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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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蹲□子往床底下看了看,見有張席子,伸手往外一扯,頓時叫出聲來,“呀!有腦袋了!手腳也有了!還有骨頭……還有內臟呀!太好啦!太好啦!” 譚章瞠目結舌地看著楚楚一邊又驚又喜地大喊大叫,一邊一樣樣地捧起那堆零碎兩眼發光地仔細看著。 剛才看見這些碎尸的人里也有大叫的,可誰也不是她這個叫法啊…… “看這刀口……這骨頭皮rou,還有死亡的時辰,這些和床上那些就是一套的呀!” 楚楚興奮地捧起那顆腦袋,把腦袋上那張顏色慘白卻輪廓秀美的女人臉轉向譚章,興高采烈地道,“譚大人你看,這下好啦,她的臉還好好的,她家里人就能把她認出來啦!” 譚章嚇得連退了幾步,整個橢球狀的身子都躲到了屏風后,就露出半個煞白的餅臉勉強擠出笑模樣道,“娘娘所言極是……極是……其實,不用她家人看,下官……和好多人,都認識她……” “真的???”楚楚“噌”地從席子邊上站起來,捧著那顆腦袋就沖到譚章面前,“那你快說說,她是誰呀?” 譚章緊扒住屏風框才穩住直發軟打顫的腿腳,不但不敢看那顆腦袋,連楚楚也不敢看了,低頭死死盯住自己的腳尖,舌頭一陣打結,“她,她,她,她是……季,季,季縣令的夫人!” “???!”楚楚瞪大了眼睛,迅速在手上把那顆腦袋轉了方向,對著那張臉端詳了好一陣,好像拿在她手里的不是顆腦袋,而是盆花似的,最后嘆了口氣,“真可惜,她長得多好看呀!”說完就捧著那腦袋轉身回到席子邊,蹲□子來繼續研究起來。 譚章緩了好半天才松出口氣,一邊顫抖著手在懷里摸出手絹擦汗,一邊默默想著,就憑安王爺敢娶這么個女人當王妃,他也注定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啊…… 譚章還驚魂未定,就聽楚楚清脆的聲音在屏風后傳來,“譚大人,你說這些是在五個屠戶家院子里挖出來的,那五個屠戶,是不是就是剛才押回來的那五個人呀?” 譚章一聽不是說尸體的事,松了半口氣,“回娘娘……正是?!?/br> “那不就是抓著兇手了嘛!” 譚章一愣,蕭瑾瑜一直稱他們是嫌犯,也沒說他們是不是兇手,可碎尸都在他們五家院子里挖出來了,還能錯得了嗎,“應該……應該是吧……” “他們為什么要殺季大人的娘子呀?” 牽扯到自己的本行,譚章用謙虛的措辭很肯定地道,“王爺尚未斷定,不過依下官多年斷案經驗,根據種種線索推斷,是因為季大人的娘子前些日子在滿香rou鋪買rou的時候跟他們起過爭執……屠夫殺心重,肯定是趁她外出的時候報復殺人,再每人埋一部分在自家院子里,以防相互告發?!?/br> “這些碎尸都是誰發現的呀?埋在地里都能找著,真厲害!” “這……這是王爺身邊那個將軍發現的,王爺身邊確實人才濟濟,能人輩出,下官也佩服得五體投地,五體投地……” 親眼見著這些零件被掘出來的時候,他還真是五體投地了好一陣子呢…… “那……”楚楚的聲音低了一點兒,“現在季大人知道他娘子已經死了嗎?” “王爺吩咐過,在尸單出來之前,誰都不能跟季大人說這事兒?!?/br> “那我快點兒驗,讓季大人能早點兒知道?!?/br> 譚章脊梁骨一陣發寒,這話在她嘴里說出來,怎么跟趕著報喜似的啊,“娘娘,這個……不急,不急……” “這個當然急呀!季大人早點兒知道,就能早點兒給她燒香燒紙錢,她吃得飽飽的就不會被別的小鬼欺負,有多多的錢給閻王就能早點轉世投胎啦,你說能不急嘛!” “是是是……娘娘所言極是,極是……” ☆、30糖醋排骨(十) 楚楚驗完尸回到后堂大廳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侍衛和季東河都不在,只蕭瑾瑜一個人在那兒坐著。 “驗好了?” 楚楚看起來心情特別好,脆生生的動靜里都帶著股不加掩飾的高興勁兒,“都驗好啦!” 蕭瑾瑜小心地看著楚楚抱在手里的食盒,她上回驗尸驗這么長時間是剖驗薛越那次,這回兇手都幫她把尸體剖好了,她怎么還用了這么長時間? “可有什么發現?” 