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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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何翩翩跟著蓮豈一路小跑進了皇宮,繞過雕欄玉砌交錯復雜的走廊,最終到達了壽宴的舉辦地宴喜宮。宴喜宮內此刻已是一片歌舞升平,大小官員都已就位,除了皇帝和太后沒到外,蓮豈算是來得最晚的一個,就連往年總是姍姍來遲的洛承軒今日也提前到了場。 何翩翩一直沒敢去看周圍繁華的景象,她始終低著頭,只能看見身前緩步走著的蓮豈的月牙色白靴,偶爾因距離太近而靠在他身上,還可以聞見一股淡淡的冷香,帶著些極誘人的味道。 洛承軒遠遠看到蓮豈和何翩翩朝這邊走來,優雅地朝他舉了舉手中酒杯,劍眉之下一雙瞳仁墨黑的鳳眼中含著些諱莫如深的笑意,樣子十分親切友善,只是他的臉色依舊太過蒼白,微風楊柳之下竟有些不勝依依之感。 蓮豈唇瓣一動,彎了嘴角,對洛承軒點了點頭,算是回了禮。 “皇上、太后娘娘駕到!” 隨著司禮太監的一聲高喊,杯觥交錯的宴喜宮霎時安靜下來,何翩翩跟著蓮豈快步走到了洛承軒對面的位置,與丞相和將軍分別同處于四面首座,不管各自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們的目光總算是統一地集中在了一個方向。 盛裝打扮的殷飛煙就在這樣萬眾矚目的情況下,由洛少艾攙扶著風情卻端莊地緩緩走了進來,她身著一件絳紅色拖地長裙,裙擺上用華貴的金線繡著飛鳳鸞皇圖,本就膚白勝雪的她由這紅色襯得越發冰肌玉骨,微敞的領口處可以看到半遮半掩的燦金項鏈,一雙狹長的細眸恍若縈繞著潺潺流水,漫不經心地朝上一勾,極淡而極嫵媚地笑了。 何翩翩不意外地看到在場不少大臣眼中流露出的驚艷之色,她好奇而忐忑地偷瞧向蓮豈,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殷飛煙,眼里閃爍著某種她可能還不太明白的深意。 “眾卿平身?!币箫w煙微微撩起素手,所有朝拜的大臣便順從地直起了身,她柔和一笑,美麗的臉龐比云髻上的金飾更為璀璨奪目,“眾卿家是國之棟梁,哀家一屆女流之輩,怎可受眾卿家如此大禮?!?/br> 美人的笑惑人心神,若是美人還很會說話那便會令男人更加著迷,在場的大臣們聽到殷飛煙這些話,心里都滋生出一股得意和感激來,連忙一齊朝呼道:“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何翩翩無奈,只得和其他大臣夫人一樣同樣朝殷飛煙和洛少艾下跪,等洛少艾開口喚了“平身落座”才得以喘息的機會。 本以為可以吃到御膳房的美食,何翩翩來時還挺高興的,但現在卻完全顛覆了這種想法,當今皇太后的壽辰哪里是吃頓飯喝點酒就能結束的,這完全就是一場小型的歌舞會啊……望著臺上各位大臣或女兒或夫人的精彩表演,何翩翩忐忑不已,手心已被汗濕透。 蓮豈安靜地坐在她身邊,似乎對這些毫不擔心,梳理整齊的鬢角被烏紗遮住了半邊,精致清雋的側顏恍若美玉般無暇,挺拔的鼻翼線條優美,泛著柔和而霧化的光澤,琉璃的酒樽挨著他淡色的薄唇,清澈而泛著幽香的美酒緩緩淌入他喉中,一杯接一杯,接連不斷。 何翩翩緊張地對著手指,忽然感覺有一道炙熱的目光盯在她身上,她莫名望去,只見坐在對面的洛承軒看好戲般朝她勾唇一笑,蒼白臉龐撒上了陽光之后竟有若傅粉。 何翩翩無語地皺了皺眉,丟給他一個“陰損缺德、虛情假意、讓人作惡”含義的眼神。 洛承軒一怔,放下酒杯挑了挑眉,回了一個“虛以為蛇、故作清高、敬而遠之”含義的眼神。 何翩翩怒,冷哼一聲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頓時,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guntang辛辣的液體燒灼著她的喉嚨,她忍不住咳了起來,嗆得淚流滿面,圓圓的臉上布滿紅霞,模樣非但不滑稽丟人,反倒透著一股別有風味的可愛與單純,看得人莫名心暖。 官字兩個口,久經官場的人都深諳為官之道,真正孑然一身兩袖清風的官員絕對坐不到如今這宴喜宮里,這其中也包括他們的妻兒。