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昨天遇到那金色斗篷男的事她雖沒有表現出什么來,實際上卻并不好受,她討厭那種掌控不了自己的感覺,更討厭被人當成砧板上的魚rou,她想擁有至少能夠保護自己,不會被人輕易控制的力量。 只是,才短短十幾天的時間,會有什么效果呢? 或許瑜妃娘娘只是將練功的方法和一些招式教給她吧,其他的還需要她日后勤加練習。 唐念瑜帶著她幾乎是憑空消失在相府內,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她的雙腳就沒有碰到過地面,她在空中極速前進,看著兩側的景色飛快的后退,再看看身旁帶著她飛躍的女子,眼中出現了一絲矛盾的迷茫和堅毅。 她不知要將武功練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這些,但她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瑜妃娘娘也是跟她一樣,僅僅還只是三腳貓的功夫,也許在以后,她才能做到這個程度,甚至更勝一籌。 面對這就目前來說讓她只能仰望的高度,她并沒有如常人那樣的心生畏懼,因為在曾經的曾經,她曾以另外一種方式登上過無盡的高度,冷漠的俯視著腳下的凡人。甚至在心底深處,隱約有種近乎荒謬的感覺,就連地獄也可以任她踩踏。 慕容絕世和鳳悠然在那個小院內又待了一會兒,看著唐念瑜帶著白馨妍消失的方向,兩人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相似的神色,然后對小云和小唯兩個丫鬟叮囑了一聲才離開。 既然這是她想要的,不管是慕容絕世還是鳳悠然,都沒有出言阻止,盡管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念瑜的手段,只怕這半個月馨妍真的要受苦了,不不,受苦哪里夠?根本就是受折磨,被狠狠蹂躪! 娘親(姑姑)那個虐待狂! 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內的,幾乎沒有人發現白馨妍消失不見了,即便是現在的白馨妍,在相府內也沒什么存在感,主要還是因為她基本上不會在相府內走動,要么出門要么就在自己的小院里,再加上現在正在為白馨怡的事情而鬧得紛紛揚揚,自然就更加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來。 而離厲王大婚也還有半個月時間,雖然早已經開始籌備,但那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白馨妍去理會去出面,所以她連續好幾天沒有出現,竟無一人察覺到異常。 這是一片山谷,具體是哪里的山谷白馨妍卻絲毫沒有頭緒,那般速度的飛掠讓她甚至來不及辨別方向,唯一知道的就是三天前唐念瑜帶著她來到了這里,然后直接將她從外面扔了進來。 用力將染血的匕首從狼脖子上拔出來,帶出了一溜的鮮血飛濺,有部分濺到了她的身上,然而她卻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只是握緊手中的匕首,比眼前的那群野狼還要更加孤冷的目光對它們對視、對峙。 已經三天了,她幾乎沒有能夠合上眼瞇那么一會兒,整整三天她都在和這個山谷里的各種野獸進行搏斗,用身上這把就在前幾天二姐送給她的匕首。 衣衫已經襤褸,身上無數的傷口讓她已經感覺到麻木,幾乎感覺不到了疼痛,滿身的血污,卻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被她殺的野獸的,哪些又是她自己的。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還要時刻與似乎永無止盡的各種猛獸搏殺,狼群、虎豹、黑熊、巨蟒……她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現在還能夠站著也僅僅是因為那強烈的意念在支撐著。 腦袋很沉,眼皮很沉,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變得異常沉重,除了沉重她沒有其他的任何感覺,即便傷口的肌rou外翻,即便鮮血不停的流淌,即便左手臂已經骨折,她都感覺不到,疼痛已經麻木,只有昏沉的腦袋,昏沉的天地。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都在旋轉著,她卻固執的站著,即便站得搖搖晃晃,卻依然站著,并冷冷的盯著眼前正在對她虎視眈眈的狼群,只要它們敢撲上來,她就會揚起手中的匕首,就算視線模糊卻依然能夠準確的扎進它們的脖子,割斷它們的咽喉。 