手掌置于自己的掌心之上,是一個在以自己性命起誓的動作。 “一定?!?/br> *** 柳思思沒有耽擱,在與藥師谷和岐天劍閣聯系之后,很快帶著元悅返回岐天劍閣。 她不放心元悅與江陵一起,便令林卓然與江陵同乘坐一輛云車,而自己則和元悅、孫淼一起。 在路過一處靈修城鎮的時候,柳思思稍作停留,采買了一些有助于穩固封印、鎮定煞氣的符咒。 這是為了劍冢開冢做準備的。 靈劍劍冢中的劍,有名匠鑄造師精心打造的未開鋒的劍,也有前輩修士曾經佩戴過的劍。 后者因前輩修士身隕道消,便被投入劍冢之中,等待有朝一日,能夠遇見劍的有緣人,帶著它離開劍冢,再一次風光天下! 只不過,那些前輩修士使用過的劍,因沾染過血,劍上不免附著了戾氣與煞氣,這些陰濁氣息會在名劍被投入劍冢的時候,被層層封印,層層壓制,隨著年歲的流逝,被岐山山脈上的靈氣慢慢滌蕩。 只不過劍冢開冢,靈域劍修都會來岐天劍閣求劍,為保萬無一失,在開冢之前,還是要著重穩固一下封印的。 等到回了岐天劍閣,柳思思與林卓然、江陵去向掌門復命,孫淼則領命帶著元悅去了封神塔。 此封神非彼封神,不是封賞的封,而是封印的封。 看著滿眼黑漆漆的磚瓦墻,四周空無一物,連個桌椅板凳都沒有,只有地上的一張黃草席,以及四散在邊上的干枯稻草,元悅:“……” 岐天劍閣可真行,真把她當犯人了。這么惡劣的條件,比起她在地府的破屋子還不如! 不過元悅也不是一般人,即使身處這種地方,仍能苦中作樂,躺在單薄的草席上,借著墻壁上唯一一處窗口向外張望:“你們這兒風景倒是不錯!” 岐天山脈居于高處,天朗氣清,層云環繞,別有一番仙境氣象。 孫淼面帶歉意道:“封神塔內有封鎖靈氣的禁制,所以我沒有辦法施展術法讓前輩過得舒服一點,還請前輩見諒?!?/br> 元悅晃了晃翹起的二郎腿,眼睛微微瞇起:雙重禁制……柳思思還真是記仇??! 她坐起來,沖孫淼擺擺手笑道:“無妨,再簡陋的地方我也住過,沒事!” 孫淼將她安置好了就該回去找柳思思了??匆妼O淼轉身,元悅忽然問道:“對了,孫姑娘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從她知道她是魔修卻幫她遮掩開始,元悅隱隱地就產生這種想法。只是當時她還不能確定,直到柳思思出現,林卓然露出震驚不敢相信的表情,而孫淼眼中卻似乎是擔憂以及為難的神情。 ……她在擔憂什么? 孫淼回過身來道:“是的?!?/br> 她雙手置于身前,即使在陰暗的角落里,仍像一朵圣潔的不被侵染的花。 “其實在第一眼見到前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br> 元悅托起下巴,再一次打量起面前的美麗女子來。 孫淼蕙質蘭心,看起來聰明又細心,確實會發現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只是第一次見面時,元悅與前世的樣貌不能說是有所區別,只能說是完全不一樣,而且當時她還沒有暴露自己是個魔修的事實,孫淼是怎么確定她就是元悅的呢? 像是猜到了元悅的疑惑,孫淼笑了笑道:“前輩知道,江師兄的貼身木匣中,有兩張紙人嗎?” 紙人?貼身木匣??元悅微微驚訝。 孫淼的聲音輕緩傳來:“江師兄有一個木匣,因為一直隨身攜帶,所以我想里面放著的定是他最為珍視、對他而言最為重要的東西。 “有一次我前往九連峰替師兄送藥時,看見他從木匣中取出兩張紙人,放在手上細細觀看。只不過他看得太專注了,以至于我到了他都沒有察覺…… “我曾隨父親出行,目睹過齊州一戰,所以我知道,那是元城主使用的紙人。而江師兄行事獨來獨往慣了,即使是劍閣任務,奉命出戰,也極少與他人結伴,更不會露出那樣深情的目光。所以我知道,唯一的一種可能便是,師兄將元城主的魂魄從地府帶回來了?!?/br> 元悅晃了晃神:他那時的目光深情嗎?她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 不過想到自己在某一方面遲鈍了這么久,沒注意到也不是什么驚天大新聞,元悅也就釋然了。只是她還有一件事不清楚。 “可是……你為什么要幫我呢?” 她們之前并不相識,元悅也沒有幫助過藥師谷什么忙,和孫淼之間談不上什么情誼,孫淼實在沒有理由幫她。 孫淼并沒有回答元悅這個問題。她只是略微欠了欠身,沖元悅淡淡一笑便走了。 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說,元悅卻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忽然想起去往淮興城之前,無意間聽見的林卓然與孫淼的對話。 ——師姐,你也要去淮興城???果然你也很擔心師兄吧! ——師姐,你是不是……還是放不下師兄??? ——唔好了好了,師姐,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別瞪我。 …… 看著孫淼離去的背影,元悅心里安安靜靜,除了感激,又生出一種敬重之情。 其實……靈域修士也沒有她先前認為的那么討人厭…… 她都已經不記得一開始為什么會和靈域掐架了。 魔靈兩域的爭斗屬于陳年舊怨,難以追溯。不記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也不記得是為什么而開始的……總之對方打了你一巴掌,你總不可能不還手,打著打著就愈演愈烈,不戰不休,非得把先前的氣出了不行。 當時也是她年少氣盛,喜歡出風頭,既然卷入到魔靈兩域的爭斗中來,自然不可能當個和事佬,勸雙方停戰止戈,和和氣氣地坐下來有事好商量。 仔細回想一下,她可能還往那場熊熊燃燒的戰火里添了不少柴…… 元悅摸了摸鼻尖,枕著手臂躺倒在草地上。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再回到當年的位置上,應該就會好很多了吧? …… 元悅在封神塔呆了兩天,期間孫淼來過一次,為她送來了一卷柔軟的被褥以及食物和水,林卓然也來過一次,替江陵傳話。 江陵被柳思思限制,不可進入封神塔,便請林卓然幫忙,傳遞書信。 將江陵寫好的信交給元悅后,林卓然道:“凌……哦不,元前輩,你有什么話想傳給江師兄,可以告訴我?!彼傲晳T了凌前輩,突然間要改口還有些不大習慣。 元悅不以為意地笑笑:“沒什么,也沒什么特別要告訴他的?!?/br> 林卓然以為她是不放心由他傳話,便解釋道:“元前輩你放心,我不會偷看的。這是信箋封口用的火漆,你將想要告訴江師兄的話寫在信里,然后用火漆封口就好了?!?/br> 元悅:“……我是真沒什么想要傳的話?!?/br> 林卓然:“這……”這怎么可能呢?以前他的師兄師姐,因為動了情念被罰進封神塔里閉門思過,都是委托他悄悄傳遞書信,傳遞了好多呢! 岐天劍閣非修無情道,但情之一字,據說會影響劍修出劍的速度,故久而久之,劍閣便不欲男女弟子間互生情愫。至少在成功登頂塔樓前不行。 林卓然試圖引導元悅:“你就不想安慰安慰師兄,說你在這里過得還不錯,叫他不要擔心?” 元悅掃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枯黃稻草,又努了努嘴,點了點墻角里剛才被她捉住摔暈了的耗子:“你覺得他會相信嗎?你師兄是劍閣弟子,在岐天劍閣里呆了多少年,封神塔里什么情況他一清二楚。我說這些,并沒有什么用?!?/br> 林卓然撓了撓腦袋,心想:也是。 “如果說真有什么想要告訴他的話……” 想到了江陵,元悅笑了一下:“那大概就是勸他不要去你們掌門面前替我求情,因為柳思思絕對不會輕易讓我出去的?!?/br> “可是我也知道,就算這么告訴他也沒用,他還是會想方設法請求掌門。說不定在你替我們傳信之前,他就已經這么做了?!?/br> 林卓然:“…………” 事實還真是這樣,就在他們回到岐天劍閣的那一天,江陵與柳思思同去向掌門復命,緊接著就為元悅求了情。 也因此,江陵被禁止靠近封神塔,要等到劍閣其他兩位長老從外歸來后再行定奪。 兩個彼此心意相通的人,確實不需要他幫忙傳話了。 林卓然撓了撓后腦勺,渾然不覺那里的頭發又被他撓掉了幾根,變得更少了…… 林卓然走后,元悅一改方才的懶散,手臂一撐,從褥子上坐了起來。 她盤腿而坐,凝神閉目,試圖運轉體內的靈氣??蓢L試了兩三次,周身靈脈平靜如水,空空如也,如同一個毫無修煉過的凡人。 “……這鎖靈環還真是厲害??!一點松動的跡象都沒有?!痹獝倱芘艘幌率稚系逆i環,喃喃嘆道,同時思考著應該如何破解。 被關在封神塔的日子里,元悅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離開地府之后所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都過了一遍。 在解決了上林縣的危機后,她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著鼻子走,先是淮興城,再是岐天劍閣…… 這當中當然有她“自投羅網”的成分,但對方就像是岸上閑情垂釣的漁翁,而她則像是湖面下被魚餌勾動的魚。 元悅不想做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