在他們這些人中,即便不是朝堂中人,也都多多少少通曉某些規則,只除了那個坐在最大罪惡源頭身邊的少女,她雖其貌不揚卻眼神干凈,擁有著一份他們在朝廷和身邊永遠都找不到的品質,那就是誠實。 在皇宮和官場這種硝煙無形的地方,誠實是最大的弱點,隨時可能會致命。 何翩翩咳了好久才慢慢停下,她沒發現,在她咳嗽的時候,周圍的絲竹之聲早已經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了她身上,其中也包括高高在上的殷飛煙和洛少艾。 蓮豈自袖口取出一條潔白無瑕的絲帕,旁若無人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低聲責備道:“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嗆到了要受罪的人還不是你自己?!?/br> 何翩翩受寵若驚地自己接過絲帕抹了抹眼角,乖巧道:“是的七叔,我以后絕對滴酒不沾?!?/br> 蓮豈幾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側眼望向了那些看著他們的人,祥和的陽光下,他的眸子亮得有些反光。 所有人在接收到他這樣含笑且禮貌的目光后都會惶恐地轉回頭,但這其中并不包括洛少艾和殷太后,殷太后不但沒收回眼神,還頗有興趣地和他對視起來,一雙半掩在寬袖之下的素手輕輕抬起,臺下鴉雀無聲。 “尚書夫人的表演十分精彩,哀家很喜歡,賞?!币箫w煙一聲令下,立刻有太監給尚書夫婦送上賞賜。事畢,殷飛煙忽然略過已準備好上臺表演的丞相千金,不疾不徐地睨向臉色煞白的何翩翩,轉而調侃道,“那么,東廠督主夫人呢?” 何翩翩怔住,求救般地看向蓮豈,蓮豈垂首望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站在他旁邊的唐靜悠,正欲說什么,便聽見殷飛煙又淡淡地開了口:“往年都是蓮二夫人代為向哀家獻舞,今年蓮督主成了親,娶了正房夫人,哀家終于有幸欣賞一下蓮夫人的才藝了?!?/br> 才藝???太后娘娘,難道您不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嗎??何翩翩有些神情扭曲地看向了她。 殷飛煙挑了挑斜飛入鬢的眉,媚惑的笑容令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的男女老少都無法拒絕。 何翩翩心如死灰地收回視線,當腦中紅光閃過的瞬間,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個字:瘦! “母后說得對?!甭迳侔坪踹€覺得情勢不夠緊張,添油加醋道,“蓮夫人既可博得萬里挑一的蓮督主的喜愛,定然有過于常人之處,兒臣記得母后愛聽戲,不如蓮夫人就為母后唱一段好了?!?/br> 唱戲???何翩翩的神情已經不能用扭曲來形容了,讓她唱戲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好了,她現在只有兩個想法,第一個就是希望自己現在在做夢,第二個就是——快醒??! “皇上太后盛情難卻,今日又是太后壽辰,微臣自然不敢怠慢?!鄙徹M忽然站了起來,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彎腰鞠了一躬,沒有人知道,這一躬之下凝聚了多少掙扎,只聽他話鋒一轉,不咸不淡道,“但內子從不聽戲,若是讓她來唱戲恐會污了皇上太后和眾位同僚的耳,到時適得其反就不好了?!?/br> 殷飛煙掩了掩衣袖,垂下眼睛盯著自己指尖的指套,并不打算買他的帳。 洛少艾有些幸災樂禍道:“蓮督主說的是,但母后似乎很想聽這出戲,這可如何是好?” 何翩翩擔憂地看向蓮豈,眼里含著一絲祈求,蓮豈眼瞼下盼與她對視一瞬便轉了回去,唇瓣微微勾起,溫聲道:“若太后不嫌棄,便由微臣來為太后唱一段吧?!?/br> ?。。。。?????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素來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的東廠督主蓮豈居然會唱戲?