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一巴掌扇得他半張臉沒知覺,鄉下仔低頭認錯,喊三五人一同出行。 豹哥安慰他,“放輕松,大佬心情不好,扇你一次,又不是斬你右手,你不用怕的。最重要好好做事,明不明白?” 他點頭,捂著臉說:“大佬剛才真可怕,眼睛會噴火,要燒死我呀?!?/br> 豹哥拍拍他肩膀,樂不可支。 等耳邊只聽的見一首接一首情歌,溫玉才試探著從床底爬出,血與灰塵沾滿一身,再佐以沉靜雙眼,如同復仇者歸來,手握一把機關槍殺人如麻。 地板上,光頭佬眉心中槍,血流的并不多,尚有一件完好襯衫可供溫玉替換。 她撫平心緒,帶上擦得光亮的匕首走出這間盛滿罪惡的屋,帶上門,深呼吸,放松再放松,眼前又是另一個世界, 舞小姐風*sao大膽,緊身洋裝露半只胸,再開叉到大腿根,三寸細高跟勾一勾老板褲腳,來來來,再開一瓶xo,人家嘴對嘴喂你喝啦。 臺中心,吹薩克斯的白衣男莫名憂傷,憂心社會、民主、本埠未來政治走向,他要為民眾振臂高呼,不如放下樂器去參選,九七交接,正是機會。 夜漫長,哪管你去何方。 溫玉與秦子山同一時間失蹤,一男一女,引人遐思。 溫妍在家中養胎,一點點小事便哭個沒完,為了無音訊的細妹擔心,也為她自己日益嚴重的妊娠反應發愁。 秦四爺對她心懷愧疚,著力要在最短時間找出秦子山,至于溫玉下落,要等見到秦子山再談。無征兆,所有線索戛然中段,找不出頭緒,秦子山似泥牛入海,無處可尋。秦四爺許久不曾體會驚惶失措意旨,他年近六十,再受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 偏偏壞事接連來,不給片刻喘息,他手下德安、鵬翔兩個大佬,一個被抓進警察局,一個生重病住進療養院,其他人一半跟定陸顯,一半左右觀望搖擺不定,沒有一個可用。 英雄遲暮,安逸太久,危險逼近亦無法察覺。 前一天他還在為老來子欣喜,而今卻不得不面對紛紛亂亂局勢,應接不暇,無從下手。 而陸顯那方不見得好過,他近幾日上火,砸掉一車碗碟,還在罵,“你們都沒長腦?三十歲玩不過未成年?龍興要找一個人幾時變得比登天還難!都滾,滾去找人,找不到都去死!” 轉過身踹一腳餐桌,“頂你個肺!” 顧少站門口,說:“d哥,雙番東找?!?/br> 他去見雙番東,又是開開心心大哥大佬,相見吹噓,事后密談,要做叛徒也需周密計劃,不然做得話事人又怎樣?走出去面上無光,不值得。 溫玉仿佛人間蒸發,一絲風都透不出來。 第四天,陸顯得神仙點化,驟然通透,到忠烈祠,溫家舊樓。 舊家具早已經搬空,新住戶還未入住,一棟樓空蕩蕩,敲一敲門能聽得見回聲。 他走上二樓,長廊盡頭溫玉房間,門半掩,日光慘淡。 他推開門便聞到食物腐壞的酸臭,餅干、零食花花綠綠包裝紙散落滿地,冰冷地板上蜷一具小小身體,臟兮兮皺巴巴,一顆才從泥地里拔*出來的小蘿卜,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地方能夠還原從前的溫玉。 他扶住她的背,使她軟軟靠在他肩頭,原本干凈無暇的臉何止臟污,未清理的傷口以及淤青令她的五官扭曲變形,丑陋且怪異。 她發著高燒,昏昏沉沉。 伸手取走她手邊迷你軍刀,他輕聲喊:“溫玉,醒醒,溫玉,看著我…………” 她幾乎是在他發聲的那一瞬間睜開眼,警醒戒備,卻又疲憊不堪,花許久時間才看清他,無助與驚懼這一刻終于爆發,孤單時沒理由軟弱,沒有人為你的眼淚心疼,但他出現,她似突然間有了依靠,結著血痂的手,緊緊攥住他衣袖,哭著說:“陸生,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許多時候連她自己都忘記,她不過是十七歲少女,擁有無數特權,可任性妄為,縱情哭泣。 她在他懷中瑟瑟發抖,她說:“陸生,我好餓,我想吃面?!?/br> “我帶你去吃魚翅好不好?”他抱住她,緊緊。 42成功成仁 男人的理想抱負,說出口,無一不是壯麗遠大、光面堂皇,背后多少卑鄙齷齪心事,都被一個憑空捏造、錦繡天堂一般的美好未來掩飾遮蓋。 他只需輕飄飄說一句,這一切都是為你、為我們的將來努力,親愛的,請你理解。 可是拜托,誰要跟你有將來?她放開手,背過身,她的未來無限可能。 何至于被困死在他鋪張的羽翼下,沒有自我沒有人生。 但眼下,溫玉對遙遠未來一無所知,人有燃眉之急,緊迫危險,沒多余時間設想三天之后是否海水倒灌、地球毀滅。 她需要直接的擁抱,堅實的臂膀,現實的灼燙體溫。一個高壯男人,并不限于誰,抱緊她親吻她,告知她一切罪惡與絕望都終將被時間沖散,一如現在,她被洗凈、治愈,穿一件屬于男人的寬大白襯衫,下擺恰恰遮過腿根,圓翹的臀形隱隱約約眼前擺蕩,最難抵御半遮半掩風情,不經意間致命。 天擦黑,夕陽未滅,巨大落地窗引來晚風入境,吹起鬢邊微濕的長發,斜陽最后一絲光落在她腳下,親吻一雙赤*裸的玉雕的足。 他手中香煙燒到盡頭,火花燙手,飛進《玉*女*心經》《十大酷刑》的那顆心才被火灼召回現實,沒辦法,男人遇到女人,九成九想同一件事——最好說話吵架復合都在床上解決,他只需埋頭苦干,她再多花也說不出口,只能哭哭啼啼求他高抬貴手。 同她在床上…………光是想一想都熱血沸騰不能自抑,更何況她眼角唇邊,大腿內側一片片曖昧傷痕,他再想下去,才是真真正正禽獸不如。 陸顯咽一咽唾液,喉結鼓動——叼你老母,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他是易燃易爆品,溫度升高,下一秒就要自爆。 但她瘦小易碎的身體依過來,手臂環住他脖頸,帶著淡淡沐浴香。對他,前所未有的依賴,他內心深處隨同他的*童貞一齊消失的良心與人性發神經回歸,催使他,陸生陸生,做一回正人君子如何? “陸生…………”她靠著他,全身心依靠,“秦子山究竟是死是活?” “沒音訊,沒人知道他在哪,警察同社團都在找人,你同他一起消失,秦四爺多多少少起疑?!?/br> 溫玉后怕,“照你們社團規矩,我被抓住,是不是要被分尸喂狗?” 她一本正經,他反而失笑,“最多拿你填海喂魚,或者賣身還債,分尸?我們雇不起專業人士?!?/br> 溫玉道:“我去自首,強*jian時正當防衛,殺死他都不為過?!?/br> 陸顯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秦子山下落不明,你現在貿然認罪,不怕中套?法官放過你,秦四爺絕不會手軟。要人死,一千種方法,一個比一個血腥,阿玉,你不愿意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