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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省事,后者能留她一命。宋懷秋之前夜里要拿注主意時卻默默想起了頭一回在三清山上見她的場景。 要真是林春生,他的雙胞胎弟弟就在這里。天大的隱患。 宋懷秋摁著傷口,疼痛使人保持清醒。 “上回說,太子去了太平觀?他求藥只是求的一種嗎?”宋懷秋轉身,從高樓下來,一眾小火頭簇擁著。 三殿下如今是陛下最愛的兒子,且看著近來陛下的舉動,似乎有廢太子的傾向。他生母是貴妃,生前死后皆受重視,那是皇后所不能及的。 太子與他比,沒有皇帝對這個兒子的愧疚。 宋懷秋坐在小亭子里等消息,不多時小太監回來,搖搖頭。他皺眉,自己回住所把畫軸攤開,指給他看:“當真沒有看錯?” “奴才真沒看錯。那人就是個普通宮女,人跟要得病一樣。這畫里的姑娘與她比鮮活又昳麗?!毙√O篤定道。 宋懷秋漠然不語,夜里偷偷喊了幾個人過來,白日一番沉思后隱隱想通了這一團糟的亂局里一些不懂的。 “你將這個匣子,送到東宮?!?/br> 匣子里躺著疊好的紅絹,他伸手時晚上的疤痕似乎開始滲血,于是紅絹開始不安分起來,蠕動著爬到了他的傷口處,將血舔噬干凈。 話說謝秋珩跟著太子又從太平觀回來后就先去找林春生。早有眼線說她出了東宮的殿門,想來悶著無聊,于是謝秋珩帶了太平觀里的一只小兔子回來。 他揣著小兔子走在宮里面,林春生在哪兒他十分清楚。 林春生腳上的符篆相當于定位了,謝秋珩找過去卻還是花了一點時間。 那是個冷宮。 林春生抱狗看著幾個瘋癲了的宮女神神道道地說著什么。聽得仿佛還入神了。 “怎么來到這里了?”謝秋珩把她來起來,將她看了個遍,問道,“怎么身上水這么多?不怕得了病喝藥?” “無妨,雨大后來傘就撐不住了。喝藥倒也沒什么,她們說的有點意思?!绷执荷钢菐讉€宮女,皆已鬢角白發了。 謝秋珩看著她們,先前還說的興致高漲的女人們都住嘴,望著他的臉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林春生站在他邊上猜測,這群人應當是清醒的才對。 “他像誰呀?你們都這么看他?!绷执荷室獾?。 謝秋珩拉了她一把,似乎不想聽,淡淡掃過眾人一眼,把她拖出了冷宮。出了那道門,謝秋珩警告道:“別去那里。里面瘋子多,傷了你怎么辦?” “她們若是瘋子,那說的話可信嗎?” “不能信?!?/br> “她們之前告訴,這宮里面死了的貴妃還活著。若是晚間以血喂她的鬼魂,她就會出現。好多人都說看見了。貴妃很美,長了一雙秋水眸,看人似笑非笑,神秘的很,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绷执荷Ч纷?,說道。 謝秋珩微弱無聞地哼笑一聲:“宮里不缺美人,何況朝紅顏暮枯骨。聽那些有的沒的,不若關注眼前現實。你不聽話跑出去了,我該怎么罰你?” “罰我別吃飯了?!绷执荷氲皆鲗λf的話,一捏肚子,由衷道,“你真的不能用喂豬的法子喂我?!?/br> “瞎說?!敝x秋珩笑了笑,兔子給她,把人背起來,兩個人慢慢走在宮道里,高高的紅墻琉璃瓦都叫雨水沖刷過,空氣里傳來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嗅了嗅謝秋珩的領口,確實是梅香。 “你們今天去了哪里?”林春生打聽道。 謝秋珩也不隱瞞:“是太平觀。太子求藥?!?/br> 林春生對此不感興趣,便揭過去了,將巴甫洛夫的經典條件反射說給謝秋珩聽。兩個人走在路上,林春生曉得謝秋珩是不會聽過這個的,細節出了錯也懶得改正了。原以為他不會提出來。但謝秋珩這廝一認真,思考后就將話里紕漏都指了出來,然后給她正確復述了一遍。 她:qwq。 林春生摸著他的鬢角,后知后覺想起男人的頭是不能隨便亂摸的,哈哈打諢笑道:“你怎么這么聰明?!?/br> “我這么聰明,那師父喜歡我嗎?”謝秋珩忽問道。 林春生點頭:“喜歡?!?/br> 謝秋珩笑了,抬頭望著霧蒙蒙的天,卻想著,假的就假的罷,這也不是第一回 。 回到東宮,晚上有人送了一個木匣子過來。 外面看著樸實無華,小太子慕懷生叩了叩桌案,坐在遠處,他敏銳地嗅到了一股血味… “你聞到什么味道了嗎?”他問謝秋珩。 謝秋珩摘了帽子,坐在一邊拿水晶磨制的放大鏡看上面的花紋。 聞言道:“沒有味道?!?/br> “怎么可能?”小太子不相信,叫東宮所有人都來嗅一嗅。 謝秋珩勾起唇角,讓所有人遠一些:“這里面的東西說不準是什么,光看這個盒子,想必就花了不少心血。這個料是千年前雷擊而存下的桃木,下了咒法后堅如玄鐵。若非是大兇之物,犯不著用這么貴重的東西?!?/br> 小太子看他笑,便也道:“你就差把蓋子打開,看看大兇之物長了什么樣子了?!?/br> “修道,有時候難免如此?!敝x秋珩解釋。 “罷了,大家都說聞到了血味,你說聞不到。不知是不是你修道的緣故,難免把林姑娘也喊來,她也是修道的?!毙√臃愿赖?,另外看了看天色,叫人上了點熱菜熱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