就在旁邊的一棵大樹頂上,唐念瑜靜靜的站在那里,秀眉擰攏,看著下方的眼神有著一抹驚訝和疼惜,她本以為小妍兒能夠堅持一天就已經是讓她非常驚喜了,可是三天了,她卻還讓沒有倒下,這已經不只是驚喜。 看著那個搖晃著卻依然堅定站立的嬌小身影,突然生出了許多疼惜,就好像當年看著世兒一樣。 如果說先前她對白馨妍的喜歡僅僅是因為慕容絕世喜歡她,也對她的性情有些欣賞的話,那么這三天來,她時刻盯著她的舉動,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心情已經轉變了。 “你真狠心?!币粋€紅艷的身影出現在旁邊的那棵樹頂,靳晴看著下面的那個已經渾身臟亂得連最狼狽的乞丐都比不上的身影,皺了皺眉,小聲說道。 唐念瑜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神色平靜的繼續看著白馨妍,輕扶在旁的手指無意間陷入了樹干內,指關節微微發白。 靳晴抬頭看了唐念瑜一眼,也沒有再說別的什么,只是將一包不知是什么物品的東西掛在了樹枝上面,然后轉身就離開了。 她可沒興趣陪著這個變態女人折磨兒媳婦,真是個惡婆婆啊惡婆婆!想當初她的寶貝悠悠可也被這個變態女人折磨了好多天的,想想都心肝兒亂顫,啊啊,我果然還是非常善良的! 待靳晴離開之后,唐念瑜才伸手將那包東西從樹枝上取下來,而幾乎是在同時,下方也又有了動靜。 “噗!”匕首成功刺進了這撲上來的狼的脖子,然而那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白馨妍站立不穩忍不住往后倒去,沖擊力加上狼本身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起來,想將匕首拔出,但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最后的意識,她好像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展露著森森的白色尖牙,朝著她狠狠咬過來。 這片空間突然靜止了下來,一襲黃色身影從樹頂飄落下來,揮手間就將正朝白馨妍咬過去的狼擊飛出去,還在半空中就猛然間撕裂了開來,粉身碎骨。 群狼似乎對她極度的畏懼,一看到她的身影就低聲嗚咽了幾聲,然后轉身朝著四面八方逃竄了開去。 唐念瑜自然不會去追擊的,她只是走到已經陷入昏迷中的白馨妍身邊,小心的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朝著林子的更深處走了過去。 陷入昏迷,渾身早已經麻木的白馨妍突然感覺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襲來,讓她不禁蜷縮起了身子,卻根本醒不過來,只能默默的承受著這種疼痛。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從她全身的每個毛孔涌入體內,沒涌入一點就能夠緩解一些疼痛,讓她忍不住開始有意識的想要吸收更多,更多。 有個聲音在耳邊輕輕的說著什么,聽不清楚,卻又好像聽懂了,然后體內那股被成為內力的氣勁就開始順著一定的經脈流轉了起來,每流轉一圈就會粗壯一些。 這是一間普通的茅房,一副隨時都會倒塌的樣子,茅房內,有一個很大的木桶,此刻那木桶里面正坐著一個昏迷的絕色女子,整個身子都浸在一種混濁的,還散發著怪異味道的液體里面,隨著她的呼吸,木桶里的液體似乎也在微微流轉,并慢慢形成了一個以她為中心的漩渦。 唐念瑜站在澡桶前,緩緩打開剛才靳晴留下的那個包裹,將里面的黑色粉末緩緩倒了一小半到木桶里面,竟發出恐怖的“嗤嗤”聲,木桶里的混濁液體也突然沸騰了起來。 坐在木桶內的白馨妍突然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面容扭曲猙獰,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汗水從臉上冒了出來,竟帶著絲絲紅色的血痕。 唐念瑜看著她,臉上出現了一抹異色,突然伸手按在她的頭頂,聲音無比溫柔的說道:“小妍兒,如果痛的話,就喊出來吧,會好受點的?!?/br> 白馨妍緊緊咬著嘴唇,鮮血順著齒痕流了出來,滴入到木她木桶中,她早已習慣了默默的承受所有痛苦。 無數個世紀的漫長,那種劇痛才開始緩解,那種讓人感覺非常舒服的東西朝著她的體內蜂擁而至,白馨妍饑渴的吸收著,細細感受著那讓人忍不住想呻吟的舒暢感覺,而在體外,那木桶內的液體正形成一個漩渦,飛快的旋轉著,而液體也越發的渾濁了。 整整一天一夜,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幾乎干枯的身體拼命的吸收著外界的能量,身體的損傷被飛快的修復,體內的那股氣流越發的粗壯和堅韌,她身上的肌膚上有瑩瑩的光芒在流轉,如珍珠美玉,引人垂涎欲滴,恨不得上去咬上幾口這鮮嫩的肌膚。 