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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這樣了居然還出了事,林春生一時也很好奇。 “都是聽我爹娘說的,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云游道人來這里留宿。我家老爺最信這個了,來一個必定要好吃好喝招待,請人算卦,問東問西的?!?/br> “他這錢花的值?!绷执荷u價道。 小秋還有事要忙,林春生便也不多留她說話,自己繞到井邊上把上面的井蓋往邊上移。她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個人若是想從這里跳井,胖一點那就卡住了。這井打的淺,她從上往下看依稀能看見井底,井水澄澈透明,她的倒影仿若是對著鏡子照出來的一樣。 林春生手扶著井沿,左看看右看看,見左右無人撈起一旁的葫蘆瓢,丟下打水的桶拎了小半桶上來。 她舀了一瓢水送到鼻子下面嗅。若非極為靈敏,則嗅不出這水腥味兒。林春生想起河里水的味道,眉頭一皺,這泡茶味道委實是不好。不過尸臭她是壓根聞不出來。 她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心里松了口氣,她問不出來,也看不出什么鬼名堂,暫且就當這個井沒問題,是她想多了。 “師父?!痹谒季w飄飛之時謝秋珩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后,這一聲師父恰到好處地把她喊回了神。林春生人一驚手就抖,那葫蘆瓢險些拿不穩,灑了一點水到她道袍上面。 “為師在洗臉?!绷执荷鷱娧b鎮定,“天熱,洗個臉人清醒了好思考,你要不要來一瓢?” 她略有心虛地轉過身,把自己這葫蘆瓢地給他,笑容也恰到好處地表現了一絲慈愛。 謝秋珩是站著的,這般就低著頭,他白色的道袍一塵不染,聞言唇角一勾,撩起袍子就半蹲在了林春生跟前。 “多謝師父?!彼终戳怂涯槻潦靡槐?,秀雅的五官似乎更耐看了。林春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于是多看了幾眼,最后篤定,他是生的太好了。 “不客氣?!绷执荷蜌獾?,笑瞇瞇地站起來把衣袍撣了撣,端起長者架子,“他這屋子是在風水寶地上建的,不遠卻聽說是個兇宅,有點名堂。不過暫時沒有聽說他家死了人,想必事態還未到嚴重態度?!?/br> 她握拳虛咳了幾聲,而后才道:“快至日中,陽氣極旺的時辰,不若一起去那五進出的宅子看看?” 謝秋珩道了聲是,兩個人便頂著大太陽出門,半路林春生受不住還是把背后背著的斗笠扣在了頭上?;仡^一看謝秋珩,他倒跟個沒事人一樣,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晰白。 他這人要是代言防曬霜,林春生管它價格多少,恨不得都吃下去。 到了那宅子門口,跟陰宅有一絲掛上勾的大約就是門口懸著的兩個破燈籠,興許最近風大,宋字吹破了。暖風吹過,兩個糊了白紙的燈籠搖搖欲墜一般。 門上紅漆似乎還是新涂的,銅環锃亮,大門氣派,上還懸一楠木匾額。宋老爺請鄰村秀才題了宋府二字,入木三分,遒勁有力,確實好看。 “師父要進去嗎?”謝秋珩剛問林春生就看了他一眼,而后道道:“門口看不出什么名堂,我們還是深入去發現罷?!?/br> “敲門?” 林春生覺得不可行,咽了口水手還是摸上了銅環,敲了三下,等了片刻,無人開門。 “翻墻?”謝秋珩提議,他站姿如松,挺拔又富有朝氣。 “既然你這么說,你先翻進去,再把門打開?!绷执荷鸀樽约好x上的徒弟讓出一條路。她仰頭看著高大的圍墻,很顯然依她這樣的身手翻過去就是癡人說夢。 謝秋珩抓著衣擺,后退數步才沖到墻邊上,身姿矯健,蹬墻翻到墻頭,白衣蹁躚。林春生握著拳,心里翻騰的厲害。徒弟這么厲害,她做師父的真真無地自容。 院墻上站著的謝秋珩掃了里頭一眼,轉而看向林春生。她帽檐壓得低,從上往下也只能看見她的下巴,筆挺的站姿,負手等候在門前。 他不知想了什么,那雙眼眸微微瞇起來,越過墻頭的冷風吹動了他的發絲,他陡然間眉頭一皺,朝那方一字型影壁,須彌座上盡是枯枝落葉。 林春生等了會見他還在墻頭,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若真要論道行,她這個冒牌的肯定是敵不上謝秋珩這個好苗子?,F下見他是一臉謹慎的模樣,想必這屋里真的有點什么。林春生頭皮發麻…… 不久他跳下去,從里頭開了門。因為是正午時分,也無云層遮擋。光在這樣的太陽下人仿佛都要被曬脫水,遑論鬼了。 她進門先看到內影壁,一般而言影壁可阻擋屋外的邪祟邪風。而在環境科學中講究導氣,但氣不能直沖廳堂或者臥房,故在門前置一堵墻,以使氣婉轉進入。 不少人家在影壁磚雕上雕的都是吉祥紋,諸如仙鶴,喜鵲,麒麟,或是梅蘭竹菊這類。而它這壁心陰刻的是一棵樹。林春生本就對此不太了解,是以怎么看怎么奇怪,倒不是說圖案太丑,而是周圍環境襯托下,有些……陰森。 “進去看看罷?!绷执荷?。 她壯著膽子走在了前面,穿著白靴的腳踩在落葉上面,發出吱吱丫丫的聲響。屋檐下空空蕩蕩,紅色的海棠式窗格上面裝的琉璃反射了些許光亮。竹簾晃動,林春生不由放慢腳步,漸漸的就和謝秋珩并肩了。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林春生問道。 “宋老爺說,他這屋子,每日都吩咐人前來打掃。是以何來這么多的枯枝落葉呢?”他低聲道,垂眸看著丹墀上的圖案,慢慢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