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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若嫁人了,自然會有你夫君來安慰你,我算什么?”謝秋珩的語氣平緩,眼里也是含笑的,但俞春生敏感地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只見他張開雙臂,藏藍的廣袖拂過,空氣里蕩漾這梅香,謝秋珩言辭輕緩,長眉微不可見挑了一下:“你過來,我有些冷?!?/br> 俞春生聽他的話,被他擁住,體溫傳過來,溫熱的,并不冷。她心下詫異,不由拍了拍他橫在腰上的手:“你身上分明是熱的?!?/br> “我心冷?!彼?,鴉青的長睫微垂,蓋住那一絲復雜,唇角笑意加深。 “怎么會?!庇岽荷忠频剿男乜?,摸了摸,依舊道,“這心活蹦亂跳的,怎么會冷,謝道長你到底怎么了?”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謝秋珩笑出聲來,微微翹的眼尾似乎染了一點緋色,這幻景里頓時光線暗了些許。 “你說呢?” 俞春生懵懂看他,被抱住后抵著窗欞,一扭身就能看到長街上人來人往,她臉一紅。 “這大庭廣眾使不得!”俞春生后知后覺道,“咱們關系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br> “這樣呀?!彼f話聲音低軟,吐息溫熱,撲在耳根上,俞春生沒來由心頭一陣悸動,覺得今天的謝道長委實陌生,與往常想必要失控了。 失控這兩個字剛從腦海中冒出,她頓時就僵住了。 “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周三,是個磨難的一天,請各位放我一天假,讓我好好補筆記QWQ 第83章 番外(三) “你……” “噓,別說話,他們看著呢?!?/br> 俞春生聽到他的心跳,身后忽來一縷清風,人往后翻,頓時失重感襲來,她的手下意識將他抓住,緊緊靠在一起。 “想好了,不許說這樣的話?!敝x秋珩貼在她的耳畔,手放在她的后腦勺上,就這樣抱著她,從一間茶樓,翻到帝都之外的明月城。 彼時一輪明月當空,四方的城池沐浴在清輝之下,外城上的旗幟因風烈烈作響。城門已關,曠野上俱是半人高的荒草以及低矮的歪脖子樹。 俞春生蹭出頭,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臉龐漲的通紅,慢慢道:“這里是你來過的地方嗎?不比之前好看,城門也是關的?!?/br> 謝秋珩輕笑:“是來探望一個老朋友,這千里之遙不過多耗費一些法術。你若想要學,我可以教你?!?/br> 俞春生眼睛一亮,失重感消失后人靠著他的胸膛忽安定下來,便由他抱著,穿墻而過。那一身白色道袍微微黯淡,在陰影下成了暗色。 “這個難不難?” 謝秋珩故意道:“也不太難,只需背點書,小有基礎即可?!?/br> 俞春生到底跟他混了好多年,見他帶著促狹笑意的眼眸,伸手遮住,懷疑道:“我曉得你騙我?!?/br>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謝秋珩問。 “剛才?!?/br> 俞春生說罷不想多說,掙扎著腳要落地。她那身衣裳比從前要精致許多,人靠衣裝馬靠鞍,如今雪膚烏發,站在角落里俏生生的像一捧初雪。 “別亂跑,這兒不是三清山?!敝x秋珩提醒道。 “我這么大一個人了,被你抱著倒像個斷腿的,不好?!庇岽荷酚衅涫碌?。 謝秋珩笑了笑,月色下城里面熱鬧減退,往一條街走,兩個人皆隱去身形。偶爾叫人給撞了,也是旁人跟個傻子一樣給嚇個一愣的。 “這兒有點熟悉?!庇岽荷f罷人猛然想到了一個詞,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總覺得那些見過的都是熟悉的,這是不是……這兒有問題?” 看到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謝秋珩揉了揉她的黑發,安慰道:“我倒覺得不是,世間相似之物太多,你又慣常做夢跟著我出去,熟悉便是熟悉,怎會是腦子有問題?可是旁人說你了?” “沒有?!庇岽荷豢诜穸?。拉著他往前,不遠處正好就是當年那家客棧了,謝秋珩漸漸止步,眼神凝重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個大夫背著藥箱從細縫里穿插出來,十幾年過去因著是大夫,保養倒好,只是膚色又黑了些,眉眼如舊,蓄了胡須。顧寒穿著一身素面直裰,頭戴方巾,應該是從外問診回來。如今頭頂月光,腳步有些許虛。 “那個大夫,瞧著模樣真好?!庇岽荷鋈幻傲司?。 謝秋珩抓著她的手一緊,后扶著她的肩膀,輕聲道:“那樣克妻的模樣,有什么好了?!?/br> “這……”俞春生看著他身后的小少年,指著道,“克妻之說純屬無稽之談。我爹爹就跟我說,這克妻克夫之類的言說萬不可信。畢竟天災人禍,有時誰也說不準。你看他身后那個少年。跟他這么像,想必是一對父子?!?/br> 她聲音軟糯糯的,聽在謝秋珩耳里,真真讓他無話可說,便也只好頷首:“也是這個理,不過……” 說話間街上人流涌向前面,或有兩邊避散,一輛馬車失控,直直沖過來。謝秋珩將她往旁一帶。俞春生眼睜睜看著那一對父子將要避散不及。 謝秋珩動了動手指,一顆小石子打到馬蹄,力道不知,那馬稍斜了沖撞得角度。與那兩位只擦肩而過,勾壞了顧大夫的藥箱。 俞春生松口氣,抓著他的大袖口道:“這就是天災人禍,不過他們運氣算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