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直升飛機很快被調配過來,軟梯被扔下,吳森若迅速爬上去,往木雪他們追蹤而去的方向 一直跟隨著木雪指的方向前行,宋言穆驚訝地發現,宋蕙聹前去的方向竟然是宋家主家的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乘著直升飛機在上空跟隨的吳森若立即通知主家的人全部撤離。 主家只有宋老爺子和剛剛被送回去的宋言簡,還有就是保鏢團和剩下的傭人們。年輕時候有過行軍生涯的宋老爺子自然也是反映敏捷,保鏢團地庫里車輛眾多,迅速行動,分了區域把傭人們連拖帶綁,十分鐘內撤了個干干凈凈。 結果不出宋言穆和吳森若所料,宋蕙聹真的是到了主家,就在全部人員撤完之后三分鐘,她就趕到了。 站在宋家主家門口,宋蕙聹面色不甘,似乎是知道了主家人的離開,這讓她無法圓滿地完成哥哥的愿望。 不過,無所謂,木雪其實說的也沒錯,先把哥哥徹底解放出來吧。 在宋蕙聹到達主家的時候,吳森若所在的直升飛機也立即到達。不過他們卻不敢先下去,必須要等待木雪和老道士先來。 吳森若還是很不甘地對著宋蕙聹開了一槍,結果不出所料,一片黑暗凝聚成的防御層出現在宋蕙聹周圍,替她擋掉了子彈。 宋蕙聹抬頭看著直升飛機,那個高度她跳不上去,也沒有辦法指揮影子上去。但是對方也不敢下來,不是么?宋蕙聹囂張一笑。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方向一輛車開來,漂亮地甩尾停車,銀灰色職業套裝的陶萄走了下來,然后從車后座里拖出兩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這個男人好面熟……吳森若用望遠鏡一看,這是……宋己成和宋悟悠?! 宋蕙聹和一看表情就不正常的陶萄一起拖著宋己成和宋悟悠進了主宅旁邊的車庫,地上留下宋己成一道長長的,被拖走的血痕。 沒有人想到,也沒有人發現,那個修改了宋言穆命運、壓制著宋煙魂魄的主陣,竟然是在主家車庫下面。 宋蕙聹和陶萄站在那里,黑影落下,蠶食著地面,一條通道慢慢出現,拖著重傷昏迷的宋己成和宋悟悠,母女倆走了下去。 那應該是很久前被悄悄從遠處挖通了的地道,然后再在車庫下面挖出一個巨大的空間,用無數嬰兒的血rou繪制的符陣。一具明明腐爛得不得了,血rou卻依然在彈動著的軀體躺在符陣的正中央。那曾經的長長進入通道早被水泥封死,這就是為什么宋蕙聹沒有沿著之前的通道走的原因。 從這里直接下去,要近很多。如果主家人沒有逃的話,順便還可以一窩端。 至于那些離開了b市的主家人,比如出國訪問的宋義瑾,比如去參加軍演指揮的宋義興,比如提前轉院離開的宋義蕊,還有跑去西藏搞捐贈的宋義誠,還有遠在西部海塘市的宋義德。沒有了宋老爺子的支撐,沒有了分家的幫襯,再加上他們身上無論如何都去除不了的宋家血脈,詛咒就可以如影隨形,終有一天他們會在厄運中死去。 可是,宋煙哥哥,是一定要先救出來的。 宋蕙聹帶著陶萄,兩人一人一只腳倒拖著宋己成和宋悟悠進入法陣。宋蕙聹蹲下來,把臉貼在那團腐爛著跳動的血rou上,輕聲呼喚。 “哥哥?!?/br> 血rou跳動著,黑影出來,凝聚成手的模樣,撫摸著宋蕙聹的頭頂。 “哥哥……對不起……” 宋蕙聹的眼睛大大地睜著,淚珠一顆顆低落,落在那腐爛如糞的rou泥上,“哥哥對不起,是我太驕縱,太笨拙,太愚蠢。我只知道接受你對我的好,只知道給你惹禍……我總是不停地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愛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meimei……” “我收了你那么多的禮物……卻從來沒有送過你禮物……”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生日……” 跪伏在地上,宋蕙聹悔恨地哭泣著,她如此的后悔,明明她那么的愛哥哥,為什么一直沒有發現哥哥留下的線索。 六年多過去了……哥哥已經人不人鬼不鬼,被強制性地做成了這樣痛苦的存在,自己才知曉。 并且,還是哥哥的黑影告知了她,她才知曉。 為什么自己會這么愚蠢……明明哥哥失蹤那天就很不對勁……明明哥哥就對自己暗示過…… 那天陰雨綿綿,天空一片陰霾。 宋蕙聹有些發燒,請假不去上學。宋煙在出門的時候,先去看了一趟宋蕙聹。 把新買的筆記本遞給宋蕙聹,宋煙對meimei說,“要是哪天我被藏起來了,你會來找我嗎?” 宋蕙聹躲在被窩里有氣無力,“當然啦,沒有哥哥我可活不下去?!?/br> “要是找不到,會一直找嗎?” “會的,一直找,找到為止?!?/br> 這番話,就是宋煙和宋蕙聹最后的對話。然后宋蕙聹目送自己清瘦溫柔的哥哥出了門,上了司機的車。 簌簌的雨聲擊打在窗臺上,宋蕙聹昏沉沉地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哥哥沒有回來。 陶萄沒有理會宋蕙聹要去找宋煙的想法,隨口扯謊說宋煙要在同學家里過夜,宋蕙聹將信將疑,只好等到第二天。 第二天,宋煙就徹底失蹤了。 宋己成出動人員去找,找不到。陶萄干脆暗地里阻止宋己成去找,這下,就更找不到了。宋家主家對孩子可能被綁架這類事情非常重視,派出精銳力量去找,依舊是一無所獲。 隔了半個月,宋蕙聹在主家那里看到了滿是血跡的車輛照片,她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哥哥就是乘著這輛車出門的。 沒有綁架者,沒有要錢,沒有任何消息,哥哥的車就這樣出現在郊外。 于是,宋蕙聹心中有了恐懼,當晚的夢里,她夢到自己偷聽到過的父親的電話,父親說蕙聹年紀小了點,還是宋煙吧,他反正也沒有宋言穆能干,又是個私生子,正好可以為分家犧牲。 可是,這到底是不是夢呢? 還是自己曾經在很久很久之前聽到過,然后忘記了而已? 宋蕙聹從那堆腐爛血rou里抬起臉,漆黑的惡臭污穢沾染在她白皙的臉蛋上,驚心怵目。她沒有了之前的悲戚,而是無比平靜。 “父親?!?/br> 隨著宋蕙聹的一聲呼喊,陶萄的高跟鞋狠狠踩入宋己成的腹部,劇痛喚醒了宋己成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