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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林春生便放棄刨根問底了,畢竟謝秋珩是個實實在在的古代人,修仙問道的,不會輕易隨便發誓。 “你方才若是設圈套逮那個人的話,為師覺得守著宋夫人好一些?!绷执荷?。 “是的,宋夫人到底嫌疑最大。她知道鞋是誰的,她也很關心五姨娘?!敝x秋珩加重了關心二字,忽話題一轉,“待日中咱們去那棟五進出的宅子瞧瞧好不好?” “好?!绷执荷豢谝Ф?,“你上回說道那里有不止一只鬼,結果咱們一只也沒有找著,倒是宋宅這里,接二連三出事,是不是都飛到這里來了?” “阿珩數了一數,那日騎在宋夫人頭上的有一只,夜里也有一只,少數兩只,至于走尸倒不可數。此人心思險惡,許是在行報復?!敝x秋珩道。 林春生誒了一聲,到隔壁去收拾自己的法器。 師徒兩人又去老宅探險去了。 這一回則是盡顯寂靜荒涼之感,林春生在陰涼之處拿斗笠扇扇風,不遠處就是謝秋珩在拿帕子擦拭宅院角落、家具上的灰塵。 他擦得極為認真,手腕處用發帶綁了袖口,來來回回有半個時辰了。林春生也不知道他能弄出什么名堂來,因為她是個假道士,沒什么能幫得上忙的,漸漸地就開始打盹。 謝秋珩一回頭便能看她撐頭在睡覺,他捶了捶彎腰輕輕舒了一口氣,在周圍貼上牽引符篆。被他擦拭的那一塊地方干干凈凈,正中則放了一張椅子。細細算好了時間他將袖子里的去魂鈴那處放在上面。 到了夜晚月光就能從天井找到這里,紅木的扶手椅子上去魂鈴緩緩作響。林春生正是被這聲音鬧醒了,下意識地縮了幾下,觸到了一旁溫熱的體溫,隨即整個人就跟被火灼燒了一般猛地睜開眼睛。 “鬼……唔?!敝x秋珩眼疾手快地把她的嘴捂住,噓了聲才道,“不是鬼,是阿珩?!?/br> 他接著道,“師父睡得沉,徒兒便沒有叫醒您,請師父勿要怪罪。今夜還需守株待兔?!?/br> 林春生聞言松了口氣,點點頭:“你辦事我放心?!?/br> 但實地里她還是好奇,只是不好表露出來。這人明明說好晚上捉人守著宋夫人,如今卻還在這里,唔,藝高人膽大! 謝秋珩便不多說,目光投向了那把椅子。 去魂鈴響了有好一會兒,待它停息之時夜風呼嘯,那些樹影皆搖搖晃晃,空氣里似乎又泛起寒意。 林春生知道,這是陰氣洶涌。 鬼是沒有腳步聲的,但林春生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頓時就有種毛骨悚然之感,仿佛一轉頭那只鬼就會出現在她身后似得,叫人猝不及防。 謝秋珩的手按在她肩上,一股暖流流淌而過。 林春生慢慢的看到了一團紅衣,以及一個敲著木棍的男人從正門走過來。若要描述那她只有用難以言述四個字來敷衍一下。 那個男人走到了椅子跟前,四處張望,渾濁的眼珠子里冒出一絲疑光。 “秀秀呀,這椅子不好坐,咱們換個地方,宋夫人那兒不錯。把她趕下床給你騰個位置睡覺,你看好不好?”他對著一團紅衣說話,聲音也是渾濁的。 林春生側耳傾聽,那一團紅衣卻不走,亦無聲響。 去魂鈴這個時候就顯示了極強的作用,一旦鬼被招來,輕易離不去。 那個男人見狀圍著這把椅子團團轉,待月色正好,烏云散盡謝秋珩悄悄地豎起食指與中指,口里輕念了一聲。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br> 霎時間那周圍貼過符篆的地方都泛起金光,他先前布陣只等這一刻,反手拔劍一劍先刺他背后空門。 “何方妖孽?”他問道。 謝秋珩穿著藏藍色的道袍,眉目清雋,持劍后出,一瞬間爆出的光華亮的讓人睜不開眼。出手尤快,凌厲的劍氣撕破空氣,發出裂帛一般的聲音。 “道士?”那個男人皺眉,幾步躲閃仍然被此,血味兒刺激了他,撲到那把椅子上將一團紅衣緊緊抱在懷里。 “呵?真當自己有兩下子?”他說著吹了一聲口哨,膚呈暗紫色的鬼嬰速度極快地撲上來,笑聲悚人。 謝秋珩不當回事,一手抽出天雷符篆另一只手還能抽出來揮劍斬殺他,這樣的功夫是正統道家出身才能有的,一招一式都既好看。 男人戾氣暴漲,卻幾次躲退不及被傷到了,踉蹌著被謝秋珩一劍逼到了墻角。而那只鬼嬰跟只狗一樣在地上打滾怪叫。 “你兒子?”謝秋珩淡淡看著他,“這么心疼?” 他閉口不言,謝秋珩便笑,開始念天雷咒:“萬神朝禮,馭使雷霆,鬼妖喪膽……” “住口!” “舍得說話了?”謝秋珩劍逼到他的脖頸處,戳了戳看到一絲血留下來,若有所思,“普通人?!?/br> 他的視線移到了男人懷里的一團紅衣上,劍為挑男人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頓時縮成一團不叫謝秋珩碰。 那邊林春生見謝秋珩收拾差不多,穩占上風才敢出來。 地上的鬼嬰樣子可怕,沖她一笑都能讓人抖個不停。林春生也站到了男人跟前,從懷里掏出自己準備的小本子,以及一支炭筆。 上頭寫了她的一些猜測,如今蹲在這個男人面前與他平視,林春生先評價了一番:“普通人能做到這個地步,有鉆研精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