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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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 “嗯……沒事,我就出去轉轉,想點事情……順便去醫館旁邊的那個酒坊,看看成親用酒?!?/br> “好,”楚楚捧著那條光溜溜的人腿笑瞇瞇地道,“等你回來,我給你煮排骨湯!” “好……” ****** 迷過一次路,蕭瑾瑜就把縣衙附近的大街小巷牢牢記住了,從縣衙出來,慢慢繞了近半個時辰,累是累了點兒,但還是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家小酒坊。 上回來的時候門鎖著,這回來,門該怎么鎖著還是怎么鎖著的。 初三了,附近還是沒有一家商鋪是開門的,一眼看過去,一條巷里的店鋪就只有酒坊旁邊秦氏醫館的門是開著的。 蕭瑾瑜推著輪椅進去的時候,秦業正在翻著一本醫書,一邊翻一邊認真地抄錄著。聽見輪椅碾軋地面的聲響,秦業抬起頭來,見是蕭瑾瑜,愣了一下,忙從案后站起身來,拱手笑迎,“安公子?!?/br> 蕭瑾瑜拱手回禮,略帶著點兒不好意思地道,“在下是來買酒的,可酒坊還是沒開門……從縣衙一路過來有點疲乏,想借秦先生的地方歇一歇,討口水喝?!?/br> 秦業看著蕭瑾瑜發際周圍的細汗,“咳,安公子這么客氣干嘛……外堂有點兒冷,當心再染了風寒,到后堂坐會兒吧,我給你沏杯新茶!” “叨擾了?!?/br> “別客氣,別客氣……” 秦業把蕭瑾瑜請到后面一間更小的屋子里,把炭盆擺到離蕭瑾瑜近些的地方,又端來一杯熱茶遞到蕭瑾瑜手上。 蕭瑾瑜抿了抿杯蓋,新茶特有的純凈清香撲面而來,淺呷一口,蕭瑾瑜誠心地道,“好茶?!?/br> 秦業擺手笑道,“沒啥好的,就是本地產的土貨,喝個新鮮?!?/br> “的確很新鮮?!?/br> 見蕭瑾瑜抬眼打量著自己的屋子,秦業不好意思地笑笑,“地方小,寒酸得很,讓安公子見笑了?!?/br> 蕭瑾瑜捧著熱乎乎的杯子,淺淺含笑,“醫館乃濟世救人之處,安某豈敢。還要多謝先生賜藥之恩,讓酒之恩,賞水之恩?!?/br> 秦業正聽得臉上直發燒,聽到“讓酒”倆字,突然一拍腦門兒,“瞧我這腦子!差點兒就給忘了……上回是安公子在我這兒留了銀子吧?” “正是,若是留少了,還請秦先生直言相告?!?/br> “咳,什么留少了!”秦業說著就三步并兩步地奔了出去,轉眼回來,手里捏著蕭瑾瑜日前擱在他書案上的那塊碎銀,“那酒本來就是酒坊老板送的,當我借花獻佛,送給楚家爺爺的了……安公子快把錢收回去吧!” 蕭瑾瑜捧著杯子,一動也不動,仍是淺淺笑著,“給準丈人家送禮怎么能不花錢呢,秦先生就當成全安某吧?!?/br> “一碼歸一碼……你這些錢都夠把老王家半個酒坊買下來了,我可不敢拿,你趕緊收著吧!” 蕭瑾瑜還是不動,稍稍想了一下,“這樣……我向秦先生問些不合醫家規矩的事,這些錢權當是為安某的無禮之舉賠罪了,可好?” 聽蕭瑾瑜說得一點兒都不像是隨口開玩笑的,秦業怔了一怔,“什么不合醫家規矩的事兒?” 蕭瑾瑜捧起茶杯又呷了一口,看著秦業,平平地道,“安某想向先生打聽一個人的病情?!?/br> “這……” 蕭瑾瑜聲音微沉,“若先生實在為難,安某不敢強求……只是此人對安某很重要,但因種種誤會無法當面探望,甚是掛念?!?/br> 秦業輕輕皺起眉頭,“照理……當郎中的,這些事還真不能隨便跟人說,可安公子這樣說了……反正安公子也是好意,我掂量著看看,就能說多少說多少吧?!?