而且現在還要當著文武百官和皇帝太后的面唱上一段?這何止是玄幻簡直就是奇幻??!于是,何翩翩有幸看到了百年難遇的一幕景——全體文武百官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不止大臣們驚訝,連洛少艾和殷飛煙也很驚訝,洛承軒更不在話下,這并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他不由看向了何翩翩,是什么足以讓蓮豈為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做到此番? “蓮督主……”殷飛煙似有妥協,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她了解蓮豈,一旦有些事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會變得誰也控制不住,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是很想控制他的。 蓮豈微微一笑,朝殷太后行了一禮:“太后不如讓丞相千金先表演一段,微臣要下去準備準備,可能需要些時間?!?/br> 殷太后欲說什么,卻被洛少艾打斷:“好啊,當然好,蓮督主快去準備吧,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蓮督主唱戲了!” 變態是種病,變起來要人命!何翩翩咬牙切齒地看著洛少艾,洛少艾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惡毒的目光,驚奇地回望向她,何翩翩頓時軟了下來,討好地獻上媚笑,洛少艾的眼神更驚奇了。 蓮豈瞳仁略彎,施禮輕道:“微臣告退?!闭Z畢,披風掠起,身姿翩然而轉,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何翩翩捂著心口,本想攔住他的,但看著他那樣轉身轉得那么決然,她突然就覺得攔也是攔不住的,她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七叔對她真是太好了。 可是——為什么呢? 這個困惑一直保留到丞相千金的表演結束,小皇帝和丞相千金眉來眼去了半晌之后,蓮豈姍姍來遲地登上了臺子,都還沒有解開。但即便沒解開,她卻也無法再想下去,因為臺上那個人已經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從來不知道一個男子扮起青衣竟可以如此美麗,難道因為是太監,所以才如此雌雄莫辯么? 蓮豈獨立臺上,水袖拖地,精致的妝容將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襯得越發妖冶,淡青色的衣袂隨著他邁開的碎步輕揚而飛,當鼓點響起的時候,水袖過肩,眉目流轉間盡是傾城之色,他便那般旁若無人地開口吟唱,薄唇之中吐出輕慢細膩的音質,動聽非常。 “白云飄碧水流青山蔥翠,歌聲里炊煙裊裊,百花繁蕊盡芳菲?!?/br> ——是青衣《嫦娥奔月》的選段。 這一幕,這妝扮,與那往日里談笑間取人性命的蓮公公實在不該相配。 但不可否認,所有人都被他的模樣迷住了,他們不再喝酒,也不再交談,眼睛里沒有不屑和輕視,并非僅僅因為不敢,更多的則是因為……敬佩。 何翩翩心里動容不已,而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唐靜悠則是緊皺著眉,低頭看向了她。 何翩翩被那道微冷的目光盯得脊背僵硬,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卻在她眼里看到了些責備,但稍縱即逝,片刻便又是一片清澈冰涼的空曠,那是徹徹底底的荒蕪,好似木偶一般。 第二十章 蓮豈這一場戲唱得臺下鴉雀無聲,直到他唱完最后一個字,臺下眾位大臣仍無法回神,等他卸了妝換回官服坐回了位置上,其他人才漸漸反應過來,慢慢地開始恭維和奉承。 殷飛煙漫不經心地睨了一眼并不看她的蓮豈,撫了撫額角,柔聲道:“蓮公公的《嫦娥奔月》唱得極好,哀家甚喜,意猶未盡,但哀家有些不舒服,恐不能在此與眾卿家一同繼續欣賞,蓮公公可肯到寢宮為哀家續上一段?” 