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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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翩翩抑制不住地望向屋頂,沒想到這盛世皇朝的帝王是這么一個半大的孩子,而且七叔和先帝竟然曾稱兄道弟,這個認知讓她咋舌不已,她一直都知道七叔厲害,卻沒想到會厲害到關系社稷命脈的程度,如果七叔和先帝曾是兄弟,那太后豈不是七叔的嫂子或者弟妹? “母后,兒臣說的可都是事實,您也算是蓮愛卿的嫂子了,說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相互拘泥呢?”洛少艾直接忽視了何翩翩的存在,自己從殷太后手里接過冰糖翡翠羹,一邊喝一邊諷刺蓮豈,“蓮愛卿和母后不是一直關系密切嗎?” 這似漫不經心的一句呼讓殷太后眸光一閃,下意識看向了蓮豈,隨后卻將目光定在了何翩翩身上。 何翩翩正神游天外,心道,古諺說的果然沒錯,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七叔和太后…… “蓮夫人今年多大了?”洛少艾似乎總算想起了何翩翩的存在,手里輕撫著一柄饕餮紋玉如意,淡淡地轉移話題。 何翩翩猛地回神,看了看身邊從容不迫泰若自然的七叔,畢恭畢敬道:“回皇上,臣妾今年十七了?!?/br> 洛少艾聞言,嘴角漸漸有了笑容,他將視線懶散地移到何翩翩身上,一雙鳳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一連說了幾個“好”字。 何翩翩嘴角猛抽,不知該如何回答,跟這些人說話太累了,她緊張的心撲騰撲騰直跳,但偶爾抬頭看看她的七叔,又會莫名地心安下來,真神奇。 “天色已晚,東廠還有事處理,微臣便不打擾太后和皇上了,微臣告退?!?/br> 終于要走了嗎?雖然進來還不到半個時辰,但何翩翩卻覺得過了半輩子,她激動地看向蓮豈,一直低眉斂目的七叔也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何翩翩頓時心花怒放,要走了要走了! “蓮愛卿留步,朕特意讓御膳房準備了蓮愛卿和蓮夫人的晚膳,蓮愛卿不愿同朕和母后一起用膳嗎?”洛少艾含笑睨向蓮豈,本以為對方不會看他,但卻意外地接收他迎上來的目光。 莫名的,洛少艾心中一顫,有些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口。 蓮豈的眼神殺傷力很大,大到讓洛少艾臉色有些發白,大到太后不得不出面解圍:“既然蓮督主還有事,那哀家和皇上就不多留了,來人,送——” “不必?!鄙徹M淡淡地打斷她,“微臣告退?!崩鸷昔骠娴氖?,轉身離開。 洛少艾手中的玉如意隨著蓮豈的離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宮女和太監急忙上來收拾,卻聽得皇上陰沉沉道:“朕有說過要你們收拾嗎?” 太監和宮女怔住,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奴婢(奴才)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殷太后淡淡地看著洛少艾,不言不語,似乎這一切都和她無關。 “來人,把御膳房給蓮豈準備的那些膳食都讓他們吃了吧?!甭迳侔?。 一直站在洛少艾身邊的大太監得令,雖不知其意,還是立刻吩咐了下來。那些犯錯的宮女和太監呆在原地,傻乎乎地以為逃過了一劫,卻緊接著收到一句殘忍的補充。 只聽洛少艾嬉笑道:“吃完飯之后,拉出去砍頭?!?/br> “皇上饒命??!” “都拉下去,吵到朕沒關系,吵到母后可就不好了?!甭迳侔土颂投?,轉頭一臉天真無邪地看向殷太后,“母后,既然蓮愛卿不想和我們一起用膳,那我們便自己用吧?!?/br> 殷太后若無其事地微笑道:“那當然好了?!?/br> 三言兩語,幾個人的命就沒了,若是何翩翩還在這定會唏噓一番,但很幸運的是她沒機會看到這些了,她和蓮豈一起步出太后寢宮,夕陽的光華灑在他們身上,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相反的,今日守在七叔身邊,她總覺得縈繞了一股冷氣。 