/br> “多謝先生?!?/br> “安公子是想打聽什么人的病情???” “就是那日有人來請先生為其出診的吳公子?!?/br> ☆、56四喜丸子(十五) 秦業聽得一怔,“吳公子?” 蕭瑾瑜沉了沉聲,“他的腰骨斷了?!?/br> “哦!”秦業恍然道,“你說的是在燕子巷最里頭那家的吳公子吧?” “正是?!?/br> 秦業嘆了口氣,把手里的碎銀子擱到那張破舊的圓木桌上,為難地揉搓著手,皺起眉頭道,“你要是問別人,我還能說幾句……這吳公子,他家管家老爺特意交代好幾回了,什么都不讓說啊……敢問,安公子跟吳公子是什么交情???” “沒什么交情……就是我的一個小輩?!笔掕ど裆Ⅶ?,“他脾氣犟得很,出事之后便再不肯見我……不瞞先生,我是從京城來楚水鎮提親的,那日恰在先生這里遇見跟他多年的管家,聽他病得厲害,就想從先生這里打聽些他的近況,否則實在放心不下……” 蕭瑾瑜薄唇輕抿,眉頭聚成了一個清淺的川字,細密的睫毛微垂著,看著杯中緩緩浮沉的茶葉,捧著茶杯的手蒼白修長,微微發顫,這副憂心感傷的模樣把秦業看得一下子慌了手腳,趕忙道,“安,安公子,你別急,別急……你是他家親戚,那有啥不能說的,是吧……你你你你別著急,先喝點兒水,喝點兒水……我這就拿醫案去??!” “多謝先生了?!?/br> “應該的,應該的……” ****** 就聽著外面叮鈴桄榔好一陣子,秦業滿頭大汗地夾著幾本大小不一的醫案走進來,放到蕭瑾瑜面前的桌上,“我給吳公子治病有一個來年頭了,醫案寫得潦草,安公子別見怪……” 蕭瑾瑜又認真地道了聲謝,拿起最上面一本慢慢翻開。 秦業抹了把汗,一邊往快燃盡的炭盆里添炭火,一邊嘆道,“安公子,你別怪我不會說話……吳公子這身子,能撐到現在可真是不容易啊……” “讓先生費心了?!?/br> “也怪我才疏學淺,醫術不精……好在吳公子性子強,被折騰成啥樣都從沒有過輕生的念頭,好幾回眼瞅著都不行了,還硬是讓他給熬過來了?!?/br> 蕭瑾瑜看著寫得密密麻麻的醫案,也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他就是這樣的脾氣……” “說到底,還是讓他腰上那傷給害的,也不知道遭的什么罪,讓人打成那樣……治得太晚了,差點兒就連上半截身子也給廢了……你是沒瞧見,我頭一回見他的時候,他整個身子都動不了,身上褥瘡都爛得連成片了,瘦得跟副骨頭架子似的,干睜著眼睛連句話也說不出來,就一直盯著一個棋盤,那真是又嚇人又可憐啊……” 難怪當年蕭玦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匆忙離京了…… 蕭玦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就是被個尋常路人看到自己那副樣子也崩潰,何況是滿京敵友…… 蕭瑾瑜心里揪了一下,驀地一陣暈眩,手上一松,醫案“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秦業趕忙從炭盆邊站起身來,走過來拾起醫案,一邊搭脈一邊緊張地看著臉色煞白的蕭瑾瑜,“安公子,怨我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你沒事兒吧?” 