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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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眼見杯子里的水灑出大半,元悅忍不住叫道。 她沒想到他會有那么大力氣,明明剛剛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樣子,現在居然就恢復了? 元悅能感覺到江陵掌心的溫度。他的手很燙,干燥且灼熱,像是一塊烙鐵。掌心還有一兩點粗糲的繭,是因為常年握劍揮劍而造成的。 元悅掙扎兩下,想把手抽出來。這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只是看到江陵的神情后,她卻不忍心這么做了。 他看上去有些委屈。 潮紅的面頰,氤氳的目光,微微下沉的眉毛與嘴角,像是雨天受了傷躲在樹叢里舔舐傷口的小獸。 元悅的心一下子軟了,騰起的氣焰也弱了不少。她嘆了口氣道:“你怎么了???” 江陵依舊固執地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手腕又朝心口拽了拽,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不要走,好不好?”有些沙啞,還有些發澀。 元悅的眉眼低了下來,無奈地扯了下嘴角:“我沒有走啊,只是給你倒水而已啊?!?/br> 她指了指江陵被水弄濕的衣服,又把那只只剩下一個杯子底水的水杯拿起來給江陵看:“喏,都被你弄灑了。還喝不喝了?” 江陵的反應有些遲鈍,過了一會兒才抿了抿唇道:“喝?!?/br> 元悅:“那我再給你倒?!?/br> 江陵:“嗯?!?/br>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后—— “……” “……” 三息過后,元悅:“你倒是松手啊……不松手我怎么給你倒水?”她都給氣笑了。 江陵的眼神閃爍幾下,像是有些不安與惶恐:“那你答應我。不要走?!?/br> 元悅合理懷疑,現在的江陵,智商不超過八歲。 好在她有對付小孩子的經驗,于是立刻拿出經驗,好聲好氣地哄:“好~我不走~我怎么會走呢?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啊~!” 江陵抬起眼。 那雙琥珀色藏在霧氣后的眼睛看著她,隱隱地,卻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元悅微怔,然后聽見江陵的聲音:“不要哄騙我,好好地答應我。不然我會……我會……” 我會什么? 他垂下眼,聲音也越發低了,元悅要湊到他嘴邊才聽得清楚。 “……我會難過?!?/br> 元悅:“…………” 好嘛,估算錯誤。這智商……應該不超過六歲。 元悅沒辦法了,被他拽著走不了,只好用了一點靈髓寶珠的靈氣,把水壺從桌上隔空取來,又施展了簡單的術法,將他身上的水漬烘干,使他穿著不至于那么難受。 做完了這些,元悅扶著江陵躺回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被角掖到領口,這下真像是小朋友了。 “小朋友”露出困倦的面容,眼皮一下又一下地向下耷拉著,之后卻仍努力睜開,渙散的眼神緩緩聚焦,是在尋找她的身影。 “你不睡嗎?”元悅問。 看他困成那個樣子,她都想打個哈欠。 江陵搖頭。 元悅:“為什么?” “……我怕?!?/br> 元悅有點想笑:“不會是怕黑吧?” “不是?!?/br> 江陵慢慢將視線下移,看見了他仍握著的元悅的手。 他的嘴角似乎輕輕翹起了一下,但很快又扁了下去。 “我怕我一閉眼,你就不見了……” “……” 元悅瞧他醉得迷糊,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誰嘛就怕我不見了?!?/br> 江陵安靜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地似乎很認真地說:“你是……阿悅……” “就是你喜歡的那個阿悅嗎?”元悅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問。 江陵垂著眼皮:“嗯……喜歡……” “你之前酗酒受罰也是為了她?” 江陵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好半天才又努力睜開眼:“……因為……我見不到她了……” 元悅沒理清這其中的腦回路:“所以你就喝酒?” “嗯?!?