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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珩回來時就見林春生扶額,一個人站在樹下。 “師父咱們還是接了錢走罷?!彼f道。 林春生懵了幾秒,抬眼看著自己的便宜徒弟,看他面色沉重,心里咯噔一下,試探道:“是不是這里頭水很深?” 謝秋珩也不打算瞞她,便一五一十說道:“徒兒方才在井邊發現宋夫人同她的丫鬟皆已死,尸體分解,死狀可怖。宋老爺便只是殺人,并不會惡心人。宋老爺自己這里,那個男人也是不簡單。 徒兒怕當行不夠惹禍上身,還是盡早抽身離去罷?!?/br> 謝秋珩很現實,林春生聽在耳里接受的極快。 她從袖子里把銀票拿出來,亮在便宜徒弟面前,舔了舔干燥的唇思前想后終于說出一句崩人設的話:“為師也覺得你這想法甚好?!?/br> 謝秋珩原本有些嚴肅的神情變了變。 林春生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真道士,半桶水都沒有,謝秋珩都如此說,執意插進去指不定兩個人都是有去無回。 這么一想,她也略有不好意思,收了人家的錢,沒有漂亮的收尾就離開,有些給原主這樣正義凜然的道士丟臉。她可是為了梅花妖都能貢獻修為的人! 林春生正思緒萬千誰知背后傳來一聲悶響。 宋老爺活生生把人打死了! 那團賴皮貨抱在懷里的紅衣沾了他的血,開始像蛇一樣的蠕動,從宋老爺的嘴里鉆了進去。 林春生毛骨悚然,呼吸一滯。 嗚嗚嗚嗚qwq,真惡心啊。 第21章 沒有人敢上前,謝秋珩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那一團紅衣蠕動著沾滿了宋老爺的血,從他耳鼻喉漫出來,仿若觸手,再將其包裹其中,一點一點蠶食。 不少人頭皮發麻,暈倒跟作嘔的都有,連林春生都給惡心的不得了,扶著樹干彎腰想吐。 宋老爺的死連一盞茶功夫都沒有,先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是一灘沒有骨頭的血rou,血腥味極其濃重。 驚慌失措的人跟一盤散沙似的,不知何時居然開始下雨,林春生站在樹下后知后覺地被她的便宜徒弟拉出來。 他背著劍臉色極為難看。 很顯然都是有人故意設計好的,宋老爺之死與他有著關系。如今人死,竟是沒辦法了。謝秋珩還未松開她的手,力道稍重,林春生忍了忍還是扯住了他的袖子:“人已經死了,先躲雨罷?!?/br> 雨絲粘在他的發絲上,那墨玉一般的眼眸極為深沉。 片刻他收回思緒,兩個人回到客房。 謝秋珩點了一盞燈,窗外雷聲大作,風雨交加,不多時的功夫就能將那些血跡沖刷的一干二凈。 林春生喝著他倒的茶把胃暖了暖,這才道:“咱們這回怎么攤上了這樣的事情了?” “只是湊巧。報應不爽,宋老爺如此,是命中的劫難?!敝x秋珩道,他背著燈火,輪廓柔和。濕了的外袍被脫下來,他找了干凈的巾帕遞給林春生。 “為師覺得宋老爺之死還有那個男人的死皆是被人算計過一回,便是這種死法都安排的好好的。在那棟大宅里瞧他把衣裳抱得那么緊,為師,原以為是有什么感情在其中,如今看來不是的。那東西沾了血便是活了過來。殺人狠辣,手段殘忍,幕后之人不是變態那邊是為了泄憤?!绷执荷€心有余悸。 “師父,擦擦頭發。衣裳都濕了,當心生病?!敝x秋珩卻道,燭光微弱,在他眼底留了一點微亮的光芒。 林春生點點頭,還是繼續道:“宋老爺說話一直有隱瞞,為師其實最想不通的大概就是他買房子的事。在鄉下做個土地主,家財這么豐厚,何必買人家的舊房子。只要他想,他可以有一個新的。他為什么要買那棟宅子呢?” 她擦亂了頭發,粉白的指尖揪住帕子,皓腕極白。盈盈的眼眸里盛了七分的好奇,手上動作愈發緩慢。 謝秋珩看在眼里,心頭微動,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對著那盞茶,他恍惚中抓到了那一絲疑惑,師父比他還要陰柔。 師祖在時跟他解釋,師父之所以不近人情便是小時候被人狠狠地嘲笑過一回,男兒郎做女嬌娥,受了刺激才古怪了些最后年紀輕輕就出家做道士。 往常接觸不密切他倒沒有如今這樣感到怪異,近了才冒出來。 外面滾過幾個炸雷,謝秋珩止住思緒。 “宋老爺死了,宋家肯定會亂,明兒不若咱們就收拾收拾回去罷?!绷执荷窒肓藥酌腌?,只覺腦殼疼,便嘆一口氣。 她話題轉的這么快,謝秋珩有些猝不及防,眼下落了一層陰影,挽起袖子。 林春生晚上還是睡在自己便宜徒弟的床上,閉上眼最后是被宋老爺的死相嚇醒的,此時天蒙蒙亮,下過一夜的雨地上濕漉漉的。 她睜眼前謝秋珩才閉上眼睛。 林春生小心翼翼從他被子上爬過去,推開窗戶,清新的的空氣一下涌進來,沖散了縈繞在她身邊的那股淡淡的梅香。 謝秋珩看著垂落在他面龐的發絲,心頭忽的一亂,聽到身后的響動便再次合眼。 第22章 回山 “阿珩,咱們收拾收拾上路吧?!?/br> 宋府一大早管家就帶著人繼續收拾殘局,發了信給府學的大少爺,潮濕的地上人就跟螞蟻一樣,來來回回忙碌,昨夜之事無人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