溫柔的男人不是不會涼薄,溫柔的男人一旦涼薄起來會更加徹底。蓮豈聞言微微一笑,起身鞠了一躬,得體而疏離道:“微臣的榮幸?!?/br> 殷飛煙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他會同意,懶洋洋地起了身,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宴喜宮。 洛少艾看著她的背影,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并沒去注意令他不高興的罪魁禍首,而是將視線倏地落在了無辜的何翩翩身上,陰鷙的眼睛里帶著輕視和些許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失望何翩翩并沒有那個本事拴住蓮豈,讓蓮豈不要接近自己的母后? 何翩翩尷尬地不去注意那道冰冷的目光,扯了扯蓮豈的衣袖:“七叔,那我怎么辦……” 蓮豈拍了拍她的手:“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乖乖在這等著?!?/br> “哦?!焙昔骠娲瓜骂^,收回了手,感受著方才那冰涼的觸感,心里有點不踏實。 蓮豈最終還是去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他自然無法拒絕太后的要求,這是作為臣子最基本的責任,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太后的裙下之“臣”。 蓮豈和太后一走,整個宴會便似失了主心骨,變得無趣而俗套。何翩翩端著酒杯卻久久沒有飲下,她最終還是招來了婢女將酒換成了茶,這才快速喝了幾杯,以安撫心中浮躁。 水喝多了自然就會想入廁,何翩翩發覺身體異樣的時候十分窘迫,她望了望周圍,小心翼翼地低聲問了問婢女便所的位置,便捂著肚子退出了宴席。她沒發現,一道目光隨著她離開的身影漸漸流轉,最終收了回去,人也一起不見了。 一陣涼爽宜人的風緩緩吹過,御花園里的花草樹木都隨風搖曳起來,好似一位位起舞的仙子,美不勝收。 何翩翩走在這樣寬廣清雅的環境中,心情頓時輕松了不少,她回想著方才殷太后看蓮豈的眼神,從心底滋生出一股不自在來,她總覺得殷太后那副模樣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就好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窺伺了,隨時可能會被奪走一樣。 等等,她這是什么想法? 何翩翩被自己嚇了一跳,七叔怎么可能是她的東西,算起來她是他的東西才對……不對不對,什么東西不東西的,她才不是東西,她是人??鄲赖厝嗔巳囝^,何翩翩越想就越覺得難過,越想就越覺得困惑,最后她連入廁興趣的都沒有了,轉過身去打算回去,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太后寢宮。 今日是太后壽辰,護衛們大部分都嚴密地守在宴喜宮,太后寢宮的守衛便相較松懈了不少如今那些本該守在寢宮里面伺候的婢女太監都被趕到了外面候著,與把守門口的護衛站在一起,遠遠望去,一排排奴才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說著話,時不時還看看寢宮之內,神情曖昧。 何翩翩見到這一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酸澀,她猶豫片刻,飛身掠到了寢宮之后,繞過一道無人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朝寢宮里面探去。 按理說殷太后找蓮豈來續戲,寢宮內不該如此空曠,但何翩翩見到的景象便是寢宮內一個人都沒有,周圍寂靜得便是落下一根針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她越往里面走,心里的不安就越重,直到看見了蓮豈和殷太后倒在軟榻上相偎的身影,她才如被雷劈中般愣在了原地。