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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的位置還是他喝過的,這樣的小動作弄得林春生觸手不及,人呆呆瞧了會腳就往床上縮,被他一把抓住,骨rou勻稱,穿上了灰布鞋面的布鞋。 “準備在這睡一晚上?睡得著嗎?”他站起身,低眉望著她,半晌道,“領口拉起來?!?/br> 林春生這會子卻有些熱,動作一遲緩他卻開始動手了。 扣到最上面的盤扣,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身上帶了淡淡的桂香,里面紅色的袖口顏色深了點,林春生眼皮一跳,下意識抓住了摸進去。 粘稠的感覺讓人極為不舒服,她眼角一抽,艱難開口道:“你受傷了?” 謝秋珩不置可否,慢悠悠疊起寬袖,上面是一道抓痕,傷口上的血沒有凝固,隨著他的動作又往外流。 林春生心口仿佛被人揪住,光看著就覺得疼,手顫巍巍地從枕頭底下抓了一張巾帕要給他擦掉一旁的血污。 謝秋珩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翕動的眼睫,半晌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道:“一點不疼,不要費這個心了?!?/br> 那聲音還是低啞的,忽而話音一轉,問道:“陳鶴嵐還跟你說了什么?” 林春生傻傻地想了想,道:“還真沒什么了,他今兒難得沒酸我,說日后若是沒得嫁那就嫁給他?!?/br> 謝秋珩:“嫁給他做妾?” “應該是罷,他也沒說清楚。我沒回答,你就進來了?!绷执荷恼Z氣很令人浮想聯翩。 謝秋珩聽罷似笑非笑地瞧著她,道:“這么看師父是嫌棄阿珩來的不是時候,是嗎?” 林春生暗暗覺得這是一道送命題,小心答道:“沒有?!?/br> 謝秋珩莞爾,他掐著她的下巴,渾身的桂子香味都蓋不住那股血腥,舔著唇悄悄道:“裝傻充愣,陳鶴嵐是眼瞎了。我也是?!?/br> 謝秋珩抱著她走在廡廊下,圓月西落,兩人的影子拖得斜長。 “陳鶴嵐是帝都陳家的嫡長子,天啟十三年的進士,自幼已訂婚約,來秋水城全是不甘心去翰林院。三年后必然歸都,且他為人表里不一,待你定是不會想的面面俱到?!?/br> 謝秋珩緩緩道,俊秀的容貌暴露在月色下,無外人時他換了那張臉,林春生好奇卻也問不出什么名堂。 “我沒想跟他?!绷执荷q解,“跟他找罵,太難了我?!?/br> 謝秋珩垂眸笑看了她一眼,眼底綴了一星半點的光亮,幾步路到了他門前。樹影斑駁,人一點睡意都沒了,他還是把人用被裹住。 “那夜沒有顧得上師父,你怪我嗎?”他守在林春生床前。 “我的錢被人偷了?!彼胩毂锍鲞@樣的話,“后門出了個男人把我撞翻了,給了我一張寶鈔在陳大人來之前跑掉,我那時不知,下半夜一掏錢才發現的。因為把寶鈔給了青樓里的雜役,現下一貧如洗?!?/br> 謝秋珩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聽到當真一個陌生男人時不覺皺眉。 “什么樣的?” “他把我弄翻了,后門太黑我也未曾瞧見,可心里總覺得應該是個不一般的人物。你當夜追的人應當與他有關?!绷执荷?。 她躺在謝秋珩床上其實一點也睡不著了,兩個人眼對眼。謝秋珩一直是微笑的,那雙眼睛格外的好看,交疊的手修長晰白,身上黑色的道袍襯出他一種淡然的氣質。他似乎又長大了一點,眉眼依舊,但林春生愈發看不透他。 “想不想出去?”謝秋珩看得出她的難耐,便柔聲問了一句。而后自己低頭解開了身上的系帶,換掉臟了的衣物,將屏風上搭著的直裰拿下來換上,修身玉立,如芝蘭玉樹。 林春生松口氣,趕緊點頭,掀開他的被褥赤腳站著把衣服鞋穿好。 謝秋珩瞅了眼那雙腳,轉身蹲下來脫掉了灰布鞋面的布鞋,捏過后道:“也不知誰的,打這么多,你怎么不說呢?” 林春生抬手正弄自己的頭發,嘴里咬著發帶,含糊道:“是丫鬟里穿最小的了?!?/br> 他問:“你也是縣令的丫鬟嗎?” “那我太虧了,一點賣身錢都沒有?!绷执荷妙^發,攤手道,“一貧如洗?!?/br> “三清觀要是在,你哪里你一貧如洗?你我未恩斷義絕,我還是你徒弟,你是我師父?!敝x秋珩安慰她,把她人拉起來,“我帶師父出去逛逛?!?/br> 林春生已經比她又矮一分,于是就拍拍他的胳膊,仔細道:“你這個想法很好,若是你不動手動腳,你我還是師徒?!?/br> “那走吧師父?!敝x秋珩便放了她。 林春生踉蹌一下站穩,見他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由問:“這時候都關了門,我們翻墻嗎?” 她問完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徒弟是個翻墻好手,飛檐走壁都不在話下,便又道:“為師多慮了?!?/br> 謝秋珩被她說笑出聲,道:“師父讓我不要動手動腳,屆時翻墻可怎么辦?阿珩在墻頭坐著瞧師父鉆狗洞嗎?” 林春生以為自己跳一跳還是能夠到墻頭的,乍一聞他說這話,喉嚨里一噎,看著謝秋珩居然無力反駁。 鉆狗洞確實是她能干出來的事,看來便宜徒弟極為了解她。 “有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林春生話未說完,謝秋珩搖了搖頭,笑嘆著把她拉走。 口里道:“冒犯了,依師父所言我們還能做師徒嗎?” “能?!?/br> “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