蕭瑾瑜任由他摸著自己的脈,另一手按著額頭微微搖頭,淺淺苦笑,“讓先生見笑了……” “沒有的事兒……”秦業看蕭瑾瑜還算平靜,松開他的手腕,苦笑著嘆氣,“怨我,吳公子要是遇上個有本事的郎中,沒準兒他這會兒都站起來了,攤上我這么個窮鄉僻壤的野郎中……實在慚愧啊……” 蕭瑾瑜聲音微啞,“先生言重了……先生對他如此用心,是他修來的福氣……” “安公子別這么說,我可實在受不起啊……” 蕭瑾瑜輕輕搖頭,緩緩靠到椅背上,靜靜看著滿臉謙遜的秦業,“先生若受不起,那便沒人受得起了……除了先生,這世上還有什么人能為了治他,一連殺死一百多個人呢……” 秦業像是冷不防被人狠抽了一巴掌似的,連表情帶身體一下子全僵住了。 “安公子,在下不明白……” 蕭瑾瑜把目光落在那盆燒得正旺的炭火上,燒紅的炭火模糊成紅艷艷的一片,喉嚨里勉強發出的聲音傳到自己耳中已經飄渺得像從天外傳來的了,“我也不明白……你把我迷暈,能做些什么……” ****** 楚楚一直在縣衙停尸房忙到太陽西斜,跑回家仔細洗了澡換好衣服,才又跑回縣衙來借著廚房煮排骨湯。 雖然外面連豬帶圈都燒成灰了,可廚房到底是離那個豬圈最近的地方,廚子心慌膽顫得很,鄭有德也心有余悸,索性讓廚房關門一個月,主簿還煞有介事地在門楣上貼了張從觀音廟求來符,說是驅驅邪氣,可看著更讓人渾身發毛了。 楚楚找人討來鑰匙進去的時候,整個廚房里里外外一個人都沒有。 反正是要給王爺做飯,她才不愿意有別人幫忙呢! 從過年醉了一次酒之后,王爺的胃口一直不大好,每回吃飯就吃那么兩口,誰勸也吃不下去,整個人看著都沒什么精神,這鍋排骨湯一定要做得香香的,讓他多吃點兒。 王爺還答應了,今晚親她,像第一次那樣親她,親多少次都行。 想讓王爺親十次,不對,一百次……唔,一百次有點兒多,會把王爺累著了……那就五十次吧! 楚楚一邊樂滋滋地想著,一邊收拾著生上灶火,燜上米飯,洗凈那盆剁好的排骨,熟門熟路地煮起排骨湯來。 她還特意選了兩段鮮嫩的粉藕切進去,又撒了把杞子,湯煮得差不多了,又燒了一葷一素,一頓飯做好,原本冷冰冰的廚房已經暖呼呼香噴噴的了。 飯做好了,端進屋里擺好了,放涼了,還沒見蕭瑾瑜回來。 楚楚趴在桌上耐心地等著,心里還是忍不住犯嘀咕。 就是去酒坊看看酒,怎么能看上一天??? 難不成是王大爺的熱情勁兒上來,拉著他嘗酒,把他灌醉了? 還是王大爺知道了他是京城來的,跟他聊天聊忘了時辰? 要么…… 楚楚胡亂想著,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再一睜眼,天都黑透了,屋里門外還是沒見有蕭瑾瑜的影子。 他答應好了回來吃飯的,他說了過年不騙人的,那是突然有急事,還是突然出了事呀…… 楚楚這么想著就心慌起來,等也等不下去了,奔出衙門一口氣跑到酒坊,遠遠看見酒坊門關著,心里一下子急得要著起火來了。 旁邊秦氏醫館的門還開著一半,從里面透出明晃晃的光亮,楚楚腳都沒停就沖了進去,喊了好幾聲,秦業才匆忙從后院走進來。 “呦,楚丫頭,這是怎么了……咋跑成這樣???” 楚楚連汗都顧不得抹一下,急道,“秦大叔,酒坊今天開門了不?” “你這丫頭又過糊涂了吧,這還沒過初五呢,誰家開門做生意啊……” 楚楚悔得直跺腳,光算著成親的日子過了,怎么就把正經日子都忘了呀! “你倆人也真有意思……安公子才來問了一遍,你咋又來問一遍???” 楚楚一聽這話,心里一喜,忙道,“秦大叔,你看見他啦?” “看見啦,就是今天白天時候的事兒……他來買酒,酒坊沒開門,他就到我這兒歇了歇腳……” 楚楚趕緊追問,“那他后來去哪啦?” “說說話就走了……走的時候還跟我打聽上鳳凰山那條道好走來著,估么著是上山去了吧?!?/br> “就他一個人?” “是啊……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