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她見到他們這樣還是無法淡定,反而比之前那一次更難過?何翩翩緩緩垂下眼睛,睨著自己胖胖的手和胳膊,又抬眼看看將蓮豈壓在身下的殷飛煙,那股風情恐怕她這一輩子都學不來,那抹女人獨有的嬌媚,她可能永遠也不會有。 “七哥……”殷飛煙低低地喚了一聲并不看她的蓮豈,紅唇擦過他的耳垂,呢喃道,“今日是我的壽辰,你就不能依著我點么?” 蓮豈推了推她,漠然道:“若非今日是你的壽辰,我早已離開此處?!?/br> “……”殷飛煙笑了笑,并未因他的拒絕而生氣,反而很有興趣的用素手輕撫著他白皙如玉的頸項,緩緩勾勒著他喉結漂亮的弧度,“也對,七哥如今是有夫人的人了,怎么還會在意飛煙呢?” 蓮豈轉頭看向她,美麗的眼瞼微微下盼,神色陰沉:“你想做什么?” 殷飛煙翻了個身從他身上下去,躺在一邊繼續撩撥著他:“七哥,其實我知道你娶何翩翩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如今少艾因你我的關系而視你為眼中釘,你自然要想辦法讓他相信你與我并沒什么……” “我們本就沒有什么?!鄙徹M淡淡地打斷她的話,自臥榻上起來,整了整被弄亂的官服,忽然眉頭一皺,看向了不遠處的墻角,卻并未發現有人。 何翩翩屏住呼吸躲在墻后,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里不斷祈禱著千萬不要被蓮豈發現,但蓮豈是何其謹慎的人,若不看清到底有沒有人他又豈會罷休? 他抬腳便要朝墻角走去,卻被身后那人不容拒絕地拽住。 “你要走?”殷飛煙雍容的面龐難得掛上了急切,“七哥,其實我清楚你的用意,一個女人一旦喜歡上一個男人,就會全都聽他的,叫她往東她不會往西,叫她朝南她不會向北,她會任由你擺布,這種人用起來最為放心,所以我多年來從不過問你納妾的事,但是……” 蓮豈微側過頭,長睫蠕動,唇角微揚:“但是什么?” 殷飛煙見他對自己的話來了興趣,緩了心情,懶散道:“但你做得有些過了?!?/br> ——過了,是指七叔對她太好嗎? 何翩翩滿臉茫然地靠在墻后,她知道七叔必然發現了墻外有人,她若現在不走,呆會一定會被抓個現行,但她的腳卻如灌了鉛般無法挪動,心里有個聲音叫囂著,再等一會,就等一會,聽一聽他的回答,看看他娶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如此…… 可是她最終沒聽到答案,她只覺得寢宮內霎時安靜了下來,好似方才的對話根本不曾存在過,一切只不過是她的幻象??墒沁@一切怎么可能是幻象?眼睜睜看到的東西不會有假,所以這樣突然安靜下來若不是那邊出了事,那就是…… 何翩翩頓時如臨大敵,白著臉迅速朝外沖去,不顧一切地往前跑,生怕一回頭或者片刻恍惚便會被蓮豈追到,直至跑到周圍的景象變得陌生才筋疲力竭地停了下來。 這一停下來,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男音:“前面似乎有人,去看看怎么回事?!?/br> 洛承軒?!何翩翩詫異地看了看周圍,不對勁啊,她應該已經跑得離宴喜宮很遠了,他怎么會在這?不管了,先藏起來再說。 何翩翩拱到一片竹林之后,豁然看見一張石桌上擺著幾盤糕點和一壺茶水,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何翩翩方才在宴喜宮根本沒吃什么,又花費了那么大力氣跑路,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她迅速地跑到石桌邊坐下,拿起茶壺便往嗓子里灌,喝飽了又拿起糕點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 “蓮夫人可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br> ……何翩翩吃東西的手頓了一頓,驚訝地抬頭朝不遠處看去。 白衣,棋盤,墨發黑瞳的男子優雅飲茶。 “軒王爺!”何翩翩趕忙咽下喉嚨里的東西,卻因為動作太快而有些噎到,嗆了一聲端起茶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