/br> “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江陵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終于沉沉睡去。 *** 天色將明,元悅的手臂有些發酸,腰也不太舒服。 被江陵握手握了一夜,只能用同一個姿勢坐在床邊,期間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打發前來送解酒藥的林卓然,真是讓人身心俱疲。 元悅揉了揉她脆弱的老腰。 她這一晚上沒睡,光琢磨江陵昨晚說過的話了。 他說的那個“阿悅”,也和她一樣,那么喜歡酒?而且出于某種原因,也見不到了? 這聽起來……怎么有一丟丟像她呢? 總不可能就是她吧? 不可能不可能!江陵這小子怎么可能喜歡她呢?他都說過那個女子是像月亮一樣皎潔無暇的存在啊。她哪里無暇了?從上到下到處都是暇??! 而且,她對江陵也不好啊……捉弄過他,戲弄過他,以前他劍道不行的時候還沒少臭揍過他……總不能這小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就好這一口吧?他瞧著挺正常的啊…… 這件事情,元悅一個人是想不明白的。她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深知“對方一定喜歡我”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她不能被錯覺蒙蔽了判斷力。何況她現在還有更重要、更緊急的事情要去做。 這樣想著,元悅手上一輕,那只握了她一整晚的手忽然松開了。江陵蜷起手指,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喲,醒了?”元悅挑了挑眉。 “嗯?!苯贻p聲應了一聲,撐著床板坐起來。因為醉酒,他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很難受。 江陵用掌心抵在眉心,用力揉了揉,聲音有些沙?。骸拔摇茸砹??” 元悅:“可不?”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以及過分僵直的身體。 江陵的視線停留在她的手腕處。 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握痕。因為一直握著,有著紅紅白白的痕跡,邊緣有些發紫。 江陵皺了皺眉,試圖回憶昨晚發生的經過:“我……做了什么嗎?” 元悅輕笑一聲:“你說呢?” 江陵的眼睫飛快地顫了一下,嘴唇也快速地抿起,像是在緊張什么。 看到他局促的表情,元悅大度地決定不逗他了:“也沒做什么,就是一直拽著我不撒手,說怕再也見不到了什么的……” 江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還有嗎?” 元悅:“沒啦。你都醉成那樣了,還能干什么?” 她掏出林卓然送來的解酒藥,給江陵倒了杯水:“吃吧。吃了就沒那么難受了?!?/br> 林卓然昨晚把藥送來以后,元悅本來就想讓江陵服下的,可她瞧他睡得安穩,不忍心把人喚醒,便沒叫他。 江陵伸手接過,低聲道:“謝謝?!?/br> 他服下解酒藥,靜息調理一會兒,神色果然大好。眼神又恢復了以往的清明,當然也冷淡不少。 “抱歉?!苯甑?,“讓你費心了?!?/br> 元悅撇了撇嘴。 她倒沒怎么費心,只不過看到江陵恢復如常的樣子,還是覺得他昨晚醉成個小孩子更可愛一些…… “好了,言歸正傳?!?/br> 元悅移動椅子,在江陵對面坐下來道:“昨晚從湘姐那問來的話,你還記得多少?” 江陵閉上眼睛略一沉思:“都記得?!?/br> 昨晚,他們一個負責飲酒,一個負責掏靈石問問題,已經把想要知道的消息都摸清了。 淮興城近日確有異象發生。只不過這次異象并非在元悅離開地府時便開始了,而是在他們到達上林縣之后。 準確地說,更像是在元悅感知到淮興城暴起殘魂氣息前后。 淮興城中忽然也出現了人口失蹤,只不過這次失蹤的人口并非像上林縣一般,是進入山林的村民——除了地點,年齡、性別均無特定性。 淮興城失蹤的人皆是妙齡女子,而且,都是新婚女子。 為此,淮興城主特別頒布了一條禁令,禁止淮興城民眾在近日里婚配嫁娶,更禁止任何人談論此事。 而淮興城主本人也因為一直捉拿不到犯人,而動身前往江北何家的主城,向宗家求援。 “你覺得呢?”元悅問江陵。 江陵道:“我們雖然已經知道了案件發生的大致經過,也知道了先前失蹤的那幾名女子的身份姓名,可幕后之人到底是誰我們并不清楚,短時間內恐怕也很難追蹤到他。 “與其花時間去分析他的動機和蹤跡,不如直接引蛇出洞,誘使他來找我們?!?/br> 元悅撫掌笑道:“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