唐念瑜細細的看著她吸收能量,眼睛閃亮亮的,滿臉驚喜,沒想到她家兒媳婦竟然還是個武學奇才,天生筋骨不凡,竟能一次便吸收這么多的能量。而接下去還有兩次機會,雖然相比較第一次效果會差一些,但第一次能吸收的量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決定著第二次和最后一次能吸收多少。 這是鳳凰宮或者干脆說是唐念瑜在某次機緣巧合之下發現的一種幫人洗筋伐髓,提升功力的特殊方式,每個人一輩子也就只有最前面的三次有效,而且兩次之間的間隔不能超過十天。 白馨妍終于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然而才剛一睜開眼睛,她就猛然間渾身繃緊,瞪大了眼睛甚至是有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那個貌似是她婆婆的女人:“瑜……娘,您在做什么?” 她依然坐在木桶內,而原本木桶內的渾濁液體已經被換成了清水,還在水面上灑了許多花瓣,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濃郁的花香味。 若只是這樣的話,肯定是非常美妙的,然而一幕極度煞風景到甚至可以說是非??植赖膱鼍?,也在同時上演著:唐念瑜蹲在木桶旁邊,將一根根的柴火朝著木桶底下塞了進去,而木桶底下正有大火在熊熊燃燒著。 唐念瑜抬起頭來,見乖媳婦醒了過來,不由微笑了一下,手上的手中卻絲毫不見停,火焰映得她臉上光彩跳躍,有著特別的風采,而落在白馨妍的眼里,則是發現此刻的婆婆渾身都透露著森然的詭異。 親愛的婆婆似乎正在大煮活人來著,而被煮的那個人貌似還是她來著,這本應該非常美妙的花瓣澡,水已經開始發燙,眼看著離沸騰也不遠了。 將所有的柴火全塞到了木桶下面,任由火焰騰騰,唐念瑜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笑瞇瞇的看著白馨妍,說道:“乖媳婦,別亂動哦,你有兩個時辰的泡澡和休息時間,兩個時辰后,我們就又要開始了,一直到你再次暈倒為止?!?/br> 她說得好輕松好悠閑好溫柔,白馨妍卻只感覺一陣陣的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即便她此刻正在被水煮著,以至于她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所有的傷勢都已經恢復如初,沒有在身上留下哪怕一丁點的疤痕,本就粉嫩的肌膚越發的晶瑩剔透,尤其體內那原本微弱一點的內勁,此刻正在體內經脈中奔騰著。 一碗白粥被遞到了她的面前,只是最簡單的白粥,甚至沒有任何調味和配菜,但在已經餓了四天的白馨妍的面前,卻比得上任何珍味佳肴,連忙接過就喝了起來。一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空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一感覺便整個人都愣住了,本以為至少已經殘廢了一半的身體,好像比以前還要更加健康和清爽了。 唐念瑜坐在旁邊托著腮,笑瞇瞇的看著她,手邊是一口鐵鍋,里面還有正在冒著熱氣的白粥,一只手上拿著一個勺子,從鐵鍋里舀了一勺白粥,倒進白馨妍手中已經空了一般的碗里,說道:“現在別想那么多,抓緊時間休息吧,兩個時辰,婆婆我親自陪你練練手,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里讓你虛脫得暈倒?!?/br> 為了抓緊時間,唐念瑜很是惡魔的想出了要自己動手來讓乖媳婦在幾個時辰內虛脫暈倒的辦法,想到兩個時辰后就要開始的試煉,她就好期待呀好期待。 只是她的這一番話卻讓白馨妍直接沒有了食欲,最快的時間里讓她虛脫得暈倒?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尤其當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明確得出想要虛脫暈倒絕對不容易的結果之后,更加絕望了,也終于明白當聽到這位好婆婆要親自教導她的時候,慕容絕世和鳳悠然的臉色和眼神究竟為何那么奇怪了。 剛才的那種讓她想死的劇痛,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莫非還要再感受一次?為什么她現在有種想去死的沖動? 