蓮豈嘴角含笑看著前方,細長的眉梢也朝上挑著,仙姿佚貌不露聲色,直到回了東廠,他也一直沒露出任何端倪。 坐在房里和他一起用晚膳,何翩翩食之無味,忍不住開了口:“七叔當時為什么不留下呢?” “你很希望我留下嗎?”淡淡地一句反問,蓮豈瞥了她一眼,看不出喜怒。 何翩翩一愣,只覺得這飯吃著更沒味了,面無表情地咀嚼著,形同嚼蠟。 哎,找個自己打不過的夫君真是一件很容易讓人心生悔意的事,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打不過他,但她還可以跑。 “翩翩你慢慢吃,七叔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上不必等我了?!鄙徹M胃口應該也不好,吃了一點便放下了碗筷,隨便交代了一聲,推門離開了。 何翩翩在原地怔了許久才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他這是說,晚上不回來了?他要去哪? 無法抑制地想到傳聞中那十七位絕色姬妾,何翩翩腳下生風,不由自主地悄悄尾隨在了他身后。 黑暗中,蓮豈信步行于走廊之上,一手負后,一手自然下垂,身材修長,黑發順著肩膀滑落,燈火的光芒給他的背影渲染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何翩翩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他就會像神仙一樣忽然消失掉了。 最后,她跟著蓮豈停在了一間閣樓門外,舉目望去,但見門頂橫匾上書“嵌貝流光閣”五個大字,而隨著他推門而入,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便涌了出來,似有無數花瓣簌簌飄落在他的周身,門內的絳紫色輕紗隨風蕩了幾蕩,便被門隔絕在了何翩翩的視線以外。 何翩翩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再傻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茫然地盯著那門小半個時辰沒動,見蓮豈仍沒要出來的跡象,何翩翩心灰意冷地飄回了屬于她的房間。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特傻,明知道蓮豈對自己雖然好,卻絕對不是男女之情,可還是期待著有些不同;明知道以自己這副尊榮很難得到蓮豈的垂青,卻還是奢望著那些渺茫的機會;明明自己也不是非蓮豈不可,卻還是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態認定了他。 真是庸人自擾杞人憂天啊,何翩翩悵然輕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思想斗爭,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趁著自己還沒彌足深陷,趁著還有機會抽身離開,準備乘夜溜之大吉。 但很不幸的是,每次她做了決定以后,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插曲。 夜幕里,蓮豈負手望月,幽幽地說:“這么晚了翩翩要去哪里???” 何翩翩立刻將包袱往身后一藏,背靠門板,一頭冷汗,思索著怎么回答才能逃過一死。 第九章 何翩翩在想對策,但蓮豈似乎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不見他腳下動作,便見他已到了身邊,清湛精致的臉龐上有些漫不經心,很文雅地拉著她進了房,對著門外的空氣說:“你們聽好,今晚若我先出去,那便天下太平,若夫人先出去,那便格殺勿論?!?/br> 何翩翩完全被嚇到了,他在和誰說話?難不成是中邪了? 蓮豈微昂著頭,側臉俊秀,脖頸的弧度誘惑而美好,他悠然道:“是暗衛?!?/br> 暗衛! 暗衛??! 是暗衛??! “七叔,真的有暗衛這種東西存在嗎?”何翩翩之前的想法已經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滿腦子都是穿黑衣蒙黑布的武林高手,精神抖擻地望著房內墻角和暗處,就好像暗衛就站在那里一樣。 “當然?!鄙徹M將書桌上的玉勾云紋燈緩緩掌上,淡淡地應了她一句。 “那能不能叫幾個出來給我看看?”何翩翩激動道。 