楚楚滿臉興奮,從懷里拿出幾張紙遞給蕭瑾瑜,“當然有,還不少呢!多虧侍衛大哥找到了她的腦袋!” 蕭瑾瑜接過來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尸單上的字歪七扭八,凌亂得不成樣子,根本認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尸單是誰填的?” “我喝報,譚大人親筆寫的?!?/br> 做個記錄就能嚇成這樣,看來還得讓他跟尸體多親近些日子才好。 蕭瑾瑜默默收起尸單,“我看字頭暈,你說給我聽吧……你可能確定,今晚發現的碎尸和先前那些是屬同一個人?” 楚楚點頭,“肯定錯不了?!?/br> 蕭瑾瑜眉心愈緊,他強打精神撐到現在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但只聽她說這么一句肯定不行。 他能看出來前后兩次發現的碎尸切口處刀痕相仿,并且兩次碎尸是出于年紀相仿之人的,但先前那部分在冰窖里凍過,今晚發現的這堆又是從地里挖出來的,單看是不可能做出這么肯定的判斷的,“證據呢?” “這還是譚大人的功勞呢!他在停尸房里放了好幾個火盆,把那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碎尸捂得熱乎乎的,尸體暖和了以后流出好些血水來,今天晚上不是挖出來幾根剃得光溜溜的大骨頭嘛,我把一根洗干凈了,往上滴了點兒血水,那些血水都融進去啦。冰窖里的要不是季大人的娘子,那肯定是季大人娘子家里和她一樣年紀的血親,我問過譚大人了,他說季大人娘子家根本沒有這個年紀的女親戚,那她就只能是季大人的娘子啦?!?/br> 蕭瑾瑜暗自輕嘆,滴血既然可以認親,當然也可以認自己,他怎么從來就沒往這上面想過…… “好……”蕭瑾瑜剛想說回府,突然想起來這屋里似乎少了個人,“譚大人呢?” 楚楚皺皺眉頭,“譚大人好像是生病了?!?/br> “病了?” 剛才帶著衙差抓人的時候不還吆五喝六挺精神嗎? “是呢,我洗骨頭的時候讓他幫忙拿塊尸體擠碗血水來著,然后他就一直在吐了?!?/br> “……讓他歇著吧,別的事回去再說?!?/br> 楚楚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就得在這兒說完,說完還有別的事呢!” 蕭瑾瑜輕皺眉頭,微微調整了一下在輪椅里坐得發僵的身子,“好,說吧……” 楚楚把食盒蓋子一掀,兩手一伸,把食盒捧到蕭瑾瑜面前,“我找到她的死因啦?!?/br> 蕭瑾瑜往食盒里看了一眼,脊背瞬間一片冰涼。 在這個剛剛給他裝過飯菜的食盒里,正躺著一顆面色慘白的腦袋。 蕭瑾瑜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死因為何?” 楚楚把食盒慢慢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顆腦袋捧了出來,把刀口那面湊到蕭瑾瑜臉前,指著血rou模糊的斷面上一道并不明顯的狹長凹痕,“你看見這道印子了吧,這是她活著的時候被一個又尖又長又硬的東西扎出來的,扎透了喉嚨,還戳到了骨頭上,雖然頭被割下來的時候是沿著這道傷口割的,但那是人死以后的事兒了,生前傷和死后傷就是不一樣,還是看得出來?!?/br> 蕭瑾瑜輕屏呼息默默點了點頭。 別說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就是見慣生死的老仵作們看到被割下的頭顱都會腿腳打顫,也就她還能鎮定自如地捧在手上看得如此細致吧…… 楚楚放下那顆腦袋,又從食盒里捧出一大扇rou來,一手指著rou皮上的一塊青紫,“她死前身上被鈍物擊打過,先前因為擱在冰窖里,太冷,沒顯出來,在停尸房里暖和過來以后才顯出來的?!?/br> 蕭瑾瑜又是輕輕點頭。 在停尸房里生火這種事,也就譚章能干得出來,得空了一定得好好整治整治這不干正事的老糊涂官…… “再有……她胃里有不少沒消化的飯菜,能辨的出來的有米飯,牛rou,雞rou,平菇,黃瓜?!?/br> 蕭瑾瑜忍過胃里一陣痙攣,點頭。 