京城,厲王府內,已是夜深人靜,可厲王殿下的寢室內卻依然亮著燈盞,慕容絕世站在房間中央,緊擰著眉頭,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已經是第八天,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么樣了,娘一定會趁這個難得的機會狠狠折磨馨妍的,也不知馨妍是否承受得了。 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經嘗過那種滋味,那個時候的娘親簡直就是惡魔、變態,讓他至今想起來都有著驚懼,而且越是天賦好的人,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大,那種如同被扔進油鍋里煎炸的痛楚,到死都忘不了??! 已經是第八天了,應該快要完成了吧? 雖然馨妍的天賦似乎不錯的樣子,應該要花上不少的時間,但憑娘的惡劣性子,肯定不會給她休息時間,也不會用緩和的方式讓她體力到達極限,肯定正樂呵著折磨兒媳婦呢。 就像唐念瑜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樣,慕容絕世也同樣十分了解自己的母親,那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得了狠手的變態女人,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那位她口中搶了她寶貝兒子的兒媳婦? 慕容絕世已經心神不寧了整整八天,當真是吃不好睡不香,恨不得馬上趕去那個山谷,盯著娘親防止她興致太高,讓馨妍受更多的折磨。 他已經忍耐了八天,感覺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鳳悠然翻墻進入了厲王府內,他覺得他必須要跟慕容絕世那家伙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姑姑好的時候是很好沒有錯,可折磨起人來的時候也是能讓人想死都死不掉。 可是他找遍了王府,都沒有發現慕容絕世的身影,倒是在書房里看到了唐其卓正在sao包的面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不由一陣惡寒。 唐其卓瞥了鳳悠然一眼,繼續對鏡整理已經疏離得很整齊的頭發,又托著下巴仔細觀賞了一下鏡子里面的那位偏偏美少年、溫柔佳公子,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眨巴著那雙桃花眼看向鳳悠然,問道:“鳳少主,您怎么三更半夜的跑這里來了?” 鳳悠然斜睨著他,說道:“你有資格問這句話?唐大少你半夜三更的怎么會在這里?” 唐其卓“嘩”的一聲打開折扇,絲毫不介意深夜的涼意,晃悠著說道:“本公子原是已經在家中摟著美人睡著了,都是慕容絕世那個殺千刀的混蛋半點不知道避諱的闖了進來,將本公子從溫柔鄉中強拉到了這個冷冰冰連個美女都沒有的狗屁厲王府,自己卻跑去找美人了,哼哼!” “什么美人?”鳳悠然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那混蛋不會是去找我家娘子了吧? 看著鳳悠然的表情,唐其卓突然詭異的一笑,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姿態,說道:“還能是誰呢?我可從沒有見過那家伙對除了那個女子之外的人上過心?!?/br> 鳳悠然看了他一眼,即便明知道唐其卓這家伙是在挑撥離間,目的是想要看熱鬧,卻還是忍不住的心生郁悶,拔劍便將書房里的那張很是值錢的書桌給砍成了兩段,然后氣咻咻的離開了。 看著斷成兩截的書桌,唐其卓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猛然從椅子上跳起,指著鳳悠然離開的方向就罵了起來,我%@#$*……鳳悠然你個傻x,你生氣就去找慕容絕世那混蛋的麻煩好了嘛,竟然砍了這書桌!你知不知道這書桌有多值錢?慕容絕世那混蛋一定會要我賠的! 還是那個山谷里,唐念瑜手上拿著一根柔順的藤條,笑瞇瞇的看著已經單膝跪在地上起不來的白馨妍,藤條在空中揮舞了幾圈,說道:“小妍兒,快點站起來哦,不然我可就要打下來了哦!” 白馨妍用力的喘著氣,腦袋已經暈眩近乎昏迷,但唐念瑜的每一句話卻都能夠清晰的出現在她耳朵里面,聽到這句話不由翻了個白眼,她總算是遇到了比她還要更加惡劣的人,她可以去死嗎? 手中的藤條突然朝著遠處飛了出去,唐念瑜拍拍手,繼續笑瞇瞇的說道:“算了算了,你看我現在都已經赤手空拳了,你還有武器在手,難道都沒有想要來刺我一刀的想法?不過你這匕首倒是不錯,哪里來的?” 白馨妍又翻了個白眼,她已經記不清到底翻了多少次的白眼,只是她現在除了翻白眼已經什么都做不了,講話都變得那么困難。 