蓮豈瞥了她一眼,看不出喜怒:“好?!甭灶D,音色稍揚,“一二三四,出來?!?/br> 話音方落,房內忽然多了四個男人,這四個人跟何翩翩想象的一樣,高高瘦瘦,穿黑衣帶黑帽,卻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因為這四個人的臉真的不能稱得上是臉,五官極其不突出,離得已經很近了,卻還是無法看清他們的模樣。 “別看了,很恐怖?!?/br> 有人蒙住了何翩翩的雙眼,何翩翩還沒回過神來,扯下他的手搖了搖頭:“這算什么恐怖?有個人比他們恐怖多了?!?/br> “誰?” “我七叔?!?/br> …… “七叔,剛剛是你在和我說話嗎?”何翩翩想到什么似的回過頭,燭火灑滿了蓮豈逆光的臉,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是?!苯^對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焙昔骠媸媪丝跉?。 蓮豈對著四名暗衛揚了揚手:“你們都下去吧?!?/br> “是!” 整齊劃一地施禮告退,如他們的到來一樣瞬間便閃身不見,何翩翩的小心肝都快飛出嗓子眼了,她總算明白七叔今晚為啥這么好說話了,還真的給她叫出暗衛來看,這不明擺著是給她警告呢嗎?這東廠內看似守衛不嚴,實際上都在暗處埋伏著呢,都是來陰的啊。 “翩翩,你還沒告訴七叔,你剛剛是要去做什么?”蓮豈坐在海青色的七屏圍榻椅上,把玩著手里的描梅紫砂茶壺,不露聲色地問道。 秋后算賬啊,何翩翩立刻道:“七叔,人有三急……” “哦,是這樣?” 何翩翩懇切地說:“是的,就是這樣!” 蓮豈尖尖的十指挑開茶壺的蓋子,眼角彎了。死丫頭,真以為他不知道她跟蹤他么? “何翩翩,你騙我?!鄙徹M很受傷地看向她,雙瞳剪水,失望而沮喪。 何翩翩哪里受得了他這樣的眼神,結巴著辯解:“七叔,我真的沒說謊,我……” “你沒有說謊,你只是騙了我?!鄙徹M唇無血色,眼瞼微垂,靜態狀美若謫仙。 這有什么區別嗎?何翩翩急得團團轉,上前扯著他的衣袖哄他:“七叔,你就別和我鬧了,重門深鎖的,就算我想怎么樣又要怎么出去呢?” “爬墻?!?/br> ……七叔這人格怎么這么不穩定呢? “為什么要跑?”蓮豈的問題總是那么一針見血。 何翩翩蔫了,沉默良久,黯然傷神地獨自坐到了書桌邊,在桌前寫寫畫畫。 女人的自尊心也是很脆弱的,何況還是她這種天生自卑的女人?她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表情不多,但也是很容易受傷的。 何翩翩越想越難過,鼻子一酸,委屈的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無聲滑落,她抬起衣袖蹭了蹭,隨即余光瞥見自己穿著的蓮豈為她選的綢緞紗裙,心尖都冒酸水了,哭得更兇了。 蓮豈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之前也有姬妾用眼淚乞求他的寵愛,但那也是哭的梨花帶雨不失美感,從沒有人像何翩翩這樣鼻涕一把淚一把,恨不得把衣袖當成抹布用的。 云里霧里地走到她身邊,蓮豈低頭一看,宣紙上的墨跡已被眼淚浸濕,依稀可以看清幾句話:你把我當什么,你喜歡我嗎,愛情是什么…… 愛情是什么? 蓮豈苦笑著拿出絲帕擦了擦何翩翩淚水連連的臉,輕嘆道:“小小年紀,知道什么叫愛情?” 何翩翩鼻音很重道:“不知道什么叫愛情,也知道你去那干什么?!?/br> 蓮豈手下一頓,淡淡道:“我只是去吩咐些事,這不是回來了么?” “七叔你別騙我了,每一次都這樣,不上你當了!” 蓮豈柔和一笑,何翩翩被他風雅雋逸的笑容弄得忘記了哭泣,只聽他溫聲說:“翩翩,你覺得皇上對七叔的態度如何?” 七叔的反射弧好大……何翩翩眨了眨眼睛,睫毛顫顫,還帶著淚珠,老老實實道:“不太好?!?/br> “想不想知道為什么?” “不想!” “嗯?”他想說的事,別人就要想聽。 “……七叔,大欺小,死的早?!?/br> 蓮豈對此嗤之以鼻,眼神異常魅惑,閃著些何翩翩看不懂的流光,也不管她想不想聽,直接道:“翩翩不覺得太后和皇上相處的很微妙嗎?” 這個倒是,何翩翩點點頭:“那還真是事有蹊蹺?!?/br> “蹊蹺在何處?” 何翩翩被反問的無語,吶吶道:“我的意思是說這件事真的很值得懷疑,但具體的我就……” “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一切懷疑都不能說出口?!?/br>