楚楚見蕭瑾瑜皺著眉頭一聲也沒出,以為他是不相信,心里那股酸溜溜火辣辣的委屈勁兒又翻了上來,小嘴抿了抿,蓋好食盒蓋子重新抱到懷里,“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就算啦……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我還有活兒沒干完呢?!?/br> 蕭瑾瑜還沒來得及張嘴,楚楚已經抱著食盒跑沒影了。 ****** 楚楚從停尸房出來的時候天都亮了,正回想著往季府走該是哪個方向,剛出刺史衙門大門就看見安王府的大馬車停在門口,倆侍衛里的一個就站在馬車邊上。 侍衛看見楚楚出來,深深松了口氣,“楚姑娘,你可算出來了?!?/br> 楚楚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要是知道侍衛大哥在外面等著接她,她就不在里面故意磨蹭這么些時候了,“季大人的娘子死得可憐,我得把她的尸體整整好,不然回頭季大人來帶她回家的時候多難受呀?!?/br> 侍衛苦笑,壓低了點兒聲音道,“楚姑娘,你也可憐可憐王爺吧,王爺在車里等你一晚上了?!?/br> “???!” 她不是說了自己有活沒干完,讓他想回去就回去的嗎,他還等著她干嘛呀? 難不成……是干錯什么事啦? 侍衛幫她把車門開了個縫,“楚姑娘請吧?!?/br> 楚楚惴惴不安地鉆進車里,一眼看見蕭瑾瑜合衣半躺在榻上,就站在門口沒敢走過去,低頭默默揪著手指尖。 蕭瑾瑜臉色難看得很,蒼白一片,眼睛里倒布著不少殷紅的血絲,微蹙眉心靜靜看著楚楚,聲音微啞而低沉,“過來?!?/br> “我……我是去整理季大人娘子的尸體了,沒干別的事兒……” “過來?!?/br> 蕭瑾瑜的聲音里不帶一絲火氣,可楚楚聽著就是覺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錯被他抓了正著一樣,不情愿卻又不敢不走到他跟前。 “我真沒干壞事,你問譚大人就知道,我一直在停尸房呢!” 蕭瑾瑜本來確實窩了一肚子的火,這種地方這種時候,他連睡覺的時候都恨不得睜著眼睛,這丫頭竟敢在三更半夜里給他撂下句不清不楚的話就一個人跑開了,萬一出點什么事…… 可這會兒看著她這副滿臉委屈的模樣,蕭瑾瑜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了,輕輕咳了幾聲,深深看著楚楚,沉聲道,“你記著……往后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必須先與我說清楚?!?/br> 楚楚見他又不像是要發火的樣子了,膽子就壯了起來,嘟著小嘴道,“為什么呀?” “為了你的小命?!?/br> 楚楚看著一臉冷色的蕭瑾瑜,眨眨眼,扁扁嘴,“我聽你的一回,你也得聽我的一回?!?/br> 蕭瑾瑜眉心微沉,她居然還敢跟他談條件,“聽你什么?” 楚楚伸手指著蕭瑾瑜的腰帶,認真又清楚地道,“你把衣裳全脫了?!?/br> 蕭瑾瑜狠狠愣了一下,下意識把手護在自己的腰帶扣上,“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給你穿上?!?/br> 蕭瑾瑜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狠敲了一下,又疼又暈,“為什么?” 楚楚下巴一揚,“我是你的娘子,就得我給你穿?!?/br> 蕭瑾瑜臉色微黑,“不必……我自己會穿?!?/br> 楚楚小嘴撅得能掛油瓶子了,“你是皇上賞給我的,是皇上讓我伺候你的,你要是不讓我給你穿,你就是抗旨,你就是大jian臣!” 這輩子頭一回被人冠上這種罪名,還是因為……蕭瑾瑜連聲冤枉都喊不出來,“不行……”眼看著楚楚小嘴一扁,眼眶紅起來,蕭瑾瑜一聲默嘆,“現在不行……” 楚楚小嘴撅著,“那你說,什么時候行?” “明天……明早起床的時候?!?/br> 據這些日子觀察,一般她是不會比他起得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