她已經跟這個女人打了一整天了,已經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可這個見鬼的惡劣女人卻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 等著,等我以后有了兒媳婦,我也要這么cao練她! 白馨妍惡狠狠的想著,并努力的挪動著身子,想要站起來。 終于站了起來,雖然搖搖晃晃的,但她終于還是站直了身子,只是這個動作把她體內的最后一點力氣給花光了,再沒有將手中的匕首抬起的力氣。 “哐當”一聲,匕首掉落地面,然后她眼前一黑,也朝著地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唐念瑜突然將視線轉移到了另外一個方向,就在白馨妍倒下的時候,遠處的樹木之間,出現了一個黑點,并不斷的放大,正朝這邊極速奔過來。 “妍兒!” 慕容絕世沒想到他進山谷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馨妍在他面前倒下的場景,不禁心中一痛,連忙就飛掠過去將已經倒在地上的她抱進了懷里,看到她渾身的傷口,突然后悔他根本就不應該同意她跟娘來這里的。 眼波流轉間有一抹狡黠劃過,唐念瑜看著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的兒子,沒有問他怎么到這里來了,也沒有問他來這里若是京城里發生了什么事怎么辦,而是突然笑瞇瞇的說道:“終于到最后一步了,接下去要帶小妍兒去泡澡,世兒你要不要幫娘親服侍一回你的王妃呢?” 這話讓慕容絕世一愣,轉而才想到泡那些藥水是需要將衣服全部脫掉的,也就是說……他臉上微紅了下,然后臉色繃緊,很認真很嚴肅很冷漠很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好!” 唐念瑜瞇著眼睛笑,像極了某種狡猾的生物,轉身率先走在前面,往那茅屋行去,慕容絕世則小心的抱著白馨妍緊跟在娘親身后。 已經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那種如同被撕裂、被扔進油鍋里煎炸的痛楚,讓人崩潰的折磨。 只是這一次好像跟前兩次有些不同,雖依然難耐,卻好像比前兩次要稍微緩和了一點,有一股帶點涼意的氣息,圍繞在身側,卻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唐念瑜看著站在木桶邊手按在白馨妍額頭位置,為她運功緩解疼痛的兒子,撇著嘴不滿的說道:“敲你緊張的,只是痛一下而已嘛,又死不了!” 慕容絕世不理會這句話,只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 看了會兒,唐念瑜臉上的不滿已消失,只是看著那兩個身影,突然瞇著眼睛無聲的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然后她轉身,離開了這間茅屋,不去管里面的那兩個人了。 實際上她心底還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希望,希望她家世兒干脆趁此機會先把兒媳婦給吃了算了,反正馬上也要成親了。 白馨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雖還是在木桶里面,木桶的水也換了清水,有花瓣飄在上面,不過與前兩次不同,這一次旁邊沒有唐念瑜的身影,也沒有燒得往往的火,木桶里的水正好保持在一個有點熱,但讓人很舒服的溫度。 不由愣了一下,為這突然的超好待遇有些驚愕,然后她聽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聲音:“你醒了?” 猛然轉頭,就看到慕容絕世正坐在她剛才身后的桌邊,桌子上一個小炭爐,上面不知正在煮著什么,正冒著熱氣,和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他就這么坐在那里靜靜看著這邊,看不出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好像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又好像有了那么一點不一樣。 “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放在炭爐上煮著的小鍋拿了下來,盛出一些到碗里,然后遞到了她面前,說道:“快吃吧,再休息一下我們就要回京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